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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一番夸张地恭维,裴铭湛不可自抑地低笑出声,手中的毛笔也是一滞,在纸上氤氲出一个墨点。
他的声音低醇悦耳,闻者自醉。双思执却恼了:“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裴铭湛止住笑意,撂笔,吹了吹纸张,然后才抬头看向双思执道:“思儿说来说去,不过是要我博得显赫声明,可你看我呆在雪山里什么都不做,不也照样有一个偌大的名头吗?比起那些劳心劳力赢得名声的人不是要好上千百倍?”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双思执道:“难道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目标?或者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裴铭湛道:“你说的那些个东西,都是自幼师傅教给我的。我只是学着,却没什么兴趣。就比如琴棋书画,自重逢以来,你何时见我倒腾过那些东西?”
双思执微怔:“你不喜欢?若你不喜欢,为什么当年在山上还要每日点灯熬油一定要将娘亲教授的东西研究个透彻?我还记得当年你练琴练得手指头都流血了也不停止,娘亲设下一盘棋局你不眠不休苦思三日也要把它破解。还有许多这样的事情,你付出那么多努力,你却说你并不喜欢?”
“那不过是因为好强而已,学了就想通彻,并不是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裴铭湛一边将干透了的纸折起塞入自己的袖囊中,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啊,大概就喜欢呆在九霄的山顶上晒太阳吧。”
对于这个答案双思执自然不滼?还想再问,就见裴铭湛看着自己,敛了笑意道:“思儿,我还记得小时候的你立志要当一个名动江湖的第一女侠,可现在呢?”
也收敛了笑意,双思执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自重逢以来,我就再也找不到你身上小时候的影子,更多的只是一个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可怜女人。”
双思执神情一变,口气也陡然转了个弯儿,带着戾气,恶狠狠地道:“对!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但是我并不可怜!我现在立志要当江湖上的第一妖女,不对,是第一妖妇!我不仅要四处为非作歹,还要滥杀无辜呢!你裴大公子若是同情心过剩,不如去可怜可怜被我害的那些人!”
裴铭湛叹气:“值吗?为了顾陲城值吗?”
“值!”双思执一个“值”字掷地有声,毫无转圜余地:“和顾陲城无关,是我想这样做,我选择这样做,我认为值它就值!”
裴铭湛的目光锁住双思执,双思执也不甘示弱地回视他。
就在这时,裴铭湛的眉头突然皱起,双思执还有些诧异,就听屋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是你?”
双思执快步走到窗口,向下一看,就见到拎着药包的镜逐琅,站在她对面的则是失踪多日的滇王澹台景辞。
看来近日滇王过得也不赖,先不说他头饰、穿戴一如既往,俊美有之,高贵有之,舒适有之,整洁,依然有之,更别提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白衣侍女,瞧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困山中,倒像是富家公子出门游玩。
再看他和镜逐琅见面的场景,双思执不由想到堡中传言道镜逐琅是被澹台景辞转送给顾陲城的,看来不假。
双思执看到了滇王,滇王自然也看到了双思执。他的视线在双思执和镜逐琅身上逡巼?眉头轻锁,似是在思考这两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
这时裴铭湛从树屋中一跃而出,落到滇王面前。双思执紧随其后。
滇王见是裴铭湛,道:“你竟然也在这里。”
裴铭湛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道:“林子外面的是什么人?”
“朝廷的神弓营。”
“何人带队?”
“舒红缨。”
“竟然是她。”
滇王瞥了眼双思执和镜逐琅,冷哼道:“女人多了就是麻烦,陲城的女人一个个简直都要造反了。”
裴铭湛没有理会他,继续问道:“外面有多少弓箭手?”
滇王正色道:“一百零二个。”
裴铭湛皱眉:“刚好是凑成三三连营大阵的人数。”
滇王颔首。
裴铭湛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滇王道:“我躲到了这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的确可以阻碍弓箭手的射击精准度,但是三三连营大阵是每三十四人一组,围成一小圈射击敌心,一轮之后紧接着换下第二组,再是第三组,第一组,如此生生不息,只要他们射箭不停,就算是一团乱射,也足可以将人射成刺猬,躲在密林之中也不是办法。
裴铭湛沉思片刻,又道:“这阵虽然厉害,但是若有轻功高手直接逃逸,也是奈何不得。以你的轻功却需要逃逸至此,舒红缨没有这个本领拦住你。还有谁?”
“不错,的确还有一人,是朝廷第一高手双锦程。”
裴铭湛微讶:“这老爷子也来了?”
“不错。”
双锦程年仅十五岁就成了朝廷的武状元。先是从军,因为杀戮成性,每次参战,必然会杀到浑身是血,被人称为血将军,后来从军伍转入大内,又成为大内第一年轻高手,此后专门负责皇家密探,处理江湖事务,令江湖草莽之辈闻风丧胆,再不敢轻易作奸犯科。而后在四十五岁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先帝成了贵妃,老爷子也一跃成了国丈爷,才渐渐退居幕后,不再经常动武,但上门挑战的人从未断过,却未尝一败。直至今日,老爷子已经七十有六,身子骨依旧硬朗得很,当朝第一高手的名头也从未被人超越过。
如今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亲临,难怪武功之高如滇王也要暂避锋芒。
裴铭湛还在沉思,滇王却示意身后侍女拿出一样东西交给他。
裴铭湛看着白衣侍女躬身奉上的木盒,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看着滇王。
滇王言简意赅道:“是一条抹额。”
裴铭湛微怔,随即接过木盒,轻声言谢——他之前最担心头上的“奴”字被双思执看见,头上总是带着饰物。和双思执坦言之后,他心中就没有那么在意了,他都快忘记自己额头上的刺字了,没料到竟是澹台景辞替他想到了。
双思执走到他身边,将木盒打开,是一条雪缎绸的抹额,她一边替裴铭湛戴上,一边暗暗思量裴铭湛和澹台景辞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澹台景辞会对裴铭湛的事情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一阵雄厚至极的朗笑声蓦然响起,除了裴铭湛和滇王,在场其他几个女人都被震得身体轻晃。
意料之中,裴铭湛扶住了双思执;意料之外,滇王扶住了镜逐琅。
伴着笑声,是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就见一众弓箭手动作敏捷地将他们团团围住,弓箭相对。
大敌已至。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双锦程的年龄改为76岁,不是72岁
☆、箭阵
风止树静,鸟飞虫藏,人的呼吸也变得清浅起来。
只闻其声尚未见到其人,来人气势就已经凌厉到能够影响周围的环境,可见其功力之高深。
三重弓箭手重重站好方位,树影扶疏间,当先走来一人,正是顾陲城的爱妾、当朝兵马大元帅舒朗的独生爱女,现今萍聚山围剿滇王的总兵舒红缨。大红披风,男衣劲装,飒爽英姿,一柄红缨长枪握在手中,虎虎生威,眉宇间俏丽与英气共众,行止间清爽与豪迈并举。
她走进来,打眼扫过全场,却侧居一边,螓首略低。
其后踱步走进一人,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谁,恐怕谁也不能肯定这就是朝廷第一高手、已有古稀之年的双锦程。他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发须都是黑中参白,却是黑色居多。他站在那里腰不弯,背不驼,腿也站得笔直,依稀能看出当年美男子的轩昂之姿。然而,他却只有一条手臂。右袖管里空空荡荼?自右耳后蜿蜒一道伤疤直至右眼,狰狞宛若一条蜈蚣,右眼上只剩下一条细缝——想来那一战定然激烈血腥到了极致,刀势自右臂腋下上挑,斩断一条胳膊依旧余力不减,凌厉地划过面部,几近毁掉一只眼睛,才尾力不继。这样凶险残酷的一战,双锦程不仅活了下来,并且赢得了最终胜利,他果然不愧是六十余年来朝廷的第一高手。
虽然眼睛一大一小,但神光不减,双锦程犀利的目光扫过裴铭湛等人,落在双思执身上突然停顿下来。他沉声道:“那个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惊讶于双锦程对自己的特别,好笑于他对自己的称呼,不过对于这样一个老前辈,双思执没有多言,只淡声道:“晚辈双思执。”
“你就是最近将生杀堡闹个沸沸扬扬的双思执?”
“前辈有何赐教?”
“据说生杀堡所有的生意产业都已经尽入你手,你也算得上半个富可敌国了。”
此话一出,场内裴铭湛、澹台景辞俱都神情不变,舒红缨和镜逐琅却都瞅向双思执。生杀堡近来处于多事之秋,别得都还好说,但只破产这一项却是动了堡中根基。经济拮据,又兼之堡主失踪,人心不稳,根基动摇,生杀堡立堡十年竟然转瞬间就要面临生死存亡的境地了。
生杀堡的生意,不由夫箼?而是由妻管。双思执作为正妻拥有半数决策权,另外半数再一分为二,分由骄妻凤婵曦和贤妻钟娴掌控,只是凤婵曦生性不喜这些俗物,所以她手中的权利基本上又都分散到了双思执和钟娴手中。而双思执一叛出生杀堡,堡中也就相应做了调整,只是没料到双思执依旧能够不声不响地搞垮生杀堡的基业,这只能说明,双思执对于堡中生意的筹谋绝对不是在她叛出生杀堡之后,而是早有预谋。
对镜舒二人的视线避而不见,双思执对着双锦程似笑非笑道:“莫非前辈也想分一杯羹?”
双锦程面露不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老夫且问你,你和双言是什么关系?”
想到对方同样姓双,双思执神情微动:“正是家母。”
她一双妙目盯住双锦程,片刻不离,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来,或者能说出什么下文来,不料双锦程却只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再不说话。
这时舒红缨走至双锦程跟前,嘴唇翕动,却没有动静,而双锦程一边听着一边神色晦暗不明地瞄了一眼双思执。两个人似乎暗中商量着什么。舒红缨连连比划了许多手势,而双锦程一一否决,莫衷一是。
双思执注意到,随着舒红缨手势的变化,围着他们的那些弓箭手也都有些许变化,她暗暗拽了下裴铭湛的衣袖,后者很有默契地对她点点头。
滇王突然跬步退后,低声道:“若我能牵制住双锦程,以你的暗器能不能解决掉一部分弓箭手?”
“不能。”裴铭湛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答道,继而又解释:“这些弓箭手最里面的一重离我们都有二百步开外,我的银针白羽全力运转之下也不过百步射程,另外你看他们身上所穿都是藤编浸油护甲,利刃难伤,就算距离有了,人多之下,我的暗器精准度也不足,若等我能把他们扎成刺猬,他们早就把我们射成了筛子。”
双思执道:“他们身上所穿的这种藤甲最易燃烧,不如放把火?”
“不可,”滇王道:“本朝神弓营里的弓箭手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连他们配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