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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那符是在他们这回来之前便给遗下,而且极有可能同那柄缺了两个口的衙门佩剑一样,是被凶手所落下。
而那凶手……
原本一直跑来跑去的兰罄静了下来,歪着头对小七说:「我一直放在我怀里啊?你趁我不注意拿走的吗?」
接着又左右张望,很奇怪地说道:「照理说这驿站方方死了十八个人,冤魂应当还留在原地吧?怎么我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就是没看到半个白白的东西?」
说罢又看了看那张符。「不会是这符坏掉了吧!」
「师兄!」小七摀着额头说:「你那符不是我拿的,而是我在矮柜底下找到的!」他指着远处的柜子说:「你刚刚有没有走到那里过?」
兰罄的回答同小七想的一样。「没有。」
「……」小七现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想了想,只好说:「等会儿回到衙门,大人对你问话时,你千万别提起平安符的事情,知不知道?」
「为什么?」兰罄说:「这么大个地方,这么多的死人,却见不着半个冤死的鬼魂,怎么能不向爹说?」
「总之你别提便是了。」小七这是私心,他总觉得这驿站血案发生得奇怪,最重要的证据和兰罄有所关连,加上那江悦书在前天同兰罄吵了一架是街上众人都见着的,如果兰罄被卷入其中,照他来看,将很难脱身。
兰罄也没答应小七,径自又去勘查现场,一双眼睛又明又亮地检验着所有尸体。
他施小黑是归义县仵作,替死人验尸是他的职责。
小黑大人从来没将验尸这件事轻率对待过,这也是当初要他爹让他当仵作时,爹爹唯一的要求。
他会一直遵守。
回到衙门,虽然已经深夜,但小七与兰罄还是立即直奔后堂花厅。
施问与南乡仍在厅内同金忠豹国谈论案情,见着小七与兰罄回来,施问便直问:「如何,勘验之后有何发现!」
小七本还想再叮咛一下兰罄,但兰罄却是立即开口了。
兰罄说道:「驿卒与驿丞是先被下毒后,才以剑杀害,我看过骨头处的伤口,那剑应该是寻常铁器,且凹凸不平带有缺口,才在骨头上造成了几处不平整的痕迹。」
施问一张脸黑了黑,南乡一张脸白了白。
兰罄再说:「江漓一家则也是先被下毒,但死前遭到毒打。江漓是被剑所杀,江悦书被打至脏腑破裂而亡,书僮则是扭断颈骨致死。」
接着兰罄又加了一句:「依我看来,凶手应该与江家几人有仇,所以才在死前毒打他们几人,而驿卒驿丞与书僮则是死得干净利落,所以是没仇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施问再问。
兰罄顿了顿,说:「有啊,我的平安符本来放在身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落到了江悦书房里矮柜底下,小七捡回来给我后,我立刻用那张符想唤冤魂出来问案,这样便能立即知道凶手是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见不到半只鬼!」
「……」小七找了张椅子自己坐了,他觉得脑袋有些昏,喃喃说道:「都叫你别跟你爹说了……还说得这么多……那么仔细……」
施问一听,顿了好大一下,之后缓缓地伸手一招,让丁金将在驿站处寻着的兵器呈了上来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可是衙门配给你的长剑?」
兰罄看了看,翻了翻,点头说道:「是啊,前天我要砍江悦书时不小心砍到石墩,上头多了两个口,这是我的剑没错。」
施问深吸了两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砍江悦书?」
兰罄皱着眉说:「因为他在归义县上当街行凶,把他的书僮打得头破血流,我上去抓人,他又说他爹就是把爹你从二品大官,贬到剩下七品的凶手,我不砍他,我砍谁啊!」
「孽子啊——」施问仰天一啸,单手拍上茶几,那茶几被拍得「碰」了一大声,摇摇欲坠。
施问怒道:「说,是不是你杀了江家五口连同驿站人员一共一十八人!」
兰罄瞪大双眼,说道:「不是我,我本来要砍得只有江悦书一个!」顿了顿又说:「也许还砍江悦书他爹,因为是他爹害到爹爹你的!」
「那为何驿站上下连同江家一家会全都死于非命!?」施问怒道。
「我怎么知道?」兰罄老实说。
施问很生气,可兰罄这回真不知他爹为什么生气。明明之前小七的事情他都没同他爹计较,也从小苍山上跑回来帮他爹的忙,很努力去验尸了,他爹为什么还这么吼他呢?
兰罄看看小七,发觉小七蹲在椅子上双手掩面;再看看南乡,南乡一脸难色盯着施问;又看金忠豹国,金忠豹国则无奈又不敢置信地回看兰罄。
兰罄皱眉,说:「我没杀人!」
「没杀人你的佩剑和平安符怎么会落在血案现场?」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你这孩子,还狡辩!」
「没有狡辩!」兰罄怒道。
施问怒视兰罄,兰罄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这两人之间气氛紧张、剑拔弩张,很有大战一触即发的味道。
陈豹连忙戳戳小七,说道:「这样下去不成,小七,你帮个忙劝劝他们父子俩吧,要不等会儿公子和大人打起来那可就糟了!」
「我哪有能耐啊我……」小七虽是对陈豹这么说,但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的时候,那张原本僵着的面容扯了扯,然后展开了一个笑颜,双脚从椅子上落了,整个人横入施间与兰罄之间,笑着说道:
「两位先别动气,父子俩的,伤了感情不好!这么吧,咱们先将事情慢慢一件一件说来,从头到尾弄清楚再说!」
「哼!」兰罄转过身去不看他爹。
施问也坐回椅子上,捏了捏眉头说道:「小七,你问问他,看他这两日没回衙门,跑哪去了?」
小七点点头,尽职地当这对父子之间的传声筒,说:「师兄,你前日同大人吵了一架之后,去了哪里?」
「小苍山!」兰罄气呼呼地说:「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
「去了小苍山之后做了什么?师兄你能否说说?」小七语气十分和缓,脸上也一直挂着诚恳的笑,怕再惹兰罄生气。
兰罄看了小七一眼,瞧他这模样,渐渐的也不太生气了。他放低声调说道:「就去抓了几条鱼,晚上在湖边烤鱼吃,接着就一边等你一边数星星,然后就睡着了。」
「隔天呢?」小七再问。
兰罄想了一下。「早上去元畅宫找小道士,但是元畅宫宫门关了,我没办法找小道士玩,所以就爬墙到里头找小道士去,后来被小道士赶出来了!可是因为他们是小孩子,所以我就任他们拿扫帚打也没还手。」
「那么,中午呢?」小七笑嘻嘻地问。
「跑回去捉鱼!」兰罄吸吸苏苏地吸了一下口水。「我在湖里看到一只这么大的鱼!」他展开双臂比了一个真的很巨大的长度,然后说:「我在湖里和牠玩啊,结果等我玩够了把牠捉起来烤掉,天也黑了。然后我吃完以后把衣服烤干,就回来花厅里面找你们了。」
「……」小七想了想,偏头回去看施问,说:「施大人,我问完了。」
施问开口,问着从刚开始就没出声的几人:「南先生,金忠豹国,你们对这事有何看法?」
金忠豹国猛摇头,一个一个噤声不语。
南乡顿了顿,说道:「江家与大人曾有嫌隙,害得大人官降十级,前日又与公子在路上发生口角,欺侮公子,金忠豹国方才已问过几名当日围观的街坊,都说公子那日气到用剑砍杀江悦书……」
「可是没杀到!」兰罄用力说。
「要不是被石墩挡着,江悦书又有点武功,他早死了他……」小七碎碎念了声。
「陈小鸡,你有胆再给我说一次!」兰罄怒视小七。
「没胆、没胆、小鸡没胆!」小七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说。
「这些若呈到堂上,可都是证据啊!」南乡忧心地说。
施问接了下去道:「小黑只要一到十五月圆就会病邪入体难以控制情绪,平安符可能是他冲动潜入驿站杀江悦书时所遗落,江悦书会武,应该是挣扎之间将平安符扯下;还有驿站尸首上的不平整痕迹,小黑也说可能是带有缺口的剑砍杀所致,他亲口认了凶手留在驿卒舍的凶器便是他的佩剑,人若非他月圆十五发狂跑去杀的,又会是谁?」
施问说到最后,眼眶整个泛红。他也不想自己的爱子是凶手,然而总总证据却全指向爱子,他就算如何心痛,也得依法处置。
金忠豹国一听,四个人一同单膝下跪说道:「属下等没看顾好小头儿,请大人降罪!」
兰罄发狂时若有人惹上他,后果本来就是不堪设想,金忠豹国皆想,也许便是那晚兰罄回来时恰巧又碰上江悦书,才引发这次惨案。
之前的月圆也们整隔衙门都会全部戒备谁也不许擅离,但这次却是因为以为兰罄服了神医赵小春的药后已无大碍,而有了疏忽,以丁金为首,这四人自责不已,纷纷下跪请罪。
但兰罄依然说道:「我月圆十五是会染风寒,不是发狂杀人,爹你说错了!」
厅里施问与南乡说话时,小七也在细细想着。
照理说兰罄那晚如果真的杀了那么多人,身上绝对不可能一点血腥味都没有。小七从来和兰罄靠得近,但他可不觉得兰罄身上有半点血腥味。
然而就在这时,施问又吼了一声:「孽子!」
施问怒道:「事到如今罪证确凿,你还不认罪!」
「我又没有做,认什么罪!」兰罄也怒了。「你别拿审人犯那套来审我,没做就是没做,你打我板子我也不会认的!」D_A
「好,既然如此,金忠豹国!」施问吼道:「把这孽子拖到公堂之上,打他三十大板,看他要继续否认到什么时候!」
「你敢!」兰罄也吼。
「我是你爹,如何不敢!」施问再吼。
第六章
局面紧张,兰罄一个脚步踏出,状似便要朝施问冲去。小七心里一惊,施问可是个不懂武功的文人,要被兰罄轻轻碰一下,那绝对便是非死即伤。
兰罄双目渐渐发红,那是发狂之前的迹象。
小春曾经说过绝对不能刺激兰罄,要不然,就算大罗神仙下凡来给药也没用,谁都制止不了疯狂的兰罄。
「大人!」南乡胆颤心惊。
「你不信我,那我也不要拿你当爹了!」兰罄喊完,脚一点,便要朝施问袭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七立即纵身一跃,牢牢将兰罄整个人抱住,扯开喉咙说道:「金忠豹国,立刻护送施大人和南先生离开!这里危险啊!」
金忠豹国听得,立即绕开小七与兰罄冲向施问和南乡,四个人一人抓着他们一只手,急呼呼地往外头拉去,而且临走前还不忘记把门关上,将兰罄和小七关在花厅里。
「师兄你冷静、冷静!你的身子还没好全,现下绝对不能动怒!」小七急忙说。
「冷静什么,爹都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