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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鹿瞥了瞥自家主子干瘪的口袋,耸拉着脑袋心疼得要死:牌技差也就算了,还死活不承认,这下好了,连这个月的伙食费都输了,看来兄弟们又得吃一个月的咸菜拌饭了!
呈袭最先出牌,无比潇洒的甩出一张,“二饼!”
玉蝶瞧了瞧呈袭,又瞄了瞄以墨,犹豫一番,最后出了张,“白板!”
以墨看了那张白板,欣慰点头,勾嘴浅笑,“三条!”
“碰!”呈袭嘿嘿笑着,“女儿啊,不好意思哈……一饼。”
玉蝶又瞧瞧这儿看看那儿,“白板!”
以墨咬牙:“四条!”
“碰!”呈袭笑得愈发张狂得意,“女儿啊,不好意思哈……五饼。”
“……”
“六条!”
“碰!”
“……”
“七条!”
“碰!”
以墨握着张八条,神情犹豫不决,额上冷汗直流,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就连张月鹿也双手交握,双目炯炯,死死盯着呈袭的脸,就怕这张下去,又来个极品,把下个月的伙食费都给输了。
景阳等不及的催促,“墨儿,等什么,快出。哎呀~你父王一直碰一直碰,一圈下来,为娘都没出牌呢。”等得手都痒了。
以墨伸手,张月鹿紧张得急呼,“主子!你可得想清楚啊……”下个月的伙食费呢。
呈袭笑眯眯的盯着她,那笑容就像是灰太狼看着懒洋洋,“快出快出,后面都等着呢。”
“……”一滴冷汗顺着额际划过耳鬓,滚滚而下!‘叮咚’一声,落在红木桌缘,溅起点点水花。以墨闭眼,深吸口气,以赴死的决心出牌,“八条!”
呈袭瞬间瞠目,圆溜溜的绿豆眼迸射出耀眼星光,张嘴,口中‘碰’一字刚到喉咙处,就被老管家的声音给打断了,“王爷,粱越湖已经被提上了公堂,审理案件的主审官不是冯大人而是封路封大人和宁有书宁大人。”
呈袭惊讶,“咦?没想到这冯城易还真如传言一般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咳,就趁他说话的空挡,景阳抢先出手,“二万!”
呈袭反应过来,悔痛不已。以墨顿松口气,悄然抹了把额上冷汗,朝她娘递去一个感激的笑容,目光一转,落在她父王鼓鼓的荷包上,淡然开口道,“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赢了,我身上的五万两银票全部归你;如果你输了,你今日赢的钱全部归我。怎样?”
五万两?!以墨在呈袭眼里立马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金坨坨,全身热血沸腾,“赌什么?”
鱼儿上钩!以墨含蓄淡笑,淡雅清丽的笑容中透着运筹帷幄的睿智,“就赌粱越湖的结局如何?”
“好!”呈袭拍案,取出腰间荷包,扔到桌上,“本王赌他必死无疑!”
以墨敛下清亮锐利的眸子,漫然道,“好吧,那我就赌他流放塞外!”
闻言,呈袭畅然大笑,“你输定了!粱越湖犯的罪都够他死好几回了,不灭他九族都算轻的,哪还能留他一命流放塞外逍遥啊。嘿嘿,你就等着输钱吧……”
以墨镇定自若的排列着她手中的牌,打出一张不要的二饼,风轻云淡的回应着他,“是吗?不过,事情未到最后一刻,往往都有意外发生。”
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呈袭心中甚是不痛快,“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今儿就跟她杠上了。
二个时辰后,在呈袭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管家匆匆来报。
“王王、王爷,粱越湖的判决下来了。”
呈袭大急,“如何?快说!”
老管家看了眼稳坐泰山的公主殿下,吞吞吐吐的道,“是、是……流放、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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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养着吧,养着吧!还有十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多更些啊!妞们,养着吧养着吧养着吧养着吧——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p!
第一百六十七章
粱越湖最后的判决下来了,流放塞外,这一结果不知让多少人大跌眼镜,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刑部竟然还批准了!
呈袭的脸色难看得恍如吃了大便般阴沉,指了指报信的管家,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一句话来,然后又指了指以墨,眼神却是看着牌桌上鼓鼓的荷包,百般留恋不舍。
以墨笑颜逐开,在他炯炯的目光中拿起桌上的荷包,在手中掂量几下,扬手扔给了张月鹿。张月鹿伸手接住主子抛过来的银两,喜滋滋的笑着打趣儿道:“王爷,这满满一荷包的银子银票,少说也有几千两吧?”
这一说,呈袭更是肉疼死咯~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如锅底般青黑。
玉蝶见状,胆怯的缩缩脖子,不过小手却悄然捂住从他那里赢来的几十两银子。
凭白丢了几千两银子,呈袭的心情愤懑异常,回到书房,发了好大通脾气,跺了跺脚,举着桌上陶瓷花瓶欲摔了泄愤,却发现是难得一见的古瓷贡品,心中不舍,悻悻然的小心翼翼的放下,转而去摔书案上的砚台,可视线一触,前朝的马蹄潭幽砚,珍品!目光扫视一圈,全是宝贝,就连桌子都是珍贵的香樟红木制造……没办法,只得狠跺地面泄愤出气了!
老管家举着凹凸不平的旧铁盆子匆匆进来,轻车熟路的将出气筒交到呈袭手里,嘴里还说,“王爷,您别跺脚,别跺脚!要是伤了腿可咋办呢……”那语气,心疼啊!
老管家可以说是看着呈袭长大的,对呈袭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呈袭爱古玩陶瓷,不管是屋里还是寝室都放置着不少古玩,特别是书房更胜。呈袭发脾气的时候又爱摔东西出气,可家里全是珍贵的古玩,哪舍得摔,每每都跺脚踩地板泄愤。有好几次,他自个儿气狠了,不知轻重,把腿给跺伤了,架着腿躺在床上脚不着地,可怜死了。老管家心疼他,就花了几个铜板买了个结实的铁盆子回来,每到他生气的时候就拿出来紧着他摔。
铁盆子好啊,落地时,声音清脆、轰响、震耳欲聋。呈袭每摔一次,那怒火就伴随着轰响就此一点点的泄去。且铁盆子还结实得很,怎么摔都摔不坏,一个铁盆子能用好几年呢!
哐当一声轰响,伴随着呈袭满意怒气的哼声,“那粱越湖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狗东西还值得饶他一命?”
“哼!都是些不知餍足的下贱货,一点小恩小惠就被人给收买了,上不得台面……”
岂止是‘小恩小惠’,粱家是举家之财才保住了粱越湖这条狗命。
老管家看着那严重变形的铁盆子,担忧他家王爷会气出病来,忙出声宽慰,“王爷,您别生气,粱越湖不死也算是好事。死了他就一了百了,岂不是便宜他了?还不如让他活得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呈袭这般想想,觉得他说得甚是有理,怒气顿消,笑得幸灾乐祸,“也是,那不要脸的狗东西最好面子,往日酒池肉林锦衣华服,日后只得颠沛流离衣不蔽体,看他如何受得住!”幻想着粱越湖以后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呈袭的心情愈发通畅,就连因此输了几千两银子也不心疼了,笑呵呵的一拍大腿,挥手豪迈道,“老立,去!把本王那几条狼犬牵来,本王……”
话还未说完,就见侍卫面色慌张的跑来,“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闻言,呈袭黑着脸抬腿就朝他踹一脚,咒骂道,“你他妈的才不好了!老子好得很!”
侍卫捂住被踹的屁股,委屈死了,“王爷,属下不是说您不好了,属下是……”
“是什么?鬼吼鬼叫的,有屁快放。”呈袭不耐烦的截住他的话,转身坐上太师椅,接过老管家递上的茶水。
侍卫苦着脸,“王爷,府里进贼了。”
“什么——?!”呈袭扬声惊呼,旋即紧张的急问,“进贼了?有丢东西吗?丢的是什么?值不值钱?还有,那胆大包天的贼子可有抓住?”满屋子都是古董珍宝,随便丢一样都像是活生生的在挖他的心头肉。
侍卫小哥垂首汗颜,“王爷,那毛贼武功、武功高强,轻功、轻功拔尖,属下、属下没没追上……”说到最后,声音如若蚊吟。
一想着丢了宝贝,呈袭就忍不住肉疼外加头疼。忍不住的怒吼,“你们这些蠢货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小毛贼都抓不住!本王养着你们有何用!你、你、你……”颤抖着手指指着侍卫小哥,疼心疾首,“……你真是气死本王了!”
眼见自家王爷气得快要晕厥过去,侍卫小哥赶忙出声,“王爷,您别着急,幸好属下们发现得早,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丢了户籍文书。”
听了这话,呈袭的心境简直可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形容,错愕之后继而爆发出哄然大笑声,“好好好!干得好,小子,做得不错,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元朗,本王升你做一等侍卫……哎呀,还好本王的宝贝没被偷走,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老管家见他灿烂的笑脸,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将即将问出口的疑问给咽下,心想:如果贼子真如侍卫言的那般厉害,又怎会失手。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贼子就奔着王府的户籍文书来的。转瞬间另一个疑惑又浮上心头:贼子偷户籍文书又有何用?
哎哟~老立哦,你孤陋寡闻咯~这户籍文书的用处可大了!比如……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呈袭甩袖怒走,牌桌儿自然就散了,以墨面含浅笑的走回院子,张月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喜滋滋的抛耍着手里鼓鼓的荷包,“主子,发财了,这里面的银票加上碎银可是有七千五百八十六两之多呢,嘿嘿,都可以在蜀锦酒楼包两桌酒席了!”
以墨将手负在身后,头颅高扬,下巴微抬,背脊更是挺拔如青竹,清贵艳绝中隐隐透着骄傲!——脚上迈着傲娇的八字步,春风得意的摸样看得张月鹿在背后偷偷的直笑!
恩恩,这是她第一次‘赚钱’,多稀奇咯。不过这里面有几分冯雅和粱耀祖的功劳,要不是冯雅模仿冯城易的笔迹给封路写信要封路给粱越湖一条生路,要不是粱耀祖用半数家财买通刑部的官员,要不是粱耀祖用冯雅的清白闺誉来威胁冯雅……肯定不会有粱越湖流放塞外的结果,所以说,以墨还得感谢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粱耀祖与冯雅见面了?”以墨推门入室,花舞跟在其身后,为她端来净面洗手的水。张月鹿挽了挽袖子,接过她手里的银龙纹金盆,挥挥手,“下去吧,这里有小爷伺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