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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对自己下手还不够狠,还做不到对着胸口捅刀子的程度,只是在腿上划了道鲜血淋漓的口子,让自己看起来虚弱可怜,再稍加运作便很容易煽动民众的情绪,悲情攻势永远都是最好打的一张牌。
在铁证如山面前,徐又鸣百口莫辩,面对滔天的民怨和民怒,徐又鸣政府束手无策,这座显赫一时的大厦摇摇欲坠。
尽管家人朋友们担心,乔霏还是坚持要把自己这枚眼中钉,肉中刺做到底。
自乔霏向徐又鸣一系宣战以来,徐又鸣虽然理屈,还是会反击,毕竟乔霏把他们说得一塌糊涂,徐又鸣自认开明,一心为国,同样都是拿洋人的钱打内战,他比起其他军阀已经算是很有良心的了,凭什么就他要背卖国贼的黑锅,心中自然不会服气。
乔霏心中也明白,虽然对徐又鸣政府并无太大恶感,也知道徐又鸣的确做了一些好事,可是在这样的关口上,她必须立场分明,敌人所做的任何事都要一概反对,所以从未间断和他们打笔墨官司,似是要把徐又鸣骂倒为止。
徐又鸣是秀才出身,手下也有几个文胆为其摇旗呐喊,可在这场笔墨战争中,终究还是逊于乔霏,一来自是因为乔霏占理,还导了那么一出苦情戏,得到了民众的同情;二来则是她深谙民众心理,主张完全站在民众之前;三来则得益于在涵碧山庄所受的严格古文教育,她不仅白话文写得好,古文也写得十分精彩,甚至有人言“读此妙文,可作国文范本而不愁文思之不畅,文笔之不雄健了”。
在国人因为政府的卖国而堕入失望深渊的当口,她的一篇篇文章,可谓是疗伤的妙药,读起来朗朗上口,声声入耳,她所说所写都是民众爱听爱看的话,自然得到社会舆论界的一致支持。
“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学生乎?……大好河山,任人宰割。稍有人心,谁无义愤。……罪莫大于卖国,奸莫甚于媚外。媚骨生成,甘心作伥。全国力争国权,彼则殴辱学生以媚外,以天下为囊金,视疆土若敝屣,不惜分裂河山,屈膝外人……咳咳咳咳……”陈松语调激昂地念着手中的报纸,到了激动处便剧烈地咳了起来。
“季达,别急,先喝口水。”乔老太爷笑眯眯地看着陈松,“你病稍好一些,最忌沉郁激动。”
“我哪里是沉郁,解气啊,解气!”陈松满脸通红,兴奋地捏着报纸,“清如的文章写的越发地好了。”
“是你教的好!”乔老太爷笑道,脸上也都是满意之色。
“我教了一屋子的少爷小姐,却也没有一个似清如这般。”陈松梗着脖子,非要钻牛角尖。
乔老太爷愣了愣,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陈季达啊,我这分明是夸你,你竟然还不领情。”
“我要那等虚名作甚?我早就说过,乔家后人之中唯有清如悟性最佳,又是性情中人,一身侠气,女中豪杰啊!便是我等男子都多有不如。”陈松反复吟诵着乔霏的文章,竟恨不得将爱徒的文章背下来才好。
“这孩子,有胆量,却也爱胡闹。”乔老太爷摇摇头,想到前段时间在报上读到她遇刺的消息,一向对世事淡然的他竟然也被这小丫头吓出了一身冷汗,从之前的被山匪绑架到现在的遇刺受伤,这小丫头哪里像个闺阁千金,就是当年他最疼爱的妹妹,素来聪慧刚强的昭德皇后也不敢似她这般。
“哪里是胡闹!她虽年少,但激于爱国热忱,而奔走呼号……”陈松忙为爱徒辩护,要知道过去的他可是最反感学生运动的,比乔行简还要偏激得多,这些年来虽和乔霏争论不休,可骨子里到底是偏心爱徒的,别人闹学运那是世风日下,乔霏领头那便是爱国热忱,实在偏心得很明显。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护短的老师。”乔老太爷笑眯了眼,“我才说她几句,你便不服了,你忘了她千叮咛万嘱咐你平日须要精心养气,切不可太过激动。”
陈松虽比不上乔老太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涵养功夫,可这几年却也渐渐敛了性子,唯一让他牵挂的只有乔霏的一举一动。
“我哪里敢忘,这丫头每周都来信唠叨我,我耳根子都快起茧子了,没想到我陈松临老来会被这么个小丫头管着。”陈松抱怨道,语气中却甚是得意满足。
自从回到涵碧山庄之后,在乔霏和乔行简的双重管制之下,他戒烟戒酒,戒骄戒躁,每日都跟着老太爷打太极,早睡早起,乖乖地服下调养的中药。
原先孑然一身的他,心中更多了一份乐趣和牵挂,他总想看看爱徒乔霏今后能走得多远,有了这么一份信念,他竟然不再自暴自弃,也不继续沉浸在前朝的伤心愤懑之中了,心情平和许多,精神和身体竟然也都渐渐好了起来,在这个肺痨是绝症的时代,对于他这样的病人,连大夫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国内局势复杂,霏霏未必能看得分明,徐又鸣固然不好,可胡元祥又能好到哪里去?论私德,胡元祥还不如徐又鸣。”乔老太爷忧道。
在讨逆联军中,势力最大的就是胡元祥了,戴国瑛的**军虽然军纪严明,能征善战,可是成军太晚,兵士的数量和军队的规模都比不上胡元祥,在联军中根本不成气候,老人家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胡元祥年纪大了,听说军中之事已经悉数交托给幼子胡杰,这胡杰倒是个人才,不仅率领胡军精锐参加联军,还发了数通电文支持清如,在民间声望颇高……”陈松翻出报纸,“你看他说的这几句话‘我国内争不休,所有军用各款,纯由抵押借贷而来。用借款以残同种,是何异饮鸩止渴,借剑杀人?长此以往,恐未罢同室之戈,堕落渔人之网。’这确确实实是真话,他这几句话可是得罪了他的父执辈,能说出这样的话算是有勇气的了。”
“什么人才,是yin才吧?”乔老太爷冷嘲,“yin**女,不知廉耻的人,也能称得上人才?不修己身,何以齐家治国平天下?”
乔老太爷一向看重私德,他对一个人的欣赏必是先从“德”字出发,无论是陈松还是乔霏,能获得他的青睐,最重要的都是他们的德行让他赞赏,而胡杰的私生活早就被报上炒烂了,虽然乔老太爷不看小报,可也风闻了他不少风流轶事,心中对他便颇为厌恶。
不过这个时期的胡杰的确成为了一个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不仅出兵协助**军讨逆,还和徐又鸣政府打起了电报战。
公开的通电,是那个年代的政治表演,专门表演给媒体和舆论看,胡杰的父亲是个粗人,当初打电报战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秀才出身的徐又鸣的,他的儿子胡杰则不同,他借助这场优异的演出,胡杰洗刷了胡元祥旧式土匪军阀的形象,逐渐变成了举国皆知的爱国英雄。
他不仅站在爱国的道德的高度把话说得漂亮,步步都踩在爱国、正义和廉洁的点上,而且文采飞扬,说出来的话,骈四俪六,抑扬顿挫,多有警句,还都是社会各界尤其是舆论界句句爱听的话。
胡杰和他的文胆叶知年所说出来的话,丝毫不逊于以敢言著称的乔清如,作为军阀第二代,他如此高调地登场,肆无忌惮地将第一代的丑行,借外债,聚财敛财,失败则躲进租界,勾结倭人等等,毫无顾忌地张扬出来,其中得罪的人,自然不少。
得罪一部分人,却能获得更多人的支持,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算。
因为胡杰的新派和敢言,他成了这个时代的宠儿,这个不仅有军事实力作后盾,还与乔霏这样的**活跃人物相互唱和的新一代年轻军阀,获得了民众的广泛支持。
第一百三十六章新革命
大战开打,此时华夏的军队整体上战争能力依然有限,战争的烈度不强。没有飞机,没有装甲部队,所用的武器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大炮和机枪,在看不见敌人的情况下就无法开枪开炮。
虽然他们用的是西洋的武器,也受到一些西式的训练和教育,可当时的华夏军人,并不大会用自己手中的新式武器交战。
炮兵不会间接射击,机枪手不懂得排除简单的故障,军队一打仗,当官的坐着轿子上前线,一进入阵地,指挥军队打着大旗往上冲,冲不上去,再来,几个回合下来,冲垮对方阵地就算赢,冲不垮,就轮到自己溃败,丢下八抬大轿逃命。
而士兵们更不会打仗,没有经过基础训练就直接上战场,连瞄准射击都不会,只知道闭着眼睛拼命放枪,打中了敌人算是运气好,被打中了就是命中注定。
各路军阀这样混乱的交战,多少带有游戏性质,可以说主要靠烟土和银元在打,就算是拥有大军的军阀们,作战威力也着实有限,连一些彪悍的土匪和帮派都不怕他们,可以说这些军阀军队根本还没有学会怎样打仗,也无心打仗,他们手里的枪,只是催税的工具,只对准了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这些并不擅长打仗的军人们,坐轿的时间比骑马的多,抽大烟的时候比扛枪训练的多,他们的军队不是用来打仗的,比划比划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来真的便萎了,他们那些动辄号称数十万大军的部队,其实都是炮灰,真正有战斗力的不到十分之一。
而**军则不同,他们在军校里受的是最严格的军事训练,虽然人数少,但战斗力却极强,最难得的同时具备了**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在那个年代,大部分军阀部队里军人都有着吸烟和赌博的习惯,当兵的人好抽大烟,从高层军官一直到最底层的兵士都好这一口,士兵好赌成风更是积重难返,有的部队甚至一手拎着机枪,一手拎着烟枪,以便开打之后烟瘾上来了吸一口,这样的部队上了战场,动起真格来自然只有丢盔弃甲的份儿。
一个既能打仗,又善于治军,部队纪律良好的将领,实在是凤毛麟角,律己甚严的戴国瑛在这样的乱世里凸显出来了,他练的不仅是士兵的作战素养,而且着重约束士兵,严肃纪律。
所以**军的兵士们完全不同于军阀部队,被严苛的纪律约束着,对百姓是秋毫无犯,**军的独树一帜,给**党带来了莫大的声誉,不堪军阀兵士其扰的百姓们从内心渴望着**党打过来。
所以在讨逆联军中,真正受老百姓欢迎的只有戴国瑛的**军。
而胡杰率领的队伍,都是他老子胡元祥交给他的,军纪不严匪气十足,但是很有凝聚力,也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队伍。
虽然这次讨逆,徐又鸣的兵力多于以胡元祥和戴国瑛为主的联军,武器装备给养方面,更是具有优势。但是仗还未打十天,徐又鸣的兵力尚未展开,徐军便节节溃败,除了联军战斗力较强外,最大的原因,还是联军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在战前的舆论上,就已经大获全胜。
对于战争,人心的向背不一定都是决定性因素,但是战争的胜负,也往往不取决于交战双方兵力的多寡和武器的优劣,而是要看双方的士气。
尽管底层士兵大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炮灰,但战争道义上的多寡,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士气,进而影响战争进程,虽说当兵是为了吃粮,可上战场之前还是要喊喊口号,鼓舞士气的。
虽然士兵们识字不多,可也会口耳相传小道消息,特别是像通倭卖国这样的消息,徐又鸣支支吾吾,说不出任何道理,只能在战前动员说,“军队好比是狗,主人要我们咬谁我们就去咬谁”这样的话,丝毫没有道义感。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