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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密蘅闻言倒有些愣住了,随即站起身来,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嫔妾晓得,有劳娘娘记挂了。”这句话自从她有孕后,翻来覆去的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王密蘅甚至觉得,每当皇贵妃没话找话的时候,就喜欢拿这句话来做开场白。
因为养胎无大过,她这么说,就是把皇家子嗣放在心上,谁都寻不出什么错处。
当然,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嗯,快坐着吧,都说了你有孕在身,不必如此多礼。”皇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都是笑意。
王密蘅微微一笑,这才落座。
待王密蘅坐定,头顶上就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声音:“都说密妹妹沾了皇上的龙气才这么有福气,嫔妾这会儿算是知道了。不仅皇上看重妹妹,连娘娘您都待妹妹与旁人不同呢?”
王密蘅转过头去,便对上一双微含羡慕的眼神,没等她开口,陈贵人又感慨了一句:“若是妹妹的福气能分给勤贵人一丁半点儿的,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听到这话,王密蘅心里一怔,她似乎好久都没有听到勤贵人这三个字了。自从勤贵人不小心小产之后,就一直在朝霞殿中静养,皇贵妃念她身子虚弱便免了她的请安。
若不是这会儿听陈贵人说起,她几乎快要将勤贵人忘在脑后了。
所以说,这宫里头的女人,翻页比翻书还要快。这一刻得宠时连宫里的小太监都认得你,下一刻失宠后,整个后宫都忘了你的存在。
就好像在那湖面上投一颗石子,都激不起一点儿的波澜。
“姐姐说笑了。”王密蘅的心情有些微妙,不知道这陈贵人刻意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下只随意地敷衍了一句。
陈贵人朝皇贵妃莞尔一笑:“瞧密贵人这张嘴,一句话就让嫔妾不知道说什么了,怪不得皇上和娘娘都喜欢她。”
王密蘅坐在那里,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她会说话?她可不像她一样能大言不惭地说出什么皇上和娘娘。
这奉承的话,陈贵人会不会说的太顺了些。
毕竟,现在上杆子巴结着皇贵妃,若有一日德妃复宠了,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听了这话,皇贵妃笑意盈盈地看了陈贵人一眼,又命人紫月上茶,一时间这殿中的气氛便活络起来了。
只是,这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殿中又一次死寂下来。
“混账东西,连奉茶都做不好,留你有什么用?”随着皇贵妃的呵斥声,宫女紫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开口请罪。
众人刚才谁都没有注意到紫月的动作,可紫月身为承乾宫的宫女,能近身服侍皇贵妃,断然不会出这样的茬子。
怕是,皇贵妃自己想要玩“失手”没有接住茶盏的把戏吧?
再说,紫月若真是失手了,那滚烫的茶水怎么一丁点儿都没洒到皇贵妃的手上,而是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难不成,她皇贵妃就真那么好运气?
王密蘅在一旁看着,真心猜不出皇贵妃这是要做什么。
同样的,在座的众妃嫔也都看不明白。
这宫里头有个规矩,那就是自己的奴才若要处置也得关起门来处置,断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发作。
因为奴才没了脸面,当主子的脸上也无光。
很显然这会儿,坐在软榻上的那位主子,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
“来人,把这奴才拉住去杖责四十。”皇贵妃沉着脸,语调上扬,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意。
四十大板,这要真打下来,定是没命了。
傻眼的同时,众人心里头终于明白,皇贵妃这是在玩真的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紫月跪在地上,砰砰砰不住地磕头,没几下,大理石地板上就出现一滩血迹。
皇贵妃神色淡淡,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厌恶:“拉出去。”
一般宫里犯了错处的宫女和太监都是交由慎刑司处置,可位份高的妃嫔可以传杖,很快,就有两个小太监将紫月拖到了院子里,按在一尺的板凳上面,并且去了下衣。
王密蘅虽然早就听说,清朝打板子,宫女是要脱裤子的,而太监因为是刑余之人,所以可以留一条裤子,可亲眼见着那两个太监三下两下就将紫月的裤子给剥了下来,心里也忍不住一阵膈应。
这女人狠起来,真的是格外的狠,皇贵妃的这句话,几乎是宣告了紫月的死刑。
太监虽然不能算是男人,可更算不得是女人了。
这么一番阵仗下来,就算是四十板子要不了她的性命,在这宫里头,她也没脸面活下去了。
随着太监的动作,紫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等她开口求饶,就有人上前拿块碎布堵住了她的嘴。
奴才受杖,是不允许叫出声的。
下一刻,闷实的板子声便掷地有声的打在紫月的身上,执刑的太监素日都深谙此道,手上的功夫自然是没的说。那低沉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入耳中,敲打在众妃嫔的心上。
王密蘅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的德妃,又看了一眼正在脱衣受杖的宫女紫月,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皇贵妃哪里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她明明,是在打德妃的脸面。
这一记耳光,可谓是狠到了极点。
若是她猜的没错,这紫月定是背叛了皇贵妃投靠了德妃去,皇贵妃命人如此杖责紫月,就是要让德妃更加的难堪。
要知道,德妃跪在承乾宫的殿外已经是一种羞辱,这会儿旁边还有两个小太监剥了宫女的衣服行刑,这和剥了德妃的衣服又有什么区别?
王密蘅看着跪在殿外面色愈发苍白的德妃,心里头缓缓升起一股冷意。
这一切,可都是康熙的杰作。
康熙若想处置德妃那简直是轻而易举抬抬手指就能让德妃死无葬身之地,可他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借着皇贵妃的手,做得更加地不留余地。
王密蘅不禁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都说天子无情,她这会儿算是体会到了。
众妃嫔坐在那里,一声都不敢吭,有胆小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一种忐忑。
低沉的杖责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响亮,王密蘅本来也不觉得害怕,可到后来,后背都感到一阵阵的凉意。
她闭了闭眼,原本红润的面色显得有些略微的苍白,额头上都冒出一丝丝地冷汗。
回到祈祥宫没过多久,李德全就送来了一大堆压惊用的各类名贵药材和补品,说是皇上说的,贵人有着身孕,经不起一点儿的惊吓,又下了旨,传了太医院的太医给她过来诊脉。
李德全走后,王密蘅看着桌上摆的满满的补品,心里边不由得诧异着康熙怎么会知道她受了惊吓?
明明,她只是冒了些冷汗,他不会连这都知道吧?
王密蘅想着,眼睛里却露出点点笑意。
康熙说她不能受一丁点儿的惊吓,是不是意味着,她瞒着他的那些事情他通通都不追究了?
想通了这些,王密蘅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歪在软榻上拿起一本书来,一边看着书,一边吃着秋梅精心做出来的点心。
康熙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王密蘅毫无形象地歪在软榻上,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里还捏着一块吃到一半的点心。
那日子,过的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要悠哉几分。
康熙刚刚听到李德全的回禀才酝酿起来的那一点怜惜此刻全都被嫉妒所取代了。
这女人,真的是在承乾宫受到惊吓了吗?
他怎么看着,一丁点儿都不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刷了一晚上,总算是发上来了。。。。。。。。
☆、第50章 发作
王密蘅见了身着一身明黄色常服的康熙;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没等她开口;康熙就大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就着她的手将那块吃到一半的点心送到了嘴里。
“不是说受了惊吓,怎么不好好歇着?”康熙略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到了王密蘅的耳朵里。
她没来得及多想被康熙吃掉的那半块沾着口水的点心,急忙放下手里的书;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这才低声回道:“臣妾已经好多了。”
康熙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半晌,开口说道:“那便好;若是有什么不适,就传太医过来瞧瞧。”
王密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康熙脸上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细细想来,这男人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让康熙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密蘅接过秋梅端过来的茶盏放到了康熙的面前,笑靥如花:“皇上,您先喝些茶润润嗓子。”
“嗯。”康熙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舒舒服服地靠在了靠枕上。
王密蘅见状,连忙让人拿了另外一个靠枕垫在他的背后。
“密儿还真是体贴朕。”康熙像是很满意她的动作,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臣妾这宫里什么都没有,也只有这份体贴能留得住皇上了。”王密蘅莞尔一笑,慢悠悠地开口。
她这祈祥宫虽不像承乾宫那样富丽堂皇,却最是温暖舒适的,她甚至觉得,康熙爱到她宫里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贪恋这里的舒服自在。
康熙自顾自地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回应。
王密蘅只好无奈地问道:“皇上可还留在这里用膳?”
这个时辰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王密蘅自然想把康熙留下来用膳,美名其曰,交流感情。
“嗯。”康熙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无波。
王密蘅听了,转过头去吩咐了秋梅一句,她知道康熙这意思,是要留下来用膳了。
康熙见王密蘅一直站在一旁,终于也体贴了一回:“也别站着了,过来陪朕坐下吧。”
“是。”听到这话,王密蘅立马就上前几步坐到了康熙的身旁,心中没有一点儿的不好意思。
不是她不想坐在另一边,而是她太了解康熙了,他这么说,明显就是要让她坐在他身旁。
王密蘅刚坐定,就听他问道:“今日承乾宫的场景可还记得清楚?”
王密蘅闻言,心里微微一怔,不想康熙又接着说了一句话:“记得清楚便好,最好是记在心里。”
康熙的话一出,气氛就变得稍微有些诡异。
他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王密蘅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蹲身告罪:“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责罚。”
听到康熙那句话的一瞬间,王密蘅就知道他是在警告她了。同样她也明白了康熙对她,不会一味的纵容。
她忽然就想起许久前听过的一句话,无论他有多么宠爱你,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不然你会输的很惨。
千古一帝的威严,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
她和他一个蹲着一个坐着,王密蘅觉着,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刚入宫的时候,那般战战兢兢。
好在,这样的差别,并没有让她觉得太过难堪,不管怎样,康熙的身份摆在那里,是她怎么越都越不过去的。
当人小老婆的,就得受得住委屈,顶得住训斥。
康熙随意地扫了蹲在地上的王密蘅一眼,他向来喜欢聪明的女人,却并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所以即便他清楚她并不是想故意欺瞒,心底也有那么一丝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