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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点点头。
蔡襄一听,成蕙也要来,眼睛就发亮,不敢太表露,默默按捺住。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跑出来,“各位请。”
魏之之上了马车,走出一截路了,还心头怦怦跳,明翠在一旁咬牙切齿说,“小姐你放心,待会儿咱们去上香,我定会向菩萨请愿,天上掉石头砸死那个色胚!”
这日被魏弦召见的结果是,三个人一起崩溃。
尤其是永荣。
魏弦说,二月里京里有贵人路经越州,听说二月二赛龙舟一事,顿感十分有趣,决定留下来瞧热闹。既是京里贵人,自然是不能怠慢,这赛龙舟也就不能太过流俗了,得有些花样,否则对不住贵人走过路过刹一脚啊。
于是呢,这赛龙舟就变成了,赛龙舟抢花球。
其规则十分奇葩。
每个船队划到指定终点后,要从一面高架上射下与船队颜色相符的花球,花球还不能落水,落水为败,自然你有多余的能力,是可以置其他队的花球落水的。最后,谁夺得花球最先折回起点,谁为胜。
魏弦说完,像训兵一样,硬邦邦问三个一脸屎的男人,“你们有什么不明白?说。”
永荣鼓足勇气道,“魏都尉,其实射花球不算难,未必要指定一个射手……”
魏弦问,“你觉得花球应该多大?”
永荣懵懵地比划了一下,“花球都好似小面盆那么大吧。”
魏弦笑,“这么大你不怕被砸死啊。”
他面容一板,“花球鸡蛋那么大。”
永荣呆呆,“……”
蔡襄霍安憋住笑。
魏弦说,“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成临青会选出三十八名青帮弟子,本尉会指派人对你们专训,地点就在都尉府射骑场。那个叫永荣的……”
永荣赶紧说,“小民在。”
魏弦说,“你那身子骨不行,今日就开练。”
永荣一脸屎。
魏弦说,“你们三个不要一脸糊屎的模样,拔得头筹有重赏,怎么也赶得上你们走一趟马。”
于是这日,蔡襄霍安就先回去了,永荣这悲催孩子,沉默着让那侍卫头领,一把揪去了射骑场。
天擦黑时,蔡襄正准备舒舒服服吃饭,忽然院门被人推开了,永荣要死不活地扶着门走进来,有气无力道,“襄哥,赏口饭吃吧。”
蔡襄一瞧,觉得他很像被蹂躏了一千遍,幸灾乐祸跑过去说,“哟今天这么刺激?”
永荣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背抵着门,“刺激极了。我今日一天,跟着马跑了五十圈。”
------题外话------
二月二龙抬头,赛龙舟故人来。
话说今天不纯洁姐忧桑地小抽风了,抽风的在群里。
江湖远 一百零二章 夜半天降神袄
大年初八,都尉府射骑场十分热闹,鸡飞狗跳。
这日苏换也应邀来了都尉府,顺带做了一盒酥枣糕,给魏之之带来,又做了一盒蜜豆酥,送给成蕙。
魏之之很高兴,说都尉府的厨子是北边人,做这酥枣糕总差些南方味。
成蕙不片刻也来了,魏之之兴致勃勃地拉了明翠进来,四个人凑起打花牌。
苏换不会,成蕙说,“没事儿我教你,不难的。”
刚开始苏换有些迷糊,但没打着几把,她就搞清规矩瞧出门道来了,和南边时常玩的一种条牌很像,她大哥爱和公子哥们玩这个,她扮作小厮跟着他混出去玩时,就站一旁瞧过好几次,蛮有意思。
她想到这里,猛然忆起招惹徐承毓那个巨无霸妖蛾子,也就是源于一次打条牌。
这么一想她就哆嗦,好久没想起这个人,但愿做鬼都不要再相遇了。
因着有基础,又被她大哥的吃喝玩乐路线熏陶过,她很快得心应手起来,连连赢牌。
成蕙惊奇道,“小四你学得蛮快啊。”
苏换得意地一笑。那是,琴棋书画什么的和她气场不合,可吃喝玩乐是很合很合的。
于是她越打越有感觉,越打越觉有趣。可成蕙却发现,魏之之大小姐越打越无趣,越打越心不在焉,于是问她,“之之,你有心事呐?”
魏之之嗯嗯两声,“我哪有,就是坐得乏了,不如我们去园子里走走,这两日正好雪晴。”
说着将手里花牌一放,成蕙也兴致勃勃说好,苏换啊啊两声,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花牌,她正打得来劲呢,好想打好想打。
逛园子在苏换看来,是十分无聊的,好在成蕙和她说说笑笑。说说笑笑间,忽然听得隐隐的喊杀和马蹄声,隔墙传来。
成蕙循声望向一面花墙墙头,“咦什么声音?”
魏之之轻咳一声,“哦走到射骑场这边了,咱们折回去吧。”
成蕙却眉花眼笑,“对了蔡襄他们被揪来集训了,我听我爹说过。哈哈哈,他们两人之前训人,现在被人训,我要去瞧热闹。”
魏之之扭着手帕,“这……这不好吧?”
成蕙说,“咱们就瞅瞅热闹,又不进去,再说你爹在城西校场训兵,不会知道这事的。”
她转头看苏换,“小四,你也可以瞅瞅你夫君。”
苏换矜持地笑笑,其实心里猫挠一样想打花牌,霍安她天天瞅,穿衣服没穿衣服各种姿势她都瞅过,有什么好瞅的。
魏之之轻咬嘴唇没着声,半推半就被成蕙拉走了,苏换也只好郁闷地跟上。
转过两道拱门,就到了一处大红铜门前,铜门紧闭,门口一左一右立了两名带刀侍卫,见到魏之之几人走来,慌忙垂目道,“大小姐。”
魏之之说,“谁在领训呐?”
侍卫回道,“岚侍卫。”
魏之之装作面色淡然,“嗯,把门打开。”
侍卫回道,“都尉有令,女眷不得入内。”
魏之之说,“都尉有没有下令不能开门?”
侍卫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魏之之说,“那你开了门,而我们不进去,会犯哪条规呐?”
侍卫想,有道理,又见大小姐脸色不好,于是乖乖打开了门。
这铜门高而厚重,缓缓开启,顿时一股喧嚣闹腾夹杂着沙土尘雾,迎面扑来。
魏之之只瞧了一眼,就局促地半侧过身,不好再看。
只见全场或跳或跑或打或砍的男人,在寒冬腊月里,清一色脱光上身,正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成蕙这种走过江湖的姐,才不在意,啧啧叹声,“哦哟比青帮武训还鸡飞狗跳。之之,你爹要把他们折腾死。”
苏换瞧了瞧,也瞧不清霍安在哪里,也别过了脸,不好一直盯着瞅。
成蕙忽然说,“咦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苏换一听有妖蛾子,兴致勃发,转头瞧去,瞧了半晌忽然道,“好像是永荣也。”
魏之之一听,猛然就扭过头瞅去,果然远远见两个男人打得激烈,还越打越激烈,忽然一个人被打倒在地……
魏之之扭了扭帕子,转过身说,“我们走吧。”
因为魏之之犯困,成蕙和苏换就告辞了。
苏换回到家心痒痒,不想做饭,带着非燕去蔡襄家蹭饭。于是霍安回家扑了个空,看见苏换给他的留言后,又郁闷地跑到蔡襄家来。
走进院子就见厅堂里,苏姑娘笑得哈哈哈,将手里花牌一摊,“我又赢了!”
蛐蛐一脸狗屎,非燕叫嚣再来,卯伯摇头叹气。蔡襄见着霍安,急忙跑过来有气无力说,“霍安把你媳妇收了吧,你瞧瞧,一下午把卯伯覃婶都教会打花牌了。”
霍安不作表示,转身就走。
非燕眼角瞄见,赶紧扯扯大笑中的四姐姐。
苏换一瞅霍安果断离去的背影,顿时明白,她家爷生气啦,赶紧丢了花牌扯着非燕,屁颠颠地跟在霍安身后回家了。
好吃好喝伺候了霍爷,苏换把非燕赶回房睡觉,然后回房去跳床上,笑眯眯地去逗闷闷的霍爷,跪在他身后给他揉肩膊,一边八卦,“霍安,今天我看见永荣和别人打架了。”
霍安回过头,眼神在问,你怎么知道?
苏换说,“哦我们打着打着花牌,魏之之就乏了,于是我们去园子里逛,逛着逛着就逛到射骑场,立在大门外瞅了两眼。”
她继续八卦地问,“怎么回事呐?”
霍安被她软手捏得舒服,拿过木牌写:“永荣举石锁,放下来换了换手,结果被岚侍卫罚了,永荣不服,便和他打起来了。”
苏换说,“咦永荣瞧着不像脾性急的人呐。”
霍安点点头,深以为是,又抹了字写:“我觉得他被魏弦点中,很不情愿,这两日很少说话。”
苏换说,“那打架的结果怎样?”
霍安写:“永荣箭法不错,可拳脚不比岚侍卫。”
苏换说,“那你和蔡襄就干眼看着呀?”
霍安笑笑,又写:“小事。蔡襄去劝了。我没动手,你不叫我少打架么。”
苏换吧唧亲他一口,笑眯眯说,“好乖。”
霍安看苏姑娘并膝跪在床上,一头乌发垂在胸前,很是乖巧,忍不住写:“我想要你但又累怎么办?”
然后他用含情脉脉的目光鼓励苏姑娘,今晚主动伺候一下爷吧。
不料苏姑娘沉吟片刻,诚恳道,“不如你做春梦吧,又睡了觉又办了事。”
霍安好郁闷,被这奇葩刺激得旖旎心思全无,倒下就睡。苏姑娘贼兮兮地贴着他后背取暖,心满意足地想,她要早睡早起,明天再找蛐蛐卯伯打花牌。
结果不想,霍安口中的小事它不算小,永荣冲动之下和那岚侍卫一打,魏弦得知后大为光火,第二日集训后,把永荣和岚侍卫单独留下,他亲自加训。
加训后,魏弦还不消气,让射骑场两把门侍卫将铜门一锁,把两个打架的男人锁在偌大的空荡荡的寒风飕飕的射骑场里过夜,让他们打个够,死了他亲自给他们收尸。
永荣觉得吧,自己真的祖坟风水不对,被这父女俩迫害得好惨好惨。
还在正月里,夜里自然寒,两个男人开始互不相理,坐在马厩里望天。渐渐地,天开始飘雪,两人熬不住了,哆嗦着站起来跑场子热身,这里没被子没火炉连火折子都被魏弦收走了,难不成两个男人拥抱取暖啊,呃好恐怖。
跑着跑着岚侍卫喊了一声,“喂,我叫阿岚。”
永荣沉默片刻,“我叫永荣。”
岚侍卫追上去,于是两个男人开始一边说话一边跑,渐渐竟说得开怀大笑。
正笑得高兴,忽然东墙头噗通一声,飞进来一个大包袱。二人吓了一跳,跑过去小心翼翼捡起来,打开一看,哟苍天有眼呐,居然天降两件羊羔绒袄背子!
永荣和岚侍卫对视半晌,忽然哈哈笑,觉得天无绝人之路,管他是谁做好事积阴德,乐颠颠地捡起袄背子来穿了,顿时暖和好多,勾肩搭背哥俩好地跑回马厩去睡觉了。
蔡襄这夜还是很担心自己兄弟被冻死,第二日匆匆赶去一看,却见永荣和岚侍卫谈笑风生化敌为友,永荣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偷偷将夜半天降神袄的奇事和他说了,蔡襄沉吟说,“我看那岚侍卫在都尉府人缘不错。”
永荣也深以为是。
蔡襄这个忍不住的,又偷偷和霍安说了。霍安回家吧,和苏姑娘吹枕头风时,忍不住又和苏姑娘说了。
没过几日,魏之之又派人来邀苏换,过府去打花牌。
苏换好高兴,打到兴头上,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各种八卦,她一激动,就不小心把霍安叮嘱她勿外传的天降袄背说出来了。
明翠手里的花牌一抖,散了。
苏换和成蕙还在叽叽喳喳讨论,“与人为善就是有好处。那什么岚侍卫想来平日对手下好,这不派上大用场了。”
魏之之冷笑,“是啊,岚侍卫人缘好,连白痴也跟着鸡犬升天。”
很快,这年就过完了。
在蔡襄霍安永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