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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打架了!”
“快走快走!”
。。。。。。
眼看着花楼街上就要爆发一场战争,那些参加赛花大会的百姓纷纷抱着自家的花盆四下逃窜,不一会儿,花楼街上顿时只剩下唐云他们这一行人,还有两头的拦路虎。
怪不得那女子有恃无恐,原来竟是带了这么多奇怪的护卫。唐云脸色一沉,此时所有侯府家将们也纷纷从各个马车里跳出来,一个个手握长棍,将他连人带马围在中间。
整条街的气氛顿时火药味十足,极寒的低气压亦从最中心对峙的两人身上向四周迅速弥散。
铿铿铿,黑衣武士们尖刀离鞘,砍瓜切菜也只消女子一句话的事情。
“小子,最后再问你一句,这头,你磕,还是不磕?”那女子趾高气扬,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骄横模样。
唐云在马上气得浑身发抖,这时他也忘了此刻是在天璇侯的地盘,唰的一下从马背上跃下,从一位家将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拿在手心,咬牙喝道:“哪里来的泼妇,你人多便以为小爷怕你吗?若是再胡搅蛮缠,可别怪小爷刀剑无眼!”
唐云一剑在手,他身边的家将们也纷纷举剑对敌,场中形势,竟是一触即发!
“慢!”便在两方剑拔弩张之时,卫星楼终于忍不住开口喝止。
卫星楼的声音清越而又富有磁性,他一开口,两方人马全都齐刷刷转头看向了他的马车。
便在这万众瞩目中,但见卫星楼从马车中翩然而下,他气度从容,容貌卓绝,甫一露面,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信步走向冲突的中心,挺拔均匀的鼻梁下,唇角轻轻勾起,温润而低沉的嗓音彷如清风拂面:“两位稍安勿躁,可否容听在下一言?”
卫星楼面带微笑的站在两拨人马中间,仿佛压根没有看到身边的刀剑丛林,光是这份气度,已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心折,那些黑衣武士和侯府家将们几乎是不约而同间,手中的刀剑一缓,随后暗暗垂落。
“这位公子……”那女子顿了一顿,忍不住用眼光上下仔仔细细的将卫星楼看了几眼。
虽然历经一月赶路,然而沿途风尘都似未沾染他半角衣袍,而男人本身那完美的容颜以及芝兰玉树般的古雅气质,也让对面原本还怒意勃发的女子眼睛一亮,随即便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不知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在下卫星楼,见过白大小姐!”卫星楼双手一揖,朝对面的女子微微欠了欠身。
“你知道我?”那女子没想到卫星楼竟一口道出她的姓氏,不觉一愣。
“素闻天璇侯府有位嫡长女,自幼率性豪迈,英姿勃发,大气宽厚,今日一见白大小姐,但觉传言并不可信……”卫星楼此言一出,不论对面的女子,还是身边的唐云,俱是眼皮一跳。
“卫老师,你说她是?”卫星楼的话不啻一道晴空霹雳,让唐小侯爷顿时被劈的两眼金星直冒。
他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向眼前的女人,仿佛眼前站的不是一个美娇娘,而是一只恶鬼一般!
不,不可能,这个恶婆娘一定不是他此行要求娶的侯府嫡女,这一定是卫老师跟他开的玩笑。
而和唐云相对站立的女子听到卫星楼的话后脸色顿时也是一沉,冷声问道:“传言如何不可信?”
卫星楼微微一笑:“传言不实之极,白小姐除了飒爽英姿之外,分明还有沉鱼落雁之容,端庄秀雅之质,令人一见之下,顿觉分外亲切!白小姐诸多优点,传言不过只描述了您十之一二的好处,自然是不实之极!”随着卫星楼一顶顶高帽奉上,对面那个女子的嘴角也渐渐翘了起来,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红晕。
“卫公子这话说的,倒有点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若是本姑娘今日再阻着你们车队,倒显得本姑娘不够端庄秀雅,大气宽厚了。也罢,小女子白珠珠,今日就认下卫公子你这个朋友,给你这个面子!”
“白,白珠珠!”一旁的唐云听到女子自爆名字时,最后一丝希望也顿时破灭,脸上刹那血色褪尽。
那白珠珠随心所欲惯了,且她一面之间便对卫星楼好感十足,遂也不再挑事,纤手一挥,她身后的那些黑衣武士顿时如雾影般刹那朝大街四周飞快退走。
白珠珠面含□□,身子一侧,又挑眉看向卫星楼:“卫公子,你即知我身份,那以后我在这彭城,还能见着你吧?”
“自然是要去侯府拜会!”卫星楼伸手扯过一旁已呆若木鸡的唐云,将他推到白珠珠眼前:“刚才小徒多有得罪,还望白大小姐见谅!”
“哼!”白珠珠对着唐云翻了个白眼:“便看在你老师的份上,这次且放过你!”
“你……”唐云双拳紧握,一口后槽牙磨的山响。
啪的一下,唐云的后脑勺顿时挨了卫星楼一掌:“你什么,还不快向白大小姐赔罪?”
“卫老师……”唐云一脸悲愤的看向卫星楼,却见男人神情冰冷,向他连使眼色。
虽然此次求亲之前,天权侯已经明示暗示的提醒过儿子他要求娶的对象会有点儿特别,可是唐云没有想到自己要求娶的竟是这般恶女,他心下憋屈,却又不得不一切以侯府利益为先,若是此次不能顺利完成和天璇侯府联姻的任务,那么回去后自己定然会备受责备。
明白这次求亲的关键便是眼前的这位天璇侯最宠爱的嫡女,唐云只得忍气吞声,捏着鼻子偏过头,小声哼了一句:“对不起!”
“嗯,罢了!”白珠珠对唐云连眼角的余光都欠奉,只是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卫星楼:“那么卫公子,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卫星楼抱拳道。
白珠珠嘿嘿一笑,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卫星楼,这才潇洒的将鞭子一收,转身信步离开。
第二十一章 重遇故人
虽然心中对未来要求娶的妻子白珠珠腹诽不已,但唐云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翌日清晨,他便打叠起精神,在卫星楼的陪同下早早出了驿馆,带着一大票礼单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汤汤上天璇侯府登门拜会去了。
唐小侯爷他们这一走,彭城的官家驿馆内,便只剩下少数几个侯府的下人,以及此行唯一的幕僚家眷—苏玉。
彭城驿馆依山傍水,乃是一清幽之地,馆内草木峥嵘,三步一花,五步一景,布置的相当漂亮。苏玉早起无聊,便独自一人来到驿馆的后花园里转转。
清晨和风徐徐,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苏玉信步在树下走着,身旁两列桃花树迎风招展,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飘在她的肩上。她在一颗大桃树下站定,缓缓拉开脸上的黑纱,将鼻尖凑到一株桃花下深深吸了口气,花香四溢,让她的心情莫名大好,女人的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
便在此时,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自远处响起:“表哥,表哥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给我出来!”
那声音十分耳熟,苏玉微一蹙眉,便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昨日有一面之缘的白珠珠,只是她这时来驿馆竟是为何?
苏玉好奇心起,便悄悄走进窥看,只见白珠珠一阵风似的自大门冲入驿馆,对着后院的一扇门便是一顿猛敲。
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因白珠珠的身形挡着,苏玉一瞥下只看到那人一闪而逝的半张侧脸,然而便是那半张侧脸,让她霎时如遭雷击般后退了半步。
嘎吱一声,苏玉脚下踩碎了一根枯枝,虽然响声极小,却引来那个男人的注意。
苏玉急忙闪身避到树后,然而为时已晚,那个男人清冽幽黑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虽然隔着一面走廊,她依然能感受到那灼灼视线,仿佛化作了万千钢针,将她钉在原地。
“是谁在那里?”温凉的嗓音,季云亭眉目微蹙的看向苏玉的藏身之处。
蜜色的水袖内,紧握拳头止不住颤抖,苏玉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刻意沙哑着声音道:“奴婢驿馆的洗衣娘,前来收衣服的。无意打扰大人,还请恕罪!”说罢急忙转身,疾步离开。
“表哥,表哥!”白珠珠伸开五指在季云亭眼前一晃:“你还在看什么呢?”
“那人。。。。。。”季云亭一个闪身绕过白珠珠,大步来到刚才苏玉藏身的树前,然而只远远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在墙根处一闪即逝。
“怎么了,表哥,你到底在看什么?”白珠珠跟了上来,自季云亭身后探头探脑的问道。
“没什么,表妹你怎知我来了彭城?”季云亭回过神,然而转身一看到白珠珠他就忍不住扶额,只因额上那处青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白珠珠眉眼俱是笑意的望着他,她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去刮季云亭的鼻子,却被季云亭一下闪身让开,男人蹙眉道:“表妹,多年不见,你为何还是这般急躁孟浪!我们都已不是小孩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打打闹闹!”季玉亭今日一身暗纹玄色长袍,浑身只有腰上悬了一块暖玉装饰,虽然打扮极为普通,然而本身气质清冽俊逸,往那里一站,便无愧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名。
不过此时玉树临风的公子板着一张脸,顿时就让白珠珠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瘪了瘪嘴,半是玩笑半是赌气道:“表哥,我昨日在街上遇见一个男人,那人风度姿色皆在你之上,你若是再不娶我,我转头就嫁给那个男人去,让你懊悔终生!”
季云亭淡淡一笑:“那我就在此先恭喜表妹喜得佳婿了,到时定要来讨一杯喜酒喝!”
“季云亭,你!”白珠珠虽然生气,然而在季云亭面前,她却浑然没有昨日在大街上耀武扬威的气势,倒应了一物降一物的古话。
白珠珠扯着季云亭的衣袖,一时哀怨的幽幽道:“表哥,再不娶亲,姑妈又要来我家抱怨了!”
见他不答话,她一时又做小伏低状:“表哥,咱俩都不小了,又都是这么优秀的人,不如自家亲上加亲,那样白季两家岂非都是皆大欢喜?”
季云亭仍旧无语,她便又做出一副苦情痴缠状:“表哥,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对我只有亲情,可是这世间所有的爱情,最后不是都要转化为亲情吗?”
。。。。。。。
然而无论白珠珠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季云亭都只是淡淡站在那里,双手抱臂望天,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季云亭,最后给句话,你到底娶我不娶?”好话说尽,绕指柔也不管用,白珠珠终于耐不住性子,一下恢复了本性。
“不娶!”季云亭这话答的倒干脆。
“好,你不娶,我就去嫁那个比你帅千倍万倍的男人!”白珠珠气急,大声喊道。
“去吧,表妹好走不送!季某改日再去拜会舅父!”季云亭这话接的倒快。他脸上微笑不改,说的却是最让女人寒心的话。
果然,白珠珠终于再控制不住,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她恶狠狠的盯了季云亭一眼,随后一跺脚便一阵风似的又离开了驿馆。
“唉!”季云亭在她身后叹息一声,随即又将目光看向了刚才苏玉逃走的方向,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
与此同时,天璇侯府
不同于天权侯的雷厉风行,威压逼人,天璇侯白穆然的精明干练全藏在眼底。白穆然今年刚过不惑之年,一副儒生打扮,整个人清瘦矍铄。若是他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起来倒是风度翩翩。但天璇侯一开口,卫星楼就知道这绝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天权侯唐放性格直爽,且是疑人不用,一旦用人,则绝不疑心。
而天璇侯白穆然,卫星楼很怀疑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朋友,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