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东方濯,浑身戾气,十分吓人。被他眼光扫过的宫女太监,皆是心头一个哆嗦,吓得慌忙匍匐跪地,大气也不敢出了。
随着东方濯的话,众人都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陷害郡主未婚先孕,使得选夫宴就此告吹。然而不巧的是,四位皇子竟也在宴上误中此药,令背后之人阴谋未能得逞。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破坏了郡主的选夫宴,对那人有什么好处?郡主虽不比那四人身份尊贵,但也不是寻常之人就可近得了身的,那人是怎样将药下到她身上?四位皇子又是如何误中此药?
有一大堆的疑问,不得而解。众人只能凝神屏息,垂首静待,盼望此事不会殃及池鱼。
“……李太医,”东方濯又叫道,“我们都醒了,为何郡主还不醒?”
“回王爷的话,郡主可能……可能……身子较弱……”李忠和结巴着,冒了一脑袋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理说,她应该早就醒了的。
“快将她救醒!否则本王要你的脑袋!”英气的眉紧紧皱着,眼看他就要发怒。
苏漓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东方濯顿时大喜,急忙扶她起来,没注意到她此刻瞳光清明,毫无初醒的迷蒙混沌之意。
“你……感觉怎样?可有哪里不舒服?”东方濯轻声问她,看着她的眼光,荡漾的满满都是关切和紧张。
苏漓微微一怔,没有回答,只凝目望他,缓缓问道:“王爷不生气了吗?”
“生气?”东方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竟然没有感到不快,只是温柔地望着她道:“原来你早就醒了!……虽然还没到两个时辰,不知结果,但,我相信你!”
他将最后一句,说的那么肯定。
然而,“我相信你!”这四个字,曾经她是多么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但那时他不仅吝啬给予,还肆意伤害她,如今,他再来说这四个字,却是太迟太迟了!
她,已经不再需要。
苏漓扬头,对着他轻轻一笑,却冷冷问道:“为什么相信我?”
为什么?东方濯眼光微动,却没有回答。
苏漓笑着又道:“王爷还记得苏漓说过的一句话吗?”
东方濯想了想,摇头,“什么话?”
苏漓盯着他的眼睛道:“王爷觉不觉得,今天发生在苏漓身上的一切,和王爷大婚当日,明玉郡主突然晕倒,被诊出身怀有孕的一幕,是那么的相像?”
东方濯身躯蓦然一僵,只听她又道:“苏漓曾对王爷说,如果王爷当日肯多给明玉郡主一些信任,那么所有的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
她语气那么犀利,眼光那么冷漠,像是带着刻骨的仇恨,又像是含着深深的埋怨。东方濯俊脸蓦然褪尽血色,苍白如纸,好似被戳中深藏的痛处,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如果……他也曾在无人的深夜,控制不住地去想这种如果,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个世上永远不存在如果。因为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复活,而已经发生的事,也永远回不到过去!
苏漓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拂开他的手,起身下跪,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她面色诚恳地朝皇帝叩头请罪:“明曦死罪,恳请陛下宽恕。”
众人皆愣,一时不懂,她此举何意。
“果然是你!”皇帝面色沉沉,目光严厉地盯在她的脸上,语气阴沉地问道:“对皇子和来使下药,你知道该当何罪?”
东方濯登时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漓,对皇帝脱口问道:“父皇这话何意?”
东方泽淡淡瞥他一眼,微嘲笑道:“二皇兄还不明白?”
或许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下药的目的,既然此药于人体无害,那么除了陷害明曦郡主,似乎没有别的可能。因此大多都会忽视,在这席间,唯一是他们四人碰过,而别人没碰过的东西,就只有她事先准备好的那四杯花茶。
先前东方泽一直在想,那茶里究竟藏了什么玄机,始终不得其解,直到晕倒后醒来,听见太医说出他们四人的脉象。他才终于明白了,对这场选夫宴,她所存着的心思!而结果,想必与他所料不差,不会有最终的胜利者,除了她以外。
东方泽目光微动,深深地看着那个虽然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的女子,她,既在他意料之中,却又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个女子,真是胆大的可以!他忽然来了兴致,想看看她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帝王的质疑!
而对于茶的问题,其实东方濯在苏漓去向皇帝请罪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也想不通,她这么做的意义?
苏漓抬头道:“回陛下,苏漓知道,冒犯皇子和来使是死罪!但苏漓却不得不如此,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恳请陛下恕罪!”
“迫不得已?”皇帝疑惑问道,“为何?”
苏漓道:“因为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证明处子也可以怀孕!明玉郡主是被人冤枉陷害!苏漓斗胆,恳请陛下,为明玉郡主伸冤做主!”
一个头深深地磕在了地上,她的声音虽然不算大,却清晰的传进了云烟台上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坚定,而又执着。
皇帝目光一凝,诧异道:“明玉郡主被人冤枉陷害?你如何知晓?”
苏漓道:“回陛下,是明玉郡主亲口告诉明曦!”
“胡说!”皇帝皱眉斥道,目光质疑地盯着她,“明玉郡主在大婚当日就已经死了,她如何能亲口告诉你?”
“是真的!”苏漓冷静抬头,急声辩解:“在陛下面前,明曦不敢信口胡言!明玉郡主人虽然已经死了,但亡灵却每晚托梦于我,说她含冤受辱,虽死却不能瞑目,她恳请明曦助她查清冤情,洗刷冤屈,将害她的真凶绳之于法!”
一口气说完,她神情微微有些激动。明澈的眼眸,控制不住浮上泪意,又被她强自逼了下去。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冤屈,她没想到,这时候她竟然会有些害怕,害怕那些时常入梦缠绕不去的冤屈悲痛,一旦提起来,她还能不能控制得住,那一直深藏在心底,有如波涛奔涌的情绪和仇恨。
“托梦?”皇帝面色一沉,显然不信,龙颜大怒道:“荒谬!鬼神之说,向来是无稽之谈,虚幻不实,哪里会真的存在!朕看你是无言辩驳了,才在此胡言乱语,扰乱视听!来人,拟旨,明曦郡主行为失仪,以下犯上,有负朕恩,现褫夺其二品郡主封号,押下去听候发落!”
众人一愣,一旨圣令,所有殊荣转瞬灰飞烟灭。十几名面容冷硬的带刀侍卫应声上前,直朝苏漓而来。
苏漓一惊,登时心凉如铁,虽然料到皇帝必然不信,但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翻脸,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想来是头两道题逆了他的意,让他心里不痛快,要给她点教训,好叫她知道什么是天威不可犯!但她今日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又岂容就此错失!
忙跪行两步,她拜倒在皇帝的面前,大声恳求道:“陛下息怒!苏漓是有罪,但求陛下听苏漓把话说完!”
皇帝根本不理,冷冷一拂袖将她挥开,那动作表情极是无情,似是完全不想再听到她多说一句话。
果然帝王恩宠,有如过眼云烟,最不可靠。但她偏偏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那份最不可靠的殊宠。
十几名带刀侍卫近至眼前,就要拖她出去,苏漓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激愤和意气,却又清楚地知道,此时绝不可动武,否则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要让她束手就擒,让雪冤机会就此错过,她却又做不到。
眼看着之前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苏漓突然伸手抓住皇帝的衣摆,抬头问道:“陛下不愿听苏漓说话,难道就愿意被天下人耻笑吗?”
皇帝双目一厉,眯着眼睛问她:“你说什么?”
皇帝脸色阴鹜,目光冷厉如刀,显然已是发怒的前兆。吓得周围的宫女太监恨不得退避十里之外,然而苏漓却在此时不怕死地扬眉直视,字字铿锵地问道:“苏漓从相府小小庶女,世人眼中的不祥之人,一跃成为明曦郡主,在四位皇子中间选夫,全仗有陛下隆恩。陛下看中的人,若真是不知廉耻的女子,陛下难道不会招致天下人耻笑?”
“放肆!”皇帝目光一厉,眼光在她面上打转。苏漓凌然的神色,显然已经将所有一切置之度外!挥手命侍卫退开,皇帝脸色晦疑莫测,声音低沉地问道:“好,联绝不是什么糊涂昏君。你想说什么?说。”
苏漓连忙松开皇帝的衣摆,跪着往后退开少许,方恭敬地低头答道:“多谢陛下!苏漓今日斗胆以药相试,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又顿住,喉头突然哽咽,眼中浮现泪光。
大殿上忽地安静下来,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苏漓被陛下破格封为郡主,赐此选夫盛宴,一直感念皇恩浩荡,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和荣耀,也想就此选出心头中意的夫君,从此过幸福的生活!然而……”
皇帝忍不住问道:“然而什么?”
苏漓道:“然而这一切荣光,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明玉郡主的!”
“此话怎讲?”皇帝疑惑不解。
苏漓深深吸了口气,“陛下有所不知,苏漓因不祥传言,从小被禁足在相府后院,未曾出门半步,父亲也没有找过任何老师来教苏漓琴棋书画,更别提跳舞了!”
皇帝明显一愣,“那你上次在宫中所跳之舞,是如何学会的?”
苏漓回道:“那支舞名为‘凤凰于飞’,乃明玉郡主梦中所授。还有这作诗写字,也全是明玉郡主所教。苏漓的笔迹与郡主一致无二,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一试。”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的解释,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还可以在梦中练舞习字吗?
皇帝也是震惊不已,那日宫中一舞,惊为天人,却没想到,那样美妙娴熟的舞姿,竟然是在梦中习得,为亡灵所授?!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然而,她说的那么真切,表情丝毫看不出一丝作假。皇帝神色一顿,皱眉叫道:“来人!立刻传摄政王和丞相来见!”
“是!”
“等等!”皇帝想了想,又道,“叫摄政王带上明玉郡主生前的笔记!”
“遵旨!”侍卫应声飞快下了云烟台,出了别宫,带着皇命骑上马,飞一般奔向京都城内。
好在从箫山别宫到京都并不算远,来回一个时辰足以。而这一个时辰,对别宫里的任何一人来说,都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每一刻都是煎熬,因为高高在上的皇帝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所有的人都不敢吭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大家都在等一个答案,一个令世人从不敢想象的匪夷所思的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云烟台上,四名男子和皇后都在皇帝的示意下回到了原位,只有苏漓还静静地跪在原处,双腿渐渐麻木,失去知觉,她仍然一动也不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心里却早已五味杂全。
就要见到父王了!不知道父王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一想起那日回家所见到的父王的冷漠,她就心如刀绞,痛得不能自抑。
黎奉先和苏相如是一同踏上的云烟台,见本该觥筹交错的选夫宴,此刻却气氛诡异,不禁心头一跳。
二人齐步走到苏漓身旁。
苏相如见苏漓面色苍白,显然已跪了多时,不由皱眉,心里生出不安,慌忙朝皇帝下跪行礼。而黎奉先因摄政王这一特殊身份,曾得圣令,见帝无须下跪。只躬身一礼,眼角余光瞥向苏漓那张万分熟悉的脸孔,他登时脸色大变。
选妃宴后,传闻说相府庶女苏漓的面相与黎苏相似,他还不以为然,此刻一见,心头大震,这……这岂止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不由得呆住了。
皇帝见此,轻咳了两声。
黎奉先当即回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