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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见势不妙,朝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那名黑衣人立刻腾身而起,口中发出唿哨,那声音尖利刺耳,声调十分独特,疾速穿透云层向四方传荡开去。
濯心中一凛,她在召唤救兵!手中攻势更猛几分。
苏漓紧紧盯住场中黑衣女子的身影,此人干净利落的动作,精妙绝伦的招式,无一不令她心惊。挽心曾说,授她的武艺均是她独门秘籍,绝未传与他人。这几日她恰好出门办事,不在府中,难道……
苏漓心头猛跳,忽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
发起的救援信号,并未得到如期中的回应,黑衣女子顿觉形势不妙,飞快向其他两人打出手势,示意撤退。
“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泽冷笑一声,飞身跃上舱顶,发出清啸龙吟。
望月湖畔,忽地涌上一大群侍卫,依次递进,列队分明,手执弩箭,正对游船。不知何时,这船竟已驶近岸边。
黑衣女子目光一沉,另一名青铜面具黑衣人恶狠狠地叫道:“好你个泽,原来早就布下陷阱!”
泽冷冷道:“愿者上钩。既然你们那么想杀本王,本王自然要给一个机会!”
船舱门开,黎瑶走了出来,她显然刚刚清醒,仍有些迷糊,脚下虚浮,睁大一双美眸,茫然不解地对濯道:“王爷,发生什么事?”
濯瞪着她气急败坏地大吼道:“滚回去!”
三名刺客眼色速递,两名黑衣男子齐齐向濯发起猛烈攻击,黑衣女子则直奔黎瑶而来!
黎瑶登时被吓得呆了,叫也叫不出来,站在那抖个不停,一步也不能动。身子忽然被人用力一扯,眼前一阵昏黑,滚落在地。只听一声疾呼:“苏苏!”,待黎瑶清醒睁眼,苏漓被黑衣女子挟持在手,颈前横着一把锋利的宝剑。
黎瑶失声尖叫道:“苏小姐!”话音未落,她眼前一花,凭空多了一道黑色身影,正是泽。
“放了她,本王留你一个全尸。”泽冷冷出声。
黎瑶伏在地上仰头,面前这身影高大如山,那话语中透出的寒意,令人如置身冰天雪地,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镇宁王是在说笑吗?”黑衣女子毫不畏惧,低声叫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泛着森冷光芒的利刃,又向下压了一分。
泽的脚步,忽地顿住。
真的是她!苏漓心顿时一沉,虽然她的声音尽量刻意隐藏,却逃不过自己细致入微的感觉。谁能想到,相国府里一个毫不起眼的丫头,竟然会是个冷血刺客?看上去,还是三人之中的头目!挽心啊挽心,你的身份当真是掩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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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生死一线
苏漓心下一转,提醒道:“咳咳,这位……好汉,你以小女子为人质,只怕是打错主意了,小女子……身份低微,与两位王爷仅为泛泛之交。(。赢q币,)即便你杀了我,也逃不出王爷布下的天罗地网。”
黑衣女子冷笑,暗哑道:“这话你骗骗三岁小孩儿还差不多!谁人不知,镇宁王身边从未有女伴作陪,能与他单独出游之人,又岂会是泛泛之交?废话少说!还请镇宁王速速撤兵,放我等三人安然离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漓心底澄明如镜,重习武艺才踏出第一步,若挽心出事,对自己无半点好处,眼下情势危急……要尽快想办法帮她脱身才好。
泽沉默不语,看着她的眼光中有些许迟疑,似乎仍在权衡。
她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他既在衡量,就必有顾忌。她当然不会昏头到认为泽已对自己情深一片,苏漓虽是庶出,好歹也是相国千金,日后若传扬出去他见死不救,绝非什么好事。不过这筹码显然分量不够,贸然下注后必赢的几率实在是未知。但,既有一分机会,便不能错过!
黑衣女子见泽一言不发,皱眉正要开口,忽觉持剑的手臂被苏漓双手死死抓住,不禁心头微惊,正欲放开点距离,却被她狠命一挣,直往剑刃上撞去!她果断叫道:“王爷,苏漓……死不足惜,切莫因我坏了王爷大事!”全然一副刚烈不肯就范之势。泽若此刻有所避忌,必有反应;若反之,挽心也定会明白挟制无效的用意。
锋利剑刃顿时划破了雪白的肌肤,嫣红的鲜血,丝丝渗出来,将剑锋染红,看上去格外叫人心惊。黑衣女子心头猛跳,猛然将她身子小心拉开,避过剑锋。
泽脸上蓦然色变,脱口叫道:“苏苏不可!”长袖中的双拳紧握,骨节已是微微泛白。
“你放开她,本王保你们安全无虞!”濯果断出声,飞身而至,与泽并肩而立,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死死地盯着被挟制的苏漓,完全无视地上趴着的黎瑶。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所有人都在等泽的回答,没料到断然发话的竟是濯。
泽眉头一跳,诧异地看他一眼,显然也是十分意外,却没有任何异议。
苏漓只觉心头百味杂陈,想不到此刻最先回应的人,竟然是他!方才她还那样激怒了他,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为何此时……
“好!静安王果然是个明白人!叫他们马上准备一艘小船。”银色面具黑衣人立即发话,行动失败,又被围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船上所有人,一个也不许落,统统退到船尾去!”
濯阴沉着脸一挥手,底下的人立刻退了个干干净净。
银色面具黑衣人环顾四周,冷冷道:“镇宁王,命令你所有侍卫退出望月湖两里之外。否则一会儿我们上船,还不被射成筛子?”
泽目光沉郁,再无波澜,抬手发出指令,湖畔的侍卫整齐退出桃林,丝毫不见混乱。此刻被暮色渐渐笼罩的望月湖,霞光旖旎,美轮美奂,间中传来水鸟的几许低鸣。
苏漓一路踉跄着被拖上了小船,脚下飘飘荡荡,逐渐驶向湖心。
“想不到你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竟叫当朝两大皇子为你改变初衷!手段不简单呐。”银色面具黑衣人深思道。
苏漓好似根本没听见,她暗暗舒了口气,冷静道:“把我绑起来。”
银色面具黑衣人眼露疑色,苏漓冷冷瞟他一眼,淡淡道:“莫非你想过一会儿,他们还能分出精力来追杀你?”
他眼珠一转,顿时醒悟,望月湖水域宽广,他本意是到了安全地带,将人质留在船上,三人从湖中借夜色遁走。若是她也落水,泽与濯必定会无暇分身追击。船上侍卫全是废物,根本无足为惧……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小丫头!够机敏也够……狠。
“你如此帮我们,究竟有何目的?”银色面具黑衣人显然想不通,这女人与他们非亲非故,又不是同坐一条船,为何要这样做?
苏漓淡淡回道:“我没有帮你,我只想帮我自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对那两个人,都没好感。”这话,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各有释义。
挟制苏漓的那黑衣女子,略一沉吟,捡起小船上闲置的麻绳,将苏漓双手背在身后,紧紧缚住。
银色面具黑衣人仔细地打量着苏漓,目光深幽。
小船在泽视线中越去越远,暮色四合,早已看不见她清丽的面容,闭上眼,唯有心底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始终闪着倔强不屈的光,静静凝视着他。
平静的湖面,突然“啊——”一声惊叫,那是苏漓的叫声!随即传来“噗通”巨响,他蓦地睁开眼,湖水翻腾不息向四周荡漾开去,小船翻扣在水面不停打转,船上四个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都因这变故怔楞当场。
泽深吸口气,毫不迟疑地飞身直跃入湖中。
冰冷,黑暗,以及那曾令人心生绝望的恐惧,在沉入水底那一瞬,灭顶而来。
水下光线昏沉不清,隐约可见杂生滋长的巨型水草,四下摇曳,缓缓飘动,好似无情命运的推手,一不小心,便可能会将人紧紧缠住,再无法摆脱。
苏漓死死屏住一口气,不敢有过大的动作,只为保存体力。双手被后紧紧缚住,难以舒展,双腿不时摆动几下,尽量让自己不再下沉。
绑住双手的绳结,看似复杂,实际将手腕翻转后便可挣脱,挽心……当真是明白了她心意,用这样巧妙的手法,危机中为她留一条生路……真可惜,今日恐怕是用不上了。
没有了日照的温暖,水温几近冰点,寒彻入骨的水流亲昵无间,将娇小的身躯紧紧拥裹住,她极力克服着心头难抑的恐惧,尽量放松心绪,幻想自己仍旧是那个小小不知愁的婴儿,在母妃温柔的怀抱之中寻一方庇护。
恐惧无声无息弥散,重生后的黎苏,不可,也不会再有任何弱点。
时光似乎恒定不前,口中吐出残留的最后一分空气,在眼前化作一串细小的气泡,欢快地向头顶涌去,早已被冻得麻木僵硬的身子,渐渐失去知觉。她在心中暗自盘算,泽于生死关头仍在试探,却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否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过了这么久,他也差不多该出现了吧。比狠绝……有时候女人只会更胜男人一筹。
水中密丛深处,似有一条黑色鱼鹰灵活地穿梭其中,那双明亮若星子一般的眼眸,原本在焦急的四处搜寻,看到她的那一霎,立即变得沉稳坚定,加快速度直冲到她身前。苏漓朝他微微一笑,心神骤然一松,身子随即向下沉去。
恍惚间,被人大力拥进怀中,他早已冻得泛白的唇,向自己狠狠压了过来。
紧咬的牙关被强悍的舌用力挑开,一口救命的温热气息渡进来,苏漓顿觉精神一震,那一点热源,灼烫了冰冷的唇舌,随血脉缓缓游淌,令麻木的肢体逐渐热了起来。泽解开绳子,紧拥着她的身躯,飞快向水面浮去。
“哗啦”一声,两人破水而出。
苏漓的脸色煞白,双目紧闭,仿佛毫无知觉,泽的心蓦地下沉,“苏苏,苏苏,你醒一醒。”他拍着她的脸,急切唤道。
湖面上的夜风吹过,脸上的肌肤痛如刀割,泽不再迟疑,拥着苏漓快速向岸边游去。
濯那辆宽大奢华的马车飞奔而来,阴沉的目光在看到泽紧紧抱着苏漓的身影上岸之时,滑过一丝难言的痛楚和嫉色。他一言不发,上前飞快地脱下外袍,裹在了苏漓身上。
马车朝相国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苏漓脸色惨白,湿透的发丝凌乱贴在半张绝美的脸颊上,愈发楚楚可怜。泽眉头紧蹙,催动真气,源源不绝地顺着掌心,向她体内输送。饶是如此,苏漓仍旧抖得厉害,下意识地寻找一点温暖,向他怀中深深偎去。泽收紧双臂,将她柔弱娇小的身子紧紧揽在怀中,自然的亲昵仿如一对爱侣。
濯幽暗的黑眸突然掀起狂风暴雨,拳头立时握紧,却仍然不发一言,只有死死咬紧的牙关,泄露他压抑至极的情绪。
车内气极度压抑,一路上没人说话。黎瑶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给惊呆了。
相国府门前,马车尚未停稳,泽便飞身跃下,抱着苏漓疾步向她所住的小院奔去。濯沉声吩咐道:“送黎小姐回府。”说罢,甩开步伐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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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爱恨纠缠
泽抱着苏漓一路直冲了房内。(赢话费,)沫香见两人浑身湿透,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来为苏漓更衣。换上干净的衣服,棉被拢上身,苏漓仍然冷得发抖,浑身都没力气。
一品带刀侍卫盛秦匆匆现身,附在泽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微微一变,转眼看了看苏漓,嘱咐她好生休息,便大步离去。
苏漓心头微沉,不知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