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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思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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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怎么就能这么义正言辞的把女子那事给挂在嘴边呢?!她瞟了眼小草,看到她继续吃东西,毫无反应,想来是没有注意听到的。思君轻轻拍了拍自己噪红脸颊,往他的方向瞪了眼。但想着,他也是出于关心自己,就决定不与他计较了。
等牧流云重新从屋里走出来时,已换了一身简朴的浅灰色长衫。长相俊美的豪门少爷配上这身农夫长衫,嗯……思君觉得他此刻像足了一个落魄了的高门公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爹的衣服。”小草甚至意外。按理说死人之物都是不祥的,理应焚烧。这身衣衫权当是自己留个纪念,但怎么也想不到牧哥哥……他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吗?
牧流云看着她们吃惊的样子,很是淡定,“衣服湿了,暂时先借你爹的衣物穿一下。”
“哦。”小草自然没话说。
饭间,思君问起了小草的本名。她记得这孩子说过小草只是小名,因为生在村里、长在田里的孩子,配不上太好的名字,便先叫个好养活的名。
小草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其实是个坚强的名字。思君看到的,她很适合这名字。
但小草却有些郁闷,“村里的人却不是像爹那样说的,他们说我的名字是野草的草。”
这话说完,思君明显看见牧流云的眼神沉了下来。想着他说过小草的年纪与他小侄女一般大,权当是他也心疼起小草罢了。
思君摸了摸小草的脑袋,“怎么会?难道比起你爹,你更相信那些人吗?”想不到这西凉村的人尽是如此薄情,还欺负弱小。小草小小年纪,他们不帮衬着就算了,却还要如此落井下石。思君心里一凉,想起了自己这十多年来,这寄人篱下的生活。她越发的同情起小草。
“那你爹后来有给你起个大名吗?”牧流云问道。
思君瞧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如果小草的回答是没有,他立刻就会帮她想个好听的名字。
岂料小草却笑着答:“有啊!”
思君很好奇,立刻追问:“叫什么?”
却见小草前一秒还笑吟吟的脸,突然就垮了下来,小声的说:“我不认识那两个字。”爹还在时,她还小;等她到了可以识字的年纪,却再没有人教她了。
“那你可会写那两字?”不会念,不认识,可不代表不会写。思君心里抱着一丝丝这样的希望。
“会!”小草的脸色重新燃起了希望,立刻就噔噔噔的往屋里跑。
思君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从屋里拿出了纸笔墨砚,想来是她爹的东西吧。只见她有模有样的轻轻磨了一下砚台,拿起笔,沾了墨,想来一下再纸上微微扭扭的写了两个字。
思君往纸上一看,有些懵了。不知道是小草记错了,还是没写好的原因,她看不出这是什么字。
正在她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对面的人一手拿起纸,看了两眼后,难得一笑道:“挺好的名字。”
“真的吗?”小草满脸都写满了期待,等着他说着这是什么字。
思君疑估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淡定,不像是在说假话。
牧流云看着手里的纸,不紧不慢的说:“莘嬅。”
“……”小草眨了眨眼,表示没听懂。
思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还是猜到了这两字是他信手拈来的。
“莘、嬅,就是这个名,记住了吗?你以后便叫莘嬅。”牧流云放慢了语速,跟小草一字一句的说道。
小草听了,极其兴奋的使劲点头。
思君看着她兴奋的、重复的、小声的念着自己的新名字,还是不忍心戳穿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伪更

、双重否定

这日,思君的月事终于完了。
牧流云终于允许她出门走走了。她说要去瞧瞧他是如何抓鱼的,便跟着他去了河边。
浅滩边,牧流云慢条斯理的卷起裤腿和衣袖,二话不说拿起一早准备好的木叉,往水深处走去。他说浅滩里的鱼太小,不好,而往深处一点却可以抓到鲫鱼、黄鱼这些有分量一些的。
思君觉得这大概与“不入虎口焉得虎子”的道理一般。
有一次他抓到了一条大裸鲤,晚饭时便红烧了。这些天,思君才知道,原来他真的会下厨。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绝对不是凤潜他们说的那般难以下咽。
思君看着他一连串熟练的动作,那专著着猎物的眼神很犀利,平常人看到了定是要退避三舍的。想到这里,思君不禁内疚起来,他明明是个高门公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现在却要亲自下河里抓鱼来做饭。这都是因为遇到了自己造成的。
如果没有遇到我,他现在应该会穿着及其华丽的玲珑绸缎,享用着山珍海味,生活及其自在。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穿着朴素的衣服,吃着简单的饭菜,还要时刻担心官兵的到访和检查。
他这么做,都是……思君心里一动,看着他专著的背影,整个人有些懵了。是啊,他这么做还能为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啊。
想到这里,思君开始犹豫不定。她想着自己并没有那么好,孟长赢因着是从小的情分,没话说。但他……一定是朋友之义!思君如此想着,心里到畅快了许多。
这边,牧流云眼疾手快,已经抓到了一条裸鲤,看着并不比上次的差。当他转身要与思君分享时,却看到她一脸愣神的瞅着自己。不知她在出神的想些什么,连他走近了都没发觉。
牧流云一不做二不休的放下裤腿和衣袖,把打到的鱼放在篓子里,好腾出时间,让她想个够。
可是等他都收拾好了,瞧着她还是没反应过来。什么事能让她如此出神?说他不好奇,绝对是假的。
他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额头道:“君儿,回神了!”
“啊!”思君吓了一跳,摸了摸被他拍过的头,才后知后觉的问:“抓到鱼了?”
牧流云没有答她,指了指篓子,让她自己看。
思君一瞧,顿时满脸通红,暗悔刚才想得太专注了。
“回去吧。”
思君微微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人尽是沉默,思君有些熬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但又不敢看他,只默默的低头看地,跟着他一步一步走着。
牧流云到底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疑惑,终于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出神到那般地步,肯定不是小事。
思君想着定不能告诉他刚才自己所思所虑,便随口一道:“想家。”说完了,才知道自己找了一个再憋足不过的理由了。
她的声音虽小,但这么近的距离,牧流云自然听到了。他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思君,紧紧抓到了手里的木叉,好像这叉子是他的仇人一般,要把它碎尸万段放能解恨。
思君低着头继续走着,不知前面的人已停了下来,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怀里。
牧流云立刻丢了手里的篓子和木叉,稳稳的扶着她,嘴里却十分认真的问:“你真的那么想家?”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后悔没有在那天碰到官兵的时候,跟着他们回去。甚至是后悔那天说了不想回去的话”。
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他不敢这样问,他怕听到她说,她确实后悔了。
牧流云心里嘲讽着自己,原来怕尽是这种滋味?有点缠心绕肺的?
思君看着他那一眨不眨的眼睛,那眼神,好像要把人吞下去一般,就差没有张牙舞爪的布景衬着了。她心里一紧,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说了后悔两字,牧流云这厮会做出什么。
但为了掩盖自己真正的心思,她继续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不敢与他对视,“没有后悔。只是有些想父亲了。离开这几日,也不知他担心成什么样了。”
这话却不假。这些时日,心里最是牵挂的真的是父亲。她始终记得只有孟成候才是那个至始至终、不求回报般对自己一直好的人。上一世,到最后,陪着自己的人也是他。思及到此,终于是放下了对孟成赢的爱与恨。从前一直纠葛与他之间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这下好像突然就释怀了。也许哪天回去,再见到他与琉璃公主琴瑟和鸣,定然是可以开心的祝贺的。
想孟凌远了?牧流云皱眉,慢慢放开了她,转身捡起木叉与篓子,二话不说的走了。猜不出他心里想着什么,但定然是不好的事情。
思君错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庆幸他算是相信了自己的话,思量了一会,慢慢追上了他。
“我倒有件事要问你。”为了缓和刚才奇怪的气氛,思君追上去便道。
牧流云挑眉,“什么?”
“就是莘嬅的名字。”思君朝他脸上瞅了瞅,见他一派淡定,面不改色,才继续道:“那日,她写的那两个字……你倒是好眼力,尽能看出是莘嬅。”
牧流云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看不出。”
果然!那这名字就是他随口一说的,思君略有不满:“平日里,看你对她挺好的,说道底不该骗她。”
“吃醋了?”牧流云好笑道,“她虽与我小侄女一般大,但到底与你不一样。你不必吃她的醋。”
嗯?思君顿了顿,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自己为何要与一个小孩子吃醋,而且还是……思君心里一颤,想到了什么。他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牧流云回头见她脸颊微红,想着她是误会了自己的话,心里大叫不妙。

夜间,到了入睡的时辰。思君洗完澡出来,正要回屋,却看见莘嬅抱着棉被和枕头从她的屋子走出来。
她不免奇怪,正要开口问,谁料莘嬅率先一脸歉意的道:“君姐姐,牧哥哥都已经跟我说了。这事,你们不应该瞒着我的。不过,我原谅你们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思君有些懵了,牧流云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想接过莘嬅手里的东西,岂料没成功。只能跟着莘嬅走进隔壁的屋里,想问个明白。
只见莘嬅把枕头和棉被放在床上,思君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是自己这几日一直用着的那套。
莘嬅放下东西,坐到床上,一脸崇拜的与她说:“牧哥哥果然是个正人君子!”
思君一听,惊得不禁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毫不介怀的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只因她真的从没觉得牧流云这人与正人君子这四个字沾边。想起往日里,他对自己又抱又搂的,还强迫自己与他同床共枕的。不过这几日,虽然晚上都睡在一处,他倒是规矩得很,什么也没做。
莘嬅搞不懂思君这幅震惊的样子,只继续道:“他刚才有告诉我,你们其实只是普通朋友,所以晚上让我与你一块睡,以免有辱了你的名节。”
什么?怕有辱我的名节?那他怎么不早就如此?如今还一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亏得莘嬅这丫头丝毫不疑的夸他是正人君子。看来莘嬅这丫头已被他收复得服服帖帖的了。思君定了定神,只道:“如此,你先睡吧。我去与你牧哥哥说件事,马上回来。”
莘嬅点点头,看着她往隔壁屋走的背影,不免多嘴说了句:“君姐姐,千万不要去了便舍不得回来了。”
思君刚跨过门槛,差点摔倒。几日相处下来,莘嬅这丫头人小鬼大的心思,又一次刷新了记录。
后来莘嬅出嫁时,思君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处境。这丫头从小能在父母双亡的逆境中自力更生,鬼点子多得是,根本无需担心。自然,这是后话了。

思君走进屋里时,看到牧流云双手抱胸倚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身上还盖着棉被……棉被,棉被!
此时此刻,思君才知道,原来莘嬅家里的棉被不止两床。那前几天还真是委屈了牧流云这个家财万贯的少爷,竟要和衣睡下了。
思君一走进来,牧流云便知晓了,只等着她先开口。怎料她却慢慢走到床边,站着,就这样站着看着他,一言不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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