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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爵爷。”八大高手虽然暗中保护了他一段时间,但是这样正大光明地见面尚属头一次。
冯古道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嗯?”
“侯爷说他今天有事,就不来送行了,请冯爵爷一路小心。”他说着,从他手里接过那堆东西。
冯古道下意识地抓紧大氅。等对方投来不解眼神时,他才讪讪地松开手,干笑。
高手将东西放进马车,见他还在回头望,便道:“侯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冯古道扯起嘴角,状若漫不经心地耸肩道:“我以为宗总管会来送行。”
正说着,门里转出一个人来,却是阿六。
冯古道微笑道:“没想到来送行的人竟然是你。”
“你知道侯爷为什么不来吗?”阿六冷冷道。
“因为他出门了。”冯古道道。
阿六冷笑道:“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要在你离开的时候出门,你不觉得奇怪吗?”
冯古道顺着他的话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因为侯爷不想见你。”
冯古道一脸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阿六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和魔教的关系,侯爷真的一无所知吗?”
……
即便真的知道又如何?
等他坐上马车,他与侯府的关系也将与距离一同越来越远,直到毫无瓜葛。
冯古道负手踏上台阶。
阿六望着慢慢靠近的他,心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此刻的他与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就好像一个习惯于居高临下,一个习惯于鞠躬哈腰……
虽然,是同一张脸。
“你……”阿六一出口就很快收住,因为他察觉自己气势太弱,几乎像在求饶。
冯古道微微一笑,凑近他的耳畔,用极轻的声音道:“就算我真的是魔教中人,你又能如何?”
阿六浑身一震,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冯古道直起腰,嘴角似嘲非嘲地扬起,转身步下台阶,头也不回地坐上马车。
八大高手留一个替他赶车,另外七个都坐上前后的马车。
车轮转动,碾着雪衣侯府前的青石板,缓缓地向前驶去。
从京城到睥睨山何止千里。
八大高手一路赶得不疾不徐,与其说是送冯古道去赴任,倒不如说是带着他游山玩水。早睡晚起是惯例,每次休息都以时辰计。
冯古道也由着他们。
但即便是这样走,半个月后,他们也快到了河南府。
八大高手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冯古道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无结果,也只好装作不知。
突地——空中传来极厉的破风声。
冯古道身体微微后仰,一支破窗而入,咄得钉在马车内壁上!
八大高手惊得几乎魂飞魄散,忙不迭地冲里面问道:“冯爵爷?”
回答他们的是一片静默。
就在他们忍不住要冲进去的时候,冯古道才施施然道:“我没事。”
八大高手这才放下心来,全神贯注地盯着从四面八方跳出来的黑衣蒙面人。
兵器交接声很快响起。
一个高手大吼一声道:“爵爷放心,是血屠堂的人!援兵很快就到。”
冯古道伸手将箭拔下,放在手心里把玩道:“我不急。”
他是真的不急。
这群刺客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他下令魔教教众假扮的,他又怎么会急?
不过这支箭做的真是逼真……若非他事先知道是一场戏,恐怕真的会信以为真。
他想他回去之后应该对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好好褒奖一番。
打斗声越来越疾,很快有新人加入战场。
突然,一个身影高叫道:“冯古道!你休要得意!你猜若是薛灵璧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如珠如宝地护着你!”
握箭的手微微一收,冯古道推门而出。
薛灵璧派来保护他的暗中两批人马都已经赶到,对方在人数上暂时处于下风。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纵然人数占据劣势,却极为顽强。
但是最不省油的,还是那个站在槐树下,冷冷盯着他的红面具神秘人。
“血屠堂主?”冯古道微讶。没想到半路杀出来的不是自己人,而是正主儿。
血屠堂主如鬼魅般扑过来,冯古道反手就是一掌。
哪知血屠堂主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接下。
双掌一碰,冯古道便感到对方的内力如排山倒海涌来。他不敢轻敌,立刻运气八成功力相抗。
血屠堂主似乎不准备和他一拼高下,身体微微一侧,借着他的内力将自己反冲出五六丈!
“冯古道,”他站在原地,目光阴冷,“或者我应该称你为……明、尊!”
冯古道从容一笑道:“说穿了,名字也只是一个称谓。就好像我可以叫你血屠堂主,也可以叫你过街老鼠。”
“你!”血屠堂主眼睛差点喷出火来,“你少得意!你猜猜,若是薛灵璧知道他一心维护的人就是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他会怎么样?”
侯府里的高手闻言,下手个个迟疑起来,很快被血屠堂众人窥准破绽,扳回平手。
冯古道仿佛对战况视若无睹,“他会怎么样,与我何干?”
血屠堂主冷笑道:“他处处维护你,甚至不惜为你挨了三枚午夜三尸针,你真的无动于衷?”
冯古道道:“若是我为你挨三枚午夜三尸针,你会对我如何?”
血屠堂主愣了下,随即叫道:“我管你去死!”
“那就是了。薛灵璧灭我魔教在先,追杀我在后。你觉得我该不该管他死活?”冯古道淡淡道。
侯府高手听到这里已是听不下去。
其中一个痛骂道:“冯古道,你不是人!侯爷待你恩重如山……”他因说话分神,一把明晃晃的刀立刻扫开他手中的剑,冲他脖子砍来。
他暗叫糟糕,正要闭目待死,却听叮得一声,即将砍落的刀锋被一支箭射偏数分,顺着他的手臂削弱。
那人吓出一身冷汗,感激地朝冯古道看去。
却见冯古道从容不迫地收回手,拍了拍掌道:“说实话,血屠堂主,我一直都很钦佩你。”
血屠堂主道:“钦佩我什么?”
“钦佩你明明愚蠢的像只猪,却偏偏还有这么多人追随你,受你蒙蔽。”
“你说什么?”血屠堂主恨恨地往前踏上两步。
“难道不是吗?”冯古道慢条斯理道,“当初你不敢动蓝焰盟,不敢动魔教,我可以算你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你居然敢明目张胆公然行刺皇上,而且倚仗的竟然是黑白双怪……”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若是不说你愚蠢,我都觉得对不起愚蠢二字。”
血屠堂主气得嘴唇发白。
“另外,你既然接了杀我的生意,不但不杀我,却还为我保守秘密……”冯古道摇头道,“我真不知道是该感激你好,还是感激上天给了我一个如此愚蠢的对手好。”
“你……你……”血屠堂主大喝一声,双手一扬,六颗寒魄丹如闪电般朝冯古道射去。
寒魄丹与午夜三尸针乃是血屠堂的震堂法宝,后者出其不意,防不胜防。前者冰寒刺骨,光是透出的寒风就是一种极难医治的寒毒。
冯古道不敢大意,身体疾速倒掠回车厢。
寒魄丹四颗打偏,两颗跟着冯古道射进车厢。
冯古道顺手拉起那件黑色大氅,运气内力将它舞成一道黑色旋风,将寒魄丹卷入大氅,然后反射回血屠堂主。
血屠堂主不料他寒魄丹去而复返,大意之下被其中一颗的寒风扫到手臂。手臂当即冻结成冰。
冯古道趁机朝他连攻出三招。
血屠堂主知道寒魄丹之毒若是不能及时解除,不但手臂废了,甚至生命都堪虞。当下一边拼命躲闪他的攻势,一边冲侯府高手喊道:“他是明尊!你们还帮他?”
侯府静默,个个埋头苦战。
那个刚刚被冯古道救了一命的高手突然道:“血屠堂人人得而诛之!”
“说得好!”
“血屠堂人人得而诛之!”
他的话入一颗小石子,顿时激起其他高手的涟漪反应。
冯古道下手更快,“离间计失败,堂主还有什么招数没用?”
血屠堂主被他逼得太紧,开口亦是不能,只好咬牙不吭声。
冯古道突然左手一摸小腹,面色痛苦地往后退道:“午夜三尸针毒……”
血屠堂主见状大喜,左腿一屈,将身体往前一送,想要取冯古道性命,但是比他更快的是冯古道的手——
他轻轻地捏住他的脖子,然后一扭,就听咔嚓一声,血屠堂主的脖子软软地歪向了一边。
可怜他到死都没明白,刚才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冯古道缩回手,任由他的尸体滑下,叹气道:“说你蠢,你还不认。既然是午夜三尸针,又怎么会在正午时分发作?”他俯下身,伸手掀开面具,露出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
“龙须派陈礼高?”冯古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血屠堂其他杀手见堂主已死,顿时作鸟兽散,纷纷逃命去也。
冯古道见其他高手要追,连忙道:“穷寇莫追,由他们去。”
高手停下脚步,望着他的眼光充满敌意。
冯古道苦笑着站起来道:“纵然不是朋友,但至少我们现在也不是敌人。”
其中一个高手道:“你混入侯府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不是很明显么?”冯古道抱胸道,“自然是为了光复魔教,重新当我的明尊。”
“你为何要骗侯爷?”
冯古道觉得有些累。因为这些问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幼稚得不能再幼稚,“因为我想要光复魔教。”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是我并不想伤害他。”
其他高手的脸上都写着不信。
“若是有机会,我希望能向他亲自道歉。”既然都已经暴露了,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之前受他救命之恩的高手突然道:“你若想道歉,不如去开封。”
“开封?”冯古道微怔,随即脸色一变道,“糟了!”
袁傲策和魔教教众就是准备在开封会和,如此说来,薛灵璧的目的是……
他脑海中响起临行前薛灵璧的话——
“放心,你不用真到睥睨山的。”
怪不得这一路上魔教迟迟没有行动,原来竟是这样。
反水有理(四)
这几日,开封府城里城外都笼罩在腥风血雨、刀光剑影之中。
没有人说得清楚这场混战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因为什么人开始的。只知道到现在为止,黑白两道已经有二十几个门派卷了进去,而且这个数字正在滚雪球般地不断扩大。
而作为这场混战最中心最关键也最受人瞩目的两大门派领袖,袁傲策和纪无敌却始终保持着模棱两可袖手旁观的态度,真正急煞旁人。
终于有一天,狂风寨主铁峰受黑道群英委托,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袁暗尊。”一进门,他就主动无视那个坐在袁傲策身边,拼命啄着他手指的纪无敌。
袁傲策目光从纪无敌那又吮又吸的红唇移到他脸上,然后用两条眉毛非常清楚清晰地表达他的不耐烦。
“袁暗尊!”好像怕他没听清,铁峰又喊了一遍。
袁傲策左手食指微抬,决定如果这家伙第三句话还是没什么变化的话,就直接把他丢出去。
“白道欺人太甚!”铁峰终于说了句正经的,“尤其是龙须派,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我们!难道魔教就这样坐视不理吗?”
袁傲策淡然道:“我们在反击。”
……
魔教的确在反击。事实上,在这场混战中,唯一始终占据上风的就只有魔教了,尽管白道分出了一大半的精力来对付他们。
铁峰的声音低了些,“难道袁暗尊就没有想过将白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