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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平静下来的娄太后,开始想起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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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肃站在沈嘉敏面前的时候,还很紧张,倒是沈嘉敏看着面前神情紧绷的少年,笑开了颜,“皇子的服饰,挺适合你的。”
高肃的长相本就出众,还没成年的他看起来十足漂亮,皇子服饰一上身,天皇贵重的气势就显现出来了。
当然,若是身材不是那么纤细就更好了。
沈嘉敏在心中嘀咕道。
高肃皇子的身份一恢复,自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脸上的伤也好的很快,高演和萧贵妃对他都不小气,但是他还是不太习惯。
习惯了孤单,习惯了寂寞的他,一下子看到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心里总像是没着落。
好在他天生冷脸,到不至于让人看出什么怯懦来。
如今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沈嘉敏,高肃忽然觉得紧绷的弦送了下来,她没变,没有因为自己的皇子身份而改变,这种感觉,真好。
不过想想她本来就是内定的储妃,在长广王面前都不拘小节,想也不会对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子惧怕吧。
想到这一点,高肃又抿紧了唇。
“喂,你来了怎么都不吭声,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沈嘉敏不满了,这人怎么如此不乖巧。
破天荒的,高肃回应了她一句,“应该说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自己,沈嘉敏都成一摊肉酱了。
“哈,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常去冷宫,你都病死了。”
沈嘉敏不满的叫着,人作势都要站起来,让刚进来的黎筠看的满头黑线,顺手将沈嘉敏给按了下去。
高肃伸出的手不自然的背到身后。
黎筠看了也没发表意见,只是对沈嘉敏道,“沈大小姐,请你务必要随时记住自己是病人的身份,太活泼的病人不是得到大夫的喜欢。”
“黎姐姐,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
黎筠翻眼,“就是因为太了解你,我才不想问。”然后对高肃行了一礼,“四皇子殿下。”
“不用客气的。”高肃有些不自在,他人是冷漠,却很感恩,沈嘉敏和黎筠的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这是皇宫,您是皇子,臣子见到皇子,是必须行礼的。”宫规必须要守,在后宫,黎筠已经学会了言行谨慎。
沈嘉敏有些苦恼的看着两人,“我们私下里不用这样吧,这样好痛苦。”
“嘉敏,四皇子和你,哪有什么私下里,不准乱说话。”黎筠严肃的看着沈嘉敏,她最怕的就是沈嘉敏做事只凭一时高兴。
她们已经得罪了娄太后,以娄太后的性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沈嘉敏赌起嘴,不满道,“什么嘛。”
“这是谁欺负了我们的沈小姐,这么的不高兴。”高湛和高湘走了进来,黎筠和高肃赶紧行礼。
“好了,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高湘笑着道。
见到高湛,沈嘉敏还是很开心的,“公主表姐,表哥殿下,你们来了?”
“是啊,来看你这个小丫头了。”高湘嗔怪的看着沈嘉敏,“这么大的人了都不让人省心,怎么样,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吧?”
“表姐放心吧,有黎姐姐这个神医在,我受的伤不算什么的。”
“那就好,你这一受伤,可急坏了皇姐和嘉彦,尤其是嘉彦,已经到我的修文殿打探了很多次了。”高湛笑着道。
“哥哥问的肯定不只我的事。”在高湘和高湛的面前,沈嘉敏不会去掩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黎筠脸一红,喝止道,“生病的人都不安分。”
沈嘉敏嘟嘟嘴,“公主表姐和表哥殿下都不是外人,他们不会笑话你的,哥哥已经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爹爹了,爹爹也同意啊,表姐他们都是知道的。”
见沈嘉敏还要说下去,而黎筠的脸都有冒烟的趋势,高湘赶紧道,“好了嘉敏,这是皇宫,玩笑适可而止。”
沈嘉敏吐吐舌头,还当真不说什么了。
黎筠松了口气,有时候对于嘉敏的天真,她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湛看了沉默在一边不说话的高肃,道,“四弟,待会儿我们一起走。”
“好。”依旧惜字如金。
一直以来高湛都是弟弟的身份,如今陡然变成了哥哥,这种感觉还不错。
走在御花园里,高湛想些有的没有,高肃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高湛觉得,只要他不说话,高肃一定会陪着他将整个皇宫逛完都不带说话的。
“阿肃的身手很不错,是跟谁学的?”
“在冷宫显得无聊,有时候守卫的士兵心情好了,会指点一二,大多是自己学的,一直没有放弃过锻炼。”从小高肃就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娘亲,可是自己太弱,力气太小,因此他才拼命的锻炼的,但是没有人带,自己瞎练也是事倍功半,有时候那些士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会教自己几招,但这些都难成大器,最终还是有一个长相英俊,身姿挺拔的男子,给了自己一本古朴的秘籍,照着上面的练,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惜,等自己厉害了,娘亲却也不在了。
娘亲去世的时候告诫自己,武功可以当作救命的底牌,当时他在娄氏的手里,最好表现的懦弱些,那样不过是吃些皮肉之苦罢了,但相反,若娄氏知道他的能力,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于是,多大的侮辱,高肃都默默地承受着,直到沈嘉敏的出现。
高湛知道高肃没有完全说实话,不过他也不计较,笑道,“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当文官还是上战场?皇兄和贵妃娘娘已经计划着你的学识问题了,说说自己的想法?”
看着高湛,高肃停住脚步,认真的道,“上战场。”我会证明,能征善战的皇子,并不只是你一人。
听到高肃斩金截铁的答案,高湛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文弱漂亮的弟弟,他以为他一定会选择从文的,问一下只是随便的话题而已。
以为高湛没有听清楚,高肃再次道,“我想上战场,我想杀敌!”
高湛,“……”
……
当高演和萧唤云知道高肃的梦想后,不禁奇怪的看向高湛,“你确定你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那个孩子会选择战场,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我肯定,当时我的惊讶绝不会比你们小。”
“这孩子,该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高演有些担心,高肃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欺负中,该不会是强烈的心理作用导致他不理性吧?
“其实他的武力值还不错。”高湛中肯的评价。
“不管了,他想要上战场,我们答应下来就是,但是,在上战场之前,是不是应该多看些兵书什么的,你们说对不对?”萧唤云笑的开心。
高演和高湛对视一眼,对啊,就这样说,害怕小家伙不能被留在皇宫里?
“唤云对阿肃,总是很操心。”高湛感叹了一句,“越来越有当母亲的架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当上叔叔啊?”
提到这个事,高演也满是期待,“是啊,朕也在想,朕和唤云的宝贝现在在哪里。”
萧唤云倒不会害羞,白了两人一眼,“放心,等本宫知道的时候,本宫一定会通知你们的。”
高演,“……”
高湛,“……”
几人说说笑笑,高湛忽然道,“皇兄,阿贞向您讨个人情。”
“哦,什么事是你长广王殿下都做不了的?”
“阿贞想要皇兄放过都美儿,就是之前在司正司遇到阿贞,然后指出生石花的人,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大罪人,当初是被人带进皇宫献舞,恰好父皇驾崩受了连累。”
“嗯,她指出生石花,也算是立了一功,朕准了。”
“谢皇兄。”
“你我兄弟,还需要说这些?”
……
陆贞因为生石花又立了一功,瓷器销往各国的利润也弥补了娄青蔷之前的亏空,朝臣由丞相为主,都请求高演给陆贞加官,于是,高演封陆贞为六品女官,直接掌管司衣司。
作为一司之长,陆贞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晋升六品,陆贞做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去大理寺申冤,然而刚好在这时,黄河发生水灾,高湛要去黄河赈灾,陆贞一时也顾不得其他了。
在送别高湛的时候,萧唤云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前世就是去黄河赈灾,阿湛差点回不来,这一世虽然有很多事情都变了,但还有一些是无法改变的。
“阿湛,赈灾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你的军队,千万不要让自己置身险地。”
高湛虽然奇怪萧唤云的多般叮嘱,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之后高湛又和陆贞话别,高演揽着萧唤云的肩,“唤云是在担心什么吗?”
“阿湛储君的身份太显眼,我怕有人会对他不利。”娄太后虽然低调了许多,但萧唤云始终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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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去黄河赈灾,作为皇帝,高演也很关心子民。
“阿演,先喝点参汤,又在看折子,你都不用休息的吗?”
见萧唤云脸上有明显的不满,高演笑笑,安抚道,“如今百姓正处于危难中,朕这个君王不能让他们生活的更好一点,再不做点什么,心里会更加的难受。”
“天灾又不是皇上的错,你已经在努力想办法了,臣民们都会感激遇上一个好皇帝的。”
“就你会哄朕。”高演笑笑,终究还是将手中的奏折放下,“阿湛去赈灾,一下子拿走了国库不少银子,若不是瓷器买了钱,国库肯定告急。”
“每年大节小节,赈灾,修桥铺路,军费,哪一样不是花大量的银子,之前又被娄青蔷亏空了那么多,她所经营的铺子地契也抵不上,瓷器来钱多,可如今生产也有限,现在又是天灾的年头,不能加重赋税,朕常常在想,咱们大齐的银子究竟去哪里了!”
他堂堂一国之君,都经常为银子的事情发愁。
萧唤云眉毛动了动,不动声色的看着高演,“阿演,并不是所有人都穷的。”
“你是说大臣们?”水至清则无鱼,大臣们多多少少有些灰色收入,这是历史遗留问题,高演也没办法,总不能将大齐一溜的官员都关了吧?
“臣子们是其次,阿演,‘富可敌国’,自古形容的就是商人。”
高演了然,“这些我也听说过,当时皇姐曾给我说过笑话,她出嫁的时候父皇给了丰厚的嫁妆,其中包括一些地契上的店面庄子,你知道皇姐向来不耐烦这些,就将它们都交给信任的宫女打理,哪知道,后来这些还是公主府最大的收入。”
道理是清楚,可也不能让他一个君王,去与民争利吧?
知道高演想歪了,萧唤云笑笑,“既然商人有银子,那么赈灾算上他们的话,国库岂不是省下不少?”
“商人?”高演从未朝那方面想过,如今听萧唤云一说,也有些心动,“士农工商,要让商人插手,大臣们首先就不会同意。”
“他们不同意,倒是把银子给捐出来啊。”萧唤云明显是说着气话。
“唤云,我知道你是为我的事情着急,但是相信我,会有办法解决的,大臣们尤其是文人固执,阶级等级在他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即便朕是皇帝,也不好干预。”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一说。”萧唤云撇撇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让商人直接参与到赈灾的决策中了。”
“那你之前……”
“笨蛋阿演!”萧唤云嗔了一句,“大臣们介意商人的地位,难道商人自己就不介意了?他们做梦都想要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呢。”
说到这里,高演有些明白了,“黎筠的主意吧,说说看,她有什么好建议。”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萧唤云明显有些不满。
高演好笑的将萧唤云抱在怀里顺毛摸,“唤云并不是不如黎筠,只是商人这个阶层离你太远,你怎么可能去注意到他们?而黎筠不同,她自己在外面就有一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