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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听到万贞儿要赏赐她如此贵重的东西,心里面咯噔一下,道:“娘娘,奴婢何德何能,哪能得到这样的赏赐?”
万贞儿道:“你伺候太后,也算是替我们尽孝了,你的功劳,远非一对镯子所能体现得了。皇上,您说呢?”
朱见深道:“那是当然的,映月,你就不要推辞,收下回宫复命去吧。”
“是,皇上,谢贵妃娘娘赏赐。”
在他们三人说完话的时候,辛凤儿已把镯子取来,她向朱见深和万贞儿拜了拜,便和映月一起,出了宫室大门。
这是她和映月难得的说话好时机,她当然倍加珍惜,好好聆听周太后的教诲以及指示。
第六十章 开始整顿十王府(一)
映月利用辛凤儿送她的简短时间,把太后交代的话都传达给了辛凤儿,辛凤儿则用心记了下来。
回到慈宁宫,周太后问映月:“映月,事情办得如何?顺利吗?”
映月道:“回娘娘的话,依多年行医经验,黄太医判断,万贵妃怀着的是一位小皇子,奴婢恭喜娘娘,不出十个月,就可以当皇祖母了。”
周太后道:“若是别的妃嫔,自然是彻头彻尾的欢喜,但是,唉,万贵妃,只能是喜忧参半了。那么皇上是什么表现?”
映月道:“皇上自然是同万贵妃一样,对娘娘很是感激呢。”
周太后听了后,凄凉地笑了下,道:“最是冷漠帝王家,皇家的母子,比之乳母、贴身宫女宦官之类的人,关系疏远了一些,但到底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存在。但是瞧一瞧本宫和皇上之间,母子之情只存在于表象之上,冷漠至此,翻遍史书,也是罕见。自从他记事至今,他就没怎么向本宫说过什么感激的话,更不要说人前人后夸赞于本宫,没想到本宫并非出自本意地替他把黄太医请到万贵妃那里,倒是获得了他对本宫大赞特赞,实在是让本宫寒心。”
映月道:“娘娘,您千万不要这般暗自神伤,总有一日,皇上会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周太后轻声叹了口气,道:“总有一日,只怕是遥遥无期。你这个本宫身边的婢女都比本宫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儿关心本宫,本宫实在有些……”
“娘娘,您不能再往下想了。”
周太后道:“怎么,你怕本宫钻牛角尖吗?不会的。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当了娘的人都是这样,儿子再伤娘的心,娘也是无怨无悔明着暗着替儿子谋划人生的每一件事情。”
映月正陪周太后说着话。一名身材纤细,脸含些许稚气的少女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
离周太后还有大约半丈远,少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母后……”
周太后定睛一瞧,道:“淳安,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突然冲进来的少女是朱见深的妹妹,淳安公主。她虽非周太后亲生,不过甚得周太后的疼爱,宫里无人不知,周太后把她视为己出。
见千娇百媚的公主双眼哭得肿胀如核桃一般。周太后很是心疼,伸开双臂,道:“小乖乖。快点到母后怀里来,告诉母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淳安站起身,两个小碎步直扑进周太后怀里,道:“母后。你可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母后。”
“是不是蔡震惹本宫的小乖乖伤心难过了?跟本宫讲,本宫一定饶不过他。”
本来就哭得梨花带雨的淳安,被周太后柔声细语这么一哄,更是哭得厉害,一发而不可收拾。不管周太后怎么问她,她就是止不住哭声。
周太后皱了皱眉,向映月道:“看来淳安这委屈是受大了。映月,去,拿一条温毛巾来,瞧这小脸哭得,妆容都花掉了。小乖乖,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母后心都乱了碎了。”
淳安接过映月拧干了温水的毛巾,擦了擦下玉容,抽抽噎噎道:“儿臣不哭,儿臣知道,母后这两日烦心的事情不少,儿臣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母后添一件事儿,可是,儿臣实在是憋不住,不能不来找母后。”
周太后道:“小乖乖这叫什么话,孩子受了委屈,肯定是要找爹娘撑腰做主的,告诉本宫,是不是蔡震?”
淳安摇了摇头,道:“母后,驸马和儿臣自大婚至今,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他怎么会欺负儿臣,欺负儿臣的是一个刁奴。”
周太后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都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难道他(她)不知道你是本宫的心肝宝贝儿吗?说,到底是哪个混帐东西。”
淳安道:“是凌潇潇。”
周太后玉面含带杀气道:“凌潇潇?她又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儿?”
淳安道:“她根本不是又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儿,她是一直在做以下犯上的事儿。母后,您是不知道,她仗着背后有万贞儿撑腰,从不把我们这些主子放在眼里。嘉善姐姐、重庆姐姐和崇德妹妹的驸马想见上她们一面,都得经过凌潇潇点头许可。听姑姑们说,十王府的奴才确实和其他处的宫人不一样,很是张狂。但是张狂到凌潇潇这种地步的,她们也闻所未闻。驸马们不仅仅求爷爷告奶奶般讨好凌潇潇,更是得大把银钱大把银钱地贿赂她。驸马们私下里说,如果凌潇潇一直守着十王府,就是家有一座金山一座银山,也不够夫妻见上百面的。”
淳安见周太后阴沉着脸,顿住了。
周太后道:“接着说,本宫都听着呢。”
“儿臣的驸马是一位贡生,读书人都是有些傲骨的,他脾气上来的时候倔得很,加上生在寒门,从小勤俭惯了,凌潇潇狮子大开口索要一次、两次的,他按捺住性子忍住了。可是,凌潇潇却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要得多。驸马终于受不了,和凌潇潇大吵了一架。自从这次冲突后,凌潇潇便记恨上了驸马,只要驸马求见,她便搬出祖宗家法,强拦着不许我们相见。说着说着,儿臣和驸马都有小半年没见上一面了。”
“驸马见凌潇潇如此针对他,便想了个办法,邀嘉善姐姐等三位姐姐妹妹的驸马同往十王府,本以为‘法不责众’,她凌潇潇多多少少得给四位驸马爷一些面子,没想到,凌潇潇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后来,驸马服软,决定向凌潇潇赔不是,凌潇潇开出了条件,让驸马当着众人的面,端茶道歉。母后,儿臣咽不下这口气,在十王府,好像她凌潇潇是主子,我们这些公主、驸马都是任她呼来喝去的奴才一般。”
英明神武的明太祖朱元璋吸取历史教训,为了防止外戚做大危害到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冥思苦想后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办法,那就是当朝公主的驸马需从白丁布衣中挑选,公主下嫁后,更是制定了种种方案,限制公主与其夫婿的相伴时间。如此一来,驸马便成了徒有虚名的头衔,权力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于是,在大明王朝便出现了一种极为奇特的现象。驸马爷在寻常老百姓看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不可攀的皇族,但是在几乎所有官员的眼里,在宫内宫女宦官们的心里,驸马爷一钱不值,是他们不在需要巴结的贵人之列。
但是,另外一种现象随之出现。既然太祖皇帝让驸马一族彻底与权力绝缘,那么,那些心疼爱女的帝王帝后们,便想尽办法,在朱元璋制定的国法家法范围之内,尽可能给予爱女一切所需的东西。所以,每一位出嫁的公主,都是带着丰厚无比的嫁妆出嫁。如此一来,驸马及其族人在一夜之间,成为了肥得流油的富户。
不过,驸马所揣着的巨额财富,却早已被十王府那批奴才们盯上,一朝巨富的驸马爷成了他们予取予求的金库。
如果驸马们得幸遇到那种心眼不坏的,驸马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一定烧了高香,但是,偏偏在十王府中,尽是些心黑手狠的女才,想见公主,容易啊,留下一大笔买路钱再说。
淳安的一番哭诉听得周太后怒火中烧,她重重拍了下身旁的桌子,道:“看来世道是变了个大样,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了。既然奴才们不守规矩,不知道规矩为何物,咱们做主子的有必要让他们知道知道逾矩的后果,有很多时候,矫枉过正才能吓得住他们。映月,传本宫懿旨,命令卢永带领人手,彻查十王府逾矩使用金银器皿的事情。”
映月听到这话,知道凌潇潇的好日子已然到头,应声道:“奴婢遵命,娘娘。”
在此情形之下,凌潇潇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唯有这样,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逾矩使用金银器的事情惩治起来,可轻可重,周太后的反应表明,这次是要往重了的方向整治。
其实,就算没有淳安来告状,周太后也是准备好好“招呼招呼”凌潇潇的,璞玉馆的事情周太后可没有忘。今日之后至万贞儿诞下小皇子之前,是大好的机会。万贞儿一心扑在了安心养胎上,像凌潇潇这样的下人,她还顾不过来。况且,周太后又给了她好大一个人情面子,她也不好意思和周太后起正面冲突。
映月出了周太后的宫室,直奔卢永的住处。
办完了一天差事的卢永正和柳仕元坐在一起品着茶,这一老一少正享受着口腔里满满的茶叶香,只听门外有人道:“卢公公,卢公公……”
卢永一听这声音道:“是映月姑娘。”
第六十章 开始整顿十王府(二)
他站起身来,给映月开了门道:“哟,映月姑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片刻都离不得的人,今儿个有空?”
映月道:“我哪有偷得浮生的那半日,太后娘娘懿旨,命公公带人前往十王府,彻查十王府奴才逾矩使用金银器的事情。”
慵懒着的卢永精神陡然一震,道:“姑娘可否指点,是谁惹了娘娘?”
映月道:“还能有谁,凌潇潇呗。”
卢永道:“查到了怎么个处置法?”
映月道:“凌潇潇都把淳安殿下气哭了,公公认为该如何处置?”
卢永捋了捋袖子:“哈哈,终于轮到他们了,仕元,我们走。”
柳仕元见卢永杀气腾腾地,吃了一吓,道:“干爹,我们这是去?”
卢永道:“你已经瞧见过净身的场面,今日干爹带你瞧一瞧后宫是如何严惩人的。映月姑娘,要不要随我通往?”
映月道:“淳安公主是我们伴着长大的,她被凌潇潇欺负,我自然是想去的,但是我毕竟是慈宁宫的人,娘娘只点名让你前往,我若去了,是会被人说东道西的,唉,我嘛,还是算了。”
卢永拍了拍手道:“既如此,仕元,跟爷们儿闪吧。”
就在这个时候,柳仕元问道:“干爹,像十王府,在管理上,什么时辰最为松懈?”
卢永道:“其实十王府在什么时候奴才们都是散漫的,不过要说最松懈的时候,当属入夜后。尤其是现在,天气寒冷,一旦入夜,很多奴才便会聚到一起,喝酒取暖。”
柳仕元道:“那我们何不等到那个时候再去?”
卢永道:“嗯。不错。”
他指了指柳仕元道:“你呀,幸亏心地善良,要是大奸大恶之徒,必定能掀起不小的风浪来。”
柳仕元嘿嘿笑了笑,道:“都是干爹调教地好。不过干爹,那个时辰,我们能出的去吗?”
卢永道:“出不出的去还不是太后娘娘说了算,今儿个咱们是去办大事儿,只要有太后娘娘的懿旨,哪里都去得。何时都走得。”
卢永点起了人马,早早出了宫,他们在十王府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儿。静候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