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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羽瞳痛苦地点了点头:“仕元,你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你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柳仕元道:“我也是。”
他们两个人额头顶着额头,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一时不语。
好一会儿,柳仕元才深深呼吸了一下,神情地注视着纪羽瞳道:“羽瞳,你知道我多么恨你吗?”
纪羽瞳道:“为什么?”
柳仕元道:“你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让我一时一刻都不能忘记你?你知道一日见不到你,我都能疯掉,这一去,却要几个月,我真不知道这段日子要如何熬过来。”
纪羽瞳道:“我也是。”
柳仕元道:“羽瞳,我虽已非男儿之躯,但是得你垂怜,决定一生相守,我也仔细想了想。眼下相思之苦虽然很难度过,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咬牙忍住,我要做出像三宝太监那样彪炳史册的功勋,到那时,我要让皇上、皇太后把你赐给我,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纪雨瞳是我柳仕元的妻子。如果我们都这样想,也许日子就不会那么难熬了,你说是不是?”
柳仕元开解的话纪羽瞳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失神道:“只怕……来不及了。”
柳仕元愣了一下,道:“羽瞳,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来不及了?”
纪羽瞳拼命控制住自己波动起伏的思绪,道:“没什么,没什么。仕元,既然你有这份雄心壮志,那你就去闯,闯出来些名堂,我等着你。”
柳仕元道:“为了你,我一定会做到最好,我要成为大明王朝首屈一指的太监。”
说到这里,纪羽瞳的心头疑云四起,翻遍明朝的正史野史,为什么历史上从来没有提到过有一名叫做柳仕元的太监呢?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柳仕元道:“瞧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如何放心离开,来,笑一个,给我一个迷死人的微笑,好吗?”
纪羽瞳勉强笑了一下,却只能让人看到后倍加心疼。
柳仕元道:“羽瞳,想一想我们美好的未来,开心一些。”
纪羽瞳知道柳仕元出发的事情无法改变,为了能够让柳仕元安安心心上路,她只能收拾心情,强作轻松,给了柳仕元这个世界上最惊鸿一瞥的微笑。
“哎……这样我便能少带一些牵挂出发。”
柳仕元在纪羽瞳的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下,道:“羽瞳,我会想你的。”
纪羽瞳没有说话,她环抱着柳仕元,把湿润的双唇印了上去。
然后,她猛地一推:“仕元,走,你走吧。”
纪羽瞳忍住心被剜掉了一般的疼痛,把柳仕元向内藏库库门外推去。
当柳仕元被推到门外,她反身抵住了门,两行泪不停地流。
“难道我这身子,我这条命就由不得自己半分吗?老天爷,你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阎罗神君告诉我,我会被人世间最温暖的一切包围,难道他是在骗我?”
“羽瞳,我走了。”外面,传来了柳仕元低沉,充满男人磁性的语调。
“走,你走啊。”
纪羽瞳就这样,一直站在库门那里,后背死死抵着门,整整一个时辰。
突然,她感受到了其他女人口中所描述的宫里的夜,真的冷到骨髓。
第二日,怀恩便带着柳仕元等十多人来到了马昂的府上。
马昂听说怀恩已到,便出门迎候。
“哎哟,怀公公,这趟可真是辛苦您了。”
怀恩道:“马大人,怎么需要您出来迎接,我这已经惶恐到都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了。”
马昂道:“您见过的世面可比我多,怎么这点事儿便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了呢?怀公公,这可不像您的为人。咱们也别站着干说,陋室中备有茶水,咱们进去边喝边说。”
怀恩道:“早就听说马大人精通茶道,家中别的不敢说,好茶应有尽有,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品一品您的臻品。”
马昂道:“走着……”
“走着……”
两人一路来到了客厅,在客厅就坐后,马昂道:“怀公公,由于皇上定下的期限比较紧,时日紧迫,我也就不跟您说什么客套话了,我们先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差事上,待办完差事,我再多谢谢您。”
怀恩道:“嗨,瞧这话说的,咱们不都是为皇上分忧的嘛,何需你来谢我。”
马昂道:“既如此,那我便把昨天晚上想了一夜的方案跟您说一下。”
怀恩道:“好的,马大人,您说,我照做。”
马昂道:“怀公公,您这么说,我也就当仁不让了。”
怀恩道:“这是自然的。”
马昂道:“怀公公,依我之见,关于整顿京营这件事情,我们内外开花,两边同时进行,您意下如何?”
怀恩道:“马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两人分成两拨,一拨在京城内进行彻查,另一拨则到京畿进行整顿?”
马昂道:“怀公公说的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怀恩道:“那我们谁内谁外呢?”
马昂道:“怀公公,我先在这里告个罪。我呢,存着些许私心,讨了一个巧,清查驻扎在京城内的卫所。虽说京城里的卫所军官们和皇亲国戚、高官重臣们有着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的关系,但是到底是天子脚下,他们也不至于冒着杀头的危险有太过胆大妄为的举动,最多是私吞挪用一些军饷用作人际关系的往来上。但是京畿的那些军官,我怕以我的威望,震慑不住他们。”
怀恩道:“大人你是想让我带着皇上的威望前往京畿,让那一个个眼高于顶的蛮横家伙多少有些忌惮?”
马昂道:“不管怎么说,您可是司礼监太监,皇上跟前最被看重的人,又是伺候过先皇的,他们轻易不敢把您怎么样。”
怀恩道:“马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呗。马大人,那么我们第一站要去哪里?”
第八十一章 离别苦(二)
马昂指着燕山的方向道:“怀公公,这个地方和您的名字里的一字重复。”
怀恩眉毛挑了一下,道:“您说的是怀柔?”
“怀公公所猜不错,正是怀柔。”
马昂道:“怀柔在燕山南麓,说句掉脑袋的话,山高皇帝远,那里的军官少有人能管得了他们,一个个混得跟山大王似的,很多人都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如果我们能够把他们给拿下,那么对于以后差事的进行将会有极大的助益。”
怀恩道:“既然目标已经定下了,咱们爷们儿出发吧。”
马昂道:“公公,且慢,我想问一下,您一共带了多少人来?”
怀恩道:“算上我,一共是十二人。”
马昂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向兵部借调了一支军马给您。”
怀恩道:“需用吗?”
马昂道:“许是我杞人忧天了,我是担心万一查出什么牵连过广的泼天大案来,到时候对方要是铤而走险的话,公公您就危险了。”
怀恩道:“为了不让马大人担心,那么我就受着了?”
马昂道:“必须得受着。”
说罢,他冲着外面道:“朱千户,进来吧。”
“是,大人。”
一名铁塔般的大汉走了进来,只见他龙行虎步,甚是威猛。
怀恩打量了一番,道:“不错,看着就是一员猛将的样子。”
马昂道:“怀公公好眼力。这位是三千营的朱千户。他本是蒙古族后裔,先祖由于在作战时异常勇猛,所以得宠天恩,被赐皇族朱姓。朱千户名炳文,他将带着一千名三千营的骑兵随行保护着怀公公。”
怀恩道:“朱千户,此行可就让您费心了。”
朱炳文一抱拳,道:“早就听说怀公公的威名,今日能够有幸随行左右。是朱某的荣幸,只要怀公公别嫌朱某笨手笨脚短了礼数。”
怀恩道:“哪里的话,你既然听过我的虚名,应该知道我这人在平时是最随和的,跟我在一起,不必拘谨,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朱炳文道:“公公,那我就随性而为了?”
“可以,可以。”
明朝的军队实行的是卫所制。卫设置一名指挥使。统领着五千六百名兵士。卫下面设有千户所,共有五名千户,统领一千两百二十名兵士。每个千户所下面设置百户所。共有十名百户。统领着一百一十二名兵士。
由于天子守国门,北京城是大明朝的心脏,仅仅五军营一支军队便设有七十二卫,总兵力多达三四十万人。
如果真的如朝堂上奏本上所讲,兵士们被卫所指挥使、千户、百户们驱使私用,兵士名额被顶替。一人吃了几人份、几十人份,甚至是几百人份的军饷,那么所造成的深远影响真的是不敢想象。
现在被挡在关外的蒙古人虽然分裂成了鞑靼和瓦剌,但是在土木堡之变后,他们看到了重回中原的希望。这些年来一直蠢蠢欲动,幸亏没有出现像也先那般雄才大略的人。要不然,集结各部和大明王朝一决雌雄的场面会历史重演也不一定。
若是出现了也先那样的人物,领着十万二十万的军马,突破长城防线,直插京城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内缺守城之兵,外无勤王之师,国门必被洞穿。
这也就是朱见深为何如此震惊的原因所在。
怀恩等人首先要去的卫所叫鹰扬卫。
鹰扬卫设置在由怀柔地区近探京师必经的一处山隘,在卫所设立之前,便发生了几百名彪悍的蒙古骑兵躲过明朝边军的层层布防,经由这处山隘突然出现在京城附近大肆劫掠的事情。虽然最后被明军围剿消灭殆尽,却也惊出了朝廷一身冷汗。
为了把这道关口堵死,鹰扬卫五千六百人奉命在这里修筑工事,驻扎了下来。
远看整座卫所,像是嵌进了山形地貌中一般,隘口生生被军事工事分成了两半,让远来者望而却步。
怀恩抬头看着,赞叹道:“好一处雄伟壮观的所在,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朱炳文高举右手,示意军士们停下,向怀恩道:“公公,来之前我们是不是没有和鹰扬卫的人打过招呼?”
怀恩道:“怎么啦?”
朱炳文指着鹰扬卫军营的前哨:“公公看到那杆旗子没有?”
怀恩道:“恩,看到了。”
朱炳文道:“是刚刚竖起来的,说明鹰扬卫负责守卫的卫所兵已经注意到我们这支队伍,但是却没有接到附近有军队调动的命令,那杆旗子是警戒之用。如果我们整个方阵再向前移动的话,他们便格杀勿论。”
怀恩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呢。皇上决定整顿军营这件事情也就是在昨天上朝的时候,而像这种事情哪能事先通知下来,所以,他们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朱炳文道:“那么我们就得先派人过去通禀一声了。”
怀恩道:“也别派人通禀了,就你我几人先过去吧。”
朱炳文道:“这样也好。”
说完,怀恩一人一轿、朱炳文一人一马,后面再跟着柳仕元以及朱炳文的十多名亲兵,向鹰扬卫军营的大门靠了过去。
当他们距离鹰扬卫军营辕门大概几丈远的时候,站在大开着的院门外的兵士举起手中的长矛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靠近鹰扬卫所。”
朱炳文看着眼前两排碍眼的鹿砦,道:“你们是不是没长眼,三千营的军马,看到没?快点把鹿砦挪开,让皇上跟前司礼监太监怀恩怀公公进去,怀公公可是奉了圣命前来。”
三千营、五军营和神机营在所有拱卫京城的军队里是最为特殊的,所以很多兵士见到他们都会觉得矮了他们几级,从而敬让他们。不过,朱炳文遇见的却是个愣头愣脑的主子,只听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