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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愉快的也有啊！”我笑了笑，又说：“四年级时有一次我们到山上去放牛，看见不远处有不知是谁家种的一大块花生长得正旺盛，那时还是花生将熟未熟时节，草莽子那天也和我们一起放牛，他一看见那些花生就大叫起来：‘那儿有花生，不如我们去眼明手快弄它一些来吃好不好？’他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看牛娃的赞同——我们这样的农村娃在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吃的，一旦有人提出偷花生的建议。哪有不大喊好的？我想如果你们在也一定会加入眼疾手快的行例的。我们于是开始分工合作：哪几个人看牛，哪一些人放风，哪几个人去偷。我是不肯加入偷的行例的，因为我爸爸妈妈管得太严了，我怕他们打我，所以他们一说分工我就说我给他们看牛，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草莽子是偷的人中的一个，只见他和另外几个小子组成的敢死队一接到任务之后就迅速展开行动，飞也似的向那绿油油的花生地里跑去，放风的也跑到山外，一丝不苟地执行放风任务。。。。。。。
第1节
“我虽然是在看牛，但是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草莽子他们，草莽子首先冲到花生地，四处看了看，发现放风的人并不报告异常情况，就毫不犹豫地拔起花生来，想不到草莽子他们还是小毛头一伙，干起偷窃行为还真有一手，不一会儿工夫就每人怀抱一把花生苗跑了过来。他们把花生一抱过来，就迫不及待地摘开了。我也加入了摘的行列，摘不了几颗我才发现，这些花生并没有熟透，有的连壳都没老化，花生仁就更是不能吃了。但他们可不管这么多，成熟了的，他们吃花生米，没成熟的，他们就连壳一起吃了，还得意忘形地说未成熟的花生壳很甜呢！。。。。。。
“正当他们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一个大人从花生地里经过，发现花生被人拔了不少，四处一望，又发现了我们这群放牛娃正在吃花生，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禁大怒，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怒发冲冠地叫道：‘是谁偷的花生？快快从实招来！否则的话你们个个都逃不了！’草莽子一听吓得不得了，因为说偷的是他，偷花生的也是他。他只好老实地站了出来，慌乱地说：‘是我说偷的，因为我也不知是你们家的。’‘你们看看你们做的好事！花生熟都没有熟透，你们就敢去偷，而且一偷还偷那么多，没熟的能吃吗？’那大人怒气冲冲地说。‘能吃能吃，不信你自己尝尝，还很甜呢！’草莽子连忙接过大人的话茬说。。。。。。。
“‘哈哈哈。。。。。。’我们都大笑起来。其一是笑草莽子真的太笨了，连大人生气了也不知道。其二是那花生的主人连生气都来不及呢，哪有心事吃花生啊？何况还没有熟的。”
“哈哈哈。。。。。。”小鱼和小丽子他们一听到这里也大笑不止。
“后来怎样？”小丽子问。
“那花生的主人怎样处置草莽子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出，草莽子一定得了他爸爸的打，因为有一次有一个人对他说了一句‘能吃能吃，不信你尝尝，还很甜呢！’就被草莽子揍了一顿，以后就再没人敢说起件事了。”
“哈哈哈。。。。。。”我们又大笑起来，为草莽子的鲁莽，也为小学那些让人开怀大笑的事。
时间是一只在你手中时活蹦乱跳的鱼，一旦它从你的手中滑落，掉入脚下的水中，就只见一个个不断扩散的涟漪，然后就在我们的眼前消失得了无踪影，无法掌握；快乐是人们放置了太久的玻璃瓶，在的时候不知不觉，一旦打碎，又惋惜不已。。。。。。
1994年1月30日星期日阴雨
南方的冬天似乎总是与阴天有缘，天公真像一个满怀心事的怨妇，没有一丝开怀的欢颜。我想，无论是多么快乐的人，只要一看见天公那毫 无生气阴森森的表情也会心情欠佳的。说实话我是一个不喜欢阴天的人，阴天给人一种闷倦的、毫无斗志的消极感。
“若蓝，今天你不是又在家里看书吧？”吃过早饭以后，我刚想进房间看书，小丽子就兴冲冲地跑进我家来，脸带笑意地问。
“那你说今天到哪里去啊？”我也笑眯眯地看着她，问。
“今天的风有点大，不如我们到山上去扒松针吧！”小丽子提议说。（注：扒松针，是我们村的俗语，即是收集松针的意思。用我们地方上一种特有的、竹子做成的似一只多手指的大手一样的松针钯，满山扒抓，把松针一根根收集起来，当收集到自己能挑起的量以后，就可以捆扎起来，挑回家里了。）
“就只有我们俩去吗？”我问她说。
“就我们俩去，我才不去呢。就是你敢去我还不敢呢！”小丽子说，“我们可以叫小鱼、草莽子一起去不就有伴了吗？”
“好吧，你回家去拿东西，顺便叫他们来，我一捡好东西就到你们家里去会合。”我说着，就开始往里屋走。
小丽子一蹦一跳的出去了，我从里屋拿出松针钯、禾杠和绳子就急急忙忙往小丽子家走去。
来到小丽子家一看，小鱼、草莽子他们早就在那儿等我了。我们一行四人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笑着，一边向山上走去。
第2节
阴沉着脸的冬天的中午我们越往大山深处走，风似乎也越来越大，呼啦啦地吹动着头顶上或大或小的树叶。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山路，以及山路两边或高或矮的草，高的如人一般，一不小心，它们还会向我们的脸上或眼睛里拂过来，没在大山里走习惯的人说不定还会被那些小草划伤脸颊甚至于眼睛呢。不过幸好我们四人都是在大山中生长的孩子，不一会儿，我们就到达了满山遍野都是干松针的一个小山坳里。
“啊！这么多松针，我们快点扒，肯定不用多久就能扒够。”草莽子一边大喊着，一边不管不顾的先就扒了起来。
收集松针虽说也不是什么重的活，但却是一件最能考验人毅力和耐力的活。其一是松针是很难收集到的，就是在我们这样的大山，收集起来也很难——得一松钯一松钯的收集，不但走得累，也走得渴，有时为了收集到一担松针得跑遍整个小山坳；其二是我们这几个人都不大不小，正是喜欢边说笑边忙活的年纪。一边玩一边干活哪有能很快完成任务的啊？只干了一会儿，草莽子就大叫起苦来：“唉呀！不得了啊！想不到扒松针也这么辛苦！早知道这么苦就不来了。”一边说还一边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
大家听到他这么一叫，又看见他这么一擦汗，也不禁觉得辛苦起来。似乎也才发现脸上的汗水一样，都忙不迭的用手擦拭脸上的汗水。
“我们休息一下再扒吧。”小鱼提议说。
她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小丽子一边揉了揉手一边坐下来，说：“以前看大人们扒松针觉得很好玩的，不料今天轮到我们干了，才发现这么难！”
“我早就扒过松针了，而且我也知道扒松针的苦。只不过我不说出来罢了。”我不以为然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早点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就不来了。”草莽子不悦地叫道。
“那你们说干什么不辛苦啊？”我毫不客气的问。
“吃饭就不辛苦！”草莽子喊道。
“你就知道讨口粮！”小丽子骂他道。
“依我说吃饭也辛苦啊！一苦饭不够；二苦菜不好；三苦菜不够。。。。。。而且还要拿筷子！”小鱼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一边露出一脸阴诡的笑。
“吃饭才不辛苦呢！菜好的时候吃得可香了！哪有扒松针辛苦啊？你们看，我的手都弄起水泡来了。”草莽子一边说一边举了举他的手掌。
“你以为就你有啊！我也有呢！”小丽子说着，也举起了她的手。
“好啦，别吵啦，再吵下去就吃中午饭啦！”小鱼说着，又抓起松针钯扒起松针来。
第1节
“我也快点扒，扒够了我们好早点儿回家。”小丽子说着，也再次加入了扒松针的行列中。
我们一边说说笑笑一边不停地扒，一个多钟头以后，我们每一个人的松针都似一座小山一样。
“若蓝，差不多回家了吧？都扒了这么多了。”小鱼问我道。
“好吧！大家捆扎好自己的松针，然后就回家吧。”我似一个指挥官，一边说一边先动手捆了起来。
“若蓝姐，你帮我捆一下吧！我不会捆呢！”草莽子乞求着说。
“你就知道吃！”小丽子总是心急口快，数落着草莽子说，“连这点小事都不会。”
“我又没叫你帮我捆，你这么啰啰嗦嗦的！”草莽子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叫我我还不乐意帮你的忙呢！”
“我都不叫你帮！”
“好了，别吵死了。我们捆好了就走，让你们俩在这儿吵饱它！”小鱼气呼呼地说。
等我们都捆扎好了，各自看了看对方扒的松针，都觉得满意极了——嘿嘿，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少！
我们高高兴兴地挑着自己的松针，从大山里出来，一路上说说笑笑，也并不见得辛苦——虽然我们每一个人都挑得气喘吁吁的。
“娃子们，你们扒了这么多松针啊？”我们一行四人正兴高采烈在地说笑着时，那边传来一声苍老的问候声。我们停止了说笑，；转头一看，原来是我们村的孤寡老人山东婆。她也正挑着一小担松针巍颤颤地从另一条山路上走了过来。
“是啊，山东婆婆，你也来扒松针啊，怎么不早点说？和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啊！”小鱼说。
“唉，我一个人，老了，和你们在一起不要拖累了你们。”山东婆叹息着。
山东婆其实并不真叫山东婆，据我们村的人说她是打日本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逃到我们村的，被我们村的一户人家收为童养媳，就在我们这个穷山村落了根。
我看了看她佝偻着的身子，佝偻的身子上瘦小的肩膀，瘦小的肩膀上挑着的少得可怜的松针，心中不由得涌出一股无以名状的心情——她一个孤寡老人，家里的一切都得靠她一个人干，光柴就是一大难题，更何况柴米油盐缺一不可呢！——我们不如把今天扒的松会针都给了她老人家吧？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这种想法。
“我们把松针挑到奶奶家里吧？”我大声的对我的同伴们说。
“我才不呢！手都扒起泡来了，又快到家了，说给就给啊，我回家哪交得了差啊？”草莽子第一个就不同意。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辛辛苦苦扒来的松针，好不容易从大山里挑了出来，如果真给了山东婆婆，那我们今天中午就算白忙活了。
“草莽子不肯给就算了吧。我们三个的给山东婆婆就行了，反正我们三个人也扒了不少。山东婆婆可以烧很久了。”小鱼说。
“你们都给了，就我一个人不给，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大家都给了山东婆婆算了，免得你们到时说我不肯做好事。”
“草莽子不愧是中学生了啊！”小丽子称赞说。
“你终于肯为我说一说好话了！”草莽子感叹说。
“做好人好事就值得表扬嘛！”小丽子笑眯眯地说。当我们一行四人把小山似的松针挑到山东婆婆家里时，山东婆婆不知说什么才好，只一个劲地说：“不用，不用，我自己都还能扒得到！”
“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明天再去扒来就行了。”小鱼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