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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母亲鬓边的一缕白发,笑意温润而亲切。
一如所料,母亲是在睡梦中去的,毫无预兆,无病无痛,却是安然而逝。而母亲去世的第二年,【被恶鬼吞噬人心的叶王】被麻仓以一族之力消灭。
面对狰狞的所谓族人,他没有一丝反抗的意图。
——谁也不知道,那位失踪已久的瑶光命,曾在大祭礼之前为他占卜过一次、如今发生的一切,早就在她的卜辞里,也早就在他的预料中。
世间万象,从没有什么能逃过她的预言。
那一夜的宫殿之中,她曾说过,瑶光这一生,走到这里,已经到了尽头。因为她注定不能是他的妻子,如果放不开执念的话,就注定要陪他一起死在这里。
而,天罚之人,无法和常人一样轮回。百年,千年,大概才能再回人世。
“那时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可能,真想看看啊。”
记忆中,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说出这句话时的微笑。
于是,麻仓叶王死后的五百年,他成了帕契族的帕奇。帕奇夺取火灵后的五百年,他成了麻仓家的好。
最初的血缘可以最完美地契合灵魂,而他需要一个可以全力发挥的身体。因为他总有预感,这一世,大概不会再次空手而回。
为此,即使再次回返麻仓家,他也并不介意。
——早在千年之前,他就已经没有多少在意的东西了。
最开始还有母亲,而母亲走了之后,就只剩下……
璀璨的银白光点四散飘飞,如同夏夜的萤火,满天星芒汇聚成巨大的光团。中心之处,隐约可见一个模糊身影,纤细的身形,过膝的长发,明显是少女的身姿。
麻仓好就坐在光团之外三步远的地方,闲适微笑。
他并不担心会失败。
她留下的灵魂一直被火灵保护,被他以绝大半的灵力温养,虽然因此而拖延了取得精灵王的进度,但是对于曾经的【大阴阳师】来说,肉·体重塑本来就不是多么高深的术法——如果不是因为有人一直蓄意找茬,她的事甚至不会拖延到此刻。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占据了全日本灵力最充足的地点,必要时,攫取一国运势来为她保驾护航。
现在,比起担心绝无可能的失败,他更加愿意去思考,该帮她想一个怎样的新名字?
——【皇名浅】是不会再用了,【瑶光】……那是她没有记起的曾经。
“啊,真是让人头疼呢。”麻仓好忍不住笑叹,起名字什么的,他是真的挺苦手的啊。
“怎么了?”大概是误以为出现了意外,始终在稍远处等待的少年立刻挺直腰背,“出什么事了?”
麻仓好微微回头。
这两个少年他不是没见过——那次爱丽丝学院祭,她出了事,他赶过去,围绕在她身边的一群人里,就有他们两个。这次能找到这个毫无记忆知觉的【她】,他们也确实是出了力。
迹部景吾,手冢国光。
即使不用灵视,只是看,也能看出这两个少年的担忧,麻仓好就带着温良的笑,轻轻摆手:“放心,她没事。”
依稀的安抚,却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麻仓好恢复成刚才的姿势,眼神依旧含笑,望着银光流转的星芒。
对于这两个少年,乃至于她身边的更多人,他都是不在意的。
——他太了解【皇名浅】,以她的性格,就算是哪天真的爱上谁,大概也不能指望她会【一心一意】。她是爱玩爱闹的,肆无忌惮的,霸道妄为的,却绝不可能是安分守己的。
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配合她的任性,陪她上天入地,为所欲为?
至少,这些少年,还有号称【挚爱小公主】的东邦,即使有心,也不可能做到。
但麻仓好可以。
有太多人都是托庇于她的羽翼之下,无论是否出自本身意愿,事实上,他们都在被她守护着。
麻仓好却不是这样的存在。
他可以陪她穿梭时空,往回阴阳,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他自信都有能力陪同前往。他不需要她的保护,而是可以将自己放在守护者的位置上,照顾她,保护她。
再说远一些:千年之后,这些曾经陪在她身边的少年,早已不知历经了多少轮回。到那时,唯一能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或许只有他而已。
只有他。
仅凭这一点,已经足够让麻仓好对他们微笑以示。
作者有话要说:好大人介一章,比预想的要长一点……好吧,是长好多= =,过万字了都……不过今天是真的搞定了,下一章就是女主回归,哇咔咔,我的美人——哦,不对,是女主的美人们,乃们准备好了没?
PS:迟来的祝福,希望各位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工作的步步高升,上学的学业进步……下一句好想说【红包拿来】啊……
151第八章 忍足侑士
她其实是很爱美的。
她喜欢各色的美人;目光一向挑剔;可对于自身的美貌,她却是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因为最喜欢银、黑、金三色;所以每一次的【新身体】,总是免不了以这三色为主。五官的精致度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皇名浅】、【朽木雪衣】和【千叶染】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但是在容貌上,三个人都堪称是【世无其双】。
这倒不是说她对自身的魅力没有信心;只能凭借外表去吸引别人,而是在她看来,身边环绕着的全是赏心悦目的美人;结果她自己倒是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那也未免太不堪入目了一点。
不过……拥有绝世美貌的陛下;居然也会关心自己的容貌问题。
这件事,说出去都像是笑话。
可麻仓好当然是知道的。
所以这一次为她重塑身体之前,他曾托着下巴想了好久,不知道应该为她准备一个怎样的新面貌,才能让这位挑剔又偏执的【陛下】满意。
——如果不是某位纯血之君添乱,导致她的灵魂出现问题,麻仓好倒是还可以向本人征询一下意见,可现在只能由他来决定了。
等到她清醒的时候,要是觉得新身体不合心意,大概还有得要折腾。
麻仓好真心觉得有点头痛。
——因为根本不在乎自身的穿着问题,他的打扮一向让她皱眉,总是会说他没有审美观啊。
才这样想,身前就突然发生了异动。
麻仓好抬头去看,一瞬间,即使是成名千年的大阴阳师,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然后忍俊不禁般地微微一笑。
“……真是任性的家伙啊。”
他这么说,半是抱怨,半是怀念,却带着满满的笑意。
*********
这是一间密闭式的仓库,仅有一道出入门。唯一缺口只剩下东面墙上的一道窗,可是太小了,也就是小孩子才能通过,瘦弱的少女或许可以勉强试试,至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真是想都不要想。而且那窗户开得很高,周围却没有任何可供踮脚的东西,空荡得很彻底。
对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来说,这样的空间,简直是绝佳的囚禁场所。
——无法逃离。
再三勘察过四周,忍足侑士终于承认,只靠他自己的话,似乎真的无法从这里逃脱。
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脚都被绳子紧紧绑着,这样的姿势明显不会舒服。何况这仓库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打理过了,全都是灰尘,这对于向来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来说,几乎难以忍受。
忍足侑士却显得很平静,判断出现在逃生无望之后,就不再做出任何挣扎,免得浪费不必要的体力。
他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被绑架的次数,真是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虽然身为内定的家族继承人,他身边的保护力量并不会少,但是再坚强的防守线,也总有出现松懈的时候:今天他突然从学校冲出来,这是不在预定中的行程,来不及调动太多保镖。而且对方明显是早有准备的,从制服他到带他来这里,一路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行动,也没有人说话,训练有素得简直不像是绑匪。
忍足侑士大概能猜到对方是为谁办事的。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太过糟糕,放在家族上的精力实在很少。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进而采取行动,完全不会令他意外。
毕竟,他可不是迹部那样的家族独子,理所当然的不二继承者。忍足家未必有迹部家那么风光,内部成员却比迹部家复杂得多——小时候,忍足甚至记不清自己家到底有多少远房近房的亲戚。
越过那一大堆叔叔伯伯,他一个【黄毛小子】直接被内定为继任者,不服气的人真是不要太多了。
忍足侑士低低地叹口气。
——他倒不是在为自己担心,只是觉得对方未免太让人恼火了。
绑架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是,为什么偏偏挑在今天……
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跟上迹部和手冢了……
忍足侑士号称是冰帝的天才,智力和观察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今天迹部那么反常的表现,几乎是飙车到了医院,当时他就觉得不寻常。随后出现的手冢国光,更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能够同时让这两个人反常的原因,他至少可以确定了八成。
那个刹那,心脏重重地跳跃,几乎砸痛了他的胸膛。
迹部家那天的晚宴,忍足侑士当然是出席了的,只是他那晚的记忆却很奇怪。他记得那个人出现过,带着手冢作为男伴,迹部亲自过去迎接她的到来,她和玖兰家的少爷打过招呼,和迹部跳过舞……
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
可他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离场的。
——尽管她几乎就是没看见他的存在,可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注意着那个人,忍足侑士可以发誓,他没有把注意力从她身上分散过,哪怕是一秒钟也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不记得她离开的时间。
很奇怪。
但是忍足侑士一开始并没有多想,他知道那是一位任性妄为的陛下,知道她习惯了来去无踪,或许她只是觉得宴会太过无聊,所以才会突然消失而已。
——她神出鬼没的功夫,在那次三校合宿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然而,直到景雅打过来的一个电话,这种安慰似的猜想终于被狠狠打破。
那个一直高傲着优雅着尊贵着的女孩,用一种几乎就要哭出来的焦急语气,问他,有没有看见陛下,陛下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回皇城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陛下、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一手还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忍足侑士却呆在当场。
——景雅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会病急乱投医到给他打电话,就说明在这之前,她一定已经用过了所有办法,却依旧无法联络到她的陛下。
如果是连皇城也无法找到的话,那么,她会去了哪里……
先前埋藏在心底的不安,那一刻,终于破土而出。
忍足侑士知道自己,他是担心她的。比起担心失去家族继承人的位置,比起担心自己的生命,比起担心任何事情,都还要更加担心她。
尽管他才是曾经被她保护过的那一个。
对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忍足侑士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大概是太过相像的场景吧,居然在此时此刻勾动起他的回忆。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金发少女的地方,其实一点也不浪漫。
——破旧的仓库,门外的绑匪,他甚至比现在还要更狼狈一点:七岁的小男孩,被人绑住之后随手一扔,就地翻了几个滚,就是一头一脸的灰尘。
那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天。
可偏偏就是在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