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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女人骂骂咧咧地散去,只剩下爹爹躺在地上,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我抱着爹爹,他在我怀里逐渐没了体温,我茫然抱着他,坐在雪地里,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意识不清,我以为我最终会这样坐着一直到爹爹醒过来,带我走。
忽然街道上有人从酒楼里出来,那个人停在我旁边,我仰头看,是一个女人,披着大红的披风,脸上得意飞扬,她身后跟着几个穿盔甲的人,还有人牵着一匹红枣马。那披红披风的女人路过我跟前皱眉看我一眼,捏住我的下巴,一股子扑鼻的酒气,我听见她半笑着说道:“尤女国还有这么漂亮的娃娃,长大了做个小夫郎倒好。怪不得尤子介生得那般绝世美貌,可见尤女国是个出美人的地方。算了,今日是本王的好日子,心情好,副官,赏他十两银子。”
她随手解下披风抛在我身上,好暖和,那披风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做的,厚厚的,一裹到身上我立刻觉得冻僵的身体有了一丝温度,跟着眼前抛下来一袋热乎乎的东西和几块银色的东西,我认得,爹爹就是哭着借了一些这个物事,把娘装进了一个很大的木头匣子里,埋到了地底下。我因为这个还和爹爹闹了一场,我要娘回来,很长时间里我都恨爹爹为什么要把娘埋进土里。
那个女人步履蹒跚地去了,我捧起那热乎乎的东西,立刻塞进肚子里去,又香又甜的点心,还有鸡腿,那是只有娘在世时,过年才能尝到的好东西。我想给爹爹吃,可是他的脸青紫着,冰冷得像冰砣子,一直不理我。
我想了想,还是剩了一半小心地包起来暖在怀里,给爹爹留着,等他醒了也可以尝尝,说不定爹爹会高兴点呢。那银色的几小块东西我也收起来,以前爹爹借它借得很辛苦,不管它是不是好东西,等爹爹醒了再说。
可是爹爹一直没醒,听说有个很坏的人占领了这里,见人就杀,没有人敢出来,迫不得已出来的人也是急匆匆不停留地往家赶,偶尔街上有人路过,看到我都是一脸异样的神情,后来我知道,那种神色是悲悯,不过没有人理我。
天黑透的时候,那个披风的温度也挡不住寒气,我哆嗦着喊爹爹,希望他醒过来,他还是不理我。这时候师父出现了,他在我面前蹲下,看了看爹爹,把手指放在爹爹的鼻孔前探了探,皱眉看我。
师父告诉我爹爹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死什么意思,师父耐心地解释,说就是睡着了,永远不会再醒了,要想爹爹好过一点,就把他埋进土里去。我立刻大哭起来,那时娘就是睡着了被爹爹埋进土里的,再也看不见娘了,我不要连爹爹也看不见了!
我摇晃着爹爹,哭着喊他:“爹爹,我不恨你把娘埋了,我不恨你了,你醒醒吧,不要睡了,月儿想让你陪着月儿……”
师父看着我身旁,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弄了什么,在我眉心上点了点,我突然看见爹爹站在我跟前,我惊讶地看看躺着的爹爹,又看看面前站着的爹爹。
爹爹依然是一脸悲哀,他伸手在我脸上碰了碰,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爹爹恳请师父收留我,师父答应了,我放声大哭,拼命摇头,爹爹不要我了吗?我想去抱爹爹,可是,我明明抱住的,为什么手里是空的?
爹爹也掉了眼泪,却是透明的,他哄着我说,他也会和我一起,要我听师父的话,最后我听爹爹的话,任凭师父把地上躺的那个爹爹埋进了土里,和娘埋在一起。然后我和爹爹一起跟着师父上路了。
那时的我不知道爹爹已经不是世上的人了,在我眼里,他跟从前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不再喜欢吃东西了,也不睡觉,我想把怀里暖的鸡腿给爹爹吃,爹爹叫我自己留着吃,他不能抱我也不能牵我的手,晚上也是坐在床边微笑地看我入睡。
旁人似乎总是无视爹爹,不理他也不和他说话;爹爹并不在意,我还是很高兴,只要爹爹能醒着就好。我偷偷问爹爹,什么时候能把娘也叫醒,爹爹摸摸我的脸,说娘不在这儿了,等找到娘了,就让娘来看我。我很高兴,觉得又能和以前一样快活了。
和师父在一起后;我发现师父并不是头天看见的那么难看;他其实生得很好看,比爹爹还漂亮,可是他每天都在脸上擦一些奇怪的东西,我不喜欢他擦完后的脸,看起来又黑又丑,可是师父还不许我说出去。
我们走了好多天,过了一个城镇又一个城镇,师父说要回青月国,我们一直走到没有人的荒野,爹爹说这是尤女国和西燕国的边境,但是现在已经都是西燕国的地方了,那个很坏的恶人消灭了尤女国。
我不知道消灭是什么意思,也不关心。但有一天,空空的四野忽然凭空出现了两个黑衣人,要带爹爹走,师父和他们讲情,他们仍然不讲理,师父后来不知道弄了什么,和他们打起来,打得很凶,终于赶跑了他们,可是师父却吐了血,昏死过去。
我很害怕师父会像爹爹那样睡着,醒来后也要被埋进土里去;爹爹也很着急,说师父被伤得很厉害,却没有办法。我很害怕,还好有爹爹陪着我说话,这样一直到了黄昏,我看见几对绿油油的亮眼睛,几头畜生呲牙在草丛里试探着慢慢靠近,我害怕地叫爹爹,爹爹急得满地打转,师父一动也不动,爹爹焦急地说师父的元神正在调真气自我运行周天,叫我千万不要打扰。
那几头狼慢慢靠上来,打量着我和师父;我恐惧地抱紧师父,他还是没有反应,爹爹急得冲上前去,狼们似乎有些畏惧地瞪着爹爹,我怕它们咬爹爹,可是爹爹叫我不要过去。只是很快,狼们似乎觉得爹爹没什么威胁;便不理爹爹了,朝我们靠近过来。
爹爹惊恐地叫我快跑,我不要离开爹爹,突然远处传来马奔腾的声音,夕阳下有很多人驾着马奔驰过来,她们飞扬跋扈地吆喝着,看到几头狼竟然兴奋地吹起了口哨,挥舞着钢刃冲过来,狼们犹豫了一下,回头一张望惊慌地溃逃,这堆女人们却动作更快,像追逐猎物一样撵上去砍杀。
我又看到了那个送我披风的女人,她杀死了一匹狼后,掉转马头瞧瞧我,眉头一皱忽地笑起来,大喊一声:“传令全军,今夜就在这儿扎营起灶!”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闷了一天;结局也没想出来。^_^昨天看了下头大人们留言说的龙头蛇尾;很有喜感;原来偶这不是虎头;还算是龙头哩;吼吼;今天编辑以华丽丽的封面推荐向偶招手;偶红果果地眼馋了;打算好好考虑后面的收尾;尽量不会弄出个蛇尾巴;起码也弄个老虎尾巴或者过江蛟龙完美收尾;所以;不会在两章内结局;大人们失望的话;砸下砖头泄泄愤好了。
另;今天还没想好后面情节;先把师父与女主前世的因缘挂出来。 很快有无数的马和穿盔甲的女人出现,她们搭起了很多帐篷。那个女人看一眼师父,啧啧嘴:“可惜了,身段倒是销魂得紧,模样太丑。”我握住拳头,谁说的,师父生得跟仙人似的呢!爹爹忽然对我道:“月儿,莫乱说话!”
我懊丧地应一声,垂下头,那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看我:“小东西,你在跟谁说话!”我白她一眼:“我爹爹。”
她疑惑地看看我周围,好象也没看见爹爹,跟着她哈哈大笑,指着地上的师父问:“这是你爹爹吗?他怎么了?”
我很不情愿地照着爹爹教的话说爹爹睡着了,她果然没有再问,在我身旁起了篝火,把烤熟的羊肉割下来一大块给我,恩,很好吃,有了火堆暖和多了。师父的身体也越来越烫,这女人试试师父的鼻息,把把师父的脉,拍我的头:“小美人,你爹爹可不是睡着了,好象是受了伤。”
她拿一壶水给师父灌下去,揉揉我的头发:“小美人,咱们两个可真是有缘分,我看你干脆跟着我好了,等大些给我做小爷暖床,可好?”
爹爹一直在旁警惕地看着她,一听这话很愤怒地对我说道:“月儿,不要答应,她不是好人!”
她不是好人吗?我迷惑地看篝火映照下的那女人,她的脸孔很漂亮,一双眼睛明亮得好似晨星。她还送过我披风,给我东西吃,她怎么会是坏人呢?!可是爹爹说她是坏人,她就一定是坏人,我决定不理她。
她一边粗鲁地和别人说笑一边喝酒,后来,有人从哪里架出来个美丽的少年,她一把揉进怀里,把她身上盖的毯子随手扔给我,那少年又哭又喊,我不知道他哭什么,可是很凄惨,但是那女人不理会少年的挣扎,一路大笑着把少年抱进了帐篷里。爹爹愤慨地看着她的背影,我打个哆嗦,她果然不是好人。
我照爹爹的吩咐,用毯子裹住自己和师父睡在篝火旁,天快亮的时候,师父睁开了眼,叫我立刻跟他走,我小声问师父,什么是暖床。师父看我一眼,皱眉,什么也没说,只是领着我悄悄离开了那些女人的营帐。我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因为她于我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欠下了她的姻缘宿债。
后来我随师父就住在了一个凌云山的地方,慢慢和师兄妹们熟悉起来,过得很快活,也逐渐懂得爹爹为什么不吃饭也不睡觉了。师父在后山特意给爹爹设了一道结界,防止爹爹被伤。几年后有一天,爹爹忽然领了娘来和我告别去投胎,我那时已经明白什么是阴阳两隔,也已经知道宿命轮回不可违抗,爹爹陪了我这么久,我应该知足了。
在凌云山呆了八年,师父的样貌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似乎岁月于他只是日复一日的花开花谢日出日落,依旧的青衫风流,轩眉墨发。我十五岁那年,师父忽然领着我下山,说去还昔日的恩情。在东圣皇宫,俊雅的师父从容指着那个才一月大的婴儿,对我说:“月儿,此人与你我因缘极大,是你我的恩人,前世我们欠了她的恩情,今生必须要还。”
我不明白,师父叹息一声,道:“收留你那一年本是我的大限之劫,早在三十年前,我就知道有此一劫,所以八年前特意远离凌云山,去尤女国避难,以为可以躲过一劫,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因为你爹爹的缘故,在尤女国边境和地府的幽冥使者对上,以为师的修为本来也可轻易击退他们,但没想到对斗之时,为师旧伤突然复发,真气乱蹿,勉强退了他们,自己却元神受创,真气溃散,险些丧命。若不是安然运行了三十六周天,为师已经丧命。”
我不解,那与这个婴儿有何关联?师父点了点那孩童,又是叹息:“当日我虽在运行真气,外头发生的事情我却都知道。此人先是驱散了狼,救你我一命,又在我调理真气的危急关头,给我喂下津液,后来又以毛毯相赠,于她虽是无心之举,但这善行却又救了为师一命,当日为师受伤,真气赢弱,受不得寒气,若寒气侵入内里,则功亏一篑。无论她发心如何,于我却是解救性命之危,为师欠她此等大恩,非还不可,否则,难得正果。她前生杀孽太重,故而横死,我无力挽回,且看今生机缘如何了。”
师父意味深长地看我:“月儿,你也如此,更何况,她先前还曾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