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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当场,两手攥成拳头,脸色忽青忽紫,在肚子里把白雪岚痛骂一顿。最后重重跺了跺脚,一言不发地往回走,进了年宅。
天色已极晚,年宅静悄悄的,宣怀风一肚子怨气,但怕惊动姐姐,只能忍耐着轻轻慢慢地沿着墙根走。渐渐的,一肚子怨气没方才那样沸腾了,却变得异常酸涩。
他想想奇骏的温和体贴,又想想白雪岚的霸道跋扈,两个人的行为个性,一个天,一个地,老天爷却偏偏要逆着道理来,让他和奇骏如隔天涯,把他和白雪岚塞在一个狼窝里。
忧愁浸上心头,他忽然想喝酒。
本来想去饭厅翻一下,但饭厅那里动静稍大,很容易惊醒姐姐姐夫,宣怀风在风里站了一会,记起张妈说过,小地窖里总是藏着几坛子老酒的。
他往花园角落那头去,拉起小地窖的上面的木板盖,也懒得找手电筒,借着头顶上一点银白色的月光一步一步下台阶。
钻到地窖里,月光已经照不进来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宣怀风心里烦躁到了极点,忽然陷进这样的黑暗,反而觉得有种可以尽情发泄所思所想的惬意,弯下腰,沿着最下面一级台阶往旁边摸索,不一会,居然真让他摸到了一个坛子。
那是典型的小酒坛,用指头摸摸,陶土盖子上还贴着封条,不知道是什么陈年老酒。
提起来,凑鼻子用力一嗅,从盖缝隙处就能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宣怀风把盖子揭了,也不管坛口有没有灰,唇抵在上面,咕噜咕噜的,狠狠连喝了几口。
顿时,一股辛辣从喉咙直灌到肚子。
几乎顷刻间,又从下往上,沸出一阵酒香,散在唇间舌上。
好酒!宣怀风在心里喊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到底是喜是忧,反正,极想趁空醉一遭,醉得不省人事,再不用想那些人就好。
开头的几口酒还在肚子里烧,又提起坛子,仰头不顾后果地喝了一轮。
小半坛酒一下子下了肚,烧得五脏六腑着火似的,宣怀风却觉得心里好过多了,眼前一片黑,脑袋晕晕沉沉,他就坐在到处是灰的石阶上,半边身子倚着墙,轻轻拍大腿,断断续续地,哼今天听的《西施》里的词儿
“……坐春闺……只觉得……光阴似箭,无限的……闲愁恨……尽上眉尖……”
唱着唱着,身边似乎有些动静。
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过来,慢慢地把他发软的身子搂了。
宣怀风有些吃惊,但酒精起了作用,并不如何害怕,停了唱曲,打着酒嗝问,“你是谁?”
来人没说话,只把他抱得更紧了。
宣怀风扳着头,想看清楚对方的脸,但地窖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忽然间,他想起今天那个电话,姐姐说不要奇骏过来年宅,难道……奇骏还是过来了?!
他骤然被什么振奋了,小声问,“奇骏?你是奇骏对不对?”
对方还是默默的,握着他的肩膀,慢慢靠过来,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温柔到极点。
“哦,奇骏……”宣怀风声线变得激动,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却又唯恐被别人发现似的,努力压着自己的声音,很轻地说,“你过来了,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我被监视起来了……真好,你过来了,那真的很好……”
他醉得有八九分,脚也不稳,一边说,一边把发烫的脸贴在对方胸膛上。
淡淡的男人气味钻进他鼻尖。
宣怀风真高兴,奇骏比任何人都令他安心。他们从前只纯洁的接过吻,像一只蜻蜓和另一只蜻蜓在空中飞舞着相遇,轻盈的相爱。他从没有这么露骨地,带着令人脸红的暧昧贴过奇骏的胸膛,现在,他总算贴上了。
而且,奇骏的胸膛比他想的还结实。
此刻,数不尽的喜悦和热爱,把他原本充满忧患的内心给填满了。
宣怀风伸手,去摸奇骏的脸,那是崭新而奇妙的感觉,依靠着触感在心里默默描绘奇骏的模样,抚摸出来的奇骏更英俊,鼻子更挺,轮廓更好看。
他抚摸奇骏的手臂,那拥抱着自己的手臂强壮有力,可以摸到薄薄的肌肤下蕴藏着爆炸力的肌肉。
每触摸多一分,宣怀风就在半醉半醒中微笑,他的奇骏是最完美的。
而他,现在牢牢的,紧紧的和这个完美的男人拥抱着,天打雷劈也分不开。
“奇骏,你怎么不说话?”
“嘘……”奇骏在他热热的耳垂边,发出一个诱惑的气音。
宣怀风仰着头,让他肆意亲吻自己的脸颊和唇,热吻比从前的那些要炽热,好像奇骏也再也按捺不住深埋在体内的激情,再也不那么苦苦压抑动人的欲望。
他扯开宣怀风的衣服,很有男人味地暧昧地抚摸宣怀风精瘦漂亮的身体。
宣怀风温顺地,一百分之一百地配合着。
他喜欢,被奇骏亲吻的感觉。
他喜欢,被奇骏抚摸的感觉。
让他感动得想流泪,不,他已经流泪了,眼泪滑到他的嘴角,咸咸的快被奇骏拥有的幸福。
伴着酒意,一切都不断的升腾弥漫,变得更加美好,这上天恩赐的一刻,就如浮在西王母瑶池上一朵仙气四溢的硕大的洁白睡莲,美到无法描述。
“奇骏,好好的……对我。”他喘息着,唇抵着奇骏的唇。
奇骏的回应,是果断而且有力地剥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
烫热的异物挤入身体里,宣怀风赤裸着伏在阶上,发出轻轻的激动的啜泣。
他想把和奇骏的第一次进行得更美好,他希望自己可以更从容一些,或者,给予奇骏一些温柔主动的感觉。但是,他太紧张了,身体是僵硬的,绷紧的脊梁仿佛快痉挛了。
“啊……啊……”
里面涨得很难受,那是仿佛挤压到内脏的一种痛,每一次奇骏进来,抽出,宣怀风的心就悬起来一次,因为他知道下一刻那根粗大的属于奇骏的东西就会强悍地挺进来,好像要把他捣成碎片一样,挺入、抽出、再挺入……永无止尽地激烈地重复。
被同性把器官放进身体里的感觉怪异、恐怖、痛苦,但是,宣怀风一点也不希望停止。
这是他和奇骏可以做到的最亲密的事。
他只是慢慢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点轻微的呜咽。
“呜————奇骏……唔…………”
奇骏在身后激烈地动作着,双手握着他纤细的腰身,偶尔,奇骏会用手掌摩挲他的臀部。
可能双丘上的肌肤很少被人触碰,十分敏感,每次被奇骏这样摩挲,宣怀风就微微颤栗,怕痒似的缩紧双臀,每次缩紧,身后的奇骏都会重重地抽一口气,挺插得更加厉害。
“唔……嗯嗯…………”被奇骏故意的再三揉搓臀部,后来甚至用手掰开两边的臀丘,让羞涩的臀缝曝露出来,宣怀风的呻吟有一点点走样。
反复的在同一个地方进行的刺入动作,开始让承受的部位从痛楚改为麻木,而后,是捎带着异常感的麻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体内肆虐的热物,给予身体的感觉不再是那么纯粹的负面。
第二十二章
太阳从窗外斜照进来,暖暖地印在身上。
宣怀风蓦地一惊,从床上坐起身。
好一会,他才定了定神,又惊又疑地打量周围。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回了自己平日的睡房,连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
是奇骏?
昨晚的事清晰地在脑子里重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触感却鲜明得令人害怕。
昨晚的事,是真的……还是做梦?
宣怀风心脏乱跳地胡想着,下身一股奇怪的不适感沿着脊梁骨往上隐隐约约地滑上来,他试着挪了挪身子,顿时脸颊一片绯红。
不是梦。
他舒了一口气,但下一刻,笑容又猛地凝固起来。
可是那个人,真的是奇骏吗?
宣怀风攒起眉,尽量地回忆,但越仔细想,越为不安,渐渐地竟比刚刚醒来时更慌乱起来。
他喝了酒。
他醉了。
他什么都没看见,只摸了摸对方的脸。
宣怀风试着动动自己的五指,把细长的指头伸展开放在眼下认真地看,昨晚他是如此确定,那就是奇骏的脸,可现在,每过一分,他就疑惑一分。
自己真的摸清楚了吗?
奇骏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啊。
这所大宅子,别的不说,光听差就十来个,谁敢保证其中没有和白雪岚一样心思的人?
如果要确定,最快的方法莫过于直接找奇骏问问,但这个念头只在脑里一闪,就被宣怀风一棍子打灭了。
这种事,怎么问出口?
奇骏,昨晚和我做那事的,是你吗?
如果不是,自己在奇骏心中成了什么样的人?
就算是,奇骏一定也心底不是滋味,对自己大为失望。
试想一下,如果奇骏现在打个电话过来问,怀风,昨晚我抱着的那个是不是你,自己该何等伤心失望。
想着想着,坐着的床单竟变了针毡,刺得宣怀风心乱如麻。
千百万个希望昨晚那个是奇骏。
千百万个担心昨晚那个不是奇骏……
自己真糊涂!
宣怀风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用力之大,疼得直紧眉。
都说酒是祸患之本,酒后乱性,果然如是。
一个人如果喝醉了酒,真是什么错事、蠢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自己怎么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想到昨晚也许认错了人,也许糊里糊涂和他人做了这档事,宣怀风惊疑、悔恨、懊丧到了极点,无奈竟一点也找不到可以责怪的对象,咬着牙,一点一点掐着自己的腿,惟愿这只是噩梦一场,快点掐醒就好。
正下着狠劲,忽然听见推门声。
“小少爷,你起来啦。”张妈一边问,一边推着门进来,“太阳都晒到身上了,我猜你也该醒了。快穿上衣裳,我给你做了热腾腾的梅干菜肉包子,还有熬得融融的小米粥,总长家伙食该是不错的,但总比不上我知道你的胃口。怎么?你脸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了?”
站住脚,盯着宣怀风的脸直打量。
“没事。”
宣怀风掩饰着,匆匆下床换了衣服,去小饭厅和姐姐姐夫一起吃早餐。
喝了几口粥,就听见电话间的铃声响了。
宣怀风心里猛地一跳,一边端着碗,一边琢磨着是不是奇骏。
他昨天极想和奇骏通一下电话,现在有事压在心上,一时却心虚起来,如果是奇骏打电话来,真不知该不该问他什么?昨晚的事,提还是不提?
不一会,听差从电话间走出来,跑过来和宣怀风说,“怀风少爷,白公馆的电话,是一位姓孙的副官找您。”
宣怀风对孙副官倒没什么意见,过去接了电话,原来是说公务上有事请他帮忙,催他早点回来。
宣怀风也明白,这一次的放风时间算是到了,答应吃了早饭就回。
回来桌上吃了一个包子,又有听差从外面小跑着进来,“怀风少爷,外面几个大兵说他们今天早上长官还派了别的差事,怕耽搁了,想请您快点上车,好护送您回公馆。”
宣代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