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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掉下了山崖,索性山下茂林丛生,才保住了我一条老命。”濡亲王说到这,不禁微咳起来,小荷急忙上前递了杯水。
“我怕那些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未在崖下多做耽搁。”濡亲王顿了顿说道,“那时天朝内部由和亲王和他的一班走狗控制着,他们个个都只贪图享乐,若想保命,天朝,我是回不去了。分析了当下的局势,我便来到了贝朝。”
“父亲,那你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来的?究竟是谁,对你下如此毒手?”凤旭扬说着,眯起了眼睛,眸光中泄出一丝危险的气味。
“……那时,我和王吴华一番恶斗。他在武学上,虽算得一方奇才,但那天也是和我一般,不眠不休地战了三、四天,两相对战起来,谁也讨不上便宜。那敌军里的人看得急了,便出手施毒,我中了毒,一个不慎被王吴华得手,一掌打下了崖去。至于这面上的伤……”濡亲王垂下眸,淡淡地说道,“都是老朽亲手弄的。”
“……父亲……”
“当时的境地,容不得我去相信任何人,而我,只有保住了这条命,才能一雪前耻……相比之下,皮囊不过是具身外之物罢了。”
濡亲王说着,语气微扬,似还带着几分笑意。
这个男子,在眼睁睁看着与自己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危急时刻,又被生死与共的部下背叛,身中剧毒,掉下山崖。却还能分析利弊,自毁容貌,在贝朝隐姓埋名地活了近十年。
这般隐忍,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坚强的心智?
“我明白了。”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淡笑着说道。“从今以后,这天下,就没有濡亲王这个人了。”
我看向濡亲王,见他也对我微微一笑。
“王爷,恕在下冒昧,能否请问您的姓名?”
“老朽姓凤,名邵濡。”
“凤邵濡……”我低声重复着,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一个名字,凤劭安……
同姓为凤,名字中也只有一字之差,他们……
“不知王爷是否认得凤劭安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人……
血泊中的唯一的一次相见,短短的数句交谈。然而,那个男子的音颦笑貌,却总是在脑海中出现,就好像……
就好像,他和我之间,隐隐存在着某种羁绊一样……
“……”濡亲王垂下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夫曾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唤的,就是小姐口中的这个名字。但不知道和小姐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将之前遇到凤劭安的情形大致与濡亲王说了一遍,濡亲王沉默地听着,待我讲完,他却微微扬起嘴角说道:
“看来,小姐说的,和在下说的并非同一人。”
我疑惑地看着濡亲王。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在下的这名兄弟,在七岁的时候,就因失足落水溺毙了,如今就葬在皇陵之内。小姐是不可能识得的。”
“……是吗……”
“凤儿?”“伊人……”凤旭扬与玉无殇见我面露愁容,不禁上前询问。
我微笑地摇了摇头,继而对濡亲王说道:“王爷,从今以后,您便更名为胡邵濡,与我们一起同行,可好。”
“邵濡遵命。”
微笑。对视。有一些事情,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之后,胡邵濡,也就是濡亲王告诉我,贝朝这几年之所以不参战,一是因为国策如此,战争对这个一向重商的国家的发展百害而无益。
然而,在经过他几年的细心调查,结果发现,贝朝不参战的原因还与一条皇室秘辛有关。传言,贝朝皇帝痴情万分,一生只娶了一位皇后,也只得一个子嗣继位。但在多年前,那名皇后却突然猝死,而那唯一的小皇子也离奇失踪。皇帝知道此事后,一病不起,自此缠绵病榻。期间,朝中丞相伺机坐大,大有篡权夺位之势。贝朝早已是暗藏汹涌……
“……老夫一直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猜出你就是濡亲王?”我微微一笑,也不看他,只炯炯地注视着手中的茶杯。
“是。”
月光缠绵,如嗟如磨。一转眼,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我看着这当空皓月,宛若一只瞳孔,与那天空,黑白分明……
“其实,晚辈进府,与王爷的接触,统共也就屈指几次,对王爷的了解也并不算多……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浅呷一口微凉的茶,水中的苦意微微凝固,随着唇沿一路蔓延,似乎直达心脏。
“在见了王爷第一面后,我只是以直觉觉得,这个老人很是古怪,说不上是哪里,就是觉得身上有些东西很不协调。所以,最初我只是怀疑……后来,那天夜里,小荷从魏夫子那里取了些茶,这让我突然想起,我的身边,有一个和王爷相处了十几年,接触了十几年的人。”
“所以,你就去寻了魏夫子?”胡邵濡问。
我应声,点了点头。
“魏夫子告诉我,王爷有一个有趣的习惯。”我说着,唇角不觉上扬了一个弧度,“他说,王爷行军打仗数十载,习惯了用兵的那套,有时说个事,也喜欢影影绰绰,打个暗语什么的。”
胡邵濡听我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微怔,竟一时没有了动作。
“呵呵,后来,我回忆起王爷那时跟我说的你以前的事,突然发现,你说的,和濡亲王的事一模一样。天朝,就是你守护的那个大家,而你,天朝的大将,自然就是这家里的门卫。主人家财和权位被夺,主人的妻子和子嗣被杀,还有……”灰色的眼眸微微低垂,月光反射,泄出一道光芒,“逃出来的小姐……”
“……小姐你……”
“伊伊,伊伊!……”庭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呜!呜呜呜!!……”
“啊!!救命啊!伊伊!!救命!”
我缓缓抬起头。
只见,月光之下,一个花花绿绿的身影四处乱窜着。身后,追着一只银白的小兽……
“以后,您只是胡邵濡,我……”唇角微微上扬,划开一个清浅的弧度,“……也只是胡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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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自己觉得写得还不错~最近事情很多,以后两天一更,一般都是在晚上更。童鞋们不用着急。
第八十章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上) (3410字)
昨日,我与凤邵濡促膝相谈了一夜。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许多关于贝朝的事。
然而,从他的言语中,我却隐隐感到一种闪烁。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就是总觉得有些事,似乎被他有意略去了……
“伊伊……”
“嗯?怎么了?”我垂下眼,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趴在一边的巧修罗身上。
“疼……”他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他一边说,还一边朝我这挪了挪。
“谁让你去欺负小东西的。”我‘扑哧’一笑,目光不禁下移,落到了他脸上和手上的细碎伤口上。
巧修罗怎么说,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却不知怎的,偏偏与那小东西不对盘。小东西每次见着他,不是吼,就是竖毛。昨个儿,一时兴头上来了,还追着这只花蝴蝶满院子的跑,咬坏了巧修罗的衣裳不说,就是那身美好的肌肤,也都是斑斑驳驳的牙印。
“明明是那畜生发情……”
“吼!”
“啊!啊啊!!!”
小东西也不知何时进了屋,它似是知道巧修罗在数落它一般,一上来就咬住了巧修罗的衣裳不松口。
“呵呵……”我看着他们,不禁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侧过身,却见旭日正端过茶水走了进来。
“嗯?小荷呢?”见他垂目沏茶,我便随意问了一句。
旭日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壶躬身答道:“回小姐,小荷姑娘说,小姐爱吃的茶点没了,所以,她今个儿早上一早便上街去买了。”
“是么……”接过茶碗,我低低应道。
正在此时,却见明月一身白衣,款款走进了大厅。
“小姐。”
男子屈膝行礼,一角白衣就这般无风自起,肆意飞扬了起来。
“起身吧。什么事?”
明月闻言起身,侧身退到一边说道:
“小姐,丞相府来了人。”
“丞相府?”我偏头想了想,丞相府怎么突然来人了?左思右想也没个头绪。便对明月吩咐道:
“传他们进来吧。”
“是。”
明月应声,即刻转身走出了大厅。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穿藏蓝绸衣的小厮躬身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轮廓方圆,低眉顺手。他走到门旁,便站立不动。只双手作揖,曲身对我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却是不急不慢,不卑不亢。
“胡小姐,我家小姐让小人来传个话,府上的小荷姑娘今早在市集不小心冲撞了马车,扭伤了脚,幸被我家小姐偶遇,现正在府上休养。”
“小荷?”我微微一笑,继而说道,“你家小姐真是有心了……小哥不妨在偏厅稍作休息,待我去梳妆一番,便随你回府,领了我那冒失的丫头。”
“奴才遵命。”
……………………
丞相府。
“姐姐,怎么劳您亲自来呢。”
虞熙今个儿着了一件浅粉色长裙,精致的双翻领处,绣着栩栩如生的兰花,清新淡雅,又带着一份娇俏的调皮,倒将她整个人衬出一番别样的风情来。
“我那冒失的丫头扰了小姐的清幽,真真该罚,我这不是亲自来领罚的。”我说得俏皮,惹得虞熙莞尔一笑。
“姐姐今个儿来得也巧,妹妹正寻思着要寻姐姐呢。”虞熙笑着,起来拉住我的手,在一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昨个儿,家父回到府上,小妹擅作主张,将姐姐这个妙人儿讲与了家父,家父说,一定要与姐姐见上一见。所以……”
“所以?”我微微一笑,见虞熙颇有些羞涩地垂下了眼。
“一来,是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二来,是家父所愿。所以,妹妹想于明晚在丞相府摆宴招待姐姐,还有姐姐的朋友们……”
半是羞涩。
半是惶恐。
半是不安。
半是期盼……
虞熙就这么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却是叫我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小姐这般说,伊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为避免不快,不若小姐允我回去询了众人的意见,届时再来拜访可好?”我微笑着说,指尖习惯地在茶碗上画了个圈。
“是虞熙鲁莽了。”听到我这般说辞,虞熙也不强求,只淡淡笑着赔起礼来。
我看着她,却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
虞熙,当朝丞相的义女,相貌端庄,知书达礼,可说是所有大家闺秀的典范。
对待下人,她有着不怒而威的一面。对待友人,她又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明明待人处事,滴水不漏,却时常在我面前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和天真。
实在是叫人说不清,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只是……
我对她,
应该是算得欣赏,算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