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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羽瞳莞尔一笑道:“不碍的,我喜欢姑姑你的直爽。姑姑,我是从内藏库过来的。”
莺莺瞪大了眼睛道:“纪姐姐,你在内藏库?”
纪羽瞳点了点头,道:“是啊。”
莺莺道:“天哪,那是多好的差事,一年到头也没什么事儿,只要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想往上爬的宫人,那里可是最好的差事。姐姐,你是因为什么事儿被‘发配’到我们这里来的呢?”
蒋姑姑皱了下眉头道:“莺莺,你这丫头真是的,哪来那么大的好奇心?”虽然听起来像是斥责,却是不痛不痒。
莺莺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滴溜溜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纪羽瞳。
毕竟,安乐堂里就他们几个人,每天聚在一起,无所事事。能聊的话题基本上也都说得差不多了。
纪羽瞳的到来,让莺莺找到了新的话题。
纪羽瞳的思绪飞快地转着。刚才她只顾着兴奋,却忘记此刻安乐堂中还有五个“陌生人”,他们当中会不会有人在发现她怀有身孕后跑到万贞儿的面前透风报信邀功请赏以换取离开安乐堂呢?
不过,她即将与他们朝夕相处,自己怀了孩子这件事情想遮掩是遮掩不过去的,还是据实以告吧。她张开嘴,正想说,那股让她烦恼了近一个月的恶心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又涌了上来,她连压制都来不及。便弯腰吐了起来。
看着干呕的纪羽瞳。蒋姑姑连忙向安乐堂外面看了看。指着莺莺道:“莺莺,去,赶紧把门关上。”
莺莺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蒋姑姑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去。”
蒋姑姑从来没有如此严厉地对莺莺说过话,吓得莺莺不敢再问,赶紧跑去把院门关起来。
蒋姑姑道:“纪姑娘,你已经怀有身孕了?”
纪羽瞳艰难地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被调到安乐堂的原因。”
蒋姑姑沉默了,她没有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在后宫里,他只能是朱见深。
纵观历史,宫里面的女人如果怀上了孩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儿。这个女人身边的亲近者,都将跟着她荣华富贵,演一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有在当下,是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祸事”。
所以。蒋姑姑和盈盈一言不发,她们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过了好久,盈盈才道:“宫里面不是盛传贵妃娘娘是绝对不会允许后宫里有任何一名女子能怀上孩子的吗?为何纪姐姐能够逃过这一劫呢?”
看来,安乐堂与外界真的好久没有接触了,居然不知道宫里面最近闹得最多的便是纪羽瞳“怀孕”一事。
纪羽瞳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蒋姑姑和盈盈她们听。她本来想隐去香婉的那一段,后来一想,香婉最终并非死于别人的邀功告密,索性,除了隐去辛凤儿,什么都说了。
纪羽瞳娓娓道来,好像在讲述一件不可思议的故事,这个故事惊心动魄,曲折离奇,就好像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一般,但是,它却真实地出现了。在听完纪羽瞳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后,蒋姑姑感叹道:“贵妃娘娘这个‘智者千虑’,终究还是迎来了一失,看来人算终究是敌不过天意的。也许老天爷早就安排由纪姑娘来终结后宫里荒诞、残暴、悲哀的一切,纪姑娘,此刻我能深刻体会到其实你心里是非常紧张的,因为你担心我们中会有人把这件事情汇报给贵妃娘娘。但是,请姑娘安心在我们这里住下来,安乐堂的大门敞开着,谁若想出去通禀的话,以贵妃娘娘的性格,她绝对等不到明日便得来处置了,所以,明日之前,她若没来,姑娘便要相信我们,相信我们能够保护你的周全,直到小皇子降临人世。盈盈,去把老于,运涛和吴兴他们叫过来,介绍纪姑娘给他们认识。”
“哎,好嘞。”盈盈兴冲冲地跑开了。
纪羽瞳在盈盈离开后道:“蒋姑姑,我怀着身孕这件事情,就好像纸里包着的火,我知道你们绝对不会向万贵妃告密,但是终有一日会被别人发现的,我怕到时候万贵妃会迁怒于你们。”
蒋姑姑道:“这一点请纪姑娘放心。我们安乐堂里的这五个人,自皇上登基便陆续被遣到这里来,彼此的脾气早就了然于心,不是我自夸,我们个个都是宁折勿弯的人,若是懂得卑躬屈膝,怎么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我别的不敢说,在纪姑娘你怀有身孕这件事上,香婉姑娘都能够舍生忘死地保护着,我们这群直接或者间接得罪过万贵妃的人哪能输上三分。”
纪羽瞳道:“越是如此,我的心里面越是愧疚。因为这个孩子,已经牵扯和连累了那么多人。刚刚怀上他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出于母性,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他,然而现在我却不能因为他而让你们遭到万贵妃的打压。蒋姑姑,我这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是不是该把这个孩子堕掉?”
蒋姑姑疼惜道:“纪姑娘,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孩子是无辜的,也许他不知道修了多少世,才获得了重生的机会,我们没有权力扼杀他来到人世间的权力。而且,自私的人不是你,而是昭德宫里的那位。更何况,你肚子里的不是你一人的孩子,而是皇上的血脉。”
蒋姑姑正说着话,莺莺已经带着一名两鬓斑白的公公以及两名二三十岁年纪上下的宦官跑了过来。
两鬓斑白的公公走到跟前道:“蒋姑姑,是不是在向纪姑娘灌输什么大道理。纪姑娘。我是安乐堂的掌房官于大海。你叫我于公公便行。他们是史运涛和吴兴。”于大海指了指身边的两位宦官。
纪羽瞳听到后。道:“于公公好,史公公好,吴公公好。”
史运涛道:“于公公,听莺莺刚才的话。纪姑娘应该来了有好一阵子了。咱们就别傻站着了,领纪姑娘到她的房间吧。咱们的房间根本不需用打扫,一个个全跟新的似的。”
于大海拍了下脑门道:“纪姑娘莫怪,听说有人来,我们一兴奋,把这茬给忘了。蒋姑姑,我忘了礼数也就罢了,你可是曾经在太后娘娘身边做过事儿的,怎么也跟我一般糊涂?”
蒋姑姑道:“你才糊涂呢。你个老糊涂,以前的事情提他作甚,此刻你可是安乐堂管事儿的,你不来,我们敢把纪姑娘往里面领吗?”
于大海道:“这倒也是。嘿嘿。纪姑娘,我们平日里便是这般说话,你可别见怪啊。”
纪羽瞳摇了摇头道:“不会不会,我倒是觉得这样很温馨,这般说话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莺莺道:“一看纪姐姐就和我们几人能相处到一块儿去。”
说完,六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们便打成了一片,其乐融融。
蒋姑姑道:“那我们走吧。”
“走着。”
蒋姑姑一边走着,一边问纪羽瞳:“纪姑娘,安乐堂里面还有将近十个房间,请问纪姑娘想住哪里?”
纪羽瞳道:“蒋姑姑,你和莺莺妹妹住在那里?”
蒋姑姑道:“安乐堂一共有三进院落,我和盈盈住在最后面一进院子。我们平日里不像宫人,倒像是寻常百姓家,分了男人和女眷。”
纪羽瞳道:“是这样啊,如果蒋姑姑、莺莺妹妹不嫌弃的话,我想和你们住到一起。”
莺莺凑了过来道:“应该是纪姐姐不嫌弃我们才对。等几个月小皇子呱呱坠地后,纪姐姐可就是主子,身份立马不一样了。”
她这么一说,包括纪羽瞳在内的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
蒋姑姑看了看于大海他们,点了下莺莺的脑门:“你的嘴可真够快的,是不是都跟他们讲过了?”
莺莺道:“早晚都得跟于公公他们说的,晚说不如早说。”
于大海道:“纪姑娘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严守这个秘密,伴着你一起等待小皇子的降世。”
他们来到安乐堂的原因也许各有不同,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便与世无争,他们依然想有那么一位善良的主子可以依靠,带领他们离开这个无人管无人问的地方。
在他们看来,纪羽瞳便是那个他们苦苦等待找寻的主子。只要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所有人便有了出头之日。
“纪姑娘,我们绝对会把安乐堂里最隐蔽的地方给你。到了安乐堂,就好像一粒小小的沙子被撒进了江河湖泊里,根本不会有人想起你的存在,所以,它是你养胎生子的最佳所在。”
安乐堂里的生活应该是相当单调和乏味的,所以整理院落、打扫休憩成了这里所有人最大的乐趣。
从踏进第一进院落直到最后一进院落,映入纪羽瞳眼帘的都是洁净。
纪羽瞳赞叹道:“于公公、蒋姑姑,你们可真干净。”
于大海道:“让姑娘笑话了。在安乐堂里,一年到头都要面对那些挣扎在生命的边缘,或者奔生或者奔死的宫人们。我们没有办法给予他们治病方面的帮助,只能尽自己所能,把安乐堂好好拾掇拾掇,最起码给他们提供一个好的环境,让他们坦然面对生死。”
就这样,纪羽瞳在万贵妃的亲自安排下,来到了安乐堂这个避风港。
于大海等人把她视作未来的主子,无论纪羽瞳要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抢先去做。
当然,他们有着充足的理由,那就是纪羽瞳得好好养胎,动这动那的会动了胎气的。
所以,纪羽瞳每天能做的事情只有三件,那便是走路、晒太阳和吃睡。
第九十章 再相逢(一)
在蒋姑姑和莺莺的悉心照料下,纪羽瞳安安心心地养起了胎,转眼间,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
虽说安乐堂少有人来,为了以防万一,纪羽瞳很少在天亮后至天黑前这段时间到前院来。
毕竟,被人看到哪怕一眼,只要对方不是傻子,便会知道纪羽瞳的肚子为何会这般。
行动被限制住并不代表纪羽瞳过得憋闷,因为蒋姑姑、于大海他们对于纪羽瞳很是用心,不仅仅是衣食住行,更包括每日和她聊天解闷。
他们想着法儿变着法儿让纪羽瞳心情畅快。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也就快了很多。
在纪羽瞳来到安乐堂后的四个月内,来了两拨人,送来了三名病重的宫女和宦官。
没过多久,这三人便咽了气,被抬走埋掉。
见惯了生死的她们如往常一样,每日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开始打扫院落,当夜幕降临后便聚到一起,如一家人融洽地相处着。虽然他们很是开心,却不得开怀笑着,因为在寂静的安乐堂,他们的声音能传出好远好远。
直到有一天。
这天,蒋姑姑和莺莺刚刚把扫好的院子泼上水,四名宦官便抬着一人走进了安乐堂。
蒋姑姑一瞧,还是以往的那四位。
每当有人病倒,便是他们把人送过来的。
蒋姑姑把铜盆放到地上,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架子里。
只见一名器宇不凡的俊俏青年男子病恹恹地趟在上面,蒋姑姑怒了努嘴道:“四位公公,这位公公怎么了?”
抬着架子的人中有一位接过话茬道:“嗨,要说他呀,真是时运不济,宫人万万千,除了程公公,被怀公公看上的也就数他了。前些日子才和怀公公办了一系列漂漂亮亮的差事回宫。没几日便得了一种怪病,时不时便会昏死过去。那日他去给宸妃娘娘送东西,还没走到宸妃娘娘面前,病又犯了,一头栽倒在宸妃娘娘的面前,差点没惊吓到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心肠好,恰好太医正在一旁请脉,便帮他看了看。太医把过脉后说他的脉搏似有似无,时强时弱,得了一种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