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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也很短暂。也许下一刻就是终结。”陈汐华丢出这一句。周洛冰无言以对,只静静站在洛阳城墙之上,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空洞。是的,一生一世也可以很短。世事无常,转瞬就是沧桑巨变。
联盟频道上热闹非凡,一群人在打趣闹腾,在夸他如何厉害,问要不要清洗一下敌对庆祝一番。又有人在猜想:风哥对上风嫂,到底谁会赢。
“当然风嫂了,风哥可自诩惧内。”有人哈哈笑。
“不一定呢,风嫂向来*护风哥,贤良淑德的风嫂肯定会顾及自家男人颜面的。”又有人分析。
周洛冰无心看这文字,只是看着电脑屏幕发呆。然后,门外响起很有节奏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陈汐华在喊:“洛儿,出来。”
周洛冰没有应声,只是迅速抹干了泪,整理了一下,恢复成平素里安静如水的周洛冰。陈汐华则又开始敲门,朗声喊:“周洛冰,出来。”
周洛冰知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以前她总是想:有一天,她玉虚魔女的身份被戳穿,她该如何面对陈汐华。
那时,她想不出,只是甩甩头,暗想:不管了,至少要到明年,‘三生石’正式进入竞技赛,而自己要正式进入决赛,填写报名表,他才有可能知道自己其实是召唤师的操作高手。到那时,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
可世上万千的事,从来都不会按照人的意志与期望去发展,总是有让人始料不及的变化。生活总是给人以措手不及。比如,事情急转直下,才短短一个多月,她就必须要向陈汐华和盘托出自己就是“玉虚魔女”这一事实。
她慢慢走过去,在陈汐华第三次敲门时,一下子拉开了门。陈汐华敲门的手还悬在空中,向来温和的脸上有一种突兀的不悦。
周洛冰长身而立,站在门里, 就那样看着他,忽然觉得彼此之间离得那么远。
陈汐华略一顿。眼神径直扫过她,看了看房间里开着的电脑,说:“出来吧。”然后,他径直转身,往客厅里去。
周洛冰亦关了房门,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屋外的日光强盛得不得了,小区里绿化很好,于是鸣蝉也叫得很欢乐。房间里虽然开了空调,但陈汐华总是喜欢在开空调的同时开着窗户。于是,夏日的风就吹得窗帘沙沙响。
两人坐定。中间隔了玻璃的茶几。茶几上是各种杂志以及他的一叠工作资料,打印的东西,却全是编程数据资料。
周洛冰很淡然。倒是对面的陈汐华有些坐立不安,摸索一阵,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拿在手里,说:“希望洛儿不要介意,我抽一支。”
周洛冰点点头。她已不想像以前那样去说:“三哥,抽烟不好的。你戒了吧。”那样的安静不属于她,若她是他的女人,必得是撒娇一番,一下子跳过去抢夺了他的烟,再振振有词地说:“三哥。吸烟是有害健康的,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白头到老了?开始嫌弃我了?”
是的,她做不到他喜欢的相敬如宾。如沐春风,他需要的是女人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女人在身边,如同不在身边,而这个人不在身边,又觉得欠缺了什么。
她记得她跟他开玩笑说: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让我家三哥甘心步入婚姻呢。
他当时端杯喝酒。轻笑,说:“可遇不可求的。我才三十二。不算老。不想那么早把自己套了。”
“那三哥要遇见什么样的呢?总不至于是国色天香吧。”她不甘心,还是半开玩笑地问。
“嗯,怎么说呢。”他喝了一口酒,想了想,才回答,“外形肯定不能难看,身高最好比我高。嗯,不要管七管八,也不能像个小女孩,总是要我哄着,要我操心。我最烦哄人了。最好的就是她能安安静静在我身边。”
“你要求真高。”周洛冰笑嘻嘻,心却是一寸一寸凉下去。自己无论从哪里来看都是他不喜欢的那种。
“你还小,你不懂。”他说。
周洛冰只觉得暖气十足的西餐厅依旧让人感觉冰凉,像是永远都望不到自己与他的出路。唯一的祈求就是她能快点长大,能修炼成他喜欢的那个样子。
然而,世事流转,他那一次拒绝了她,让她痛心,也让她彻底不再学周锦行那样的女子。
陈汐华点了烟,只是吸了一口,就任由那烟雾缭绕。他轻叹一声,说:“洛儿,有些事。我并不知道会弄成今天的局面。在我的意识里,你还是个孩子。当你突然说,说你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是过尽千帆的人,我张扬的青春已过去,尽情地享受过,知道青春的滋味,面对过诸多诱惑,而你还没有开始享受恣肆的青春。我总是想:怎么可以让你还没享受这青春,就把一切都定性成结婚生子 ,相夫教子。”
“所以,年少时的*情,就不算*情,是吧。”周洛冰到底意难平,还是问了这一句,却不敢看他的脸。
“洛儿,不要这样尖锐。”他声音低下来。
“认识三哥十年了。前七年,我在努力地长大,不顾一切地汲取知识,想要变得优秀,再优秀,可以配得上三哥这样的人中龙凤。可是你拒绝了我。于是,这后三年,我用尽了各种办法来拯救自己,说服自己。我得活着啊,不说服自己,不拯救自己,你让我余下的人生怎么活?可是——”周洛冰悲凉轻笑。
陈汐华十分自责,低喊一声:“洛儿。”
周洛冰自顾自,只将心中一直梗着的话全都说:“可是直到最后,还是不能彻底死心。记得敏华的婚礼上,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近乎无耻地追问过你。而你的态度终于让我耗尽心力。三哥,你如今来说许我一世安稳,也不过是因为看在锦行的面子上*护我,因为你一直认为顾家水生火热,顾汐风绝非良人。”
、第084章放空
周洛冰不顾一切,终于将梗在心中那早已风化的乌青块全部打碎,将这些她以为终将会带进棺材里也不会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她曾那样*陈汐华,*得忘记了自己。她在最美好的年华,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做一个长达一生的梦。梦里总是有他的存在:
等她长大,定然伴着他。
他们会有自己的房子。房子必须有宽大的书房,她点一炉熏香,执一块上好的墨,圆润地从澄泥砚里走过,他执笔游走宣纸之上,屋外定然是日光和暖,葡萄架上碧绿晶莹;房子还必须有宽大的厨房,她会洗手羹汤,为他和孩子烹调最好的食物;当然,这房子定然还该有布置舒适的偏厅,夏日开一扇木格子的窗,清风徐来,带来满屋子的植物香,冬天,可以“红泥小火炉”温酒舞剑,他与朋友高谈阔论,窗外雪花飞舞。
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工作下班,共同去接孩子放学,一起手牵手漫步。也会有争吵,也会有分歧。但会一直这样,直到白发苍苍,闭上双目,离开这个世间。
那时的周洛冰,面对着日光微笑,傻傻地冥想。那时的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努力,足够符合他的标准,他便不可能有不*她的理由。
整整七年,她每天做着长大的梦,迎着太阳升起,会觉得又离梦想近了一步。看着日落,她恨时间太慢,恨自己出生太晚。知道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若足够优秀,她会整夜整夜睡不着。
这世间,即便再聪明的女子也不可能从别人的*情故事里领悟到什么,也不可能从周遭人的*情遭遇、言情电视剧、小说里获得什么经验。看透些什么。*情,必定是要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多甜蜜、多疼痛、多无能为力、多可怕。
周洛冰亦不例外。好在,那些在他身边的女子一个个都不曾最终停留下来与他谈婚论嫁。
她窃喜。七年,不是短短的岁月,他成了她的美梦,却也成了之后的梦魇。
曾以为“汐风无痕”与“玉虚魔女”已那样默契。至少。“汐风无痕”会说:那以后,玉儿带我吃最好吃的东西,带我玩最好玩的,带我去看各地的风景。一直陪着我。
“汐风无痕”那样喜欢“玉虚魔女”,周遭的人都那么说,至少“寒腿大爷”三天两头找她谈心。私下里让她别辜负了自家师父。
于是。在最终总决赛的现场,看到与他出双入对的女子,她到底意难平,对他表白。还说了一句:倘若我就是你游戏里喜欢的女子,你会如何?
她后来一直忽略这一句卑微的问话。但她其实一直记得,陈汐华蹙眉,说:“游戏而已。我从不相信游戏里的*情。”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色昏暗,之后,陈汐华又说了什么,她不记得。她只记得自己仓惶离开,再没有勇气说:我是玉虚魔女,你的玉儿啊。
起初,她以为他会来找她,彼此会有一个开始。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没有来找她,他却是辗转从广城又去了锦城,最终在锦城住下来,公司也落在了锦城。
而她的心一点一点地空下来,过去那些美丽的梦想终于一点一点全部化作夜夜缠绕的梦魇,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看不见天空的牢笼中,四面都是高墙,无处遁逃。
这是一段可怕的岁月,她所有的理想和动力都被摧毁。顿时失去了方向,一片迷茫。她不断学习,把时间填满,不让自己去想起他。
可是,总是在一抬头,一眨眼之间,他就出现在脑海里,带来心里无法形容的疼痛与压抑。有一个事实不断地出现:这一生,他不*我。我要过没有他的一生。
这种认知让她几乎崩溃,虽然周遭的人只看到她勤奋,忙碌,看不出她平静如水之下内心的挣扎。
她开始兼修心理学,穿过大半个校区去听心理学课程,认真笔记。企图从这心理学里来寻找自救的方法。为此,她成了心理学导师很得意的弟子,常常帮助导师接待心理病人,也会在网络上帮助迷茫的心理疾病患者。
她以心理治疗师的身份看尽了各种各样的*情,清楚地看到了各种病症,成功地帮助了很多人,但最终却是医者不自医。她还是不能完全得到救赎。
这三年,她不敢给陈汐华打电话。她几乎日复一日地催眠:不要去想他,不要去*他。他不*你,而你,得要活着。你若一直沉迷,一直*他,你怎么活下去啊。
是的。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必须放下陈汐华,否则自己会被自己毁掉。他对于这时候的周洛冰来说,如同毒瘾,必须戒掉。
这三年,她就在做这件事:拯救自己,让自己放下他。
好在时间是很强大的,周洛冰的内心也不懦弱。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来让自己接受他不*她这个事实,重新站起来,可以面对他,可以笑嘻嘻地半开玩笑地问:三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时的周洛冰其实还有一丝丝的奢望,但辗转知道周锦行的存在。她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与他再也回不去了。而终其一生,他都只是她的三哥,她的姐夫。
“从今以后,要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从今以后,自己会遇见一个什么人,一同牵手过这一生。虽然可能没有与他在一起的那样华美,但必定也是温暖的一生。周洛冰,你要加油。”周洛冰在得知周锦行的事之后,兀自哭了一场,这样对自己说。
从形式到内心,彻底放下。她隐约觉得这是一次重生,未来会更加闪闪发亮。
“洛儿,对不起。”陈汐华狠狠吸了一口烟。周洛冰摇摇头,说:“终究是我一个人的事,无所谓对错。”
“都怪我太忙,忽略了你已经长大。也怪我考虑太多。怕不能长久地喜欢一个人,会给你将来带来痛苦。”他自顾自地说。
周洛冰觉得这场景如同旧上海的老电影里的片段,充满压抑的文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