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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在乔霏的卧室,可是乔公馆毕竟气派。房间很大连着起居室,沙发椅贵妃榻摆在外间的起居室丝毫不显拥挤,乔霏躺在里间,姚碧云则在起居室接待她们。
这几人都是沈绍隽的姐姐和嫂子,沈宅她们是去过的,平凡不起眼的一栋小宅子,还不如他们在重庆的大宅院,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今天到了乔公馆才算是大开眼界,一时间都有些腿软。
这种扑面而来的高贵奢华。她们只在沈绍隽和乔霏的婚礼上见识过,一砖一瓦无不精细贵重,连喝水的杯子都精致得让人战战兢兢。别的不说,就是这里的下人们一个个也都比她们矜持高贵,更不用说主子们了。
四人的性子各不相同,有的谨慎怕生,连多看姚碧云一眼都觉得胆怯。有的则活泼一些,大喇喇地四处打量。
且不说姚碧云身上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好料子,光是乔霏躺着的那张气派的大床,还有全真丝的床单被套就让人艳羡不已。
因为沈绍隽的关系,沈家也算是发迹了,巴结的人也不少。自然也送了一些不错的好东西,可和乔家这气派一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亲家太太。您这茶可真香。”沈绍隽的三姐讨好地笑道。
“要是喜欢,待会儿就带两斤回去吧。”姚碧云云淡风轻地说。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大家都是亲戚,不必客气,何况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沈绍隽的大嫂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亲家太太,我们听说弟妹害喜害得厉害。心里放心不下,便寻思地来看看,毕竟她是头胎,我们这些乡野妇人虽然粗苯,可也有些经验,若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见这话说得还算中听,姚碧云才微笑地点点头,“费心了,这丫头平日本也不挑食,可一怀上便闹腾得厉害,一吃就吐,我都愁死了,过去也没听说她头疼,可现在几乎每天都犯头疼,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我当年怀我们家小子的时候也是如此,我娘给了我个偏方,说是切两片生姜,用热水闷上一阵子,再加点红糖或是蜂蜜,能好上不少。”沈大嫂想了想说道。
“有身子的人许多气味都闻不得,最好在床头放些柑橘水果,不舒服的时候多闻闻。”沈绍隽的一个堂姐也插嘴道。
“我都记下了,下次一定试试。”姚碧云点头应酬道,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这些法子哪里用得着她们教。
沈家四人寒暄了几句,毕竟没什么话说,便起身告辞,似乎只是来见见世面的。
“沈家那样的小门小户竟然也能生出绍隽这样的人来。”姚碧云连连摇头,对于沈绍隽这个有气度的女婿,她还是十分满意的,可那这亲家却让她亲热不起来。
倒也不能怪她苛刻,她也是做过婆婆的人,云家虽然只是商贾之家,可家教却是极好的,虽然云清过世多年,但乔家和云家一直都有往来,相比云家,沈家的确上不了台面。
“好在你不必住在婆家,否则有你受的,”姚碧云撇撇嘴,“听说你那公公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连绍隽都拿他没办法,越是这样的人家,规矩越多,反倒显得他尊贵一般。”
“妈,你别说了。”乔霏苦笑地摁了摁额角,对于侍奉公婆这种事,她的确是生手,莫说是她了,乔家的几个女儿似乎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卢林和戴国瑛的老母都在乡下由前妻奉养,否则以乔氏姐妹的性子估计也无法与婆母和平相处。
之前听说公公那怪脾气,也担心了好一阵,好在不必一起住,只需要保持面上的尊重即可。
“怎么?又头疼了?”姚碧云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伸手为她揉着太阳穴,“这样会好些么?”
“嗯,”她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你三哥写信说他终于要回来了,”姚碧云的脸上有着喜色,手上的动作轻柔。
“三哥要回来了?”乔霏也是一喜。
“是啊,我本来还担心他赶不及你二哥的婚礼,这下可好了,他在信里说还给你带了个新嫂子回来,咱们家这回是双喜临门呐。”姚碧云笑得合不拢嘴。
乔新耀已经成为华夏有名的爱国作家,战争爆发后,他骨子里的血性被激起了,虽然没有从军,可他用自己的笔不遗余力地讨伐着倭国的暴行,乔家几人撤退到重庆后,他过不惯家中安逸的日子,决意离开安逸的后方到前线去、到沦陷区去,那里才能让他捕捉到创作灵感。
他这一走,可把家人的心给揪了起来,和后方比起来,他要去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这下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么多年了,三哥也总算能从云清的事里走出来了。”乔霏叹了口气,却突然愣住了,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乔新耀因为云清一蹶不振,这些年清心寡欲地在书斋里写作,以乔家的实力,靠近乔氏兄弟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一直不近女色,似乎是要为云清守节,可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出去了一趟,就突然动了凡心,又想着要结婚了?
乔霏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要知道乔新耀前世可就是死在倭国女特务的迷惑之下,这所谓的新嫂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如果真是倭国的特务,被乔新耀带到了后方,她的危险性可比白屏大上一万倍,白屏现在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在重重监视之下,她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乔新耀身边的人却不同了,他的身份敏感,可以轻易接触到联合政府的高层,如果她真的心怀不轨,完全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对戴国瑛、乔星诃、乔绍曾,甚至是乔霏下手。
乔霏心中一凛,以乔绍曾夫妇对子女的爱护和乔氏兄弟的感情,为什么会发生前世乔新耀被毫不留情逐出家门的情形?除非是乔新耀做了不容于整个家族的事,如果只是爱上一个女特务,恐怕还到不了那个程度。
也许那个女人当初的确接触到了联合政府的高层,甚至是已经对他们动手,当然最后没有成功,戴国瑛最怕的就是倭国特务在后方的渗透,这直接关系到他的安全问题,他一定会极端震怒,而乔新耀的性格却是个用情至深的倔强情种,势必不肯戴国瑛对那女子动手,双方争执之下,乔绍曾无奈地将乔新耀逐出家门。
层层推理让乔霏额前冷汗直冒。
“小五,你怎么了?又难受得厉害?”姚碧云紧张地问道。
“没事,妈,我必须出去一趟。”乔霏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门?”姚碧云大惊,可乔霏已经开始换衣服,“究竟有什么急事?妈妈帮你去办不行吗?别的不管,你也得为你的孩子想想啊。”
“妈,我只是出去一趟,坐车去的,不妨事,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娇气,成日在家里躺着,越躺身上越酸疼,你就让我出去走走吧。”乔霏拍拍姚碧云的手,一脸坚定。
“你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事?想一出是一出的,刚才还好好的,究竟有什么紧要事……”她跟在乔霏身后唠叨着,满脸都是疑惑。
第二百四十五章绥靖
“去一趟陆公馆。”乔霏吩咐道。
“小姐,你现在的身子就别四处乱走了,若有事让我老梁去一趟不就行了吗?”梁叔也劝道,乔霏如今身形清瘦,脸色也苍白,看上去很没有精神,四个月的身子看上去比怀孕之前还要瘦。
“这件事三两句说不清楚,”乔霏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我必须和他当面说。”
乔新耀还没把人带回来,她总不能四处嚷嚷那女子就是倭国的特务吧?毕竟这一切都只是她根据前世印象产生的推论,无凭无据的很难让人信服,好在做特务工作的陆行严秉承的思想就是对一切可疑的都不放过,完全不在乎什么证据。
“我马上让人查查这件事,但你会不会太多心了?”陆行严望着乔霏,“你之前让我派人暗中保护乔新耀,如果真有倭国特务对他下手,我们总不至于察觉不到。”
乔霏摇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莫要轻视倭国的特务,他们当初能在方大凯那样精明的人身边安插下一个白屏,难道就不会对我那情种三哥下手?我也不和你说那些场面话,我自己的哥哥我心里有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精明的人,为人冲动固执,最容易被人蒙蔽欺骗,你派去保护他的人恐怕长处在于功夫,而不在观察,以倭国特务的实力再加上我三哥的有心掩护,估计你的人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
“乔新耀对倭国一直十分厌恶愤慨,应该不会和倭国的特务搅在一块,更不至于帮她打掩护吧?”
“你忘了方大凯?”乔霏冷笑,“情令智昏啊!他们心里虽然恨倭军,可下意识地催眠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身边的女人绝对和倭军没有关系。”
“你说得对,乔新耀身边的那个女人如果真是特务的话。一定隐藏得比白屏更深,”陆行严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的价值比方大凯还要大,如果真让她来了重庆,不止你们乔家,恐怕校长也会有危险。”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看住,若有必要连她来重庆的机会都不要给她。”
“如果她真的有问题,怎么办?”
“公事公办,你们对待敌人难道还心慈手软吗?”乔霏冷漠地说。
陆行严摇摇头。“那就不一定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像白屏那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乔新耀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还真是个情种,如果真要下狠手除掉那个女人,你不怕他又发疯?”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个毒瘤,我宁愿他发一阵疯。也好过把命搭进去,说不定过几年他想开了,遇上年轻美貌的女子就痊愈了。”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总之事关重大,你千万不可等闲视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不过这事儿还是做得漂亮一些,最好能栽赃到倭军头上,让我三哥多恨一点倭寇也无妨。”
陆行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最欣赏她的也正是这份杀伐决断的狠辣。
“听说有身子的人都要在家静养,不宜劳心动气,你还成天想着这些糟心的事儿,也难怪气色这么差了。”他细细看着她,觉得她简直瘦得脱了相。巴掌大的脸越发得尖了,显得那一双眼睛更加黑得发亮。哪里像是一个怀孕四个月的妇人。
她笑了笑,“只是没有胃口而已,都在家里养着,手头上的事儿也都停了,若不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不会来跑这一趟。”
“如果有什么事儿,让你那两个心腹手下传个话儿递个信就行了,你这么跑来跑去的,我还担不起这责任呢。这件事有了眉目,我会让人递信过去,你就在家里安心等着吧。”
“小五,恐怕太平的日子又要过去了,”乔绍曾一回家还没来得及脱掉外套,就匆匆截住了在花园散步的乔霏。
她虽然在家卧床休息,可每日还是强打着精神翻翻报纸,她这一胎怀得似乎比普通人要辛苦得多,就算是成日在家,却依旧小病不断,不仅变得特别健忘,精力也大大不济。
她的眉目慵懒倦怠,身子愈发沉重,若不是为了日后好生一些,也不会每日如做功课一般在花园里散步锻炼。
“爸爸,你回来了。”乔霏笑着招呼道,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受到影响。
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太平日子,是他们这些乐观派一厢情愿地认为也许倭国会就此罢手而已。
“我刚刚得到消息,你姑父决定拒绝倭人提出的条件,恐怕这场仗不能善了了。”乔绍曾唉声叹气。
“倭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