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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摇摇头。
年轻的宅男从背后大大的书包里掏出两个玻璃纸包裹的面包,把一个拿在右手,另一个递向迹部,“快三点才能从这离开,你先凑合吃一个吧,撑不住的。”
迹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剥开玻璃纸,他再次犹豫了一下,如此干硬的面包看起来实在与美味无缘。咬下一口,果真是“凑合”的味道。
宅男旋开保温杯灌了几口,看看皱着眉头啃干面包的迹部,伸直手臂递过去,“喝点?”迹部的嘴角开始抽搐。喝沾着别人唾液的杯子,这实在太难以接受,不华丽也就罢了,还不卫生。
宅男毫不介意地嘿嘿笑了两声,“刚体检过,没传染病。”说着,掏出卫生纸在杯口擦了几下,“还是学生吧,看着娇生惯养的,出门不多做准备怎么行呐。”
“切,迹部大少爷。”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迹部的眉间皱纹更深,他几乎是夺过对方的保温杯,象要证明什么似的恶狠狠灌了几口——小心地让唇不要沾到杯边。
“回到现实世界想吃什么?”宅男使用的“现实世界”这个说法,让迹部眉毛一挑。的确,这没水没食没有人烟与世隔绝般的车站,正象身处另一个世界的。
他不假思索,几乎脱口而出法国名菜,却突然停住。
“拉面吧。”迹部抚着泪痣眼神漂移。
之后的两个小时,两人坐在月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宅男说他是兵库人氏,最近趁着休年假辗转在秘境车站之间,还说到自己的学生时代,讲起曾经暗恋却没追上的女孩,聊起现在沉迷二次元收藏手办的爱好。
“东京真好啊。”宅男象想起来什么,满足地叹息着,“你经常看演唱会吗?”
演唱会?迹部从来不屑于众人挤在一处。
“诶,真奢侈。这么宝贵的机会都不珍惜。”宅男托着腮。
跳上姗姗来迟的列车,坐到阿波池田,两人不知何时默认成了结伴而游的关系,在池田町里寻起餐厅来。
“三好市可真没什么特产的,要我说,就去德岛,寿司,石头烤,还有德岛拉面。”宅男碎碎念着。
听到“miyoshi”的发音,迹部心中一颤,他别过眼睛,指着路边一家看起来最昂贵的日式餐厅,“就这家。”
店堂舞台上有传统的三味线表演。这十足的日式风味,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迹部一向不大能够欣赏,宅男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愉快地在大腿上一下下打着拍子应和。
人情今日薄,似着夏时衣。蓦地,迹部记起了这么一句。三好鹤见一度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它们,感叹命运多舛,人情淡漠。
他至今不知语出何处。
迹部沉默着叉起一块溜溜滑的羊羹送进嘴里,黑糖略带苦感的香味在口腔中散来,满布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味蕾。
“这样也行!”
对着迹部特别吩咐厨师做的英国菜,三好鹤见拍案而起。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鲱鱼,这么肥腻的鱼类竟然也能被当作佳肴,堂而皇之的从一盘馅饼里探出头来,还美其名曰,仰望星空。连一点鱼头油都不舍丢弃的穷酸做法。英国绅士的思路真不是凡人所能够理解的。又猎奇又粗放!”
“面包里夹块烤牛肉,这就是你最爱得约克夏布丁啊。”
她望着他,目光中充满切切地同情。“迹部,你其实没有味觉吧。”
“连这种玩意都吃得下去。”
迹部冷笑着以示对她的不屑。
“连最普通的羊羹都可以秒杀这东西好吗。光是光可鉴人的外表,半透明墨玉一般的模样都胜过这东西百倍呀,更别说细腻的口感了!怪不得夏目漱石会在英国得了胃病呢!”
三好鹤见象是终于抓住了他迹部景吾的弱点,畅快地持续着攻击,“我说,迹部君,你啊,根本尝不出优质素材本真的美好味道。”
品味着口中羊羹细腻清爽的口感,迹部再次叉起一块送入口中。
“喂,喂,你。”异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在,宅男眼神诡异地盯着他的脸。迹部伸出手指在轻轻按在泪痣上,湿润的手感令他震惊了。
在察觉到之前,他已流了好一会眼泪。
“非常好吃。”他喃喃道,不知是对宅男说,还是对着不在此处的某人。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说“大爷完蛋了。完全败了。”
于是作者感到愉悦起来了。
对前文中女主总是败给迹部这一点,作者始终耿耿于怀(就好像那不是你写的一样)
鹤见不战而胜了!(快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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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他们的混战
章七十一
迹部和宅男交换了通信地址。
尽管是个二次元宅,宅男君却对古老的寄明信片有着强烈的爱好;分别时笑嘻嘻地说会在秘境车站给迹部寄明信片。
迹部打算一回到东京;就给对方寄张演唱会门票。他在宅男的手机待机画面上看到了身穿和服的爱染。
至于那几滴诡异的泪水究竟为何而流,迹部没有再去思考。或许日式羊羹真的太美味;或许他已不再年少。
三年级下学期;会考结束;迹部做出了令旁人大跌眼镜的选择。没有出国;没有投考名校——尽管这些对他来说无比顺理成章。
他的志愿上赫然填写着直升冰帝大学。
另一个跌破他人眼镜的;是同样选择了直升冰帝大学的花轮天真。
入学式上不小心面对面遇上;两人俱是一楞。接着便心照不宣的冷笑;仿佛互相嘲笑着对方秘而不宣的用心。
“可怜迹部先生用心良苦;送你从小去英国镀金,最后却换到张日本二流大学学历;不觉难堪么?”花轮天真抱臂讥嘲道。
“本大爷的美学无论在何地都闪耀着光芒。”迹部微昂下颌,傲然地走开。
他知道自己牺牲的是什么。
英伦上流社会将孩子送进伊顿公学,不仅仅为其教学质量上乘,更重要是早早的形成一个等级森严的贵族圈子,为将来打下人脉与地位的基础罢了。
他尽可以用砸钱的方式,将冰帝学园初高等部迅速改造成一所沾染贵族气息的私立中学,却无法在几年之内将冰帝大学提高等次。
如同迪拜人豪掷重金依旧砸不出一间世界一流大学。历史沉积而成的底蕴,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幻之物,正是一间大学之所以成为名校的最坚实基石。无论声望还是氛围,冰帝大学仅仅也只能是二流水准。逞论牛津剑桥,它甚至连早稻田都远远不及。
拿着一张冰帝大学的毕业证书跻身社交界,仅在日本本土也是件相当可笑的事情。即便他是业已控制了半个日本金融界的迹部财团的少东。
没有人会比从小就读英伦贵族小学的迹部更清楚这圈子的生态。
但凡事总有例外。他对自己说。
那些华而不实的公家后人,几代之前也不过是普通平民却自以为血统高贵的财阀公子千金,统统无趣透了。他厌倦这血脉相继的游戏规则。
“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源与心中。”
——本大爷耀眼的实力光芒之下,所有人都会乖乖闭嘴,心悦诚服地对着本大爷弯下腰。
如同球场上逢得对手方得尽兴,游戏就是要如此增加些难度才会有趣。 就让他最后的任性一次,在残酷的长大成人之前。
二流大学吗?他狠狠地挥动手中球拍,倒是相当适合花轮天真那愚劣的女人。
两年前,一度弃家而去的花轮佑介回到日本,在父母门前长跪不起,痛哭流涕,终得家人原谅重新踏入花轮家大门。
这个没什么商业才能的无用男人重归家族后,只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便是将被父母捧在手心说不听动不得的花轮天真胖揍了一顿。
原本便理亏,加之迹部财团从融资渠道施压,天真那惯女如狂的父亲——花轮制造的现任副董花轮康平竟未提出异议。
“可真是的,没想到那么跋扈任性的女孩子,在佑介姐夫面前却特别老实。”爱染眨巴着眼睛,“据说,佑介姐夫一巴掌扇下去的时候,连花轮康平都心疼的脸直抽,花轮天真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任凭他揍。简直乖巧的不象她。”
揍女人这种事情,迹部向来嗤之以鼻。看到花轮天真顶着肿起的脸出现在学校,也并不感到愉悦。倒是被她害到险些家破人亡的爱染觉得通体舒泰,少在他耳边聒噪几句“鹤见鹤见”,令他得了几天清静日子。
“诶,我爸爸也有错,擅自向地下钱庄借贷,只想拯救好不容易做起来事业,完全不考虑家人因此遭到危险。出了事又不敢承担,躲起来闹自杀。”
一切平息下来后,爱染托着腮坐在迹部家旋转楼梯上。
不是不怨的。动荡中,她半是自愿半是牺牲地被推到这风云莫测的世界。几乎丧失自尊地在金钱面前卑躬屈膝。
“不过呢,母亲过世后,送我和姐姐从小去英国贵族小学读书,就算是小社长的虚荣心,我和姐姐也有份参与。得了这金钱的好处,如今负担起应得的恶果,我也没资格抱怨。”她伸了个懒腰,冲迹部灿然一笑,摇摆着上楼午休。
当年债主上门兵慌马乱之中,迹部将自己这青梅竹马接来日本,藏在迹部大宅,原是一时权宜之计。虽然不妥但情有可原。如今一切平定,爱染的父亲却依然躲着,绝口不提接女儿回家的事情。
大约还怀着一丝与迹部财团攀亲结戚的妄念。却为这一己之私将爱染置于尴尬的境地。
放下手中无酒精香槟杯,他步出宽阔的门厅。早已等候在旁的管家递上外套,用复杂地眼神注视着从小服侍到大的小主人。
尽管仍被允许居住在迹部家大宅,迹部景吾却已失去了动用此间财物的权力。对他擅自作出的鲁莽决定,远在英国的迹部老爷怒不可遏,连夜飞回东京,给这个从小给足自立空间的儿子劈头一掌。
当迹部老爷双脚踏上东京土地的时刻,迹部景吾强制转学庆应义塾的手续已迅速操作妥当——他的偏差值极高加持家世背景,走保送流程入校几无障碍。
然而;一贯与父母关系融洽的迹部景吾却在父亲不容置喙的决定前展现了超出了一个少年人的冷静与顽固。
“你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做什么的!”迹部老爷失望地跌坐进沙发。“四年,人生中没有几个四年可供浪费在这里。”
“我知道,父亲。”
“你这是彻底的非理性行为。放纵!”
“我知道,父亲。”
他脊梁挺立如一块铁板 ,暴力与温柔在迹部景吾面前双双败下阵。
他拒绝就读庆应,即使冰帝大学的班主任委婉地在课堂上告知他,他的学籍已经不在这里。迹部冷冷的笑,傲慢地打了个响指。忠心耿耿的桦地走来,提起他的书包,同他一起消失在冰帝的校园里。
他管理名下的财产,或者整日泡在剧院里,却决计不踏入庆应的大门。
迹部早就有属于自己的投资,即使被老爷子断了经济来源依然可以活得很自在。只是,不能再动用迹部家的司机,而他又还没到拿汽车驾照的年纪。如今出行有些不大方便。
接过管家递来的外套,他向车库走去。那忠心耿耿的老人时刻盼望着小主人同老爷和解,可惜无法遂愿。
推出那辆毫不拉风的摩托,迹部皱皱眉跨坐上去。
新国立剧院今晚有一场法国剧团巡演的《蝴蝶夫人》,今晚他打算去那里消磨一下没有功课和作业的时光。
离开席时间还早,他信步走去剧院休息区,然后,僵立当场。
迹部设想过许多次,在无数可能性的排列组合下,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场景,他们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