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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们立即离开吧。”
“嗯?”
“留在这里是不适合的。”费廷压低声音说:“有的客人在讨论政治。”
费廷认真的语气让诺亚打个激灵,政治可以代表很多含义。
克林还在继续打嗝:“……选择不当一只蛆虫……看看,上帝,那些冻死的人,干枯的骨……哼,女王,我们的女王陛下……”
诺亚的警觉神经被骤然触动,他猛然打手势制止克林的讲话:“闭嘴克林。你醉了,不,你疯了!闭嘴。”
“哈,那象征着镇压的父亲已经死了,诺亚,你叫我闭嘴?”
诺亚有点不安。面前这人不象往日的朋友,他知道克林向来愤世嫉俗,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克林会变成这样。诺亚发现接受宴会邀请是件愚蠢的事,他根本不了解被驱逐到外国几年如今回来继承爵位的克林。
“不要再说,”诺亚沉声警告:“我发誓,克林,假如你说出任何威胁国家的话来,我会立即和你决斗。”他握住剑把。
克林终于清醒了点,眼中含着失望:“决斗?啊,诺亚……”他吞下要脱口而出的一些刻薄话。
“少爷,我们该离开了。”费廷走出来为诺亚开道。
他们挺直胸膛,走过躺满醉汉的大厅。
城堡里看门人也在狂欢,寂寥的冷风中他们的马车被栓在一棵树上,看见主人出来,马夫哆嗦着从地上站起来。
沉重的车轮转动,让两旁失去枝叶的枯树缓缓倒退。车厢里沉默得吓人,诺亚迟钝地握着暖手炉,思索一些隐隐约约的不安。
“费廷,”诺亚吩咐:“说点什么。”
费廷直接说出意见:“我们应该向女王陛下报告。”
“告密?”诺亚震惊地视线转向费廷,他下意识地摇头:“不。”
告密的唯一结果是克林和许多人被吊死,诺亚清楚刹贝尔家族近年已经不再得宠,而他们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尤其是领地与刹贝尔领地接壤的那几个贵族。
费廷叹气:“少爷,我们必须这样做。”
“不,克林什么也没说,我们没有证据。”
“根据传言,他被他父亲驱逐到外国的几年频频和反动人士联系。”
“闭嘴。”诺亚忽然恶狠狠地结束谈话。
费廷垂眼。
沉默令人不安,诺亚看着漆黑的天,神色的尽头象打算把一切都吸进去一样,他的思路转到凯恩的信上,蓝骆常常自鸣得意的脸在眼前闪过。诺亚不自禁打个冷战。
“勘斯家族……他们也许也在窥视着……”冒出一句没逻辑的自言自语,诺亚担心被侍从看破什么似的瞥费廷一眼。
费廷怀中抱剑坐在角落,并没有接茬。
刹贝尔侯爵的宴会告一段落,与谋反发生模糊联系的危机一直让诺亚焦躁。他象闻到危险气息的野兽一样小心翼翼。
事实上,诺亚无法不小心翼翼,勘斯家族和刹贝尔家族一样,近年来已经没有一人能当上女王陛下身边的宠臣。如果诺亚识趣点的话,也许能勾搭上一两个常陪伴在女王身边的夫人,但诺亚阴晴不定的脾气只让更多年轻少女爱上他。
最糟糕的是,仔细回想起来,他已经陆续拒绝了不少重臣暧昧的邀请,这也许就是领地纠纷越来越多的根本原因。
“宫廷是最险恶的地方。”修长的腿交叉迭起放在窗台上,诺亚看着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停止的大雪:“如果我有够恶毒的心肠该多好。”
他转头看站在身边的侍从,把手里的纸条递过去。
“刹贝尔侯爵被逮捕了?”
“这是迟早的事,不是吗?”诺亚沉思着:“审讯之后就是死刑,那个鲁莽的混蛋。费廷,我需要知道审讯的结果。”
费廷不动声色地站着。
诺亚跳下窗台,走到足够近的地方和费廷对视:“整个冬天各种宴会接连不断,你必须跟随我出息每一场。”他缓缓靠近,往费廷的耳朵里吐气。“用你所有的方法向那些王公大臣们掏出消息,并且消除任何对勘斯家族不利的留言,懂了吗?”
费廷平静的眸子没有变化。他点头:“我懂,少爷。”
在外人看来,那个冬天诺亚少爷对费廷不错。费廷几乎没有挨鞭子,而且每天都跟随在诺亚少爷身边参加宴会。他身上的衣服料子越来越高级,诺亚还送他一把贵重的佩剑。不但如此,费廷获得了更多的自由,他可以随时离开山庄到别的地方去,也可以几天不回来。
诺亚放任费廷的一切行为,他甚至怀疑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等于释放一头可怕的野兽,强烈的预感告诉诺亚,可坏习惯让诺亚不肯收紧费廷身上的绳索。
“公爵大人又留你了?”
“是的。”
“消息?”
“如果有的话,一定告诉您。”费廷温顺地跪下,含住诺亚的灼热:“我只对少爷忠心。”
诺亚内心耻笑费廷的宣誓。他根本不相信费廷会真的忠心于另一个人。
危险潜伏在诺亚的血液里,叫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感使诺亚继续放任,他几乎认为自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被费廷背叛的感觉。
他要抓住费廷的破绽,让费廷狠狠摔下来,再度成为低贱的只属于他的侍从,并且这个时候,才能取得他梦寐以求的掌控感。
“男人的谗言是否和女人的谗言一样中用?”
“嗯?”
诺亚狠狠抓住费廷的头发:“如果在公爵的床上进谗言的话,能否使自己的主人致命呢?”
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象他打破珍藏的古董一样。
他在费廷之外做了不少手脚,他甚至渴望着费廷作出反抗行为,象克林反抗女王一样愚蠢,而他,勘斯家族的控制人,会把费廷点燃的火焰扑灭。
周旋在贵族间的费廷,一定以为掌握了自己的弱点。
“男人在床上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如果以为自己上了某人的床就自以为得到什么权利的话,那是愚蠢的行为。”诺亚恶意地提醒费廷,为了日后游戏结束时更有趣一点。
费廷不在身边的日子,诺亚接近了蓝骆。那个目前在女王陛下身边最得宠的红人,权利和性爱的结合才是最有保证的。
虽然被蓝骆拥抱的痛苦绝对大于快感,可只要一想到这是和费廷的战争中作出的一点牺牲,诺亚又不觉得如何了。
在余热未散的丝绒床上,蓝骆惬意地占有诺亚:“真有点不敢相信,俊美的诺亚竟然接受我的邀请,还如此亲切。一定有所求吧。”
“请把凯恩戏弄一顿。”
“虚假的要求说了,真实的要求呢?”
诺亚优美的唇弯出弧度:“做我最后的底牌,保护我不要被自己豢养的毒蛇咬伤吧。”
“是指刹贝尔的事?”蓝骆低声问。
“也许。”
“别担心,对女王忠心耿耿的诺亚。”蓝骆咬住他的耳朵,贪婪地舔着:“什么地方都有女王的密探,你当日的言行象雕刻在石头上一样不容人更改。”
诺亚满意地闭上眼睛。
费廷的身份在变化,似乎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这种变化,他对诺亚少爷而言比从前更重要,他身边有许多神秘的人物出现,而神秘的气息渐渐覆盖费廷,越来越浓密。
春风吹过桃树枝头的时候,费廷取得确切消息。
“刹贝尔侯爵以谋反罪被判处死刑,三天内女王会逮捕所有他招供的同犯,一起处死。”
诺亚早从蓝骆处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扬眉:“就这个?”
“他招供了不少同犯,大多数是贵族。”
“恐怕都是诬告吧。”
“少爷的名字也在其中。”
“哦?”诺亚打量费廷。不错,他终于发现费廷的脸不再是往常的无波无浪,他的侍从显然很兴奋,眼睛象藏着秘密似的闪着锐利的光,那是鹰隼发现猎物的沉隐。
诺亚心动,他知道多年期待的交锋真正开始。
来吧,看我把你的诡计打个落花流水,让你的面具碎成粉末。诺亚暗中咬着牙,他等待费廷的出击,就象引诱毒蛇出动的捕蛇人一样小心翼翼。
“我的名字?”诺亚装出吃惊的模样。
费廷淡淡地微笑:“我想,也许很快就会有军队来逮捕您了。”
“不为我担心吗?”
“少爷,我可是提醒过您,应该立即向女王陛下报告的。”不出所料,费廷露出真面目似的摔掉他的卑微恭敬。
诺亚冷笑着:“你也参加了宴会。”
“可有人可以证明我的忠诚。”
“对,所有把你压得不断呻吟的贵族都会为你证明。”诺亚享受和费廷的斗嘴。
让他得意一会,让他跌得更疼,永远也翻不过身。诺亚兴奋。
他作出色厉内荏的样子:“我是你的主人,我随时可以把你撕成粉碎。”
“如果你还是勘斯男爵的话。”费廷迅速回了一句。他平缓的语气和往日差不多,可言词却大大不恭。
“看来我就快失去一切了?”诺亚学着费廷的语调:“如果军队真的来逮捕我的话。”
控制 第四章
费廷保持微笑。他充满魅力的微笑似乎经过和贵族们的周旋而磨炼得越发优雅。
诺亚泛起邪恶的欲望,当一切戳破的时候,他要这几乎可以称为高贵的神色被揉成灰烬。
“别以为自己上了几个男人的床就得到一切。”诺亚好整以暇地揭破谜底。
“您这样认为?”
诺亚挑起他的下巴,端详他的脸:“这样的表情比起往日生动多了。我亲爱又狡猾的侍从,你以为能扳倒自己的主人吗?不过背叛似乎让我们彼此都挺高兴。”
费廷深邃的眼睛直视诺亚:“希望您能高兴到底。”
他成竹在胸的模样让诺亚开怀大笑。
“费廷,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吗?”诺亚问。
“诺亚少爷,您总是这样,一直就是这样。”费廷怜悯地看着他:“徘徊在绝望和苍白里,没有一刻知道归属的安详。您就这样不断把身边的东西毁掉,直到把自己也毁掉吗?”
诺亚慢悠悠地点头:“多好啊,你已经教训起我来了。呵呵,多有趣啊,全帝国最驯服的侍从,最忠心的侍从。”
费廷沉默。他看着诺亚,忽然放轻声音:“我永远忠于您,少爷。”
“我真感动。”诺亚漫不经心地笑:“我惩罚你的时候会记住你的忠心。”
这话触怒了费廷。他的脸色如常,可诺亚敏感地察觉费廷愤怒了。愤怒,多人性化的表现,诺亚简直要为自己的策略鼓掌,他想看的似乎都看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游戏结局。
费廷低沉的嗓音传来:“您真的毫无心肝。”
这种指责是少有的,诺亚自然也把它当成自己的胜利。他甚至鼓掌:“好好的对我无礼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他伸出手掌,抚摸费廷性感的脸庞,低声说:“你的真实让我战栗,这真棒,对不对?”
“说你爱我。”
突兀的要求打散诺亚的愉悦,他抬起乌黑的眼睛,严厉地盯着费廷:“你说什么?”
“说,你爱我。”
怒火铸造的剑尖锐刺来,诺亚举起手掌向费廷脸上狠狠甩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
费廷挨了一掌,轻蔑在他蓝色的眸里燃烧。从容地站在诺亚面前,仿佛已经掌握了大局似的,费廷一字一顿说:“这是您最后对我做这样的事了。”
“是的,如果军队来的话。”诺亚讥讽着问:“你以为那性能力象兔子一样的公爵会记住床上对你的承诺?很遗憾的告诉你,游戏结束了。不错,克林的供词里把我也扯进去了,但送到陛下面前的文件里可不会提到我的名字。”他退后一步,以防侍从发现失败时作出什么事来。
费廷显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妙,悠然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