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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幽怨地拿过药膏。苏换姑娘,我伤在小腿上,不用脱裤子,还有,你不说我手不干净不能碰药吗?
苏换跑进厨房里,关上门,用热水抹了一下身子,然后清清爽爽地跑回屋子里,却发现霍安穿好了衫子,还躺在床上把玩那药膏。
她于是叉着腰咳一声,“大爷,你该回房睡觉了。”
霍安从床上坐起来,慢吞吞地穿鞋,然后瘸着腿向门外走去,苏换笑眯眯地让开路,“好梦呐。”
话音刚落,天上甩下一个响雷,哗啦一声,震得苏换一抖,拍着胸脯道,“哦哦打雷最讨厌,好吓人。”
霍安在门边站住了。
苏换幸灾乐祸,“啊哈,你也被吓到了?霍安你也怕打雷呀?”
霍安转过身来,伸手拿了桌上木牌写:“你怕打雷?那我陪你。”
苏换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霍安脸有些红,但他还是写:“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我保证当君子。”
屋里沉默下来。
霍安放下木牌,摸摸鼻子转身要走,却不料苏换轻轻拉住他衣角,声音也很轻,“你保证呐,说谎我会生气的。”
他顿时心花怒放。
这让他觉得太奇怪了,苏换姑娘在这里一个月了,之前同是孤男寡女,但他确确实实心静如水,如今却总想抱她想靠近她。
大方的苏换姑娘是这样想的,他抱过她啃过她甚至还看过她,一张床睡睡,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她是要嫁给他的。
脱了鞋脱了外衫,光着脚丫子穿着白棉布中衣的苏换爬上床,把自己盖得严实,背对着外面睡下了,留了外面的位置出来。
然后她听着门被关上,接着灯又灭了,黑暗里一个热乎乎的身体靠过来。苏换全身都发热,拼命想,她是不是太不坚贞了?她是不是太无耻了?她还没嫁就同意他爬她床了?好吧,其实这床是他的。
正纠结,天上一个闷雷炸开,炸得她一抖,霍安手臂一捞,便将凌乱中的姑娘捞进了怀里。
他喘两口粗气,低下头去。
被啃是必然的。
苏换已经被霍安大爷啃习惯了,还骄傲地学会了反啃。但啃着啃着她觉得不对,霍安大爷不仅啃她嘴还开始啃她脖子,他喘气很急,一只手抚了抚她浓密的乌发,一只手偷偷摸摸滑进了她衣襟里……
啊啊啊,霍安你这个骗子。
你连君子的样子都没假装做一下。
苏换羞得要喷血,一把抓住他的手,歪过头喊,“霍安你骗人。”
霍安一怔,天边又一个炸雷,他瞬间神智清明,羞愧地翻身而起,急急忙忙穿上鞋,瘸着腿出了门。
他还是去偏屋睡吧,他把自己想得太坚不可摧了,再多呆一刻,苏换姑娘就会在轰隆隆的雷声里被他轰隆隆地给办了。
他简直为自己脆弱的自制力感到羞耻。
苏换趴在床上发烧,霍安越来越过分了,这次爪子都伸进衣服里了,以后再也不要信他的鬼话了。
君子,君子这种东西不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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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心的姑娘给建议,说预告后面的剧情,但咬概括无力,只能说但凡苏姑娘经过的地方,无不鸡飞狗跳,苏姑娘的抽风大哥要出来了,其实咬很喜欢这朵比苏姑娘还二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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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 第四十七章 你怕日子太长?
第二天,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头一直没好意思抬眼皮看苏换。
苏换姑娘起得早,贤惠地熬了一锅菜粥,又煮了两颗鸡蛋,剥了一颗递给霍安,“霍安,我没生气。”
霍安抬起头,黑葡萄眼一闪,接过她手里的鸡蛋,唇角倏然上扬,绽出惊喜的笑意,活像一个得到大人肯定的孩子。
苏换瞧得有趣,想了想,低头咬鸡蛋,含糊道,“霍安,你看你胸前的伤口那么吓人,得好好养,别乱动……”
她的声音越发低,“嗯……等你养好伤,咱们成了亲,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霍安怔了怔,心底简直百花齐放。直接忽略了养好伤和成亲两件事,耳边一直无限循环着最后半句:你喜欢什么都可以……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于是此后几天,霍安都老老实实地养伤,天没黑就赶紧回右偏屋里,每天给他娘上香时就默默祈祷,娘,你保佑我伤快好吧伤快好吧。
苏换姑娘对他倒是如常,只是天一黑,她也自觉地不去招惹他,大概被他那晚的伪君子模样吓着了。
想及此,霍安就很沮丧。要不,寻个好日子将苏换姑娘娶了?
但一想到这个,霍安又冷静下来。他是没有家人了,可苏换有,但苏换至今拒绝提及她的家人。成亲终归是女孩子一生的大事,按照明媒正娶的世俗之礼,他是应上门向苏换父母提亲的。
他一无家财,二不会说话,便是上门提亲,苏家也未必同意将女儿嫁给他,苏换也说过,她父亲不会同意。
这么想着,他有些黯然。还有,苏换绝不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她嫁给他,最初的新鲜甜蜜过后,会不会因为平淡清苦,而为当初的轻率感到后悔?
霍安变得辗转反侧。他觉得,他从小到大几乎从未这样思前想后。母亲总对他说,简单平淡才是最好,可捡回苏换姑娘后,他的生活,真心越来越复杂了。
第二天,苏换看到霍安时,吓了一跳,“霍安,你昨晚没睡觉呐?眼圈这么青。”
她揪揪他的头发,“哦哦,头发也好像乱草,我烧些热水,你洗洗。”
霍安看她无忧无虑的模样,未置可否,兴致缺缺地去洗漱。
苏换瞧得有些奇怪。霍安大爷他怎么了?难道他每个月也有那几天?
话说因为霍安大爷受了伤,苏换姑娘又是个小废物,取水砍柴这种重体力活,她只好跑去求助冬河,好在冬河爽利,他媳妇柔柔也蛮大方,肯把人借给她当苦力。
昨日下午,冬河帮他们取了水回来时,还笑嘻嘻和霍安说了几句话,霍安大爷也心情蛮好,眼角唇边都是笑意,怎么睡一觉起来就晴转阴呐?
苏换想不通,干脆就不想,去帮霍安烧热水。
下午阳光正好,霍安坐在圆石凳上,木盆放在石桌上,俯头洗他的头发。往常他都是冲澡时,顺便就冲冲头发,可如今身上有伤,不能冲澡,他只好学姑娘样子洗头发,好郁闷。
苏换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心痒痒,一时没忍住,衣袖一挽,跳过去抓他头发,“我帮你洗,笨死了。”
霍安怔了怔,任由她去了。
洗完头发,苏换姑娘又贤惠地拿来干净布帕,蹲在他面前帮他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哦,霍安你的头发又黑又硬,就像你这脾气。”
霍安疑惑地抬头看她。他脾气怎么又黑又硬了?
苏换好心解释道,“不了解你的人吧,都觉得你脾气好,很少生气发火,可了解你的人才知道,你性子倔着呢,还使小性子……”
霍安微微皱了眉,使小性子的都是姑娘好不好?
但苏换姑娘没看懂他眼中的抗议,继续说,“你看吧,昨天你还挺高兴,今天又皱眉头了。”她歪过头去看霍安,“霍安,你有心事?”
霍安看她近在咫尺的桃花脸,心里踟蹰该不该和她谈一下,没等他踟蹰完,门口又响起啪的一声。
连三叔立在院门口,再次老泪纵横,旱烟杆掉在脚边。为什么他来找霍安都不看黄历呐,每次都看到这么荡漾的一幕。
今天没有男下女上,也没有男上女下。今天换成了貌美如花的堂妹蹲在堂哥面前,两只手抱着他的头看他,二人近在咫尺,含情脉脉。
苏换赶紧站起来,把湿帕子一把甩到霍安怀里,笑吟吟喊一声,“连三叔。”
她左右瞅了瞅,好呀,达达和小二又跑河边去玩了,都没留在家里守门。
连三叔抖抖索索去捡旱烟杆,直起腰来咳一声,“阿安,你伤恢复得怎么样?三叔来看看你。”
霍安也赶紧站起来,点点头,表示感谢。
苏换热情地迎了连三叔进屋,又赶紧去倒热水。
霍安躺回床上养伤,连三叔坐在长凳上,语重心长地道,“阿安,三叔其实是有事来与你商量。”
霍安眨眨黑葡萄眼,示意他说。
连三叔说,“我听春婶子说,小四今年十七,冬月里就要满十八了?”
苏换正端了热水走到门外,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止了脚步,缩在外面听墙角。
自从那次撞见她在菜园子压霍安后,连三叔似乎就不大待见她了,总担心她糟蹋了霍安一样,哼。
只听连三叔又继续道,“十七八岁可不算小了,怎么着也该张罗一户人家了。你母亲去了,小四也是个可怜孩子,没了父母,你们堂兄妹俩家里也没个长辈,没人来操心这些事,三叔也理解。”
他磕磕烟斗,接着说,“你们兄妹俩终归不是亲兄妹,一直这么住着,村里有些爱嚼舌根子的人,背地里便胡言乱语了。自然,你们住得远,那些人也不敢在你面前嚼,可这么总是不好,你倒罢了,小四是个姑娘,以后对她的名节可大大不好。”
连三叔这番话说得十分中肯,但听得外面的苏换姑娘眼睛冒火。
连三叔又说,“三叔就操了个讨嫌的闲心,去寻宝丰娘说了这事。宝丰家在觐州有个亲戚,那亲戚是个热心人,帮你家小四在觐州瞄着了一门亲事。那家姓白,家里经营着一家大茶庄子,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白家老爷子两年前去了,家里就剩一个老婆子和一子一女。如今那茶庄子便是由白家少爷管着,他那姐姐也已出嫁了。”
霍安一直无声无息,也没阻止连三叔说下去。
苏换在外面气得发抖。霍安你听书呐?
连三叔又说,“宝丰家亲戚打听过了,说那白家少爷是个实在人,也不在外面胡来。白家老太倒急着添香火,可白家少爷不急,只说要找个可心的人才娶。我和宝丰娘合计着吧,这白家人丁简单,生活丰裕,虽然觐州离咱们庆余远了些,但小四嫁过去是绝不会吃苦的,也没有什么妯娌相烦。小四这孩子生得好,性子也好,白家少爷若是一见中意,自然就是好事一桩,你这哥哥也算是完成了叔婶的嘱托。”
他顿了顿,“宝丰家亲戚只跟白家少爷提了提,还没惊动白家老太。白家少爷的意思是,若你们点头,他便想到庆余来走一趟,顺便从庆余这边进点新茶回去。阿安,你看怎么样?”
屋里一片静寂。
苏换深吸一口气,稳定稳定再稳定,然后微笑从容地走进去,递过水碗,咬牙道,“连三叔,你喝水,小心烫着舌头。”
她瞥了一眼霍安。
霍安正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面色有些黯淡。
连三叔接过碗,也没敢看苏换,客套地笑一下,站起来喝口水,然后放下碗,“阿安,那你们商量一下,改明儿给三叔回个话。”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苏换没心情送他,站在那里,又气又伤心地盯着霍安,“霍安,你是不是要和我商量嫁人的事?”
霍安想了想,撑着坐起身来,拿过木牌写:
“苏换,你家在哪里?”
苏换面色慢慢平静,坐下来,开口道,“东阳城。”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爹叫苏泊山。我家经商,有米庄子和玉器商号。不过那些都是我爹的,或者说是我大哥的。我家只有我大哥一个男丁,他是我爹和大娘的宝贝。我还有两个姐姐,二姐也是我爹和大娘的宝贝,她很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三姐也漂亮,刺绣女红特别好,她是二姨娘的宝贝。”
“我娘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