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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保德县这地界最近不大太平……”暖玉将杯盖微微倾斜一些,薄唇含住茶碗边缘轻轻的抿了一口,动作沉稳端庄,那姿态架势,十足的官味,看的出受过极好的教养,小指却不自觉的翘起,添了些媚意。
暖玉的相貌并不女气,只是病态的清瘦让人心生怜惜,莫名的想看看他在做什么,听听他要说什么,对上一眼就格外介意起来,再也没办法把他当作寻常路人对待。
暖玉也发觉自己指头又翘了,微挑了眉毛,略有嫌恶的偷偷将小指蜷起,扣在微凉的玉戒上。
韦大人看了暖玉一眼,脸上并没什么反映,墨临却觉得他心里恐怕是笑着的。
“属下失职,让管辖内马贼横行,韦二公子遇险之责,本官必定一肩承担。”墨临对韦大人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
门外的云伞一惊,少阳怎么了?赶紧扯着耳朵使劲听。
韦大人没有说话,倒是暖玉接过来:“那批马贼流窜了数个洲城府县,有谢罪的功夫,还不如尽快将人缉拿归案。”
墨临暗想,你们俩到底谁是道台,面上还是恭敬的答道:“如今犯人已经抓获,正在押送的路上。”
韦大人和暖玉都微微吃了一惊,并没接到这最新的讯息。
墨临微敛双眸,并不张扬。
“……好好。”暖玉放下盖碗,端正的坐着:“佟大人办事真是雷厉风行,希望平日里也能这样关爱平民百姓,不可区别对待,才是为人父母官的本分。”
虽然轮不到师爷来教训,墨临还是听了进去:“秦师爷说的是。”
暖玉对墨临的态度似乎很满意,一改刚见面时刻薄的模样,和善了许多:“少阳现在如何?”
墨临如实答道:“被马贼抢了马匹行李,打断手脚,我已派人将他安置在驿站,请了医生前去照看,如今已无大碍。”
暖玉细看了看墨临,满脸疲态,最近恐怕也是没少为这事操劳:“佟大人辛苦了。”转头看向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咱们这就去探望?”
韦大人点头,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便告辞了。”
墨临连忙起身。
韦大人摆手:“不必相送。”顿了一下又补道:“保重身体。”
暖玉也起身,随着韦大人缓缓走出二堂大门。
云伞见他们出来,赶紧躲到一旁,却见暖玉微微笑着,小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少殷,你可觉得这佟县令很有你年轻时的风范。”
韦少殷回道:“我现在也不老。”
待那两人走远,云伞便溜进二堂,见墨临这才端起身边的茶碗,慢慢喝了些润喉。
“少阳他……少阳他怎么样了?”云伞十分担心。
墨临见他在这有些吃惊,但想他反正也知道了,便不再隐瞒:“来县城的路上遇到马贼,他如今没有大碍,只是日后手脚恐怕不太灵活,还算好的,家仆就……”
云伞听了有些害怕,又有些庆幸:“那他以后还能写字画画?”
墨临说:“这就不清楚,能留得命已是万幸,他那时拼死爬到了大路上才昏倒,被路过的马车看见,不然也是九死一生。”
云伞慌乱了:“那,那现在怎么办呀?”
墨临笑着搂过他:“好多天前的事了,如今他好好的呢,不必担心。”
云伞左思右想:“我去告诉小扇!”
墨临将他抱得更紧:“别去。”
云伞奇怪:“为什么?”
墨临说:“韦公子交代过了,不许走漏风声让你弟弟知道。”
云伞:“……”
墨临说:“大概是怕他担心吧。”
云伞的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云伞回到家中,刚进院门,就见云扇正在收起少阳画的那两把伞。
“干吗收起来呀?”云伞问他。
“怕人偷了,就这两把值钱么。”云扇故做自然的说。
谁偷呀,以前扔着也没见丢了,云伞撇嘴。
云扇将伞合上,小心的放在墙角。
“……”云伞看他这模样,也不知道是告诉他好,还是一直瞒着他好……
云扇回过头来见哥哥愣着:“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去找他呀?”云伞犹豫着问。
“找谁呀?”云扇脖子一歪。
“……少阳啊。”云伞说。
“……”云扇无所谓的摊开双手:“我才没那么贱呢,那时都打成什么样了,还和他在一起。”
“……”云伞心里发堵:“那,那要是他来找你呢?”
云扇抿了抿嘴唇,恨恨的说:“他来找我也没用。”
当晚,云伞与云扇背对背的在床上躺着,始终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少阳会回来,当然是因为小扇的关系,小扇如今这样的态度,也不过是嘴硬罢了。只是两个人再次凑到一起,就会幸福了吗?少阳改不了出去花,改不了他风流倜傥的秉性,既让人痴迷,又让人伤心……谁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但是,少阳又是知道小扇对他的感情,才特地关照不要告诉小扇的吧,明明是心意相通,明明是怜惜他的,干吗还去找别人,干吗还要闹别扭,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不成么?
分开了就想,凑到一块就打。
到底是在一起不幸,还是不在一起不幸……
他真的搞不懂。
睡意袭来,云伞渐渐打起了呵欠,朦胧间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呢……
想着想着,就真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少时候,正梦得甜蜜,就被人胡乱的晃醒,云伞揉揉眼睛,满室刺目的阳光,床边是小扇的身影,竟然睡到这个时候了,云伞扭着眉毛实在不想起。
云扇见他又要缩回被子里去,连忙拖住,抓住肩膀又是一顿摇晃:“快起来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呀?”云伞揪着被子不肯出来。
云扇严肃的说:“你死定了,活不成了。”
云伞一下清醒了许多:“怎么……”他不就瞒了小扇那么一件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云扇说:“你快点下楼看看,赶紧。”说着就冲了出去。
怎么了呀……
云伞战战兢兢的从床上爬起来,随便穿了衣服,双膝战战的下了楼梯。
堂屋里空无一人,东西都在原地放着,没什么变动……
云伞小心翼翼的又往下走了两步,脚还没碰到平地,身边窜出一个黑影,来不及反应,耳朵就被人狠狠的拧住了,火辣辣的疼起来,云伞斜着眼睛看清那人,就想起来了昨天到底是忘了什么……
“小砚姐,小砚姐……饶命……”云伞想护着耳朵,小砚却提的更高,拧的更用力;毫不怜惜:“昨天你说捉迷藏,藏的可真好啊?”
“我错了,我错了……”云伞掂着脚尖,身体被拉得笔直。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小砚吼着。
“疼疼疼……”云伞哀号着。
云扇笑呵呵的蹲在厨房门口看戏。
小砚坐在地中间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云伞跪在一边揉着耳朵默默泪流。
三十六。倦情
那能怎么办呢……
云伞为难的看向小砚。
“你得赔我。”小砚一甩手绢。
“我赔我赔……”云伞赶忙答应,想了想又扭着眉毛央求道:“你别再叫我跟人亲来亲去的了,都是男的像什么样子呀……”
“你还想亲女的?”小砚一瞪眼。
云伞的脸腾的红了:“不敢不敢……”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说的。”小砚白了他一眼:“大不了这次不叫你伸舌头了。”
“真的呀小砚姐,别亲了……”云伞可怜吧唧的嘀咕着。
“……”小砚气闷:“简单碰碰。”
云伞慢慢摇头:“……你换样别的吧小砚姐。”
“……”小砚扭过头去不理他,用手绢对自己扇着风乘凉,淡淡的香粉味飘过来。
“你说个别的我都答应。”云伞乖乖的跪着,极有诚意的模样。
于是僵持了阵子。
最后小砚看他实在是不愿意,叹了口气:“饶了你了,起来吧。”
云伞满心欢喜的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微微发麻:“小砚姐你最好了。”
小砚一挥手绢:“你先慢着,我可还有条件的,以后你得常来看看我们老爷,不许再这么十天半个月的才来一次。”
云伞点头:“一定一定。”
小砚看他傻乎乎的,又笑出来:“你得赔我条漂亮帕子,样子我要自己选的。”
云伞拍拍胸脯:“没问题!!”
一条手帕才多少钱?
云伞开心的把小砚带到南竹店里,五光十色的一堆,丝的绢的棉的,绣花的印染的,由着她挑就是了。小砚翻着看着,时而欢喜时而忧郁,四五个手帕放在一起比着,哪个都放不下手。
“小伞,小伞,你瞧哪个好看?”小砚小心翼翼的拿起两块撑在眼前。
“都挺好的……”云伞说。
“……”小砚又仔细的放在手里瞧了瞧,两条都扔了回去:“我再看看。”
云伞:“……”
女孩子真是麻烦。
云伞心里小小的抱怨,却带了些甜蜜。小砚纠结的挑手绢的模样,一会宠爱,一会心疼,转眼抛弃,表情变得飞快,正是女孩天真娇嗔又捉摸不定的本性,云伞站在一边看着看着,不由得有些痴了。
“小伞,你再看这个……”小砚又挖出一条,扑棱棱的推到在云伞面前。
“……”云伞吓了一跳,赶紧别开视线,自己也羞了:“都好看。”
“与刚才的比哪个更好?”小砚不依不饶。
“……”云伞瞄了一眼,觉得和刚才那几个真是看起来差不多,不知道到底在挑些什么:“你要是喜欢就都买了吧……”他也没办法了。
小砚听了格外欢喜,眼睛都要放出光来:“真的?”
云伞脸红红的点头。
小砚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狠狠拧了云伞一把,又扭回头去挑着,嘴里还嘟囔:“那可要挑些不一样颜色的……”
高兴就高兴,拧人干吗呀?云伞揉揉胳膊,看小砚沉醉在买东西的欢乐中没,身边的一切都被无视了。
女孩子真是不可思议的……
总这么盯着人家,云伞也不好意思了,转过视线,就见尹彩轩里的伙计们,没事的都对着小砚猛瞧,有事的也偶尔的瞄过去一眼。
云伞:“……”
这也就是南竹不在,南竹在的时候他们都老实的……
云伞也不知要不要上去提醒小砚姐留神些,虽然刚才自己也是这般没脸的模样……
“哪找这么漂亮个小相好……”熟识的伙计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他一下,小声调侃:“行呀你。”
“她不是……”云伞连忙解释。
“得了吧……大伙都还打光棍呢。”伙计又捅他:“哪认识的?”
“真不是……”云伞脸红的:“她是墨临兄的丫鬟,我叫她姐姐的。”
“哦……县官老爷的丫鬟呀……”伙计促狭的看了看云伞:“一开始都姐姐弟弟哥哥妹妹的,时间长了就那个什么了……”
哪个什么呀?
云伞无言了。
真会瞎想。
“都干什么呢?”一个冷冷的声音插进来。
伙计们都从绮梦中惊醒,于是该扫灰的扫灰,该摆货的摆货,该算帐的算帐。
南竹站在店门口,向里面看着,隐隐的不高兴。
“南竹!!”云伞欢叫着从店里跑出来,接过南竹手中的行囊,仔细端详,似乎晒黑了些:“你回来了。”
“恩……”南竹应了一声,随云伞进到店里。
“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呀……”云伞问道。
“……”南竹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嘴角:“订了些东西……”
“订了什么?”云伞好奇的问。
“……”南竹看着云伞,轻启双唇正要说,那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