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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块，我哭笑不得。好象钱包是她的，不时的把手指头沾点口水，把钱包里的钱不停的数。
“姑娘！你好好想想，我真是救你的那个人，晚上我再来看你。”我不敢迟到，老板早看我不顺心，随时可能叫我滚蛋。临走时，我拉住她的手说，她连忙努力的点头。
“你还要不要脸了呀？还救命恩人了！流氓！”老太太不屑的说，那会，我真郁闷。
“我冤枉啊！……！”我很无辜的说。
“你还冤枉！这事没完了！……！”看那架势，老太太又要冲上来拼命，我说我真的是好人，她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王八蛋，混蛋，社会风气就是被我这种不要脸的混蛋败坏了。她说，小子，最后再警告你一句，还不走，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你拼了。我连忙跑了，如丧家犬一般，连尾巴都来不及夹。
到公司后，发现额头肿了几个包。众人问起，我说晚上的时候，不小心撞墙上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反正包长在我头上，跟他们屁关系都没有。好几个女孩都围着我转，其中包括漂亮的李珊，这多少让我有点伤心。他们说，你小子这包不错！在哪弄的啊？
那会，我觉得自己是光着屁股推磨，转着圈丢脸。他们猜测着包的来历，大多从男女方面猜测。众人接受的一种猜测是：追了有主的女孩，回过头来，别人男朋友看我不顺溜，找人给我狠揍一顿饱的。故意在额头上留几个包，以示警告。我呸！呸！
整个一天下来，我把头埋在桌子上。中午连饭都没吃，钱包被人抢了，身无分文。送盒饭的时候，他们说我中午有包子吃，用不着叫盒饭。当时，我想跟他们翻脸。可我忍住了，我早说过，我不是一个惹事生非的人。
无法忍受的是老板也人模狗样，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究竟怎么回事。当时在心里，我说了一千个关他屁事，这是我的私事，我不需要公司报销医药费，所以我认为这件事跟他球不相干。可是在他那里，有个很好的借口，关心员工。
他意味深长的说，小胡啊！别老是惹事，谁被打都不好啊！你被打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当时，我一直在心里骂他彭秃子，彭秃驴。
我决定对老板说实话，不说实话，我还要编一件事蒙他，懒得动脑筋。同时我发现：有时候，真话憋在心里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就如同大学时，我喜欢一个漂亮女孩，硬是把这种暗恋的感情憋在心里四年。毕业晚会时，我现在还记得，那晚气氛很好。灯光看起来很温暖，也很朦胧。我决定向她表白，结果呢！漂亮女孩挽着一个男孩的手，百灵鸟一般唱着笑着，亲密的，甜蜜的从我面前经过。当时我懵了，傻了，原来已被人抢先。那段暗恋的感情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一直到现在。
有时候，在梦中还经常梦到那场景。我觉得自己在那段被淹死的感情里，因为不好意思开口表达而显得有点变态。所以我决定说真话。
可说真话，老板不相信，他说，胡大刀！你小子就没有一句真话跟我说吗？我说是真话呀！他说，你这是真话吗？你自己信吗？你出去吧！
当时，我认为老板是嫉妒。如果相信我的话，他就要相信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那么胡大刀就是个英雄。当然我并不是英雄，但是那时候，人民都是用“英雄救美”来形容这种事。说明一点，我并没有看清楚那女孩长什么样，我甚至都没注意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是不是美女只有天知道。
在感情上，老板可能接受不了有关胡大刀“英雄救美”这种事。至于为什么，我想只有他知道。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原因肯定很变态。有时候，男人象女人一样，互相嫉妒，互相猜疑，互相阴谋。
在公司度过漫长而郁闷的一天，下班后，我急忙往医院赶。希望女孩能想起事情的始末，还我一个清白，我从来都没觉得清白，真相是那么重要。到这个时候，我不指望她谢谢我救她，她不认为我害她就行了。
可我想通了一个道理，在这件事里，我要么是一个真正救美的英雄；要么就是一个调戏少女，非礼少女，意图强奸，耍流氓的下流之徒，绝没有一个折中的结果。想到这里，我很难受，因为那是一个没有英雄，诋毁英雄，金钱，反叛至上的年代。
到医院的时候，我更加难受，那姑娘早已不在。医生说她好利索，出院走了。那会，我真急了，好利索出院了，也没跟我说一声，把我的钱包也拿走了，看来她们的思想很有问题。我当时绝望了，对这个社会的绝望。我连坐车回家的钱都没有，外加饿了一天。我全身出冷汗，腿软，头晕，眼花。
身无分文，走出医院。路边有位卖冷饮的老太太，摊子上放了台电话。于是，我死皮赖脸强行打了个电话给刘明。老太太害怕的看着我，以为流氓收取保护费，麻利的把摊子收起来，推着滑动摊子跑了。一直到现在，我还欠着那位老太太五毛钱电话费。
接到电话二十分钟后，刘明出现了，满头大汗。他是以最快速度赶来的，这让我很感动，也很伤感。感动的是人生第一次觉得刘明是我真正的朋友；伤感的是做了二十几年朋友后，我才发现这一点，我觉得对不起他。看到我几乎饿得虚脱的样子，马上在路边的摊子坐下，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面杼？中间一句话都没说，刘明倒是气愤的说不停。
“哪个丫挺的？老不死的！非废她们不可！”
“翻了整个北京城，掘地一万尺也要把她们揪出来！”
“哪个婊子造的！”
说实话，刘明的话确实不文明。但是在当时，他的话充满了对坏人的仇恨，对我的同情。所以我们产生了共鸣，两人异口同声的骂道：“操他妈！”。我们认为“操他妈！”三个字是国骂，蒋介石当权时的国骂是“娘西皮！”。
吃完面条，他执意拉我到大排挡吃海鲜，好象他害了我似的，向我赔罪，反倒我不好意思。我坚持马上回家，一夜未归，我妈肯定着急坏了。一定程度上讲，我是她的命根子。我能够想象得出，她有多着急，说不定从头到脚，把我爸骂了个遍。这是我妈最普通的，最主要的转移痛苦的发泄方式。这是女人在结婚后，让男人最头大的一个问题，我爸说，这是女人进入更年期的一个标志，女人一生就活一张嘴了。
不出所料，我爸确实被我妈数落一整天。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跟我爸拼了。额头上的包实在太显眼，尤其是眉中心的那个包，看起来，有点象杨戬的三只眼。尽管我一再的解释：白天上班撞墙了，我妈不怎么相信。因为她想不通，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撞墙，而且还撞出了好几个包。自己觉得想笑，在公司就说在家里撞墙了，在家里就说在公司撞墙了。
“真撞墙上了！”
“怎么可能呢？都好几个包，你故意撞的呀？”我妈不相信。
“我吃饱撑的故意撞墙！你信吗？”
“不俼？”
“反正就是撞上了！”我只能这样跟她讲，我不能告诉她，他们儿子象傻瓜一样被人骗了，甚至被别人卖了还傻大个似的给别人数钱。这个说法，在感情上，我接受不了，我妈也接受不了。
“怎么撞这么狠啊？为什么要撞墙啊！”
“知道为什么，谁还去撞墙啊！真是的！”我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怕被她绕出我的话。
强调一句，刘明很够朋友。临走时，把我拉到门口，塞给我一沓钞票。他知道我的钱包被抢了，银行卡都在里面，我是一贫如洗，而我又不好向我妈开口。我当时很感动，有点想抱他一把的冲动，但忍住了。一个大男人抱住另外一个大男人，在我看来，总觉得有点肉麻。所以只是很努力打了他一拳，他也象征性的还我一拳头。那会，我认为我们是真正的爷们，纯的。
走出一段，刘明又折回来，问我把摩托车寄放在哪个修配厂。他叫人拖过来，帮我修理。但是那晚上黑灯瞎火，我也记不清放哪了，只记得大概位置。他说叫人去附近问一下，然后就走了。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我忍不住问自己，我怎么有这么好的朋友啊？
一会，王言跑到我家里，这让我很吃惊。那段时间，没见到她，我以为她又会象小时候那样，一失踪就是二十年不见。那会，她刚从上海飞过来，走进小区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胡大刀那小子被人收拾了，顶了好几个包，有的说顶了一头的包，于是她跑来确认我是否顶了一头的包。
看到我后，她有点失望的说，没一头的包啊！就三个包。我说，没和人打架，是撞墙。我妈在旁边附和，对！是撞墙了，没打架！她有点不相信。犹豫了一会，她说，中间那个包不错，挺好看。我无言。
晚上，做了一个梦，我被更多的人打了一顿，这次顶了一头的包，感觉脑袋都不是自己的，梦中王言数了一下，刚好一百个整，她说，没想到真的是一头的包啊！
醒后，无法入睼？从书架上找了几本破烂的发黄的书。我爸年轻时候买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中国散打》。那时候，我爸不识字，主要是看图。就这样，我爸都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我爸说，功夫就象胖子，不是一口就能吃成的。比如：少林龙爪手是一爪一爪抓出来的；少林大力金钢掌是一掌一掌拍出来的。讲究的就是一个苦练。
几天后，我妈收拾房间时，看到我翻出的这两本书，告诉我爸。我爸就在我的房间里吊了一个沙包，我妈说，沙包会把手打出血的，换成了棉花的。而我一拳都没打过，有时把它取下来做枕头。不知道谁说的，把头垫的越高，想问题就越清楚。可到现在，我都有很多问题想不清楚，而且我认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清楚。
第五章
第五章
更新时间 20080129 15：00：52字数 7006
因为额头上几个说不清楚的包，我不好意思到公司上班。总觉得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次笑声都是因为我额头上的包。
早上，我故意带了顶帽子，而且是一顶长嘴巴鸭舌帽，把前额遮住，再佩戴上一副墨镜。这又让我有点高兴，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有点象特工，有点神秘感。
因为这身打扮，楼下的保安怀疑我是不法分子，不许我进电梯。直到我把帽子脱下，墨镜摘下，他们说，原来是你啊！我摸墙进公司，没发出一点声音。但还是被李珊发现，她从后面把我的帽子摘下，扔给周围的同事。
从那一刻起，我决定恨她，把她在我心中所有美好印象都抹掉。所以当时，我骂了她一句：“吃饱了撑着，到街上卖去呀！”。当时，她蒙着脸跑到卫生间哭去了。我又觉得对不起她，几次想跟她道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从这里开始，我得罪了所有女同事，女孩子在这点上出奇的团结，好象我那句话侮辱了她们所有人。真是让人尴尬的一件事！谁想被一群女生恨啊！以后，她们对我的议论，那真是不堪入耳。
有女孩说，胡大刀他妈的真是个混蛋；有女孩点头说，他妈的是流氓，痞子；还有人说，听说他爸以前就是干这个的，遗传啊！这是她们一向自称淑女讲的话吗？比流氓还流！我呸！呸！呸！
坐在办公室，盯着透明的鱼缸发呆，几尾红色金鱼游来游去。之所以看得认真，因为我想分辨出公母。这也招来了一位女同事的不满，她老是怀疑我在看她，她坐在鱼缸的对面，我们之间仅隔了一个鱼缸。
她走过来，摘掉我的帽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