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着,无视于他闻言微颤的身体。
“小姐,秦公子。”一道低沉的男声淡淡插入,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黑衣的旭日缓步走入了房内。
“什么事?”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旭日得令,眼珠子在我和秦凡的身上貌似不经地转了一圈,最后注视着地面轻声说道:“禀小姐,秦公子。虞小姐,她醒了。”
长久的沉默,仿佛是死了一般的沉寂。
“……秦凡,你去看看她吧。”
一丛绽开的梅花随风舒展,花枝相抚,素雅柔软的花瓣肆意飞扬,吐露出芬芳的香气……
虞霄和贝帝龙如卿对峙的时候,虞熙为什么会在那里? 如果说是拿她当人质,那么威胁谁呢?
是对那个连身后百年骂名也不顾,一意孤行进宫弑君的虞霄么?
可能吗?
对这样死都不怕的一个人而言,这样的威胁有效吗?
谅那三岁孩童都知道,这样的威胁自然不会有效。
那么,那个时候,虞熙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答案怕只有一个吧……
之前,秦凡曾试图煽动一些臣子以天子身体久恙为由进言,要求将朝中权势暂交于承相虞霄之手。这样的进言,自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无论结果如何,如此一来,虞霄都不可避免地会被推到明面之上。
这是在逼迫他。逼迫他快点动手。
然而,虞霄此人实在狡黠至极,他不仅没有被舆论击垮,反而反过来利用舆论,为自己造了势。现今,贝朝几乎过半的人都知道,虞霄虞承相通情达理,识贤任贤,乃是一代良臣。
出现这样的局面,自然是原来的那些人想不到的。
至少,是秦凡想不到的。
然而,下手无悔。既然棋路已下,自也无法再反悔。
因此,在这样的关口,贝帝龙如卿毅然决然地抛出了凤旭扬,这个失踪多年后,又被寻回的皇子,并欲将其设为太子这张底牌。
然后。虞霄进宫,企图弑君谋反。
帝王与之促膝长谈,并承诺,若他及时收手,愿当任何事也未发生。然而,虞霄执迷不悔。皇帝痛心不已,不得不治罪于他。
此事的全过程,不仅有数百禁军见证。并且,其义女虞熙也在场,也见证了全部的过程。
如此用心良苦,如此棋高一着,如此……
让人寒心……
“小姐,你就任秦公子……”小荷轻手替我换了茶,小声说道。
“任他怎么了?”我微微一笑,接过茶杯,浅呷了一口。
“可是,府上的人都知道那虞小姐对秦公子,而那秦公子对小姐你……”
“小荷。”我轻唤,阻了她欲言的话道,“虞小姐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儿。”
小荷看了看我,突然抬起眼,一脸欲言又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凤旭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正笑得一脸妖媚地看着我。
第一百零六章 分明一觉华胥梦,回首东风泪满面(二)
“秦凡哥……”虞熙微微睁开眼,注视着面前朝思暮想的男子柔声唤道。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淡,透着一股似乎随时都会消失掉的虚弱,让人听着,不禁想要怜惜。
秦凡沉默地垂着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虞熙苍白的脸和她苍白的笑靥上。
“对不起,熙儿,我……”
虞熙出声打断了秦凡欲言的话,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秦凡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去想。熙儿明白的,熙儿……”明白的……
“熙儿……”秦凡看着虞熙,不禁低声唤道,声音里满是深深的自责和怜惜。
虞熙听出了秦凡声音里的担心。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她眨了眨眼,抬起头,在脸上换了一个温和的笑颜说道:“秦凡哥,你不用担心,熙儿知道,是父亲他丧了心智,企图要杀死皇上。他不听熙儿的劝,也不顾陛下的再三劝说,执迷不悟,是他……”
女子淡淡地说着,她的嘴角,明明还扬着好看的弧度。但是,为什么却有液体划过她的眼角…
是的。
这发生的一切,她都明白。
虞熙不停地说服着自己。是父亲他丧失心智,是父亲他执迷不悟,是父亲他罪有应得……
可是,可是 ……
“熙儿……”秦凡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在笑,却不可遏止地流起泪来的女子,一时揪心的疼。
“对不起,秦凡哥,对不起……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父亲他做错了事……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我,我……”虞熙说着,终是泣不成声,呜咽了起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怕,有我陪着你……”秦凡说着,温柔地将虞熙搂进了怀里。
感受着怀中人儿拼命抑制的哭声,秦凡的喉咙,像被堵了一团棉絮一般,难耐的疼 ……
“二愣子,你今个儿怎么来我这了?”看着站在门口的凤旭扬,我微微一笑,起身将他迎进了屋。他也不客气,一进屋便就着我身边的位子坐下了。
“外面天寒,就属你屋最暖,我来取取暖罢了。”凤旭扬勾唇一笑,说着他惯用的破理由。
我也不与他辩,只低头微微一笑。
小荷乖觉地端来一杯茶,满上后轻手递到了凤旭扬手边。
凤旭扬信手接过,拂了拂袖道:“小荷泡茶的功夫真是越发的熟稔了,看来,以后外面那些粗茶,旭扬怕是难再入口了。”
“公子莫要调笑奴婢。”小荷‘嘻嘻’一笑,似真似假地娇嗔了凤旭扬一眼。
凤旭扬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地说道:“我那侍卫刚随我出去了一次,这天寒地冻的,他也无件厚实衣裳暖身,此时怕是也冻得慌。不知小荷可是愿意替我去看看那厮?”
“奴婢又不会法术,人家冻着了,奴婢去看上一眼,他也不能暖回来不是?”小荷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嘀咕道,“奴婢才不要为了个傻人,天寒地冻地跑来跑去呢。”
“呵呵,我那侍卫可是军营里一等一的高手,何时成了傻人?”凤旭扬也不怪罪小荷的无礼,只淡淡一笑地说道,“去吧,去泡一杯暖茶也是好的。”
小荷听着凤旭扬的话,终是努了努嘴应下了。
目送着小荷出了院子,我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怎么?你何时好上做媒这一口了?”
凤旭扬闻言,黑眸微弯,笑着说道:“下人们在一起处了时间长了,有些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旁人撮不撮合,都是无所谓的。可偏偏某人看得心焦,我不过顺她的心思,小小地推波助澜一把罢了。”
我被凤旭扬笑得有些局促,不禁侧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自昨天夜里起,外面就开始下起了雪。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似乎是下了整个晚上也未停过。待次日起身时,入目之处,便只余白茫茫的一片……
就仿佛是一层厚厚的棉絮,不知不觉,覆盖了整个贝朝。
我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一直生活在中国的上海。上海的冬天并不经常下雪,即使下,也不会下得如这般浩浩荡荡。
因此,在贝朝见着这般大雪时,我还是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然而,下雪的时候看看,觉得是顶好看的。可等下完了雪,天却是一下凉了起来,我生性怕冷,因此,被这么一冻,冻得连玩雪的兴致也无,只能软软地蜷在屋子里,就着火炉取暖。
凤旭扬见我又往里缩了缩,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怎的以前不知,你是这般怕冷?”他边说,边自一边取过我的皮毛披风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听着,不禁朝他白了个眼。
他哪里有不知?
贝朝人在这里土生土长,打小便习惯了与这样的天气打交道。寻常人家,到了冬天,也不过是备一些简易的火炉和棉袄即可。
然而,我这具身子打小是住在四季如春的天朝,之后又是因着些许变故,在温暖湿润的楠朝住了许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寒?
这不,前些日子,贝朝的第一场雪刚下来,我便是一下冻得不行,当天夜里就起了风寒。 然而,次日,当我再醒来时。我屋子里的火炉,全都换成了最大最保暖的,橱子里的棉袄也只留了数件,其余都换成了厚实的皮毛。
一问才知,这件件都是出自于凤旭扬这厮的手笔。
“真是奢侈……”我摸了摸身上的狐狸披风,小声说道,“权力果然叫人腐朽。”
“我不过是如凤儿所说的,将钱用在刀刃上罢了。”凤旭扬淡淡一笑,一双桃花眼就着橘黄的烛光,熠熠生辉,“何况,我现在的身份,有的最多的,可不就是钱么。”
我的唇角染了他的笑意,不禁也微微翘起。
“二愣子,你说,你真是那龙如卿的儿子?”
凤旭扬听着,似乎颇认真地想了想道,“起先,我也是不信的,你看,那龙如卿站在我旁边,看上去也不过略长我几岁,怎能生出我这般大的儿子?”
我‘呵呵’一笑道:“我问了邵濡叔和夫子,那龙如卿不过面相后生,实际已有四十来岁,不过比邵濡叔略小几岁。”
凤旭扬摇了摇头道,“即使年龄一般大,可全天下这年纪的人多的是了,也不能都是我父亲吧。再说了,之前见过我的人不都说,我和那濡亲王是一个模子生出来的。”
我微微一笑道:“人有相似,物有相近。再说了,你自小便日日对着濡亲王1行为处事也罢,身上的气质也好,言行之间总会有几分耳濡目染,几分相似相近。”
“可仅凭我身上一点红痣?长辈们的一面之词?”凤旭扬不甘地辩道。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道:“红痣算物证,长辈算人证。物证人证俱在,已经够判罪了。”
我说。见凤旭扬沉默地听,似乎在凝神思绪什么。
过不不久,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说:“如凤儿这般说来,我倒没什么理由可以证明自己不是那龙如卿的儿子了。”
我端起手边的茶,浅呷了一口,并不接话。
窗外,一片雪,悄然坠落。落在那原本洁白,尚未化水的雪堆上。
房内的火炉,发出轻轻的‘噼啪’声,只听,男子的声音在房内淡淡响起。
他说:
“凤儿,父皇他,要我留下来继承皇位……”
不久,第二片,第三片……
纷纷扬扬,冰冷的大雪又悄然光顾了贝朝的天空。
而与此同时,在秦凡怀里哭泣的虞熙缓缓抬起了头,她凝望着咫尺之间,那双湛蓝的眸子,软声说道:
“秦凡哥,父亲死了。熙儿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就只剩下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熙儿?永远,陪在熙儿的身边?……”
第一百零七章 分明一觉华胥梦,回首东风泪满面(三)
“凤儿,父皇他,要我留下来继承皇位……”
他说的,是‘父皇’而不是‘龙如卿’。
一个简单的称呼转换,却足以挑起一个人敏感的神经。
只听‘噼啪’一声,火炉内突然蹦出一个耀眼的火星子。那火星子似是脱了力,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