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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之玉埋深宫-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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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公子沉迷上了赌博,不但败光了家中的积蓄,还在赌场里和别人大打出手,失手将对方打瘫,对方家人要上衙门状告他,事情就要闹将起来的时候,有人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谁人有这个能耐,可曾查出来?”

“公公,这个人离你我只在咫尺之间。”

“谁?”

“就是这座监牢的司狱司,姓魏的一位大人。”

怀恩笑了笑:“好嘛,线索果然断了。”

两名锦衣卫愣了下,道:“公公,何出此言?”

怀恩道:“你们口中的这位魏大人,在不久之前,杀了商太医,而后自戕。”

两名锦衣卫道:“他的举动,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怀恩道:“怎么说?”

“在查到魏忠谋,也就是这位司狱司大人后。我们便把精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公公您还别说,我们在他的身上查到了些他会为报答救命恩人铤而走险的可能。”

“哦,说来听听。”

“这魏忠谋身世极为坎坷,他幼年时便父母双亡,是他那位年长他七岁的哥哥讨百家饭、做苦力把他拉扯大的。前年,他的兄长因为贩卖私盐被抓,本来是要秋后处决的,但是就在问斩的当日,被一名神通广大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包。”

怀恩眉毛一挑。道:“居然敢在死囚身上动手脚,这人不光胆子不小,能耐也大得很呢。说说。是谁?”

“是王敬,王公公。他不光救下了魏忠谋的兄长,还让他跟着自己,由私盐贩子变成了拿着官方盐引买盐卖盐的大盐枭。”

怀恩道:“魏忠谋这也算是士为知己者死啦。”

“公公,还需要我们继续追查下去吗?”

怀恩道:“不啦。王敬都已经死了,还查什么,待天一亮,我就回禀了皇上,尽快把这件事情了结算了。”

两名锦衣卫道:“公公,那您打算如何向皇上交代?”

怀恩道:“据实以奏罢了。按照目前的情形,只能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商太医和魏忠谋二人身上。”

“公公,在这件案件上。还有诸多疑点,就这么草草结案的话,恐怕公公会遭到斥责。”

怀恩道:“没想到你们还会替我着想。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现在这个结果是大多数人都愿意看到的结果。我呢,无非就落得个无能的训斥罢了。案子能查到这里。也算是功德圆满,你们回去吧。”

“是,公公。”

柳仕元道:“公公,这不是太委屈了你吗?”

怀恩道:“如果我连这么小小的委屈都承担不下来的话,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怀恩说得轻松,但是柳仕元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小的委屈,死了一个皇子,查不出幕后的真凶,怀恩有可能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处。不过,看来这替罪羔羊,是必须得扛着了。

见柳仕元沉默地端着茶盏出神,怀恩道:“你心里面也别多想什么,在宫里面,像这样的不得已多着呢,以后你会一一经历的。走,你我都累了一宿,能眯一会儿算一会儿,明儿个,哦不,今儿个,是你们这批从大藤峡而来的俘虏们净身的日子。”

柳仕元听得一头雾水,心道,“我的下身不是已经在数月前……难道还要挨上一刀不成?”

他咳嗽了一下,毕竟,这种彻底消除男人最明显特征的事情显得既残忍又让当事人羞于出口,柳仕元尴尬地道:“怀公公,您忘啦,我已经……”

怀恩道:“我没有忘,当然,你已经不需要净身,但是,你还得去净身房一趟。”

“为什么?”

怀恩反问道:“你说呢。”

柳仕元想了想,恍悟道:“公公,您是不是想让我亲眼去看一看这人世间最惨无人道的一幕,置身于血淋淋的罗刹地狱,把这一滩滩血隐入脑海之中,时时刻刻让自己清醒,提醒着自己,后宫之中步步危机,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起害人之意,但是不得不有防人之心。”

怀恩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我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怪不得侯大苟视你为左膀右臂,卢永和韩雍也极力向我推荐你。”

话还没说完,怀恩便看到柳仕元苦着一张脸。

怀恩道:“你这是怎么了?”

柳仕元道:“公公,你的良苦用心我是深有体会,但是,我真的要去那里吗?去或者不去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

怀恩道:“去与不去,当然有很大的区别,就向把兵法读得滚瓜烂熟的赵括一样,不上战场,他永远不知道兵法与现实的区别与残酷,你的这双眼,只有看到净身房的绝望、无助、悲愤后,才能把危机感真真切切埋到心里的最深处,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柳仕元勉强回答道:“好,好吧。”

怀恩道:“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们也该动身回宫了,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天差不多恰好能亮,你直接去净身房,我呢,得去慈宁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娘娘。”

 第四十八章 母子之间



怀恩在宫里头这些年,知道周太后的生活习惯。

太后这称呼听上去,真不知有多大年岁,其实周太后还未到四十。

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她多多少少有些嗜睡,早晨一般不会醒的太早。怀恩便先回自己的房间,取出了些小点心,垫补垫补肚子。

还没吃上两口,程欢跑了过来。

“哎呦喂,我说师父,你怎么还在这儿,娘娘在慈宁宫等着你呐。”

怀恩拍了拍手上的粉,道:“怎么回事儿,太后娘娘今日怎么起得那么早?”

程欢道:“太后娘娘昨儿个根本就没睡,她老人家和皇后娘娘、安妃娘娘两位娘娘彻夜长谈,一直到天明。念叨着宫门一开,无论查没查出个结果,都要您去一趟。师父,您赶紧跟我去吧。”

“好嘞。”怀恩随手胡乱塞了块点心入口,跟程欢一起往慈宁宫方向而去。

怀恩来到慈宁宫的时候,映月四名宫女也已经一身宫装,站在了门外。

怀恩道:“哟,四位姑娘回来啦。”

映月等四人盈盈下拜,道:“多亏了公公,要不然,我们还在里面待着呢。”

怀恩道:“哎,应该的应该的,不过,如果几位姑娘非得谢我的话,多在太后娘娘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便是了。”

映月道:“公公还需要我们替您美言?您可是宫里头为人办差的楷模和标杆呢。”

怀恩双手摆了摆:“嗨,过誉了过誉了。映月姑娘,我能进去吗?”

映月道:“哎哟,公公,得麻烦您等一会儿,此刻,皇上正在里面呢。”

怀恩惊诧道:“皇上没上早朝吗?”

映月点了点头。

怀恩仰头朝天。道:“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次,希望,这也是仅有的一次。”

怀恩在院子中替朱见深的行为担忧,里面却是另外一种景象。

周太后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朱见深的龙颈。

慈宁宫中的人全部被周太后赶到了外面,就是为了能够痛痛快快地和朱见深说话,当她见到朱见深一夜的“成果”后,没有一点儿好气,道:“皇儿,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亏得宫人们离得远。要不然你这一国之君颜面何在。”

朱见深愕然道:“母后,怎么了?刚才您屏退了所有人,现在又和儿臣说一些儿臣听不太明白的话。”

周太后冷笑道:“怎么了?本宫还想问皇儿你怎么了。你那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怎么回事儿?”

朱见深一听,这才下意识地拉扯了下衣领。

周太后道:“别遮掩了,稍微留心一些,便能瞧着,你自己照镜子好好瞧一瞧。皇儿。听本宫一句,你宠爱万贵妃,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作为皇帝,在这种事情上。是要掌握一个度的,万万不可过分。难道你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安妃那丫头历经九死一生,为你生下了个小皇子。你没来得及疼疼,本宫没来得及抱抱,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给谋害了。你是皇上,也是安妃的夫婿,丧子之痛就在她的眼前。紧跟着你便到九华宫快活风流,整整一夜。你没去看安妃一眼,说上一句安慰的话,你让后宫中的妃嫔们如何想,她们将会如何看你,难道你真的想整个后宫里,除了万贞儿,别的女人都只把你看做皇上,孤家寡人吗?”

周太后说的这番话,其实说得很重,可是经过昨天的惨剧,被安妃柔情浇灌几乎转了性的朱见深又回到了刚从沂王恢复成太子时候的脾性,他低着头,逃避着眼前的一切,争辩道:“母后,安妃的孩子也是儿臣的孩子,儿臣怎么会不心痛,可是儿臣害怕,儿臣想不明白,为什么那般残忍的事情会出现在儿臣的面前。母后,在您的面前,儿臣也不需要装什么,儿臣难受,但是儿臣更多的是惊恐,环视整个后宫,只有到了九华宫,让万贵妃搂着儿臣,儿臣才不会胆战心惊。母后说得最后一句话,儿臣一点都不担心,宫中的那些妃嫔们,一直都视儿臣为皇上、主子,只有贞儿,她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她与儿臣有着相同的经历,当朕被阴谋、危机包围着的时候,是她不离不弃,愿意与儿臣同生共死。所以,母后,儿臣一旦心中有解不开的结,必须到九华宫,到了那里,儿臣才能真真切切体会到自己是活生生的男人,而不是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高处不胜寒的君王。”

听到朱见深的这一段话,周太后不由得又气又急,嘴里面苦涩,道:“如此说来,当年本宫与孙太后拼尽所能保护皇儿你的周全,助你登上皇帝之位倒是犯下了不应该犯的错了?”

朱见深梗着头,道:“如果母后是这么想的,未尝不可以。”

周太后的身子开始哆嗦,道:“好一个爱江山更爱美人,本宫是万万没想到,本宫的孩儿居然是世间难得的情种。”

朱见深道:“母后,说句让您生气的话,儿臣坐着君王之位不乏有想获得博得‘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能力罢了。”

“你……”

这句话直接让周太后懵了,她一双凤目由于气血上涌,眼前一片漆黑,她连忙用双手支撑住凤首,喘着粗气。

她发现,只要是关于万贞儿的事情,她和朱见深之间就没有沟通的可能,并且自己不能表达任何异议,否则,结果只有一个,不欢而散。她们母子的嫌隙越来越深,情分越来越生疏,完全是关于万贞儿的一系列事件。

回想了下,就算是先帝爷在的时候,为了万贞儿,朱见深也没有退让半步。

周太后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难道,我大明的不幸,全都因这个女人而起吗?”

朱见深抬眼看了下周太后,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异常,几乎能生生从软垫座椅上一头前栽,倒到地上,连忙上前,来到周太后的面前,以半跪之姿紧凑着,伸出双手抓住周太后的双臂,道:“母后,儿臣不孝,是儿臣言语过激伤了母后的心,儿臣打从心底也是不愿意因为贞儿的事情和您起争执,可是母后,你应该早就知道,她是我内心最深处不容任何人非议的一处所在,这么多年来,母后应该能深深体会到儿臣对她的情感,母后,儿臣只求一件事,母后一旦应允,其它事情,儿臣必定事事听从与您。”

周太后有气无力道:“是不是关于万贞儿的大小事务,本宫都不要过问,是吗?”

朱见深道:“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还请母后应允。”

周太后很是心寒,明太祖朱元璋下严令,后宫不得干政,她身为太后,所能关心的,所能问上事儿的,也就是后宫,如果她答应了朱见深的请求,那么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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