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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功夫,李德全就掀起帘子走了出来,陪着笑意说道。
“娘娘您进去吧。”
皇贵妃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缓步走进殿内。
皇贵妃进去的时候,康熙正坐在龙案后批着奏折,听到脚步声这才抬起头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贵妃福了福身子,朝着康熙微微一笑。
康熙放下手中的折子,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贵妃怎么过来了?”
皇贵妃站起身来,莞尔一笑:“听说这几日皇上忙于公务,臣妾亲手做了些点心,皇上可要尝尝?”
听着皇贵妃的话,康熙忽然笑了出来:“既是你亲手做的,朕当然要尝一尝。”
康熙的话音刚落,皇贵妃便愣了一下,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眼底慢慢地流露出一抹欣喜。
当年她进宫陪着姐姐的时候,皇上常常也会这样看着她,那目光里带着笑意,带着亲昵的味道,纵然她知道他是这天地间最为尊贵的男子,是姐姐的夫君,也忍不住让自己丢了心。
可是后来,当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她却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疏远和威严。这些年,他更是将她冷落在一边,每每听到他宠着别的女人,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涌起一阵嫉妒。
其实,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宠爱,就像寻常的夫妻一般,哪怕是只有一天。不甘心为何姐姐能够得到的东西,她拼尽全力也没能得到丝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宁愿宠着一个身份卑贱的汉女,也不愿意踏进她的承乾宫一步。
这会儿听见康熙这样说,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只是碍着身份强自按捺住了。
“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天天给皇上送过来。”皇贵妃柔声说道。
听着这话,康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眼神落在了皇贵妃手里提着的食盒上。
“还站着做什么?”
皇贵妃莞尔一笑缓步走上前去,打开食盒将一碟莲子糕和一碗藕粉园子摆到了康熙面前。
“皇上您尝尝,味道可好?”
康熙听着这话,饶有兴致地从碟子里拿起一块儿莲子糕咬了一口。
“嗯。”康熙赞了一声顺手就将咬了一半的莲子糕递到了皇贵妃嘴边。
“香甜软滑,你也尝尝。”
皇贵妃娇羞的低下了头,就着康熙的手将莲子糕吃进了嘴里,浓郁的莲子香味儿缠绕在唇齿间,却比不过她此刻心里的香甜。
康熙的神色不变,低头拿着勺子搅了搅桌上的藕粉园子,含笑说道:“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内务府做事还算尽心,你想要什么就让人去内务府拿。”
皇贵妃掩下眼中的欢喜,蹲身行礼道:“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康熙看了她一眼,说道:“起来吧,你是皇贵妃,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束。”说着便伸出手去想要亲自扶她起来。
看着递到面前的手,皇贵妃脸颊微红,慢慢地将手交到了康熙的手中。
用了几口藕粉园子后,康熙便放下勺子,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
皇贵妃侍立在侧,静静地磨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康熙看完桌上的奏折后,她才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有件事情还请皇上示下。”
康熙抬了抬头:“说来听听。”
皇贵妃低着头,徐徐说道:“今早冷宫那边的人过来回禀,说是勤贵人着了风寒伤了嗓子不能说话了,臣妾想着,是不是传个太医给她瞧瞧?”
听着这话,康熙的脸色一沉,“怎么?还有奴才跟你说这些?”
皇贵妃面色变了变,停下手中的动作,福了福身子,道:“皇上恕罪,原本也不是奴才们多事,勤贵人虽然被打入了冷宫,却并未被废黜封号。”所以,按着后宫的规矩,她还是皇上的贵人。
再说了,她一直不明白,皇上盛怒之下杖毙了朝霞殿上上下下的奴才,怎么偏偏对勤贵人如此开恩,只是将人打入了冷宫。
妃嫔自裁,乃是重罪,更不用说纵容自己宫里的奴才秽乱宫闱了,勤贵人所犯之罪,足以赐死。
她言语间的深意康熙自然能听得出来,只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朕饶她一命已是开恩,往后这种事情就不必说与朕听了。”
康熙这话,便是任由勤贵人自生自灭了。
皇贵妃脸上的表情稍微僵了僵,忙应了一声,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过些日子便是臣妾的生辰了,皇上是不是借此解了密嫔的禁足,说到底密嫔年纪还小,性子莽撞些也是有的。”皇贵妃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康熙。
康熙稍沉默了片刻,道:“算了,还是让她在自个儿宫里禁足思过吧。”
说这话的时候,康熙的面上没有露出一丝的犹豫。
“是。”皇贵妃应了一声,嘴角也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心里头终于确定了,密嫔这一次,是真的失宠了。
也许,过些日子,承乾宫里就能有一个阿哥了。
皇贵妃在心里头笑了笑,倒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她顺着自己的视线看了过去,看着坐在龙案后始终冷峻威严的康熙,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笑意。
这个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李德全从外头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皇上,玉贵人求见。”
李德全的话刚说完,康熙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说朕不见。”
听着康熙的话,李德全心里正纠结着该如何回话,就听康熙道:“愣着做什么,就说朕忙,没工夫见她。”
“是。”李德全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出去。刚走出殿外,站在那里的玉贵人便迎了上来,一脸的笑意。
李德全躬了躬身子,道:“贵人先回去吧,皇上忙着公务,没工夫见贵人。”
玉贵人听了,脸上也不觉意外,只说道:“那我便在殿外等着,等皇上什么时候不忙了再劳烦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听着这话,李德全心里暗骂一声,嘴里却连连说着不敢:“贵人有了身孕,奴才怎么敢让贵人站在这里,倘若不小心累着了贵人,皇上可饶不过奴才。”
见玉贵人依旧直直的站在那里,李德全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一抹难言的神色:“奴才也不瞒贵人了,皇贵妃在殿内呢?贵人今日怕是见不着皇上了。”
玉贵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刚想说什么,心中到底是有些顾忌,不甘不愿地朝殿内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李德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冷一哼,不屑道:“怀着龙种又怎样,也要皇上待见不是?”
这宫里头,多得是不招皇上待见的阿哥公主,卫贵人的八阿哥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要说八阿哥也算是聪明懂事,在众阿哥里是个出众的。可那又怎样,只要皇上不待见,再怎么出众也入不了皇上的眼,撑死了也就是个不受重视的阿哥而已。
永和宫
一连几日,永和宫里都显得格外的肃静,宫女太监们全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个不留神惹得自家娘娘不快。
听着宫女的回禀,德妃点了点头面色稍安。
“娘娘,奴婢听说这事情承乾宫也知道了呢?”
德妃拿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道:“左右是她自个儿得了风寒,知道便知道了吧。”
那宫女小声地应了一声,自家娘娘心机颇深,手段也极为狠辣,几日的功夫就将勤贵人毒哑了。
德妃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良久才吩咐道:“派人盯着祈祥宫,有什么动静立即告诉本宫。”
她总觉着,密嫔失宠的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皇上对密嫔的恩宠,可不像是假的。
☆、第107章 抱养
承乾宫
桂嬷嬷端着一碗药进了殿内,看着坐在软榻上正一针一针绣着睡袍的皇贵妃;迟疑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娘娘;药熬好了。”
皇贵妃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伸手接过桂嬷嬷递过来的药碗,一种极浓的药味儿弥漫在鼻中,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娘娘,您可得考虑清楚。”桂嬷嬷想了想,还是出声劝道,只是她老早就知道自家娘娘定是不听人劝的,她说这话;多半也进不了娘娘的耳朵里。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样的虎狼之药,纵然可以助孕可娘娘自从上次小产之后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哪里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听到桂嬷嬷的话,皇贵妃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犹豫了片刻,就递到嘴边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等她喝完,桂嬷嬷赶紧拿起一杯水递了过去,嘴里依旧说着:“娘娘这又是何苦,娘娘如今执掌凤印,又有皇上的恩宠,倒不如效仿当年的孝懿仁皇后,抱一个阿哥养在身边,皇上看重娘娘必会应允的。”
皇贵妃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桂嬷嬷,面上微微露出一抹黯然:“养子终究不是亲子,嬷嬷又不是不知道,孝。。。。。。”她的声音略一停顿,然后才说道:“姐姐的四阿哥这会儿还不是养在德妃的宫里?”
说到此处,皇贵妃的眼中明显有几分讽刺,姐姐得皇上宠爱,也不过落得那样的下场,不仅人死了,连儿子都被旁人夺去了。
“虽说如此,可娘娘您也该顾及着自个儿的身子,太医说了。。。。。。”
桂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贵妃怒声打断了:“好了,靠着太医院的那些个庸医,本宫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自从上次小产后,她前前后后喝了两三年的药,太医们每次过来只说她小产伤了身子需要慢慢调养,看着旁人一个一个替皇上生了小阿哥,连刚进宫的玉贵人都有了身孕,她哪里还耐得下性子慢慢调养?
尤其,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若能替皇上生个小阿哥,即便是皇上以后再有了别的女人,也不会冷落她的。
桂嬷嬷站在那里,看着自家娘娘不耐烦的样子,在心里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永和宫可有什么动静?”皇贵妃没有抬头,随口问道。
“德妃太过谨慎,除了每日一次的请安,就呆在自己的宫里,连皇上那里都不去的。听说,德妃娘娘这些日子只顾着照顾十四阿哥,其余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在自己宫里走一走。”
皇贵妃哼了一声,道:“皇上不待见她,她自然不想着去凑热闹了。这些日子,皇上可翻过她的牌子?”
桂嬷嬷想了想,道:“这一个月,皇上多数在娘娘这里,德妃那里统共就去了一次,剩下的就是襄嫔和瑾贵人了。”
“瑾贵人?”皇贵妃的声音一扬,道:“皇上怎么想起她了?”听到桂嬷嬷的话,皇贵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以往可从不翻瑾贵人的牌子,难不成是因为瑾贵人和密嫔一样是个汉人?
这念头刚刚转过,想起皇上前些时候对密嫔的宠爱,她心里头便不是滋味儿了。
别才走了一个密嫔,又来了一个瑾贵人,指不定皇上就喜欢那些弱不禁风的狐媚货色!
“一个汉女,凭她也配伺候皇上?告诉敬事房的人,太医说了瑾贵人的身子需要调养,这些日子就不必放她的绿头牌了。”皇贵妃愤愤不平地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
桂嬷嬷跟着皇贵妃这么多年,不难猜出她的心思。密嫔进宫以后,娘娘先是不屑,以为皇上不过是尝尝鲜,一个毫无背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