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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淑妃更是连夜请旨出了宫,回相府看望老父亲,就连李宸年也被拉去了。
“呜呜~老爷,您要是去了,妾身可怎么活啊。呜啊~老爷,您一定要挺过来啊!”左相夫人趴在左相身上又摇又捶又打,哭得惊天动地。
御医在一旁看着暗暗焦急,左相大人本就气弱,哪经得住她这么折腾,即便是本该不死,只怕也被她这么给摇死了。
任重远也一脸紧张,“张御医,我父亲的伤势如何?”
张御医如实禀道:“左相腿上的伤口像是被人下了药又像是被病虫感染,任何药石都止不住血,如此下去非得失血过多而亡。除非……”
“除非什么!”任淑妃急忙开口。
“回禀娘娘,除非将左相大人压断的腿锯了,这般才能保住性命!”
“什么!”左相夫人尖叫,“不行!不行!老爷是当朝丞相,没了腿不是叫人看笑话吗!?不行,不行,不能锯!不能锯!”
一直不曾开口的李宸年也忍不住问话了,“张御医,既然只是伤口感染,那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剐掉,然后再止血不就好了,为何要锯掉整条腿?”
“王爷有所不知,左相大人右腿的腿骨已经被重物压得粉碎,伤势太重,如果再将伤口上的肉剐掉,伤势势必更重。即便是止住血,那条腿也已经废了,如果不锯掉,日后被病毒感染就会危及生命!”
李宸年点点头,觉得张御医说得有理。严格说来李宸年对任颧禾并无好感,在边疆时,他便听过任颧禾的名声,全是什么‘鱼肉百姓,作奸犯科,奸臣邪赁’之流,一个常年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最厌恶的就是朝中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在战场上用生命捍卫国家,保护黎民百姓;而那些贪官则是用生命在搜刮民脂民膏,收敛钱财为己所用!
如果任颧禾不是他的外祖父,他只怕早就拿起手的大刀,一刀宰了他了!
如今缺了一条腿正好,免得他心思太大,整日算计这儿算计哪儿,尽给他找不痛快。
“锯吧!失了一条腿比总比没了性命好。”
“不!不能锯,不能锯!”左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他忍着剧痛,使出全身力气大吼,“本相不锯腿!张御医,如果你医不好本相的腿,本相要了你的狗命!”
任左相权倾朝野,要弄死他一个小小的御医,不多是信手拈来的事儿。张御医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身子道:“其实,有一个人应该能治好左相的腿。”
任淑妃眼前一亮,急问:“是谁?”
“破晓神医!”
左相夫人欣喜若狂,“快!快!快去把神医请来……”
“不过……”张御医又道,“左相大人这次醒来,已有回光返照之象,以左相大人的情况来看,最多能撑半个时辰,如果在半个时辰内没有找来破晓神医,那么即便是锯了腿也回天无力了!”
“半个时辰?”李宸年轻挑住眉,“从这里出城到苍鹰山庄,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半个时辰,如果能路上耽搁或是神医碰巧不在山庄,那么……”
不用李宸年明说,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只要这中间出一点差错,任颧禾的命就保不住了。
“找!去找!给本相马上去那个神医!”只要有一丝希望任颧禾都不想放弃,他不想后半辈子不能走路,他不想死后入了棺材都是尸骨不全。
“是是……”任重远慌忙应声,转身就跑出去。
“站住!”任淑妃沉脸厉喝。
任重远回头看她,“淑妃娘娘,您……”
任淑妃却并未回他,锐利的眼神落在瑟瑟发抖的张御医身上,冷声吩咐道:“张御医,本宫命你,无论如何都要医治好左相大人。”
言外之意就是让张御医给任颧禾锯腿!
任颧禾瞠目欲裂,死死盯着任淑妃,咬牙切齿:“你、你……噗——”两字刚出口,就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老爷!老爷!呜呜~老爷!”左相夫人吓坏了。嚎啕大哭。
张御医忙上前去给任颧禾把脉,“夫人放心,左相大人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好了,都出去。为了父亲的性命着想,就让张御医为父亲锯腿。”任淑妃是皇妃,身份尊贵,左相夫人即便是不愿,也不敢反抗,依言与自己儿子退出房间。
任淑妃在踏出房门之时,再次郑重的对张御医吩咐着,“张御医,无论如何你都要保住左相的性命!明白吗?”。
任淑妃紧张的不是左相的性命,而是她的地位。后宫与朝堂紧密相连,如果左相倒了,那她在后宫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所以她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她宁愿让左相失去一条腿,也不愿意拿她的地位她的权力去赌!
这不能怪任淑妃无情,只能怪任颧禾当初心狠。任淑妃并不是相府嫡出小姐,她是左相与花楼的花魁姑娘一夜风流生下来的。有个身为妓女的生母,任淑妃在相府过的日子自然不好,再加上任颧禾又轻贱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常会打骂她,日子过得更是猪狗不如。后来长大了,任颧禾有一天突然发现他这个轻贱的女儿竟生得美貌如花,便重视起来,甚至聘重金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她琴棋书画。任颧禾打的什么主意,世人皆知。后来,任淑妃也不辜负的期望,果真成了皇上的妃子,甚至还生下皇子。
这么些年,任淑妃表面上对任颧禾尊敬有加,可心里却一直存着怨恨!任淑妃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为了能让儿子成为人上人,她不惜隐藏起自己的怨恨,对任颧禾孝顺遵从,利用他的势力来为儿子铺路。
张御医在屋内为任颧禾治病,众人都候在大厅。任淑妃拉着左相夫人的手,笑着安慰,“大娘,您放心,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左相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勉强扬起笑脸,“希望如此吧。哦,对了,年、一字并肩王爷呢?刚才还在呢,怎么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刚才王府的管家来报,说是府里出了事,要他回去处理。他已经回去了,对了,他走时还说未能守着外祖父醒来,他心中有愧,说是明日让管家送来一只千年老参,给他外祖父补身子,希望他外祖父的身体能早日康复!”任淑妃笑言。
左相夫人满脸欣慰,“年儿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前些日子他从边疆带回来的特产,我们都还留着呢,如今又送千年老参那么珍贵的东西……哎,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任淑妃淡笑不语。
那些东西自然不可能是李宸年送的。李宸年对任颧禾无好感,见了面也只是表面上的寒暄,哪会亲昵到要送他们东西。那些东西全是任淑妃假借李宸年的名义送的,她想拉近儿子与任颧禾的关系,让任颧禾一心一意的帮儿子铺路夺位!
雨幕中,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的从左相府中飞出,几个起落间便飞身进入一处华丽恢弘的大宅,透过连绵的雨线,隐约看清那府邸上的牌匾写着‘雷霆王府’四字!
第一百五十五章 霸道的太子爷
厢房内,烛光下,以墨坐在书案后举着书翻看,眼中神采熠熠,显然书被书中的故事给吸引了。桌前,呈袭双手撑着腮帮,耸拉着眼皮,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花舞胆战心惊的站在他身后,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见他的脑袋往下垂一下,她就伸一下手,就怕他一个不注意,给磕桌子上!要是磕伤了脑袋,她的脑袋怕也保不住了!
外面风雨如怒,淅沥沥的水声,倒像是给呈袭伴奏的催眠曲,让他越睡越沉。
此时,张月鹿跃进院子,推门而入——
嘎吱声响立即惊醒了呈袭,呈袭噌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一双绿豆眼冒着星光,直溜溜的盯着张月鹿,兴奋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张月鹿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将斗笠取下交给花舞,对着以墨和呈袭神秘一笑,笑容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你们猜怎么样?”
“死了!”呈袭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张月鹿翻个白眼,“不过是压断了腿,又不是压断脖子,哪儿那么容易死啊!”
听这话就是没死咯?
“切!既然没死,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呈袭顿时没了兴致。
以墨放下书,淡然道,“即便没死,也好不到哪儿去。”
“哎呀,还是主子聪明。”张月鹿奸笑两声,“我回来的时候,张御医正在给他锯腿呢!”
“锯腿?!”呈袭的声音顿时拔高三度!旋即,一脸狂喜,“哈哈哈,锯腿,锯腿啊!好好好好!锯腿好,锯腿好——”不过转念一想,“为什么要锯腿呢?不过是压断腿而已,把骨头接上不就好了?”
以墨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给张月鹿倒了杯热茶暖身,嘴角勾起一抹残笑,开口提醒着呈袭,“可还记得你去帮他拔腿的时候,我在你手心里涂抹的东西?”
呈袭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他当时还很好奇来着。
“那是让他的伤口血流不止的毒!”
哎哟~任颧禾被锯了腿,最高兴的莫过于呈袭了。呈袭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叫管家找来舞狮的戏班子,又让元朗提着水果花篮,一路上敲锣打鼓的直奔左相府而去!
左相府一片愁云惨淡,众人脸上都布上一层阴霾,与门外的锣鼓声响舞狮戏龙的场景形成强烈的对比。
“雷霆王爷,您这是……?”相府的管家勉强扬起笑脸迎上来,看着呈袭时,腿肚子直打颤,他家老爷如今成这幅摸样,与这雷霆王爷有九分关系。连当朝丞相都敢打,他一个小小的管家,要是伺候不好,提剑杀了都有可能。这么想着,相府管家的姿态更是谦卑恭敬,就怕对方一个不乐意,就抽出刀子将他解决了。
“元朗,来啊。把水果花篮给左相大人送去。”呈袭领着元朗也不待相府管家请他,自个儿就往府里去了,一边走还一边笑道,“哎呀,是这么回事,昨儿本王听说左相大人因为被大箱子压着腿,血流不止,差点就这么去了。幸得张御医及时给他锯了腿,他才得以保住性命。哎~为了庆祝左相大人脱离危险,本王特意带了水果鲜花来看望他,祝愿他早日康复!”
任重远扶着左相夫人出来,便听到他的话,虽然知道自家父亲与雷霆王爷不和,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心好意的上门送礼,哪有将人赶出去的道理,况且对方还是身份尊贵的亲王,顿时扬起笑脸,迎了进去,“雷霆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切莫见怪。王爷里面请,里面请!”
呈袭笑着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