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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缝合了?”我凑过去看。
“要不你来?”钟垣口罩后面的表情现在一定严肃。
“我哪儿行?”我讪笑,“再说不是还有梁医生么”我看看一助。
“割个阑尾你都能十七分钟从切开到缝完,你有什么不行?”钟垣讥讽我,“白椴我发现你小子最近胆子见长啊,以前都不这样的。”
“刚刚是真有事儿。”我顺着眉站在他身后。
“什么事儿?帮我写教案?”钟垣边指挥一助拉钩边跟我说话。
“夏念非手机丢了,别人捡到了打给我叫我去拿。”
钟垣手上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看我。
“不信你问他。”我挺无辜。
“小梁你帮我缝着。”钟垣对一助抬了抬下巴,边扯手套边往外面走。
我知道他不高兴了,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钟垣木着脸往更衣室走,一路摘帽子摘口罩,就是不跟我说话;估计是在想。
我也在想。
“他手机又丢了?”钟垣解着手术衣的腰带,在前面打好结,又看我一眼,“帮我把门关上。”
我依言帮他关了门,坐在长凳上向着他:“这个月第三次了。”
“他掉得还真是勤快。”钟垣解领扣,“怎么每次都是你?”
“不知道,捡到的人拨最近呼出来着。”
钟垣脸上没表情,脱了手术衣清洁面朝外挂好,转身找自己的白大褂。
“你说句话。”我小心翼翼地看他。
“我说什么?我说你离他远一点儿?”钟垣皱着眉头看我。
“你要是叫我离他远点儿我就离他远点儿。”我看他一眼。
“你能么?”钟垣反问我。
我咬了下唇,不说话了。
“你敢动他一个手指头我就停你论文。”钟垣一只手撑在衣柜门上,漫不经心地踢着拖鞋,斜睨我。
“哪儿有你这样的。”我不满地看他。
“我还想问你呢,跳楼的割腕的休学的,被你盯上了就没好事儿;说你是妖精都算抬举你了。”钟垣讪笑着从裤兜里摸烟,“你看我带你四五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我冷笑一声。
“笑什么?”
“没笑什么。”
“白椴,你这人就没真正爱过。”钟垣看我,“真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
“你知道我没爱过?”我抬眼注视他。
“那你说你爱谁?”
“……”
“你太年轻,什么爱不爱的,有时候连你自己都不懂。”钟垣吐着烟圈儿看我。
“你懂?”
“我也不太懂。”
“钟教授您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我忍不住翻他白眼。
“老子有感而发。”钟垣随地乱弹烟灰,“那什么你那课件写到哪儿了?”
“隔离技术,怎么了?”
“那么慢?两个小时啊你干什么吃的,我还以为你最次也能弄到切开。”
“你讲课两个小时能从导论讲到切开?”
“怎么不行,导论有什么讲头?”
“不稀罕跟你说,误人子弟你!”
说话间我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夏念非。
钟垣凑过来看了看,意味深长地瞄我一眼。
“接啊。”他对着手机努嘴。
我瞪他一眼跑到更衣室外面去接了。非子叫我晚上跟他去吃饭,话题挺纯善,我跟他说了时间地点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刚收线钟垣就从更衣室里蹭出来,我赶紧揣手机。
“你那毕业论文还想不想过?”他看我。
“不行我改方向到麻醉去,省得你一天到晚跟事儿妈似的。”
“你敢。”钟垣瞪我。
“李主任那天还跟我说硕博连读的事儿呢,我怎么不敢。”我心一横跟他把话挑明了,“我又不是你专属品。”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妥,眉头一紧走开了。
“白椴你给我回来!”钟垣终于在后面吼开了,“麻醉硕博是怎么回事儿?!李学右上我们脑外来挖人了?”
“这是我个人自由。”我回头抿着唇看他。
“你敢!你敢读麻醉给我试试?!”钟垣暴躁了。
“行,你说一个我留在神经外科的理由。”我盯着他,“就说一个。”
“你……”钟垣气得打哆嗦,“你那阑尾手术……”
“钟垣我不想再待在你身边了!我不想了!”我终于歇斯底里起来,“当你的学生很痛苦,我受够了!”
“白椴你小声点儿。”钟垣看了看手术室。
“你装什么呢,你自己什么都知道。”我声音低了下去,看向一边,“快五年了,够了。”
我跟他静静在手术室门口对峙着站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走?”他问我。
“期末打申请,下学期出公示。”我冷冷地看他。
“行那我回头跟院长说一声让他照应着。”钟垣疲惫地转身下楼,不愿意跟我长谈。
“不说也没关系。”我对着他的背影硬邦邦甩回一句。
钟垣头也不回,摆摆手就真的走了。我的眼睛在他消失于视野的一刻有泪水涌上来,说不出是难过抑或是解脱;我那长达五年的荒谬暗恋,终于以这种方式谢幕了。
“你不高兴?还是这菜不好?”夏念非坐在我对面,搁了筷子看我。
“没,我刚刚在琢磨事儿。”我回过神来冲他笑笑,“最近要做一个本科课件,刚刚就是在想神经缝合时气囊止血带的使用。”
“行啊白椴,整得挺高端啊,欺负我菜鸟是吧,文绉绉的听不懂。”非子跟我贫。
“你才大一当然听不懂,其实这问题挺低端的。你有空把这茬记下来,等你听得懂的时候还能尽情地耻笑我一把。”
“行啊那我热切期待着那一天。”非子笑着看我,“耻笑白椴,那得多牛逼啊,说出去把张源他们眼红个三五年没问题。”
“看你说的,”我被他逗得一乐,“我有那么神?”
“反正我觉得你挺出息的。”非子顺手夹菜给我,“你现在是助教吧?研究生毕业就是讲师,进了医院再熬两年,多写几篇论文,副教授教授的一路走下去,脑外又来钱,多顺当。”
“脑外风险大么。”我低眉接了一句。
“风险大大得过麻醉?”
“你这话就说绝了,当医生做什么会没有风险,中药还有吃死人的时候呢。你看咱们全院上下,基本上在行内都是专家,一出门诊就得装孙子,你以为医生这碗饭好吃了?。”我笑着看他,“麻醉师不跟家属直接接触,有时候还是件好事儿。”
“行行,麻醉那么好那你转麻醉去啊。”他嗤笑道。
我动动唇没说话。
“怎么?”他又停下来看我。
“我思索人生呢。”
“瞎扯吧你。”非子边笑我边密切关注着汤锅里,“哟哟这金针菇熟了快捞快捞!”说完自己就是一大筷子下去,一只手伸向我:“碗碗碗!”
“干吗?”我看他。
“快点儿给我我帮你捞金针菇。”非子说罢一抡手把我的碗抢了过去,边往我碗里夹菜边数落我,“我说你这人怎么一上饭桌子就这么木,菜等着别人夹,汤等着别人舀,你自个儿就只管吃,跟大爷似的。”说完了把装得满满的碗递给我,眼角飞出一个惊艳的表情;所谓是娇妻贱妾嫩丫头,仿佛代表了男人所向往的一切美好。“白老爷,来来来,您的菜。”
“哎哟,谢谢。”我忙不迭地接过来,不由冲他一笑;夏念非一个闪神儿就愣住了。
“干嘛呢?”我冲他努努嘴。
“没,白椴我发现你笑起来特好看。”
“瞎说。”我边咬金针菇边斜睨他。
“真的。”
我看看他,心底不由温柔了一下:“……其实你笑起来也挺好看,特别上镜。”
“你在哪儿看到的?”他一头雾水。
我在唇边咧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啧,不告诉你。”
(番外四·完)
圣诞特别甜死人番外 番外五:蜉蝣一生(钟垣的蜉蝣人生)
(一)
腊月二十九晚上我跟肖雁平调了总值班,估计把这厮郁闷得够呛。一出医院汪大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准时准点,语气猥琐:“老钟,咱们这儿有几个妹妹想念您老人家。”
“啧,手痒就直说,别他妈糟蹋人家小妹妹清誉,这会儿大学生出来打个工赚个钱也不容易。”我边摸车钥匙边跟他调笑,“三缺一呢,想我了?”
“可不是想么,刚刚老张才走。他妈的,做了个海底捞月,卷完钱老婆就流产,你说邪不邪?”汪大明输了钱愤愤不平。
“行行行我马上来,”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人家奔四的人了生个孩子不容易,你积点儿口德。”
“行啊御风花园等着你。”汪大明说完奸邪一笑,“上次那个小美人儿也在。”
“谁啊?”我扭钥匙。
“宋希玫么,XX学院的。”汪大明越笑越猥琐,“今儿一来就老念叨你,怎么,上次合作得挺愉快?”
“你他妈瞎说什么呢,上次我就送她回学校,什么事儿都没干,骗你我是孙子。”
“行了吧老钟,我还不知道你?你那天送她回学校都十二点过了,哪个学校的宿舍还开着门?”汪大明一阵唏嘘,“你送人家小美人儿睡大街?”
“那也没出事儿。”我顺手要掐电话,“你他妈想叫我去打牌就别废话,讨人嫌。”
“行行我不废话,你快点儿,这儿三个人等着呢。”
“知道,上了一环就十分钟,且等着。”
汪大明跟我是本科时候的同学,毕了业没进医院,靠着家里的关系进卫生局当了个小文员,这些年一路混到了副局长,叉腰指挥着全市医疗卫生系统,甚是春风得意。汪大明面部骨骼清奇,活活似被人迎面砍了一刀,惨不忍睹,大学时候连女人的手指都没碰过。而这些年这厮在医疗系统混得风生水起,竟然混成了本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人人称他老帅哥,身边美女一抓一大把,传言睡遍三大医院护士长。对此汪大明也挺得意,升副局那年当机立断地把婚给离了,从此游戏花丛,乐此不疲。
本科时候我他关系不算是很好,点头之交而已,刚毕业那会儿更是断了联系。我跟他熟起来是在几年前,那时候他还是市局办公室主任,炊干部。有回他陪局领导到我们医院来视察工作,我一看他那张奇特的脸就认出来了,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叙了半天旧;那回我喝得有点儿高,李学右说我喝高了就搂着汪大明拍胸口乱叫:“知道这是谁么?汪大明!我大学的哥们儿!熟!上刀山下油锅,一句话!”
后来汪大明跟我就经常在一起打麻将,就是那年我升了副教授,通知刚下来那会儿我提着两瓶五粮液上他家去拜年,被他一瞪眼:“都是同学你讲这些干什么?伤感情!下次打牌你带几个你们学院的妹妹来陪陪场就是。”
(二)
汪大明掐一把宋希玫的小腰:“过去,陪钟哥去。”
我坐下来搓牌:“老汪你不厚道,自己玩儿腻了扔给我。”
“哟,钟哥你还嫌上了?大明哥你看他。”宋希玫扭着腰嘟着嘴回头看汪大明。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