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终于清洗完毕,火盆中的火种烧得愈发旺盛,舒浔易长腿一迈,便跨了过去。
“好了好了,万事大吉,所有晦气从此烟消云散!”老太太脸带笑意,拍着手,她的身后跟着行动方便的姨娘、嫡女庶女们。
一时间,舒浔易有些怔忡。
他这个大家长,一直都是以权威至上至上、威严至上,他从未想过,这个处处讲权利和利益的大家族,还有这么温暖的一面。
轻轻地舒了口气,舒浔易扑克般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他大步上前,感激地给老太太鞠了个躬,“谢谢母亲,儿子不孝,让母亲挂念了!”
“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老太太眼中也有了湿意,抓住舒浔易的手,轻拍了几下。
这时舒浔易才发现,他们长房这边,少了几个“重要人物”。微微地蹙了下眉,舒浔易刚要张口,便被老太太打断。
“侯爷,你刚刚回府,老身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但是此事让老身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平安回来,所以,老身一日不说,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舒浔易的剑眉微微拧起,看着身后的架势,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老太太说的事儿,恐怕是他最担心的事儿。
果不其然,老太太再次开口,舒浔易的额角狠狠抽搐,恨不得现在有个什么意外,让他晕过去。
“侯爷此次舒府的风波,‘福康园’被蔚安强那个贼子的手下洗劫,老身命悬一线,是倪姨娘挺身而出,替老身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老身能再见到侯爷,也是倪姨娘之功。现如今,倪姨娘故意服用堕胎药,害死嫡子一事已经查清,倪姨娘不但不是那个始作俑者,反而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她失去了儿子、失去了身份地位、失去了子女们叫她娘亲的机会,现如今,为了老身,她又差点失去了生命,请侯爷秉着刚正不阿、公正廉明,还倪姨娘一个公道,还那个可怜的孩子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老太太说着,老眼中泛起红丝。
舒浔易半咬着唇,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眼底满是浓浓的痛苦和为难。
舒安夏看着舒浔易脸上一波三折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在做着几番挣扎。老太太并不知道谋反之事舒浔易也有份。同样,舒浔易是个重情重孝的男人,如果换做宫变之前,老太太开口让他恢复倪姨娘大夫人的身份,他也许会考虑,然而宫变之后,蔚家满门抄斩,虽然二夫人失去了蔚家的整个后盾,却赢得了舒浔易的愧疚和怜悯之心。
老太太看着舒浔易没有应承,轻轻眯起眼,心里堵得难受。侯爷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子,但是却是从小被她带大,感情胜过亲生子的儿子。她支持他,无论钱财还是人脉,让他以一个庶子身份,却能顺利接替侯位。侯爷感激她,这个她知道。他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于她的要求,不能说言听计从,但也不会视而不听。可是,为何他今日却是这种表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应不答,而且还是为了那个不再有家世后台背景,兴风作浪的二夫人!
看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这里,老太太的脸实在挂不住了,心一横,躬下身子便要给舒浔易下跪。
舒浔易脸色大变,赶忙提了一步双手扶起老太太。
“母亲折煞儿子了,母亲这一跪,儿子就算撞死也难辞其咎!倪姨娘之事,儿子早有平反之心,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然而,此时蔚家刚被抄家,冰琴纵有太多不是,也跟儿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为儿子生儿育女,尽心尽力,儿子不能在她被抄家灭族之时,再雪上加霜,添上一脚。若在此时废了她正妻身份,她定然失去了生存的希望,这不等于图财害命么?”舒浔易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咬着牙,尽量用能解释的理由,说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的脸沉了下来,见舒浔易直接封口不能废二夫人,便退而求其次,“老身并未说一定要废了二夫人,侯爷也可以像当初一样,恢复倪姨娘大夫人身份,立二夫人为平妻。”
舒浔易抿着唇,紧紧地握住双拳,脸上的挣扎痛苦之色更甚。
老太太见他还是不吭气,抿了一下唇,又退了一步,声音却冷如寒冰,“要不就保留二夫人身份,升倪姨娘为平妻吧!”
舒浔易张了张嘴,还未等发出声音,舒安夏便幽雅地走上前,打断了舒浔易,给他福了褔身,“父亲安好!”,转而舒安夏笑意盈盈地挽住老太太的手臂,“祖母,父亲也累了,一些不重要的事,咱们留着以后再讨论,您看,天空的乌云压过来了,恐怕马上就要有暴风雨,咱们还是先回园子吧!”
老太太不悦地看了一眼舒安夏,眼中带着一抹责备,自己母亲升位份的事儿都不算重要的事儿,还有什么事儿能当做重要的事儿?
舒安夏挽着老太太手臂的手轻轻地捏了捏,给了老太太一记放心的眼神,老太太想想侯爷的为难和舒安夏的古灵精怪,她这是找台阶给他们下呢。不情愿地叹了一口气,“也罢,侯爷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吧,慢慢考虑。”
舒浔易赶忙低头行了个礼,“儿子一定按照母亲吩咐,好好考虑!”说完,抬头的瞬间,舒浔易轻扯嘴角看了一眼舒安夏,眼中带着浓浓的赞赏和不经意间流露的感激。
舒安夏眨眨眼,扶着老太太往“福康园”走,转身的瞬间,她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润的笑容,如果让倪姨娘做平妻,这个位份升了也没有价值,现在正处在浪尖上,得暂时缓缓。等着时机成熟,她要让舒浔易亲口说恢复倪姨娘的大夫人身份,并且是独一无二的正妻!
到了“福康园”老太太还因为刚刚的事儿气不顺,带着些责备地看向舒安夏,“原本最坏的打算就是给你娘亲升个平妻,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合,这事儿还不知道要推到什么时候呢!”
“祖母——”舒安夏有些撒娇地靠上她,摇了摇她的胳膊,“夏儿知道您为夏儿和娘亲着想,不过您也知道,父亲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二夫人如今遭此剧变,父亲必不会再落井下石,所以,此事还是缓一缓吧!”
老太太眼眉跳了跳,叹了口气,“你和倪姨娘一样,都是个心善的,小心以后到了婆家,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老太太说完,舒安夏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一抹红晕,娇嗔道,“祖母说什么呢,夏儿不嫁人!”
说到嫁人这个话题,老太太也收起调侃的笑容,一本正经道,“夏儿,那天晚上你和顾三公子和长公主的燕公子到底怎么回事?那日看见的人可不在少数,对你的闺誉……”老太太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舒安夏张了张嘴,肩膀一搭,小脸也沉了下来,“夏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舒安夏这是说的实话,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原本从第一次见到燕离歌开始,她就觉得按照她心中的标准,燕离歌就是她的良人,然而,自从遇到了顾瑞辰,他的小坏,他的孩子气,甚至包括他的邪魅,都在时时刻刻地吸引着她的眼球。
记得前世她曾经看过一段文字,有人说,爱情是一口不见底的古井,你先去探究,想去找它的底,不知不觉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还有人说,爱情本就无形,你用各种条条框框的标准去挑爱情的时候,那都不是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到了,一切标准都是浮云。
眼中不经意地闪过顾瑞辰那孩子气般的神情,舒安夏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许心动就只是那么一瞬间。
老太太看着舒安夏丰富多彩的表情,舒心一笑,“夏儿,祖母找人给你做几套新衣裳吧!”
舒安夏被老太太的话打断思绪,一愣,“为何要做新衣裳?”
“秋夕就要到了,皇宫必会举办大宴,届时王孙贵族的各家小姐都会参加。每年的秋夕,都是各家小姐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帝后会选出令他们满意的俊男才女,进行赐婚。再加上,今年顾公子和燕公子都到了婚配年龄,顾家和长公主又有分庭抗礼之势,所以秋夕大宴上,他们必是最抢手的人物。我的夏儿这么优秀,怎么也不能被其他家的闺秀比下去才是!”老太太说着,揽过舒安夏的头,轻轻地捋了捋。
听着老太太的话,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舒安夏和老太太之间,第一次有了这么亲近的感觉。
这时,老太太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本就挂着笑容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头搭在老太太肩膀的舒安夏,享受着这么短暂的宁静,并未察觉。
从“福康园”回来,天已经大黑,舒安夏边哼着小曲,边走回“夏园”。
“夏园”的门半掩着,隐约可见内室里昏暗的光。
舒安夏蹙眉,她平日里最讨厌黑暗,所以如无特殊情况,她的房间至少要点上五盏油灯,而此时……最多也就一盏。
舒安夏神色一凛,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因为到了秋天,天一黑下来,就有些凉了。秋风带着一股寒气,不断地叩击着她内室半掩的窗子,房内的油灯也因为这秋风,一跳一跳的。
舒安夏屏住呼吸,四周除了秋风吹过的声音,再无其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最近发生的事儿太多,弄得她也开始神经质。
想着,舒安夏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响的同时,一抹清新的淡香飘入她的鼻中。舒安夏一怔忡的瞬间,她的腰间便环上了一只长臂,她一个趔趄,顺势跌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舒安夏抿住嘴,已知来者何人。她秀拳一握,刚要还击,她腰间的长臂忽然一松。她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松手,双脚还没站稳,就向后倒去。
一个男子清朗的笑声在她房内响起,顾瑞辰长臂一捞,抱着她柔软的腰肢连续翻转几圈,落地时,顾瑞辰戏谑地开口:“丫头,你又重了!”
舒安夏一听,凤目一挑,粉拳便向他招呼而去。顾瑞辰灵巧地躲开,长臂收回的瞬间,还不忘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嗯嗯,这里肉多了。”
舒安夏撇了撇嘴,忽然她晶亮的水眸一闪,身体像狸猫一般,顷刻间窜到了顾瑞辰跟前。顾瑞辰一怔,出于本能地弹跳而起,就在这个瞬间,顾瑞辰的手肘不小心撞上了窜过来的舒安夏。
舒安夏闷哼一声,忽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顾瑞辰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抹焦急之色,赶忙上前,轻触舒安夏的肩膀,“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哪儿了?”
舒安夏依旧蹲在那儿,胡乱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仿佛夹着一点哭腔地摇摇头。
顾瑞辰这下急了,刚刚那一下正巧撞上了他的手肘,定然是撞疼了,他本想跟她闹闹,轻轻躲开的,没想到没把握好分寸。
懊恼地低咒一下,顾瑞辰又走近了一步,蹲在舒安夏身边,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她的头,“丫头——”
低着头的舒安夏忽然扯起一抹坏笑,还未等顾瑞辰的话说完,便倏然起身,将顾瑞辰扳了个跟头。顾瑞辰还没在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中回过神来,舒安夏灵巧的小手便揪上了他的耳朵,“现在本姑娘郑重警告你,如果再敢吃本姑娘豆腐,本姑娘绝不客气!”
舒安夏说完,总觉得这句话少了点气势,便又添了一句,“小心你的小命儿!”舒安夏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越说越没气势,反而多了点小女儿撒娇的意味儿。
顾瑞辰一听,努了努嘴,“我最讨厌吃豆腐!”
舒安夏一愣,登时忍不住轻笑出声,对于古人来说,这句“吃豆腐”也真只是有它本身的含义。
还未等舒安夏张口,顾瑞辰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是丫头给我吃的豆腐,我倒是可以考虑。”说完,他嘴角咧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