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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深愣愣在那里,根本不会抱孩子,就那么双手捧着。
周围的妃嫔们看着朱见深的样子,吓得一个个都哭了起来。
“皇上,你怎么了?”
周太后哭着道:“你们全部给本宫离开,各回各宫,走,全都走。”
妃嫔们见状,只能一一拜别周太后和朱见深,个个心里面怀着疑惑和恐惧,离开了九华宫。
顿时,启祥宫中只有周太后、朱见深、张敏、小井子等人。
周太后道:“皇……皇上……让本宫抱一抱宝贝儿,本宫还没有好好瞧他一眼呢。”
朱见深依然不说话,就在周太后接过孩子的刹那,朱见深突然发了狂一般:“不,不……是谁要害朕的孩子,是谁,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死亡还离朕这么近,朕好怕,朕好害怕,贞儿,贞儿你在哪里……”
一边说,一边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周太后叹了口气,泪流满面,道:“好不容易才转了心性,这下子全毁了。张敏,快跟去,防止皇上磕着摔着。”
“是,太后娘娘,那老奴先去了。”
看着怀里的孩子,周太后突然一下苍老了许多,她把孩子拥入怀中,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摸着孩子的脸,道:“多么漂亮的皇孙,长大了,一定是全天下最英俊的男子,皇孙,你叫本宫一声皇祖母,好吗?你长得跟先帝爷好像,好像。”
周太后的神智也有点恍惚,守候在一旁的卢永道:“太后娘娘,仔细着您的风体。”
周太后哭道:“本宫经历了先帝爷时期那么多事情,终于迎来了皇儿登基,紧接着又做了皇祖母,本来以为可以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怎么还有那么多的阴谋毒计出现在本宫的身边,为什么,本宫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让老天爷如此惩罚本宫。可是老天爷,您有什么惩罚,冲着本宫来就行,为什么要降临到孩子的身上。”
她正哀叹不幸,怀中小皇子进出的气越来越少,突然,这个幼小的生命发出了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丝声响,喉咙里“咯儿……”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着,抖着,抖着,小小的嘴中喷涌出一股味道异常难闻的血。
血已经不见了鲜红色。
卢永跪倒在地,趴在鲜血溅落的地上,用两只手把那里围了个严严实实,仅在虎口处留有一个小洞,他把眼睛伸了过去,在这个用手形成的密闭空间里,他看到了那摊血水中泛出隐隐约约的光亮,卢永痛心道:“太后娘娘,小皇子真的中了黄磷的毒。”
周太后看着没有一丝生机的小皇子,知道他在人世间已只几口气地工夫,轻轻摇着,道:“睡吧,本宫的小皇孙,皇祖母对不起你,没有好好地保护你,你要走了,结果,还没个名字,到底是谁,居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孩子,查,一定要彻查,查出来,本宫要让他满门陪葬。”
卢永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这件事情上,她的嫌疑最大,但是,她不能说,所以,他静静地陪在周太后的身边。
周太后道:“卢永,把那首童谣再念一遍给哀家听。”
卢永诧异地看了周太后一眼,周太后道:“怎么,你也想到了她?”
卢永道:“没,没。”他连忙把那首童谣念了一遍。
“小小一枚针,紫禁城中断人魂。龙生九子貌不同,针针索命皆入枉死城。皆入枉死城,皆入枉死城,没想到,竟然真的来了,她竟然如此地迫不及待。”周太后重复念着童谣的前半段,恨声道。
紧接着,她问卢永:“卢永,你说,你刚才想到的是不是她?”
卢永道:“太后娘娘,此刻,周围不会有她的耳目,老奴也就斗胆一说,没错,老奴想到的正是她。可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和这件事情有关啊,太后娘娘。”
周太后道:“没有证据,哼,没有证据,本宫倒是知道她的动机。本宫可是听说了,皇上从民间搜了个奇方,能让年纪如她这个年龄怀上孩子,本宫还听说,皇上跟她说过,一旦她的孩子出生长大,皇上的天下任由他驰骋。凭她的性格,她是决不允许她的孩子之前,有谁的孩子能威胁到皇上许诺给她的一切。”
周太后警惕道:“卢永,尚铭可是她的人?”
卢永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尚铭这个人属于骑墙派,但是大多数时间里,是倾向于投靠着她的。”
周太后道:“本来,彻查真凶这件事情,非东厂的锦衣卫们莫属,但是有尚铭在,看来,本宫得重新挑选人才行。去,卢永,皇上此刻估计惊魂未定,就说是本宫的懿旨,命怀恩彻查。”
“是,太后娘娘,只不过,娘娘,映月等四位姑娘都被御前侍卫们押走了,老奴再离开,您跟前儿可就没有人伺候了。”
周太后道:“本宫身子骨硬得很,心,更是坚强,要不然,本宫也熬不过先帝爷身陷北方的几年,去把本宫交代的事情办了,本宫此刻哪儿都不去,就在这九华宫中,好好陪一陪本宫的皇儿,好好陪一陪等一会儿清醒过来的安妃。”
卢永抹了一把泪,道:“太后娘娘,您一定要注意凤体,老奴去去就来。”
第四十三章 查凶(一)
怀恩接到周太后的懿旨,带了个人来到了监牢。
“你们这儿的司狱司是谁?”怀恩向一名狱卒问道。
由于启祥宫中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座京城,狱卒知道皇上或者皇太后会命人来,当他见到一名太监服侍的老宦官带着一名小宦官,心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也不敢冒冒失失喊出,便小心翼翼道:“给公公请安,回公公的话,由于从启祥宫押过来的人比较多,所以司狱司魏大人正在亲自安排着。”
怀恩点了点头道:“恩,看来你们魏大人是个有心人,做得不错。押解过来的这些人,有的是太后娘娘身边贴身使唤的宫女,有的是太医院的太医,他们大都是良善之人,只不过有歹毒之人以他们为掩护行天诛地灭之事,以至于他们遭受牵连。待查明了真相后一旦放出监牢,是要马上伺候主子们的,万万不得受了委屈。”
“是,公公。公公,要小的去请魏大人来吗?”
怀恩道:“不必了,你们这里有单独说话的地儿吗?”
狱卒道:“有的,公公,在我们监牢大门处右手边,有一处密闭的房间,是专门单独审问犯人用的。”
怀恩道:“不会是刑具云集之处吧?”
狱卒见怀恩和颜悦色,便大了点胆子,道:“哪能啊,公公说的是别处,我们这里关押的都是嫌犯,没有坐实了罪责前,都比咱们大,谁都不会得罪的。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外,绝对不会进行严刑拷问的。”
怀恩道:“听起来应该不错,好吧,就是那儿了。先帮我传一个人来,有些事情我要问问她。”
“公公请发话,我们先传谁?”
“就先传太后娘娘跟前的映月姑娘。”
“是。”
狱卒把怀恩带到了密牢,沏上了一壶茶。
然后来到了女牢,站在过道里,向着里面客客气气地道:“请问,哪位是映月姑娘?”
映月听见狱卒唤她的名字,把手伸出木栅栏,道:“回小哥的话,奴婢是映月。”
狱卒应该是有点身份的。对站在身边的女狱卒道:“快,快给映月姑娘开门。”
女狱卒拿着一串钥匙来到映月被关着的地方,一阵乒乓的响动后。门被打开。
“映月姑娘,请随我去个地方?”
“请问小哥,去哪里?”
“回姑娘的话,宫里头来了人,请你过去说话呢。”
“哦。来者何人,小哥可曾认得?”
狱卒道:“映月姑娘说笑了,小的整天面对着的,要么是和小的一样的狱卒,要么是犯人,像宫里头的人。小的哪能认识,不过,根据以往大家对宫人们的描述。来人很有可能是怀恩怀公公。”
映月听了,大喜过望:“什么,是吗?如果是怀公公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按照所有人正常的思维,既然审问犯人。最有可能前来的应该是东厂的人,而东厂的厂督尚铭。宫里人都知道,那是万贵妃的人,如果他来,事情十有八九要遭,幸运的是,来人是怀恩。
狱卒套近乎道:“那是,听人说,怀公公是最公正无私的人,启祥宫的事情交到他的手里,一定会真相大白,早日还姑娘自由的。”
映月道:“承蒙小哥吉言,如果能够早日脱身囹圄,映月必当请小哥喝茶。”
狱卒道:“哎吆喂,那可是小的莫大的荣幸,姑娘,您这边请。”
狱卒带着映月来到了监牢那处密室,密室的门敞开着,里面一目了然。
墙壁的四角点着油灯,里面干净通透,只是密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略显压抑,不过此刻,月亮从那里探头进来,一层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为监牢削减了一丝紧张的氛围。
密室中间有一个桌子,一名穿着宦官服饰的人正低头喝着茶,旁边恭敬地站了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并不是程欢。
那人很是面生,映月冲着他笑了笑,他也颔首点头,算是向映月回了个礼。
虽然是低着头,映月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后宫中威望甚高的司礼监大太监,颇有些传奇色彩的怀恩。
狱卒道:“公公,小的把映月姑娘带来了。”
怀恩抬起头来,道:“恩,映月姑娘,坐,没想到这监牢之中也有这般好茶,来,姑娘品一品,润润喉咙,压压惊,今天的事儿,只要不是凶手,估计都吓得够呛。”
历经宣宗、英宗、景帝三个君王时代,风云变幻、沧海桑田的事情怀恩见得多了,但是,无论是朝局动荡、外族入侵、后宫争斗,怀恩一直保持着他的正直刚毅,看着他脸上的棱角,便觉得他这个人和传统印象中的宦官截然不同。
由于他的秉性以及形象,使得辈分日益高涨的他,威仪也是与日俱增,后宫中一旦出现了什么纷乱,周太后便会找他前去处理,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万贞儿高涨的气焰没有彻底膨胀到无法收拾的境地。
成化年间,后宫的第一案,落到了他的头上。
映月朝怀恩盈盈一拜,笑了笑,道:“谢怀公公。”
怀恩道:“摊上了如此大的事情,姑娘还能笑得如此坦荡,难得难得。”
映月道:“奴婢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怀恩道:“那不见得,大奸大恶之徒,也是可以做到如姑娘现在般的表现。”
映月道:“公公认为奴婢是良善之辈呢,还是大奸大恶之徒呢?”
怀恩和映月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
“别站着说话了,坐。”
映月依言坐下,她解开茶盏杯盖,用杯盖拨了拨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嗅了嗅道:“沁香入鼻,果然是好茶。”
怀恩道:“平心静气才好说事儿。映月姑娘,我们边喝边聊好不好?”
映月笑道:“公公,在没有揭开事情真相之前,映月不过是阶下囚徒,有如今这般待遇,已经是不敢想象的奢望了,哪还有挑剔的道理,公公只管问来便是。”
怀恩道:“映月姑娘,我之所以第一个便传唤你前来,是因为,安妃娘娘诞下小皇子后,小皇子便一直由你抱着的,直到出事儿,我说的可有出入?”
“回公公的话,没有。”
怀恩道:“那么,在莫名大火火起之前,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小皇子有没有任何异样?”
映月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
怀恩道:“你确信没有?”
映月道:“没有。小皇子降生,大家在欣喜万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在他的身上,众目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