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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卢永的倍加推崇,朱见深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哦?有别于我朝画师的画作,朕倒想赏析一番。卢永,你有没有购得几幅。如果有的话,呈上前来,果如你所说,技艺不凡的话,朕便着人前往苏州府,把他们召进宫来,为母后,为朕的妃嫔们都作上一幅。”
卢永不着痕迹的,便让朱见深对耗费胡安多日心力而就的画作产生了兴趣,周太后看了看卢永,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
卢永为了更显自然,道:“皇上,老奴买了几张来,不过,皇上,这三名弗朗机人托老奴一件事儿,他们想通过老奴求皇上君王的光辉能照耀到他们的身上。”
朱见深道:“这话听着新鲜,他们想要什么?”
“皇上,这些弗朗机人来到我朝,是想发展信众去接受他们的佛。不过在苏州府,他们四处碰壁,最后落魄到几近乞丐的程度,这才让老奴捡漏,低价买了他们的自鸣钟和小提琴。如果皇上觉得他们的画作作得不错的话,能不能赐予地方,允许他们建筑庙宇之用?”
朱见深道:“哈哈。这两个物件难不成是他们贿赂朕之用?好,如果朕觉得他们的画不错,并且他们的佛宣扬的是真善美,朕就成全他们。”
卢永道:“皇上,老奴先替他们谢皇上。”
朱见深道:“先别谢,朕还没有审看画作呢。”
周太后道:“皇儿,在你来之前,卢永已经把画作呈上给本宫鉴赏了一番,意境非凡,确是我朝未曾所见的画风。你们,把画展开,让皇上过一过目。”
“是。太后。”
卢永在两名宫女缓缓展开画作的时候道:“皇上,这名会作画的弗朗机人最擅长的人物画像,所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画轴已经被全部打开,一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窈窕少女跃然纸上。
她并不是纪羽瞳。她是卢永特意挑选的,在大藤峡被俘的女孩子中,是属于中等偏上姿色的人。由于油画对人物的描绘近乎一丝一发的真实,在看惯了明朝写意写实交融画法画作的朱见深一看,竟然特别的震撼,少女也变得不可方物起来。朱见深赞叹道:“这是何人家中的女子,竟然会如此灵性动人?”
第一眼看上去,确实有些怦然心动。
卢永道:“回皇上的话。老奴为了考究他的画艺,便随便挑了一名韩大人从大藤峡九层崖寨俘获的女子给他。”
朱见深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大藤峡可以养出如水一般柔美的女子。”
周太后见已然把朱见深带到了自己想谈的话题,便道:“皇儿。韩雍俘获这批女子入京后,本宫有了一个想法。”
朱见深道:“母后请讲。”
周太后道:“本宫认为。目前在后宫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宫女已经过了豆蔻年华,如若再不更替的话,她们便将错过婚配嫁娶的最佳岁月,到时候,她们要么心生怨念,要么暗自神伤,宫里的差事也做不好。唐朝的诗词里不是便有这么一句,‘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嘛,本宫希望能够放她们出宫,一来彰显皇儿的仁慈仁心仁德,再者给宫里头增加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两全其美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朱见深道:“母后说得在理,真的是极好的主意,想一想上朝劳累数个时辰,来到后宫,见到明眸善睐的宫女,确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周太后道:“既然这些女孩儿家入得了皇儿的眼,要不要本宫挑选几个质素高的,为皇儿充实充实后宫,她们年轻,身子骨好,很容易怀上龙种的。”
朱见深道:“母后,您是知道儿臣的,儿臣对于女子,只是远观欣赏,并非见了美色便要一尝滋味的君王,后宫中有万贵妃等人相伴左右已然足矣,如果后宫中各宫大小主子过多,倒是会累了皇儿。”
周太后笑了笑道:“原是本宫思虑不周了。好吧,皇儿作为君王,能在男女之事上把持不放纵,是朝廷的福气。皇儿,这些女孩儿甄选入宫的事宜,由本宫宫中映月她们几人去办,你看如何?”
朱见深见周太后不像往常那般纠缠自己和万贞儿的事情,对于周太后的提议,哪有不赞同的,忙不迭地道:“如此,便劳烦母后费心了。”
“嗨,她们来到本宫面前,也是赏心悦目的风景,何来费心。卢永、映月、如月。”
“奴才(奴婢)在。”
“你们几个挑选个黄道吉日,把韩雍押解进京的女孩子们都接到宫中来,只要四肢健全,没有什么太大缺陷的话,都选入后宫,着人教导她们宫中的礼仪。这次不是遴选秀女,后宫中马上就要新老更替,宫中人手紧缺,不必太过苛刻。”
“老奴(奴婢谨遵太后懿旨。”
正在这个时候,周太后的贴身宫女寒月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在跨过慈宁宫宫门门槛的时候,右脚的脚尖被勾住,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狼狈之极。
周太后呵斥道:“寒月,你这是做什么,宫里的规矩都抛到脑后了吗?”
“太后、皇上,安妃娘娘肚子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要临盆?”
“传太医了吗?”
“传了。”
“皇儿,你也赶紧瞧一瞧吧,眼看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是,母后,那孩儿先告退了。”
“好,好,去吧。”
第四十章 柔情化寒冰
跨出慈宁宫,启祥宫的小井子正搓手来回走动,像热锅上的蚂蚁。
朱见深上前问道:“小井子,安妃怎么了?”
小井子见是朱见深,正准备跪拜,就听朱见深道:“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快说,是怎么回事儿?”
“回禀皇上,就在刚才,娘娘不知为何,肚子疼得厉害,脸色煞白,浑身冒汗。”
“走,去启祥宫。”
“是,皇上。”
由于心里挂着即将出世的皇子,朱见深走得飞快,在来到启祥宫的时候,他听到了安妃的呻吟声。
朱见深快步走了进去,安妃正躺在床上,一名太医为她把着脉,还有几名太医,则在后面商量着什么。
朱见深道:“商太医,安妃是不是要生了?”
为安妃把脉的太医见是皇上,连忙跪下,道:“回禀皇上,看脉象,娘娘还有十多日才足月。”
朱见深道:“那安妃为何会是这般表现?”
“皇上,娘娘的疼痛是由于近日饮食不当,引起肠胃不适所致。”
朱见深向启祥宫中的宫女宦官道:“你们是如何伺候你们娘娘的?”
安妃忍着疼,道:“皇上,这件事怨不得他们,是臣妾嘴馋,太医说胎儿已经足月,在吃食上不用禁忌什么,于是臣妾便挑了几样爱吃的,许是贪多了,才导致肚子疼痛的。”
朱见深柔声道:“就算是再爱吃,也好歹忍耐这几日。商太医,安妃的胎像可稳?会不会影响皇嗣?”
商太医道:“皇上,不碍的。臣已经下了止泻的方子,着人去煎药。”
朱见深道:“那就好,那就好。安妃临盆之期将近,你们呢。便辛苦辛苦,每日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在娘娘跟前,轮番着伺候娘娘,不得有误。”
“是,皇上。”
朱见深惦记着和万贞儿的约定,见安妃只是由于贪吃闹了肚子,便道:“安妃,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那朕先走了。”
朱见深的态度让安妃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甚至是寒心。朱见深刚才进入启祥宫的着急样子。安妃瞧在眼里,虽然肚子疼得厉害,心里还是欢喜至极的。不过。此时此刻,见朱见深听太医说孩子安然无恙,便要离去,分明只是在意她肚中的孩儿,她在皇上的心目中。竟然几乎没有一点点分量。安妃柔肠寸断,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眼前的这名男子是她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的心思全扑在了和她娘亲一样大的女人身上,可是自己现在有孩子。有孩子在身,她便要把握住机会,博得皇上一点点的垂怜。她自欺欺人安慰,只要有了孩子就好,只要有了孩子,皇上便会常来启祥宫,时日已久。皇上哪能仍对自己如现今冷冷冰冰。
安妃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趁着这个时候留住皇上,留不住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她忙道:“皇上,这般急着离开,可是有何国事没有处理完?”
朱见深也不想对她扯谎,道:“没有。朕……朕答应了万贵妃,向太后问安后,便到她宫中说话的。朕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不能食言。”
安妃道:“皇上,可是臣妾害怕,皇上,这几日,能多陪陪臣妾吗?”
朱见深已经向外迈出了两步,听到这句话,转过来看了看花容憔悴,惹人怜爱的安妃,心肠一软,虽然对她没有多少夫妻情分,毕竟是他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位娇滴滴的小美女,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朕便留下来陪你。”
商太医见状,道:“皇上,娘娘即将临盆,一则需要静养,再则需要保持心情愉悦。寝室之内要保持气流畅通,不用涌入太多的人,娘娘无恙,臣等先行出去,在外伺候着。”
朱见深道:“去吧。”
“皇上,臣等告退。”
商太医几人很是识趣的离开,启祥宫中的宫女和宦官们也都远远的候着。
朱见深坐到安妃的床榻侧,伸过手臂,把安妃揽入怀中,道:“好受一点儿了吗?”
安妃道:“只要有皇上在,臣妾就好受得多了。”
朱见深道:“难道朕来了,比商太医的灵丹妙药还要灵验吗?”
安妃幽幽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商太医医术再高明,也只是医得了身上的病,医不了心中的忧愁。”
朱见深道:“安妃,跟朕说实话,朕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令各宫的妃嫔们伤心?”
安妃道:“臣妾不敢。”
“跟朕说实话,朕要听实话。”
安妃一瞬不瞬盯着朱见深道:“皇上,真的要臣妾说吗?”
朱见深道:“当然。”
安妃道:“既然皇上下了口谕,臣妾自当遵从。回皇上的话,臣妾和各宫的姐妹是皇上的女人,我们的喜怒哀乐全系皇上,皇上怜爱我们一分,我们便能欢喜百倍,皇上冷了我们一分,我们便……”说到这里,安妃抬眼看了看朱见深,欲言又止。
朱见深叹了口气,道:“后面的话,你不说,朕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其实,朕也有朕的难处,想朕刚刚登基,母后决定为朕充实后宫,朕便极力推辞,朕的心就那么大,容不下那么多的女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容不得朕一人任性做主,于是,你们便进了宫,成了朕的女人。可是,每次见到你们,朕的心里便有些疙瘩,你们是母后硬塞进朕怀里的,朕没法去爱你们。”
朱见深的话让安妃如置身冰冷刺骨的冰窖,如此,她的一生便注定了独守香闺床榻,不过,幸好还有孩子。
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道:“臣妾能体会到皇上的身不由己,臣妾也不奢求皇上能像宠爱万姐姐百分之一般宠爱臣妾,臣妾只求这几日。人都说,生孩子是孩儿奔生,娘亲奔死,有皇上在臣妾的身边,臣妾就有足够的勇气闯一闯这道鬼门关。”
虽然对安妃没有什么感情,朱见深还是涌起了怜香惜玉的情怀,他紧了紧手臂,道:“朕真的如此重要?”
安妃道:“皇上,你是我们在这个世上的勇气。”
“勇气?”
“皇上,臣妾说一些放肆的话,只要你多看臣妾和各宫的姐妹们一眼,她们的日子便都有了盼头。臣妾呢,比她们更幸运一些,有了属于皇上和臣妾的皇嗣。”
朱见深听了这话,心声愧疚,道:“来,给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