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春茗素手纤纤,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关四爷,一杯端给沈月尘。
沈月尘先是闻了闻香气,随后又轻抿了一口,赞道:“雨前龙井,果然清馨。”
关四爷淡淡道:“大奶奶好厉害,一尝就尝出来了。”
沈月尘又喝了一口茶,随即开门见山道:“关老板是忙人,我就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您的这间店面,我很喜欢,也有心想要盘下来,只是不知这价格如何?”
关四爷见她说起正事,立刻放下茶杯道:“大奶奶果然痛快。既然您开口了,那我关某就给您交个实底儿。这间店当初买下来的时候,花了我整整一千五百两。如今,这间店虽然有些旧了,可是位置正好,所以关某也不想随意贱卖了出去。”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只道:“人啊,只要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难免会产生感情。一砖一瓦都舍不得扔掉。说实话,银子倒是其次,关某只是想给这个地方找个稳妥的新主人。”
他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并不全是为了煽情抬价。
沈月尘见他说出了一千五百两这个数目,心里暗自计较了一番。一千五百两算是个大数目了,就算是减去折旧的价钱,恐怕也不会少太多。
沈月尘随即微微一笑:“晚辈一看关老板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就像您说的,日久生情,您在这里白手起家,心里对它自然割舍不下了。我今天看过这里以后,心里也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在价钱方面,希望能和您仔细商量商量。”
沈月尘今天算是有备而来的,她之前派人在外面打听了一番。在德州城内的四条主要的街道上,只是一间二三十平米的小铺子,每年的租金下来也要二十两以上。
她方才目测了一下双喜客栈,只觉,这间店上下三层,最少也要两百平米左右,而且,后堂还带着一个不小的后院,也算着不少地方。
沈月尘在心里算了算,若是租金的话,每年总要二百两左右。可如果,要是买下来的话,一千两以内的价格,她也是能够咬牙接受的。
关四爷见她想和自己讲价,忙笑笑道:“朱大奶奶,关某方才可是和您交了实底儿,没有打一句谎儿,关某有心想和大少爷交个朋友,所以,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一千两,只要一千两,连带着店里的桌椅板凳,床铺衣柜,就全是您的了。”
朱家家大业大,又是做惯了大买卖的商家。所以,关四爷直接开口给出了卖价,半句都没提租金的事。
“大奶奶,说实在的,如果您想继续开客栈的话,关某连这块铁打的招牌都能让给您。不是我自己夸自己,这里的买卖,素来只赔不赚,您若是接下来,凭着朱家的名声,不出一年就可回本。”
一千两,这个价钱虽然不高,但也不够实惠。
沈月尘微微沉吟道:“关老板,您想得十分周到。不过,这个价钱还是有些偏高了。而且,不瞒你说,我要买下这里,并不是为了开酒楼客栈,所以您这里的这些家什,很多都是用不上的。”
买东西有赠送,固然是好,但是如果为了有赠品而隐型加价,那就有些不合算了。
“因为想要张罗新买卖,我若是真买了这里之后,还得要重新把铺子收拾一番才行,想来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沈月尘的语气故意变得迟疑起来。“这样吧,关老板,你的店铺,我确实很满意,所以,先容我回去之后,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告诉给您个准儿信。”
朱锦堂还是很有眼光的,选中了这处地方。沈月尘心里也很满意,不过价钱方面,她还是要和他商量商量才行。
关四爷闻言,自然点头同意。其实,他心里更希望的是,朱锦堂能和她一起来看铺子的。
他之所以肯这么痛快,多半也是看在朱锦堂的面子上,若是换成别人,别说是一千两了,就算是两千两,他也要的出来。
沈月尘看过铺子之后,又去了趟城南的糕点铺,买了些老太太和夫人喜欢吃的小点心,方才连忙赶回了朱家。
回来请安的时候,老太太问她应酬得如何,她只能说谎应付过去,好在,老太太并未多问,又见她买回来了点心,只命人沏茶过来,和黎氏一起喝上了茶,吃起了点心。
朱锦堂回来的时候,已是夜深。
不过,沈月尘一直在等着他,只把孩子们都哄好了,便和他一起喝着茶说话。
朱锦堂听闻关四爷要了一千两的价钱,淡淡一笑道:“这个价钱,对他而言算是公道的了。”
沈月尘点点头:“妾身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么大的一间店,一千两不算多,不过,这终究不是一笔小数目。”
朱锦堂听了,看着她道:“银子倒是小事。你要是真看中了,买下来倒也不难。不过,咱们事先还得问问长辈们的意思才行。”
如果是小买卖的话,说与不说,就没那么重要了。才一开始就是一千两,这可不是笔可以随便找借口的小数目,一旦拨出来,账房那边,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给老爷子和父亲。
第二百零八章 本事(四)
对朱锦堂来说,银子什么的,都是小事。最关键的,还是要先说服家里的长辈们才行。
沈月尘闻言,想了想道:“那好,妾身等会儿过去请安的时候,亲自向长辈们请示一下。”
她的计划,早已经都想好了。如今,连地方都要选好了,也是时候过最后一关了。
朱锦堂见她神sè轻松的样子,低声道:“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想得太好了,长辈们很有可能会反对的。他们若是不依,你也不要灰心着急,等日后我伺机再与他们去说。”
其实,朱锦堂原本想说的话是,长辈们一定会反对的。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稍微婉转了一些,不想让她灰心得太早。
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实话实话,甚至,会在她说出这个想法之后,就立刻打消她的念头。不过现在,因为是沈月尘,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她去想去做。
她的想法,素来和别人有些不同,平时总是唯唯若若,这一次,她难得大着胆子有了自己的想法。
朱锦堂觉得很新鲜,也很难得。
晚饭后,朱锦堂和沈月尘一起去了上房,趁着长辈们都在,沈月尘缓缓上前,随即在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跟前跪下,将自己想要开店的事情,告诉给了众人知道。
这会,刚刚用过晚饭,正是大家悠哉悠哉品茶的时候,待听沈月尘突然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免都吃了一惊,随即又各自变化了一番表情。
朱老爷子静静地盯着她,板着张脸,神情似有狐疑和不解。
老太太和黎氏则是齐齐皱眉,满脸不悦地望着沈月尘,只觉,她怎么变得这么麻烦和不懂事了?身子不争气也就罢了,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管管家事,看看孩子,倒也算是她有功劳了。可偏偏,她就是不让人安生……
柴氏在旁听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差点笑出声来,忙用手绢掩住chún角,不想让人看见她要笑出来的样子。
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不找边际的话,这孩子想来一定是盼子成痴,脑筋不灵活了。
沈月尘跪在原地,微微垂眸,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和屋里急转直下的气氛。
到了这会,就连朱锦堂都有些后悔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意了。明知不可为,却还要让她试一试。
看样子,免不了又是一番责备的话了。
黎氏最先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沉声道:“你这孩子,现在这是说什么胡话呢?开店?学做生意?这些是你一个内宅女眷该操心的事情吗?还有,你现在这副身子骨,还禁得起折腾吗?”
黎氏气得脸sè都跟着难看起来,“近来,我见你气sè见好,心里还欢喜得很。谁知,你竟然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些没用的事情上!”
黎氏如此疾言厉sè,让朱锦堂有些坐不住了,他连忙起身道:“母亲您先别生气,请让月尘把话说完。她既然想要这么做,势必有她自己的理由。”
朱锦堂知道,沈月尘不是一时兴起说出来的玩笑话。她平时那么谨言慎行,从不会是个莽撞行事的人。
黎氏见儿子又站出来为沈月尘说话,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你还要宠着她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事事顺着她,终究能得来什么样的回报?她可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
朱锦堂闻言,连忙出声阻止道:“母亲,请您就不要再说气话了。”
黎氏正yù开口再说,却见老太太摆摆手道:“有话好好说就是,没必要,吵吵闹闹的。”说完,她望向沈月尘长叹一声道:“你说你要开店,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喜欢绸缎布庄还是胭脂水粉啊?回头找个合适的地方,开间小店,然后,把房契归在你的名下,你按月收红利就是了。”
身为朱家的长房长媳,名下有一两间铺子也是应当的,就当是这个长辈们给她的红包了。
沈月尘微微摇头:“月尘多谢老太太爱护,只是,月尘有自己的打算,此番开店,绝非儿戏。”
老太太听罢,顿时觉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若是搁在以前,她怕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向朱锦堂,轻声斥责道:“锦堂啊锦堂,你自己瞧瞧,这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坏毛病。她这么胡闹,你这个做丈夫的,别不说上一说,是不是宠得有些太离谱了?难怪,你娘会觉得寒心,连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会那么中意,喜欢到这种言听计从的地步?以前的秦氏,就算是那样拼死拼活地为他生下儿子,也没见他这样宠过?
从小到大,朱锦堂还是第一次因为女人的缘故而被家里人责备。他的脸sè微微一变,再看还跪在地上的沈月尘,心道:看来事情似乎要变得麻烦了。
老太太说过了朱锦堂,又望回沈月尘责备道:“之前家里人已经对你诸多忍耐了,你要知道惜福才是。孩子,别再让家里人为难了,也别再考验我们的耐xìng了。你的身子现在可精贵着呢,莫要再生周折了。”
沈月尘顿了顿继续说道:“月尘明白长辈们的苦心和担心。只是,月尘自己也有自己的决心。如今,我嫁进朱家已有一年之久,承méng长辈们的疼爱和大爷的疼惜,月尘一直觉得受之有愧。月尘是真心想要为家里出一份力,还望各位长辈们能给我一个机会。”
黎氏见她这般,只觉她是油盐不进,心中更是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没有狠下心来把她撵回娘家。
正当大家mō不透,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一直听着沈月尘说话的老爷子,心里倒是对她的心思好奇起来。
他很好奇,这孩子今天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她平时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胡闹的孩子。而且,她方才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坚定,看来也是之前下过一些功夫的。
朱老爷子mōmō胡须道:“朱家的女人不做生意,只要懂得做好家事,相夫教子便是极好的了。孩子,你整天看着锦堂在外忙东忙西,心里也该清楚想要吃这碗饭并不容易的。你既是fù道人家,如何能常日在外抛头lù面的做生意。”
“是啊,别忘了自己已经嫁做人fù,应当恭顺谨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黎氏也跟着帮腔道。
沈月尘早料到,他们会担心这些,于是又道:“我此番开店,只做女人的生意,来来往往都是女人,最是稳妥的了。”
她早就想过,如果自己要做生意的话,一定不能是些寻常可见的生意。这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