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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嬷显得战战兢兢,还是其中一个太医呵斥了一句,她们才把刚刚摸到的情况告诉他们,“娘娘这肚子,着实软的奇怪,奴婢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五六月的身孕,这肚子应当是紧实些,再者我们摸了半个多时辰,这一直都没动静。。。”
两个宫嬷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场的太医和大夫们也知道了她们的意思,五六月的身孕,胎体不明显,没有胎动,腹软。
这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恐怕早就已经没在长了,所以一直伴随有出血的症状,腹痛,不论多少保胎药下去都无法制止。
杨大夫和其中一个相熟的大夫对看了一眼,他们看过的病人很多,按照宫嬷所说的,太子妃这样的症状也是遇见过的,但他们皆没有出声,只是被请过来看诊,他们不是做主的人,更何况这样的情况,先开口的那个人肯定落不着什么好。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忽然屋子内传来太子妃一声惨痛叫声,也顾不得别的了,两个宫嬷赶紧进去,跟进去了两个太医是站在屏风外把脉,太子妃如今的脉象,那本就虚弱的滑脉,如今已经没了。
紧接着就是宫嬷急促的说话声,“太医,太子妃大出血。”。。。
入了夜的太子府内,灯火通明,端着水盆的人在太子妃的屋子里进进出出,每一回出来,那盆子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大夫们都被安排到了别的屋子里,太子妃从那一声叫喊后就直接晕过去了,两个宫嬷把小产下来东西接在盆子里,却有些双腿发软。
那一团子东西下来的时候把两个宫嬷吓坏了,那是像水泡一样的东西,包裹着小拳头大小的孩子,放在盆子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水泡破了,还有积液溢出来。
但如今哪有空去研究为什么,先得保住大出血的太子妃性命。
消息急促的传回了宫中,景仁宫内皇后已经歇下了,起身换好衣服让人备车她要出宫去,跟随前去的何嬷嬷请示她需不需要告知皇上。
“这么晚了就先别去打扰皇上了,等本宫明日回宫再和皇上说就是了。”皇后只迟疑了一会即刻就有了决定。
之前派人来宫中通报的时候,太子妃才刚刚大出血,等皇后到太子府,太子妃已经小产了。
皇后听到这样的回报,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
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了她,皇后扶额看着跪在地上回禀的太医,颤声确认,“你再说一遍,太子妃如何了。”
被推出来和皇后回禀这个消息的太医总是最悲惨的那个,他战战兢兢的跪在那,也是颤着声,“回禀皇后,太子妃这些日子以来都有小产迹象。”
“大胆!”话还没说完就让皇后呵斥住了,她厉声道,“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都有小产迹象,太子妃的身子好的很,只是在府中安胎而已,如何会小产。”
皇后直接绕开了那个太医朝着屋子里走去,太子也在,皇后看了一眼内屋紧闭的门,问太子,“太子妃如何了。”
“母后,孩子没有保住,太子妃出血过多,虽是保住了性命,但如今仍在昏迷中。”太子眼底也尽是痛楚,手快的扶住了晕厥过去的皇后,把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何嬷嬷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皇后幽幽的缓过神来,拉着太子的手吩咐,“快,别让那几个太医和大夫走了,把所有人留下,关府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苏彦循即刻察觉到了不对,太子妃既然已经小产,这消息最起码是要回报到宫中让太后和皇上知道的,怎么要关府门,“母后,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深吸了几口气,看着太子,痛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循儿,是母后对不起你,都是母后的错,太子妃这孩子不能没有,这孩子,必须得保住!”
“母后,太子妃已经小产。”苏彦循很快意识过来母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上一抹惊憾。
皇后打断了他的话,“本宫知道太子妃已经小产,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苏彦循出声反对,“不行,这要如何瞒得住。”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决定,“如何会瞒不住,太子府中太子妃一直养胎着,今天这些人谁敢说出去。”
苏彦循已经猜到了皇后到底想做什么,但他还是不信自己的母后竟然会想要这么做,压着那难以置信,苏彦循沉声问,“那等太子妃生的时候该怎么办。”
“可以找赵家族中的新生孩子先行代替,将来等太子妃或者侧妃再生下孩子,到时候立嫡。”皇后说的急促,苏彦循呵斥着打断了她的话,眼底尽是失望,“母后,这种混乱皇室血统的话您竟然说的出口,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只是权宜之计,到时候立的还是你所出的孩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皇位落入别人手中不成!”皇后豁的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站不稳,手扶在身后的宫女身上,她厉声教训,“本宫想干什么,本宫想把这天下给你好好守住了,本宫想你将来顺利登基!”
“那也不是用这样肮脏卑劣的手段,让太子妃谎称还有身孕,用赵家族中孩子代替,母后,这就是您想出来的好办法,您对的起皇家对得起父皇么。”
皇后的话让苏彦循已经够吃惊的了,可看着母后那偏执的眼神,苏彦循沉声道,“母后能如此顺直的说出这样的办法,想必打算了不是今天才有的。”
皇后怎么没有听出儿子语气里浓浓的失望,可对她来说,有什么比保住太子地位来得更重要呢。
“循儿。”皇后缓了缓语气,“母后知道你不愿意如此,但当务之急,是要稳定人心,皇家血统如何会乱呢,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太子府再出嫡子,就能够立你所出的,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若是一直无所出呢。”苏彦循看着温柔下来的母后,心中越发的凉,“若是一直无所出,母后就打算让这赵家的孩子顶替了皇家是么。”
“怎么会一直无所出,太子妃既然能有身孕,你的身子就是好的。”皇后打断了他的话,质问他,“难道你要把你这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别人。”
苏彦循转过身去,不再看着皇后,语气不容抗拒,“母后不必再说了,这件事儿臣不会同意,母后要封锁太子府,儿臣明日就会进宫和父皇禀明此事,皇家血统不可乱,这样的罪,将来赵家可承受的住,母后此等计谋,儿臣不屑为之。”
“你!”皇后伸手指着他的后背,气的面色通红,猛然呼吸一紧,一口气上不来,皇后直接背了过去,晕倒在了椅子上。。。
、161。太子妃小产
皇后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此时凌晨的天已经显灰蒙蒙,天亮很快就要到来。
皇后一醒来就要找太子;何嬷嬷把她扶起来安抚她;“太子殿下在外面呢,没有离开。”皇后苍白着神色松了一口气;但那情绪却依旧紧绷;现在是还没有离开,但天一亮进宫回禀过皇上,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了一会,皇后问何嬷嬷;“太子妃那如何了。”
“太子妃还没醒,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性命;怕是以后这身子也是垮了。”何嬷嬷给她在后背垫了个垫子;皇后凝着神情,身子好的时候都这样,身子跨了,还能生么。
“把太子叫进来,本宫有话要与他说。”皇后挥手要何嬷嬷带太子进来,心中想着的,是要让太子清楚的认识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苏彦循走进屋子,“母后您醒了。”
“你坐下。”皇后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语调出奇的柔和,“母后有话要跟你说。”
苏彦循坐了下来,皇后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循儿,我们赵家是承了恩泽才有今天这样的日子,赐婚的圣旨一下,母后当年被封为太子妃,咱们这赵家就跟着母后和你一起荣耀,今后你登基为皇,一样也是要福照赵家,而赵家,也是会倾力辅佐你,辅佐你将来的孩子,那是你的外祖家,是你坚实有力的厚度啊。”
“你出生的时候身子就不好,封了太孙后好好的活到了现在,朝堂中依旧有不少人拿你身子羸弱的事来作文章,自你大婚后,就拿太子府无所出来作文章,直到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传开来,这才真的消停,太子后继有人,也算是堵住了那些人的嘴。”皇后见他脸上些许的动容,继而道,“你要知道,太子妃的身孕,其实就是悬在这太子府上的另一把刀,一旦这消息传出去,又是一番争执,太子身子羸弱到不能有子嗣,你将来还如何能安稳坐上那位置。”
半响,苏彦循看着皇后,语气里一成不变的坚持,“既然母后知道赵家是承了皇家的恩泽,那这赵家更应该感恩在心,而不是想着借用换子的办法来延续自己的荣耀,倘若儿臣今后都不能有所出,那这赵家是不是还要越俎代庖,替皇家管这天下了?”
“父皇一旦得知此事,还会给母后给赵家一点解释的机会么,这就是逆谋,株连九族的大罪是要满门抄斩,别说赵家荣耀,就是今后这临安城里,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和赵家有血缘的人了,母后,这可是你想看到的?”
“儿臣不会答应这件事,儿臣也不会眼见着母后要自己葬送进去,这件事就此作罢,儿臣可以当做没有听母后提起过,母后也只是心急前来探望而已。”苏彦循说完,起身看着脸色苍白的皇后,“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苏彦循刚转身,床边一阵响动,皇后直接跪在了地上,长袍子盖着全身,脸上是一抹悲泣,“你是要看着母后死是不是,循儿!”
苏彦循的神情痛苦,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跪在那以死相逼的皇后,屈膝跪了下来,跪在了皇后面前,语气里尽是疲惫,“母后这么做,就真的以为天衣无缝到父皇不会发现么,一旦发现,母后觉得凭借赵家还有得救么,太后娘娘还会容忍这种混淆皇室血统的事情么,这天下的皇家姓苏,但皇后可以不是赵姓,太子也可以不是儿臣。”
“到时候母后即便是不想死,和赵家一起也不会有活路可言了。”
苏彦循说完要扶她,皇后反抓住了他的手,“不行,你的太子之位一定要坐稳,怎么可以把这些拱手让给别人,循儿,母后知道你心善,但没关系,这一切都交给母后来做,你知道等着就好。”
“母后!”苏彦循呵斥了她,“你这才是要把赵家往绝壁上逼,将来即便是三弟四弟继位,也不会亏待了母后和赵家,你如此不就是要皇家彻底的处决了赵家。”
此时苏彦循的话起不了很大的作用,皇后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甚至有想要把他关在府中,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后的想法。
正是屋子里争执不下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太监的高声禀报,“皇上驾到!”
那声音一下激醒了皇后,她怔怔看着那紧闭的门,耳畔是那四个字的回响,心中只冒出这样的声音,晚了,来不及了。。。
苏谦阳这一趟是来的准时,推门进来,太子正扶着皇后从地上起来,此时屋外的天已经蒙蒙亮,苏谦阳看着失魂落魄的皇后,再看太子脸上的担忧,“让你母后去休息,你跟朕过来。”
皇后是下意识的抓紧了太子的手,太子扶着她到了床边,“母后您先好好休息。”
她始终没有松手,看着太子,“你父皇怎么会过来。”
“父皇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母后,这些都是瞒不住的!”苏彦循叹了一口气,皇宫上下只要是皇上想知道的,又怎么能够瞒得住呢,更何况连夜进出太子府这样的大事。
皇后难以置信又能有什么用,皇上确实是知道了,即便是不知道全部,也是知道太子府里出了大事才赶过来的,当年蒋侧妃被关禁闭的时候她都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