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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注意到了那个“只想”一词上的重音,便立刻道:“人人都是有几分私心的,若是说我只想送上去,怕是哈丰阿大人也不信的。”说着,九阿哥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是想请教,若是想突出一下这送上去的东西都是洋人那边折腾出来好些年、有些过时的,而我们却完全不知道,这该写才能让皇阿玛不会觉得不舒服?”
哈丰阿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他觉得新鲜没见过的而且想来甚是有用的,居然洋人那边早都有了?还不是新鲜的?不过哈丰阿到底是历练出来的康熙近臣,虽然有几分慌乱,但脸上仍然不显,淡定的沉默着。
可一心想完成赚到十点经验的苏日娜此刻却是站不住了,凑到了哈丰阿的身边,努力的“撒娇”道:“郭罗玛法,您那么聪明,一想就想到了,这种小事还用多考虑嘛?洋人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可咱们也不差嘛,那句话怎么说来了,哦,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哈丰阿并不是担心奏折写不出,他只是没想到九阿哥想要请教的竟是这种问题,一时有些转不过来罢了。可在停了苏日娜那撒娇的言语后,表情却是严肃了起来,瞧着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再瞧瞧九阿哥,立马有了种——这是一直要叼走自家苏日娜的狼崽子的不爽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了许久,决定了,男主就老九了,握拳!
、59 悠悠小日子
哈丰阿虽然觉得九阿哥的想法还是不错的,点拨一下未尝不可,可到底这种牵扯到皇子的事情他不乐意做。当今皇上八岁登基之后经历的事情太多,猜忌心也很重,伴君如伴虎这话是一点儿都不错的,圣心难测,他又何必搀和?顶多是看在九阿哥是同苏日娜以及敦多布一起到家里来、会看在苏日娜的面子上,给他把把关那就是极限了!想要他多尽心尽力?那对不起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苏日娜的插话原本对给九阿哥指导一下这事完全没想法的哈丰阿吓了一跳,随即哈丰阿也不舒坦了,心里别扭了起来——自己的外孙女怎么能向着外人、让他这个郭罗玛法劳累呢?于是,下一刻,哈丰阿瞧九阿哥的眼神变了。
自幼长在宫里的九阿哥怎么可能看不中哈丰阿态度的变化,虽然苏日娜这么一插话让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也拿不准下面该怎么进行了,但到底是少年人,九阿哥觉得苏日娜在这种事情能帮他说话、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她的好意,他还是应该谢谢她的,说到底,这丫头也是很难得能明白他的意图啊!
于是,九阿哥非常友好的冲着苏日娜笑了笑。
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九阿哥这种笑容的苏日娜瞧见这种让人胆怯的笑容,立刻缩了脑袋,心里还不由得埋怨了起来——她真是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她现在可是在帮他啊,居然还敢来算计她?
瞧着苏日娜的模样,九阿哥心里憋了一口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暗自磨牙,这丫头就不能和她和颜悦色的讲话,冲她笑笑她都能躲起来,他这空有男色没用处啊!不解风情的丫头……想到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的感谢人家,九阿哥不自觉的瞪了苏日娜一眼。
只是瞪完了之后才意识到了不对——这可是在齐佳家,还是挡着哈丰阿这个疼苏日娜疼得没边的老狐狸的面前,那岂不是得罪了人家?如果说是平时,那也不是大事,他也不在乎得罪个把人大臣,可现如今他可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啊……
想到这里,九阿哥立刻隐蔽的去瞧了瞧哈丰阿,发现后者正望着苏日娜、摆出了一副若有所请的模样,根本没有看他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被一旁和哈丰阿同样属性的敦多布瞧了个正着。
——居然敢瞪苏日娜、敢凶她?
敦多布心里相当不满,若不是觉得对方身份太显赫而此刻自己还在齐佳家不能得罪了他让郭罗玛法一家不好过,敦多布肯定一记老拳就招呼上去了,自家苏日娜可是在帮他啊,不领情就算了,居然恩将仇报?
敦多布愤愤不平的想着,原本对九阿哥观感不错的他此刻已经把眼前这只笑面虎拉进了黑名单——备注:妹夫候选之黑名单,在敦多布看来,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够结交的,三教九流,每个人总归都有自己的长项,可对于妹夫的甄选那可就要严格多了。
只是才做了这个决定,敦多布就忽然愣住了——苏日娜为什么会帮九阿哥?莫非……敦多布狐疑的看了看九阿哥,又瞧了瞧苏日娜,随即发现自家郭罗玛法也和他一个动作!
两个人的脸上瞬间都不大好看了,九阿哥的确长得不错,他并没有随了康熙的相貌,却是多了几分秀气、可能是同他额娘有几分相像,前几年肥嘟嘟的模样随着年纪增大也基本消失不见了——按照苏日娜的话说,刚出土的胖乎乎的大白薯已经搁炉子边上烤干了——的确算得上是个俊秀的少年郎,再加上皇阿哥这个看似显赫的身份,若说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偷偷瞧上他也不是新鲜事,可问题是——自家苏日娜似乎一直也没开窍啊?怎么会突然因为一张面皮就改了性子?
敦多布的一张脸阴晴不定,别人也看不大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旁的哈丰阿倒是看似很淡定,在纠结了一阵子之后,他忽然发现虽然九阿哥不算是什么良配、肯定比不上他亲自调教出来的孩子,可苏日娜的身份限制住了她嫁人的范围,自己调教的孩子们肯定是娶不到她的——自毁名声之类的事情哈丰阿是根本不会去考虑的!
这么一来,皇阿哥中完全不掺合政事、一门心思经商的九阿哥,未来应该不至于落得个凄惨下场,这么说来若是苏日娜真的瞧上了九阿哥,倒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呃事情。而现在或许正是能够好好的调教一下这个突然冒出头来、让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外孙女婿候选人的机会!
想清楚这些,哈丰阿笑了笑,这才道:“九阿哥能够为国着想、为皇上分忧,老臣自然也是感动的,既然九阿哥问到了,那老臣就不客气的说了,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合意了,也望九阿哥不要见怪……”
九阿哥也很上道,立刻就拱拱手,客气道:“哪里哪里,还望老大人不吝赐教!”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九阿哥,哈丰阿和敦多布扭头就瞧见了美滋滋、一脸满足样的苏日娜,两个人顿时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难道就是女大不中留?
哈丰阿摇了摇头,儿女自有儿女福,布尔和当初远嫁漠北他不也操心得要命,现在瞧瞧,女儿出了漠北环境苦了些、这夫妻的小日子过得怕是比一般人都强不少的,若是苏日娜真的动了心思,他要做的就不该是千方百计的阻止,而是想办法让外孙女的生活更好些,比如说,九阿哥还是个光头阿哥,瞧他那劲头怕是也不可能在政事上有什么成绩的,加上又一门心思赚银子让皇上瞧不上眼,这一没成绩二不招人待见,康熙要给九阿哥封爵怕是也不大可能。
虽然没爵位脸上不好看,可其实没爵位好处也是有的,不能请封侧福晋可能省多少事啊!
哈丰阿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出身没有十阿哥高、又没啥前途的九阿哥,这么一琢磨下来居然是个很不错的女婿备选……
相比起哈丰阿的乐观,敦多布的心情就复杂多了,瞧着苏日娜得意的小模样,敦多布握紧了拳头,面对那只要叼走妹妹的大灰狼,他到底该如何去做?额娘啊,怎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您不在呢?若是额娘在,九阿哥这种“小人物”还用得着费什么脑筋?额娘随随便便就能解决了啊!
果然还是他磨练不够……敦多布咬咬牙,决定一会儿回去就写求救信给额娘,询问是否有好办法能够解决苏日娜早恋事件。
完全沉浸因为完成任务而在新得到的十点经验中不可自拔的苏日娜,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她这种懒人忽然出手帮忙且在之后异常兴奋的状态,已经给家里人带来了无比新奇的体验及震撼,同时混杂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揣测。
离开齐佳家回了宫,九阿哥看着哈丰阿草拟的奏章,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哈丰阿不愧是皇阿玛身边的近臣,御封的东阁大学士,这文章写得果真是厉害!虽然他也看不大出来好坏,可这话念着听起来就舒服嘛!
那些在他看来复杂无比的问题,搁到哈丰阿那里,三言两句就解决了问题,不仅表达出了他们心忧灾区的一面,还潜移默化的点出了老十那个新研究的作用,而又巧妙的淡化了因为强调了洋人的“技术”而可能带来的丢皇阿玛脸面的事情,高手,果然就是高手啊!
九阿哥感慨完毕,开始誊抄奏折,哈丰阿的笔迹自然是不能这么直接送上去的,皇阿玛虽然不必介意他们同大家族的少年们交往,可若是跟大臣们勾三搭四的,那就是事了!
摇摇头,九阿哥只能无奈的开始做这份特殊的功课,一直到把那些有没的词语抄完,九阿哥才拿出了算盘开始计算起自己这一次捐完了气压计会赔多少银子的问题——哦,不对,应该说是给皇阿玛算算气压计造价的事情,让他斟酌是不是能够普及的可能……
当然,赔钱的买卖也就是这一笔,等到这事情过了,又卓有成效的话,皇阿玛一定会觉得气压计很有必要,到时候皇阿玛决定推广,那还能让他这个儿子捐给整个国家的各州各县么?到时候出钱的自然就是库银了,纵然他不狠狠的赚一把,只要在本钱的基础上加那么半成,薄利多销,也足以弥补掉这次的损失,还有可能大赚一笔呢!
、60 悠悠小日子
因为山西的灾情,康熙从木兰围场归来之后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噶尔图成了最大的倒霉蛋,生生的从山西巡抚被贬到了洪洞县令,如若不能按照康熙的意愿顺利完成救灾任务的话,这个县令一职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更不要提升迁了。
当然在这事上,噶尔图也是无辜的,天灾**这种事情哪里是他这么一个巡抚就能够左右的?就算说是失职也顶多是因为灾情发生的时候他人不在山西罢了,可那不也是因为奉命入京去户部安排钱粮的事情?只可惜偏偏赶上这种事情出了事。
打从一征准格尔之后,康熙这几年都没有动兵,国库也却是攒下了些银子,当然这也都是康熙强行要求的,毕竟他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要把葛尔丹彻底消灭掉的事情,不可能有了银子就去造园子享受。
可现在因为山西的事情,康熙一方面调拨粮草去山西,另一方面还不得不忍痛掏出了大笔大笔的为了对付葛尔丹而存下的银子从江南购买粮食调往山西去赈济灾民,同时还下旨免去了山西受灾地区三年的赋税。当然,这大笔的银子康熙是很不可以出的,可发生了如此的灾难,本就对他的统治有动摇,若是不能很好的解决,来年想要去征讨葛尔丹那就肯定有无数人反对。
只是即便此时的政策相当优惠,灾民们仍然不乐意留在时不时就可能出事的地方。说是故土难离,可当这片故土三天一小震、五天一大震,大雨瓢泼淹没了无数良田村庄、人根本都活不下去的时候,但凡有把子力气的,哪个还乐意留下?但看看朝着京城过来的灾民,各州县都是头疼不已。
面对这般的严峻形式,康熙火大了,在朝堂上也没了风度,严厉的要求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交份关于如何赈灾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