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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团东西砸过去,荣倩面色铁青的咆哮道:“那还不快去!”
荣倩在未出嫁之前,就张扬跋扈惯了,从小也养成了骄纵狠戾的性子。而荣国公对这个孙女又甚是宠爱,这小厮便是荣国公怕孙女嫁入北郡王府受欺负而专门陪嫁入王府的一个侍卫。
侍卫翻身出了北郡王府,直奔京都衙门,等到天黑就换上夜行衣拿着武器,悄无声息的潜入衙内。
侍卫对衙门内部的布局很是熟悉,直接来到京兆尹沈浩的卧室,对着床上熟睡的人提刀就斩,森冷的月色下,锋锐的刀刃泛着银白冷光,光芒一闪,正巧被屋外起夜入厕路过的宁有书瞧见,顿时吓得一声大喊,“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刹那间,寂静漆黑的府衙大院灯火通明,“抓刺客!有刺客——”
“这边,快。保护大人——”
“抓刺客——”
侍卫被抓,经过提审,得知侍卫竟是荣国公的暗卫,沈浩脸色忽变,挥手将侍卫关押到刑部大牢,稍后再审。因为此案涉及北郡王一脉的子嗣问题,后又牵扯出荣国公府,京兆尹便将此案上承给大理寺处理。
大理寺寺卿冯城易亲自审理此案,而对此案贡献最大的宁有书更是一飞冲天,经京兆尹沈浩举荐,破例跟在冯城易冯大人身边,协助审理此案。
事情进展到如此地步,早在以墨预料之中。
“如果毒杀丈夫子嗣一罪一经落实,碍于荣国公的面子,荣倩即便是不被北郡王府休离,也肯定会废掉正妻之位,沦为侧室。”以墨心思玲珑剔透,将人性的劣根看得真切,“那荣家女子心气高傲,又骄纵跋扈,怎会愿意为妾?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府衙查案,不让罪名落实。”
“这荣家女子狠心,性子又刚硬,在这以女子温润婉约为美的时代,实属难得。可就是没有手段,脑子也笨了些,不然也不会走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
张月鹿对于以墨前面略带欣赏的话不敢苟同,摇晃着脑袋,幽幽道:“主子,你是不知,这女人哪是心狠手辣啊,而是丧心病狂。北郡王世子在未娶妻之前,收了三房小妾和两个通房。与荣倩成亲之后不到半年,两个通房相继无辜丧命。两个通房死了,那三房小妾也没好下场,一个小妾溺水而死,一个小妾被诬与下人通奸,沉了河,而剩下的一个小妾是被大火烧死,无一例外,这三名小妾都是怀有孩子,且具是一尸两命。后来北郡王世子身边的女人都被荣倩强行灌了绝子汤,北郡王妃也是无奈之下,才与北郡王世子联手瞒着荣倩在外面置办了宅子养了个妾侍。”
闻言,朱雀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以墨也是蹙了蹙眉头,眉宇间浮现些厌恶之色。
第一百零一章 鱼没了?
章节名:第一百零一章鱼没了?
清晨,太阳懒洋洋的升上天际,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
温暖的阳光驱走冬日的严寒,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以墨懒散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书,身边摆着一杯热茶,好不悠闲。
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以墨只觉神清气爽,心情倍感舒畅,大手一挥,“去把我的鱼也搬出来晒晒太阳。”
朱雀忙转身去般主子的宝贝锦鲤。
一刻钟之后,朱雀心惊胆颤的垂首立于以墨面前。
以墨从书本中抬首,见朱雀两手空空,不由挑了挑眉,“我的鱼缸呢?”
朱雀动了嘴却未出声,目光有些胆怯。
以墨见她如此模样,心里‘嘎吱’一响,顿觉不好。沉着脸喝问道:“鱼缸去哪儿了?”
朱雀缩着肩,喃喃出声,“王爷拿走了。”
呈袭今儿心情倍儿好,脸带暖笑春光满面,抱着身边的美娇妾狠亲了两口,“哎哟~本王的好宝贝儿。”
“王爷,何事让您如此高兴了?”玫红娇笑着依偎在呈袭怀里。
呈袭嘿嘿一笑,双手捧起从女儿那偷来的小瓷缸,献宝似的捧给玫红看,“看见没?这可是好宝贝儿啊。”
玫红嘟着水润光泽的红唇,故作吃味的娇媚道,“这罐子是你的宝贝,那妾身是什么?”
见美娇妾不依,呈袭赶忙低头在诱人性感的红唇亲两口,哄道,“哎呀,你是宝贝儿,这也是宝贝儿,你们都是本王的好宝贝儿。”
玫红脸上一喜,追问着,“妾身是您的宝贝,那王妃和平安公主是您的什么?”
玫红是个聪明人,跟着呈袭这些年,一直安分老实,不争不夺,也不耍心机手段,在王府倒是过得逍遥自在。不过终究是女人,再怎么不争不夺,可总有那么点比较的心思。
呈袭一边在掌中把玩着精美的瓷缸,一边说道,“你是本王的宝贝儿,王妃是本王的心肝儿,而墨儿嘛……那是本王的命根子!”
玫红嫣然一笑,顿觉这些年堵在心口的那点怨气烟消云散了。原来在王爷心里,她与王妃也差不了多少啊……
殊不知,那是差多了。在呈袭眼里,他的宝贝儿可多了,那些名家字画,那些古董花瓶,那些精雕细琢的石雕神像,那些……她就跟一物件差不多,都是呈袭的好宝贝儿。
玫红心情好了,脸上的笑意愈发娇媚,玉指点着呈袭手上的瓷缸问道,“王爷,着玩意儿不就是个瓷罐嘛,妾身怎么没看它那里好了?”
谈到此处,呈袭的话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你看这儿。看到这个繁体‘苏’字没?这可是景昌民窑的首席工艺大师苏海制作,那苏海是景昌民谣的顶梁柱,一手陶瓷工艺比官窑的一些御用陶瓷师傅都要强上几分,可惜年纪大了,现在已经收山不做了,好些年都未见着他的作品流入市场,没想今儿在墨儿那儿见着这么个宝贝。且看这成色,应该是刚出不久……”呈袭捧着瓷缸爱不释手,“你看这珍珠般润白素胎,比月光还净白的胎胆,柔美清净的质感,还有里面这幅《江南烟雨图》,画中烟雨朦胧,隔着千里山水遥遥眺望江南的袅袅炊烟。再看这首小诗,‘珍珠白沁就烟雨,孔雀蓝映著月光,莹透的素颜,朦胧了琴弦上一缕檀香!’,渍渍~绝!”
呈袭畅然大笑,“真是一绝啊!”
“绝什么了!”
呈袭畅然的笑声未落,就听屋外传来一声满含怒气的低喝。
呈袭惊得跳起脚来,脸上神色惊慌之际,左看看右看看,嘴里还不停的嘀咕,“完了完了,来了来了,得赶紧把东西藏好。藏哪儿呢?藏哪儿好呢……”
玫红一脸茫然,只觉莫名其妙,什么完了什么来了?正打算开口询问,却见眼前人影一晃,然后就感觉一东西往衣服里塞,恰好抵在她肚子上。
玫红惊呼一声,都来不及知道是什么,就见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以墨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横眉怒眼的死瞪着呈袭,咬牙切齿道:“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呈袭收敛起惊慌,故作茫然的左看右看,然后死不要脸的看着以墨,诧异呼道,“女儿,你丢东西了?”不待以墨说话,就先跳起脚来,“哎呀呀,府里进贼了,这还了得!元朗,元朗——你死哪儿去了?快出来给本王捉贼——”说罢拉着美娇妾就往门外跑,一副去寻元朗捉贼的摸样。
以墨脸色怒沉,看着呈袭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摆了摆手,朱雀忙转身将房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呈袭的心嘎吱一沉,悻悻的摸摸鼻子,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宝贝儿啊,你这是干嘛呢?父王去找元朗,让他……”
以墨没心思听他胡说八道,手伸到他面前,“东西拿来。”
呈袭双目一睁,绿豆小眼立即放大数倍,装疯卖傻道:“拿什么?什么东西?哎呀,搞了半天,原来你是以为父王拿了你的东西啊!真是的,父王怎么会拿你的东西呢,肯定是你自己放错地方了,才没找到,你再回去找找……”
以墨的脸上乌云密布,冒着火光的眼里带着森冷戾气,身上那股铁血煞气也不要钱的往外放,吓得玫红身子直哆嗦,一个劲儿的往呈袭身后躲。
“父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阴测测的声音跟厉鬼似的。就连呈袭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可为了心爱的宝贝,呈袭心下一狠,硬着脖子扬起脑袋,“没……”拿!
拿字还没出口,就见美娇妾颤颤巍巍的捧着漂亮的小瓷缸递到女儿面前。
呈袭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过去,颤抖着手指着玫红,“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骂出一句话来。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垂头丧气的嘟囔道:“父王见这个瓷缸精致特别,就拿来看看,看完就打算给你还回去的,没想到你自个儿跑来拿了。”
以墨接过瓷缸,往里一看,空荡荡的,哪还有锦鲤的影子啊。气得脸色铁青,“里面的鱼呢?!”
“啊?”呈袭这回是真茫然了,“鱼?什么鱼?”
“养在瓷缸里的鱼!”
朱雀垂目,视线落在主子那双拳头紧握的手上,只见手背上青筋暴突。朱雀有些心悸,暗自退了两步。
“哦——鱼啊。”经以墨一提醒,呈袭终于想起那两条白白胖胖的大锦鲤来了,“在厨房呢。”呈袭喜滋滋的笑道,“那两条鱼又大又肥,清蒸肯定美味,我已经吩咐厨子今晚……”
话还没说完,呈袭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轰响,抬眸一看,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木门上惊现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上好的镂空雕花梨木门颤抖两下,然后‘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看着结实的木门,呈袭瞪大着眼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心想,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砸出一个窟窿来啊?
幸好王府里的厨子今日吃坏东西拉肚子,还没来得及杀鱼,不然那两条彩色锦鲤今晚就真被端上餐桌下饭吃咯。
朱雀双手捧着鱼缸,瞅见俩鱼儿在缸里蹦跶得欢快,不由大松口气,哎~你俩儿也真是命不该绝,这都没被下锅煮了。
以墨带着锦鲤和瓷缸回到院子,经过一番折腾,也没那闲情逸致看书晒太阳了,叫人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番,全摆进屋里。
以墨刚歇下,张月鹿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主子,主子,大理寺已经开始升堂问审了。”张月鹿异常兴奋,整个人跑得气喘吁吁,满头热汗。举起桌上茶壶,‘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