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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病了？那她应该想办法挣银子送出宫去给母亲治病才对，为何要选择自尽？”司清瑶顺着她们的话问道。
“我昨儿个听她说，银子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了，我们原本想着同是姐妹一场，都想能帮的就帮帮忙，但没想到她一转眼就出了这样的事。”最先开口的宫女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确定的说道。
宫女的月钱是极少的，一月才那么点。
这个时代的穷人家是生不起病的，而春桃原本为这事愁得不得了，却又告诉同住之人银子有着落了，那么，一定是收买她的人以她母亲为饵，逼她自尽，顺带再将此事全部推到永和宫里。
现在真正要查的就是这些时日，到底哪个宫里的主子派人私下与春桃会面过。
临走之际，容妃似乎心有余悸，因为司清瑶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她到底问出了些什么没有。
“我说司姑娘，此事你可得查清楚，不要随便冤枉好人就跑到皇上跟前去哭诉一番。”
容妃的声音，轻飘飘传到司清瑶的耳里。
她明白，这个女人即使将来当不成皇后，让现在风头更胜的贤妃给当了去，皇上对她的宠爱也绝不会少，小锦儿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旁人是轻易动不得的。
若是让皇上知道，小锦儿差点落水淹死，而那推他之人，却又正是永和宫的，现在死无对证，光凭一张嘴，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
190 她的选择
“我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当然，也不会放过那些即将成为凶手的女人。”司清瑶轻飘飘的扔下这一句话，款款离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
容妃看着那抹纤尘不染的背影，恨得牙直痒痒的。
“娘娘，她是不是被这事刺激了？说话都这么阴森森的，什么叫即将成为凶手啊，她是不是指娘娘若是与她作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意思？”
到底是贴身的丫环，总结出了司清瑶话里的意思。
“我会怕她不成？一个背后都带着阴风阵阵的女人，皇上很快就会对她失去新鲜感的，我想，皇上若不是看在她们曾经夫妻一场的情份上，说不定早就把她给轰出宫里去了，你看看现在朝中大臣们对于她要登上皇后之位一事有多么反对？倘若皇上真心爱她，怎么不排除万难也要策立她？最终仍不是妥协了？这一点上就能说明，她已经马上就要过气了。”容妃气呼呼的冲着那个方才司清瑶离去的地方凶巴巴的吼道。
方才人影在这儿的时候，她倒没有见到叫得如此起劲。
“不管怎么说，现在贤妃娘娘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小心的对手啊，娘娘，贤妃娘娘的爹现在可是正在不停的贿赂众臣，希望能够在舆论的压力之下，让皇上尽快立贤妃娘娘为后。她若当了皇后，您想想，平时咱们与昭阳殿那边可是互不来往的，她能有咱们有好果子吃吗？”丫环又压低声音，在容妃耳侧低声道，看来她平日里是容妃的军师，“这次司姑娘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到咱们永和宫里来，假如真的没有查到真正的指使者，皇上怪罪下来，可是直指咱们永和宫啊。”
“那怎么办？这个司清瑶肯定也巴不得让我早点死呢，上次甩我那三巴掌的力道，我可是现在还记得，总有一天我要还回去的。”
容妃急了，越发手足无措。
“杨柳，你快想个主意。”
这个丫环是从娘家带到宫里来的，主仆二人能够交心。
“依我看，要把这个事情引到贤妃身上去，让司清瑶去跟贤妃二人相争，这样我们才可以渔翁得利。”杨柳眨巴着细长的眼睛，如是说道。
回到凤仪宫，小锦儿正在六名丫环的陪伴下可怜兮兮的在大殿里玩捉迷藏，见到她回来了，小家伙立刻跳到她的身上来：“娘，我真的以后都不可以出去玩了吗？”
看到他不过几个时辰，立刻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看来落水的事情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也不会留下阴影，这让她放心不少。
现在她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够分几个身出来，一个二十四小时跟着小锦儿，一个去查那个死了的宫女是让谁收买了。
“当然可以，只是你不能离开宫女姐姐的视线里，不能故意跑得那么快让所有人都追不到你。”轻轻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还有这事，如果你父皇没有提起，你自己不要去说，知不知道，省得他替你担心，一急之下，把你圈养在这里哪里也不让你去了。”
小锦儿对端木曦终于改了口，这也有了另一个说法，那就是司清瑶已经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她这个皇帝夫君。
这件事情，她已经传令下去，先不要让端木曦知道。
只是能瞒多久，她也不知道。
他现在每日批阅奏折的时间越来越长，待在御书房的时叹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真不知道朝堂之上的形势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地步，能够让他如此发愁。
“六王爷求见。”
门口的公公过来通传，司清瑶随即一愣，六王爷，他怎么仍是不死心？自上次被他吻过之后，心里一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样似乎是对端木曦的不忠呢，她竟然被一个男人强吻了，也不推开他。
“不见。”
她淡淡的摇头。
“躲着我就可以躲一辈子吗？”
端木哲的声音，云淡风轻的飘了过来。
当然知道她不会见自己，所以让人来通传也只是一种形式，他选择自己走进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司清瑶理了理思绪，让人将小锦儿牵了进去，自己则独自面对他。
“你这么害怕面对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仍有疑惑，你害怕我们是真的相爱过，而你现在如此坚定的站在皇帝这一边，是对我们爱情的不忠，所以你选择伤害我一个人，让我去承受所有失去你的痛苦，对不对？”
端木哲浅笑着上前，
“你看，你甚至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因为这里面对你的爱意已经盛得满满的，你没有办法忽视它，所以你不敢看我。”
“我没有不敢看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这样执着下去，从前的事，过去多少年了？我的儿子都已经三岁了，再说我也忘了一切，这是天意，要让我与他之间重新再开始。”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知道这双眼里，满满的皆是痛楚，没有想到，这样直视着他，心口仍然没有止住的轻颤了一下。
这双眼里，似乎装下了世上最哀伤的事情。
“说起小锦儿，上午的那一幕还不够揪心吗？假如你没用那个特殊的法子，小锦儿还可以这么活蹦乱跳吗？宫里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只要你愿意，我会把小锦儿当成我的亲生儿子，我可以带你们远离这些，让你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一个生活在宫外的王爷，上午出的事情，这会儿才傍晚，他就知道了。他在宫里一定有眼线，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多谢你的一番好意，即使这个皇宫里有再多的危险，那亦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既然选择了这里，便不会再做其它选择。”
她的眼里，盈盈而动，划过一抹浅笑。
这是她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意如此坚定。
191 反击（今日万更完毕）
原来，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形成如此之久了。
对端木曦，她用了选择二字，认定了他，便等同于爱。
“我能为了你放弃所有，他能为了你做什么？他舍不得他的皇位，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妃子们，将来，他还会有一堆的孩子，到时候小锦儿也不过就是他众多孩子中的一个，你们娘儿俩到时候能够得到什么？我真的替你们的未来感到担忧，更何况，你先爱上的人是我，是我！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都忘了，现在全身心的去接受他？”
端木哲有些无措，她脸上流露出来的这种笑容对他来说，好耀眼，可他明白，这不是在冲着她露出来的笑容，她是在心里想着某个人的时候，脸上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的选择，就是留下来，留在宫里。
留在端木曦的身边。
即使让她失去所有的记忆，让她忘了对端木曦曾有过的情，到头来，她仍然是会站到端木曦的身边去吗？
这就是天意？
不，他不愿意就此屈服。
可是站在这里，听着她说这样的话，他真的觉得自己再一次输了。
输在了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上面。
“他有他的责任要扛，而我能理解这些责任，不是轻易想甩就能甩掉的包袱，与其做个不负责任的人，倒不如扛起这个担子，让天下百姓早再受战乱之苦，你说对吗？”
司清瑶知道，六王爷与三王爷之间，在密谋着什么。
或者说，自从端木曦称帝之后，这二者之间就形成了紧密的同盟。
“你在劝我，放弃我正在做的一切？”
端木哲危险的半眯着眼，
“你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
“不管真假，这些都不重要，你们到底是亲兄弟，难道没有想过一致对外吗？现在的形势，是内忧外患，你们身为我朝子民，难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一份力吗？”
司清瑶有些愤怒，同时也觉得无可奈何。
这场争夺，不会因为她的这几句话而改变什么，她这样说，顶多也只是发泄一下心里的情感，这些人同时盯住一个位子，同样带着一个目标，这样的争夺，注定会是一场会带来血雨腥风的厮杀。
“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会懂，你更不会明白。”端木哲不想伤害她，“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我们将来闹到何种地步，也不管你最终会不会选择我，我都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若愿意，我便等，你若执意要站在他的身边，我也会尽可能的不让你受到伤。”
他的话，无疑是挑明了他与端木曦之间的战争。
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假如传出去，他不怕被杀头吗？
难道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这么严峻的时刻，端木曦已经四面树敌了么？
怪不得他最近越发的沉默，这么多事情全部围着他一个人转，他能够承受得住吗？
“既然我相劝无用，那你也请好自为之。”
她沉默，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心里，是有些难过的。
对于亲情，她内心深处仍然是会渴望的。
司府的那些人，对她，都没有感情。
她仍然会想有真正的亲人来关心她。
如今，端木曦亦同她一样，这些与他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兄长们，个个都只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他不会孤独，也不会一个人，因为我会陪着他。”
端木哲的身影在拐角处，听到了司清瑶低缓，却坚定的声音。
她要与自己为敌！
有些不甘的转过身去，一个跃起，站到她的跟前：“清瑶，你可知道为了你，我与三哥屡次错过了绝佳的机会，假如不是因为顾及到你在场，他早已灰飞烟灭！我为了你，做这么多事情，为什么得不到一次你的认可，现在却还要听到你说，你会与我为敌，你难道准备拿着剑指着我的胸口给我致命的一剑吗？”
“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从前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去做这些。”她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流露出来的危险气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如此狂躁不安，眼里的伤痛越发的明显。
除却叹息，她也真的无能为力。
一个人的心，只有这么大，端木曦已经强势的霸占了心口上的位置，让她再莫名的扯进来一个人，真的已经没有位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