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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年轻,吻我吧》作者:地狱蓝天
文案:
一部调侃式的都市言情小说,讲述了一个大学毕业后的年轻人,怎么样经历自己的工作,爱情。
序
第一章
更新时间 20080126 16:08:23字数 10328
农历一九八零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凌晨五点,我妈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医院里,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生下了她唯一的儿子。旁边;一个短头发青年听到我的第一声啼哭后,从棉袄里掏出一把刀,撒腿就跑了。在场的医生都惊谔的看着他。这时候;我妈已经晕过去了;这也是后来;她认为生我不容易的一个重要证据;为了生这么个小东西;她差点把命搭上了。
而这个时候;我爸正在街上和另一伙流氓火拼。虽说在北京已是寒冷的冬天,可我爸光着膀子,肩膀被人划拉了几刀。那年头,流氓稀罕,流氓火拼更稀罕。短头发青年跑到我爸面前,累的趴在地上,我爸一把抓起他。
“怎么样?说话!”
“生……了!嫂子生了!是个男孩!……!”短头发青年气喘如牛。
这个短头发青年叫小宝;绰号大宝。后来;因为抢东西;被政府给毙了。八十年代;政府对抢劫犯毫不留情;逮着就毙;我爸给他收尸的时候;还给了政府四十块钱。政府说;这小子;命硬;耗了整整八颗子弹啊!打靶的公安连放三枪;腿直哆嗦;胆颤心惊的!为首的公安有点恼了;举起枪;五弹连发;他才倒下!五块钱一颗的子弹;我爸用了四十块钱送他上路。
“三秃子!不跟你拼了!老子有儿子了!老子有儿子了!”我爸把刀扔在地上,朝那伙人喊;大家都停了手。这时候;从四处的巷子里窜出一群人,然后整个场面就乱了,大家四处逃窜。原来是蹲点的公安,看他们打的差不多了。为首的队长手一挥,抓吧!
我爸跑的快,几个公安追了几条街,腿软了,瘫倒在地上,不远处的我爸也喘着粗气,朝他们扔了一包烟。
“兄弟!放我一马!行吗?”然后撒腿就没影了。坐在地上的公安说,这小子还真懂事!这不贿赂人吗?就没再追了。
我爸哪都没去,直接闯进了医院。那会,我妈醒过来了。我妈很爱我爸,劝他赶紧走。她说,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把孩子拉扯大。我爸也很爱我妈,他说,老子死也不离开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妈拗不过他,只是靠在他怀里哭;我爸就等着被抓。
我刚出生那会,我妈看到我就流泪,她说我不容易,八个月的早产儿,生下来只有三斤,象只老鼠,住了两个月的暖箱,保住了一条命,能从暖箱里爬出来就不容易了。
二十几年后,我爸讲起这事的时候说,那时候的流氓只有两种人箼?一种是公安,一种是流氓。不过公安狡猾,经常坐山观虎斗,出工不出力,以逸待劳;捡现成的;流氓认死理,往死了治,就不信治不了你小子,这是他们的口头禅。
但那时候的公安有点傻,不理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的道理。后来;曾志伟在《杀手之王》里面对李连杰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我爸钻了空子,等他们发现我爸一直呆在北京一条老胡同的时候,我爸已是棉纺厂一名优秀工人了,每年都被评为先进个人。公安局开会讨论我爸的问题,到底是抓还是不抓,不抓的话,那就便宜这小子了。形成两派,僵持不下。派人到厂子里调查,老厂长黑头黑脸的发脾气,小胡是那样的人,老头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尿壶使;当球踢。
最后;老局长发火了说,抓人坐牢是为改造人,人家已经把自己改造好了,每年都是先进个人,还要怎么改造啊?这不祸害人吗?于是就放过了我爸。我爸就觉得红纸上先进个人几个字管用,这几个字救了他一条命。现在;我家墙壁上还糊着那几张红纸;不过早已褪色。
后来,老厂长在上班路上,被车撞死了,飞出十几米远,当场就没了命。有人背后说,这回老厂长把整个人当球了;被车给踢了。现在;每逢清明,重阳,我爸都要到坟上给他上几柱香,磕几个头;老头对他有救命的恩情啊!
有一点,我想不通,当初,我妈怎么嫁给了我爸这样没文化的流氓。说明一点,我爸络腮胡子,皮肤黝黑,五官勉强算端正;不过;我爸把络腮胡子传给了我,所以别人经常说我面相不好。即使现在,都还能看出来,我妈年轻那会有多漂亮。那时候,不少有钱的主围着她转。可我妈都看不上,她选择了我爸,这在当时的人看来是不能想象的一件事。大家伙都挠着头问为什么;我妈说;我觉得应该嫁给他,简单的让人不敢相信。这可能就是大家伙经常说的,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你吧!
当时,我不怎么愿意去读书。我妈答应买糖给我吃,我才去读书。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妈就觉得伤感。她说,这孩子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知足吧!你们老胡家的坟上没冒青烟。我爸说;放你的屁!
随着我的入学,必须有个正式的名字,这是很正常的事。正常得象人每天要吃饭,每天要放屁一样。可当时,我没名字,我妈叫我毛毛;我爸就更显得没文化,他叫我儿子,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他儿子似的。这些名字都不能作为正式名字写在书本上,谁会在姓名一栏写“儿子”呀?
早上,我爸对着镜子刮胡子,刀片刮伤了他的脸。他突发奇想;一拍脑袋,为我取名胡大刀,他觉得这名字念起来有霸气。为什么不叫小刀呢!因为当时在道上混的都明白:大刀比小刀好这个理。其实到后来,他自己也不清楚当初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我爸一时兴起,“胡大刀”就是我一辈子的标签。
我的小学生活并不愉快,没有伙伴。刚入学的时候,一位刚从师范学校分配来的,戴金边眼镜的年轻女老师,她很不喜欢我的名字。她说班上都是小朋友,胡大刀这个名字不利于班集体团结,会吓坏小朋友。所以责令我改名字,否则不许进教室。
有一天,我爸突然凶神恶煞般出现在年轻女老师的办公室。当时,女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黑脸男人在她面前咆哮,拍桌子。
“你不许我儿子进教室,是吗?说呀?别瞪着个眼!”我爸劈头就问。
“大叔!您找谁啊?”女老师胆怯的看着我爸。
“找你!你不许我儿子胡大刀进教室,他踩你尾巴了?”我爸用力拍打桌子。
“他……他没踩我尾巴!……!”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女老师被吓坏了,她承认自己有了尾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哆嗦的蹲在墙角,金边眼镜掉在地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恐惧的看着我满脸胡子的爸爸。
这以后,她再也不说我的名字必须要改,也不敢不让我进教室。但是名字的问题经这么一闹,小朋友都不和我玩了,他们都怕我爸。说我爸有一把“很大!很大!”的刀。所以那时候,只有两个小朋友和我玩,一个是刘明,一个是袁丽。
二十年后,在街上;碰到当年戴金边眼镜的女老师,已是奔四十的人了。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事。她说我爸是她一生中碰到的最凶恶的男人,没见过长那么多胡子,还那么凶的人,一点都不讲理。反正她这辈子都觉得我爸不是好人,好人能长成那模样吗?长成那模样的能是好人吗?当时,她吓坏了,以为我爸会揍她。我对着二十年前的女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算是为我爸;为我自己道歉;人应该尊重老师;尊重知识。
我妈没指望我读书出人头地,她只希望我能快点长大,活下来,她就满足了。老师家访的时候,我妈说;只要孩子不影响别人,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养这么个儿子不容易。老师就说,呸!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负责的父母,这不是害了孩子吗?
小学;我的成绩不好,班上四十个人,我排倒数第二,刘明倒数第三,倒数第一的是住我们家楼下的小六。有几次考试;小六没去;我就成倒数第一了。所以;我非常害怕小六不去考试。久了,小六这王八蛋居然拿考试威胁我,要我请他吃东西,否则他就不去考试。
我的成绩不好是因为我不读书;刘明因为和我一起玩,所以也不读书;小六成绩不好,是因为小六傻,教过小六的老师都这么说。那会;我记得有歇后语,老师在教了很多次“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后,再提问小六,小六就说肉包子打狗,包子烂了。三年级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下:1+1=2;小六把这个抄在本子上;老师问他;抄这个干嘛呀?小六说;我怕不记得。气得老师都想叫他祖宗。但是袁丽的成绩出奇的好,每次都是班上第一。每天;她同样跟我们一起玩,这无疑是对我和刘明最大的讽刺。到现在止;袁丽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姑娘;但也是最不把自己的聪明当回事的姑娘。我记得她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哑语!气得我和刘明都怪老天;怎么不让她天生就是个哑巴。
那时候,小学毕业;还没有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这种口号。所以我妈到处托人,想找个地方让我继续读书,让我再长大点。再说;不读书的话,家里也没人照看我。我爸和我妈都是孤儿;所以我没有奶奶;没有外婆。因为没人照顾;我和刘明去堵别人家的烟窗;人掉进烟窗里;差点被熏死。急得我妈怪人家怎么开这么大个的烟窗口,比井口还大。
初中时,我的个头直窜。长到一米八的时候,刘明对我说,你他妈别长了,快比我高一头了,以后谁跟你玩啊!一直长到一米八五才停。小区的人都看不懂,怎么长的啊?先前的小老鼠成长颈鹿了。我爸叉着腰说,看看,这就是遗传。小区人就说,先前小老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遗传啊!我爸就说,懒的跟你们说。
那时候; 袁丽留长发,仍旧跟在我和刘明后面。中学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什么样的女孩是美丽的;把全学校的女孩搜罗一遍;得出了袁丽是最漂亮的;是学校一块美丽的招牌。最丑的是隔壁班的女团支部书记;顶着一脑袋的高粱花子。有些刚发育的半大小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袁丽说话;红着脸;说话都不怎么利索;这可能就是青春期的萌动吧!
有一天,一个男同学说袁丽的胸部是最大的。她红着脸跑出了教室,躲在家里好几天没来上课。我和刘明就收拾那个男同学,直到他说他的胸部最大,屁股最大,嘴巴最大。那会,我和刘明说,袁丽长大了,花姑娘了。这之后,她再也不跟在我们屁股后边了,保持一定距离。
三人参加高考,只有我一人考上大学,而且还是重点大学,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老师的想法中,我的成绩是考不上大学的。同学们总是用怀疑的眼光看我,这让我很难受,因为我确实没有舞弊,至于到底怎么考上的,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们觉得老天瞎眼,地狱关门,胡大刀也能上大学。听名字应该是屠宰厂的杀猪师傅,绝对不应该是大学生。可我妈不管这些,那时候,她逢人就说;知道吗?我儿子考上大学了!街坊邻居在背后议论,流氓的儿子上大学了!我妈愤怒的站在楼道口,对着整个小区的居民楼大骂,为了名声,她可以把整个小区的大婶当敌人。
那会,张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