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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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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地扶了自家主子一把,倒叫魏氏稍稍缓过了一二。

才要回以感谢一眼,那头又是惊变突起,此时已满手血污的吴姨娘也不知哪里来的好大气力,直接拽着怀中的小丫鬟,就要往屋外去却被一旁的健妇,直接打了回来。紧接着一个踉跄,却是刚好转回身来,瞧见了这旁正座上的夫人。

两旁紧守着门口的健妇也是不及反映,那吴姨娘已是丢开了一直未曾送手的小丫鬟,返身直直扑向了这旁的王夫人。亏得鲁妈妈出手还算及时,再加之吴姨娘本就因转身太急,又被脚下那摊混杂了血污的水渍滞了一把,连滑带摔的朴到在王夫人脚下,尽管拼命张开了双手也未能够到王夫人的鞋面。

正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极,却见她猛然以手肘支起了身子,用力指着夫人恨声道:“都怪你,都是你当年点头答应了那贱人进门,才白白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的性命来,你还我儿子的性命来!”

被她这句喊出,一旁的魏氏主仆两显然已是愣在当场,这吴姨娘不只得了一个女儿,哪里来得什么儿子,可不是……真得疯了?此刻也已忘记了转头看向自家婆婆,惟见她一脸惊愕的愣愣出神,就是那守在门旁的健妇也都不过是三十许人,自然如出一辙莫名吃惊!

想必在场之人,也惟有王夫人主仆俩才最是明白,那姨娘口中提及的儿子,究竟是否存在于世。想到当初,已有五个多月身孕的吴姨娘不幸滑到在地,小产之事也仿佛就在眼前,只是那时后院仆妇无人提及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而今听得她这一喊,这旁主仆二人自是再明白不过的。

只是当初,自己心中何尝不是想着眼不见为净,索性放任自流由着她们两个姨娘,后院明争暗斗只作不知,却不想还是出了那等骇人听闻的腌臜事,的确也是难辞其咎。只是当初她也是一时气急,才甩手索性不理后院种种。

不曾想,那次吴姨娘的意外小产,还有这般的隐情,不等这旁鲁妈妈开口来劝,众人又被那一阵发了狂的笑声,吓得不轻。

就只见那重新扑倒在地吴姨娘,狂笑过后,才幽幽放低了声量念叨一句:“姨娘我想着,反正二房的病秧子也定然活不过成年去,好歹也让姨娘报了当年杀子之仇,多死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少不得还能让正屋里那位伤心上好长一段,实在是大快人心!”又是一阵夹杂着怪异讥笑之声,由地上之人口中传出。

此刻即便是先前跑回后院月洞门口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听得分明,因为夫人已是摆手让两个健妇直接架了人,丢回前面柴房之中好生看守着。

却不知这头才堵了一半,就被突然醒过神来的吴姨娘,一把抢过那堵嘴的帕子,回头阴阴一笑:“太太你可知,当年那几处摆摊打卦的老道,仙姑却不是旁人安排的,正是卑妾我的手段,哈哈哈……!”

一声声凄厉的狂笑,直听得人是寒意森森,这旁愤而起身的王夫人更是直接血气上攻,两眼一闭直挺挺倒向一旁,亏得左右还有鲁妈妈与两个大丫鬟在,才未能跌倒在地。


第三百二十七章 闻讯入京

 

那头已被封住了呼喊之声的吴姨娘,早被两个健妇使劲架了出去,实则却为了让她消停些,暗暗用力在那脖颈上给了一下。这才顺利将人押回了前面柴房之中。而原本那些守在后院门口的丫鬟、婆子也随即,默不作声地各自散了去。如今惟有正屋里的大丫鬟们,还在正院里忙碌个不停。

此时早已起身的卢家老爷,也已由鲁妈妈口中得知了前一刻,后院之中发生之事,直听得是心惊不已!若不是怕再度惊动了,内室中斜卧在床的老妻,只怕就要拿了佩剑直接将那毒妇,杀了了事。

亏得东厢里卢临岩也已匆匆赶来,上前抢下宝剑,压低了声量正色劝道:“父亲大人息怒,此刻不说您老欲杀之,就是我这做哥哥的听了,又怎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恶气,只是……。”顺势偏头看了一眼宫阙的那方,已让这旁原本怒气冲天的卢家老爷有了片刻的清明。

是啊,此时宫中正是平静万分,但这一派安宁之色,却掩不住其中的按潮汹涌,正是最为紧要之时,倘若自家这厢又闹出什么好听的来,只怕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不算,可有可能叫那有心之人算计了去。

暂压怒气,松开手中之物,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余岁,眼中光彩也随之黯淡了下来。看得一旁卢临岩亦是心痛万分,曾几何时瞧见过自家父亲这般沮丧模样,何况此等紧要关头。更不能为了后院一个奴才就此一蹶不振!

也顾不得许多,转身招呼了一旁母亲屋里的丫鬟,好生受托了宝剑,便再度上前小心扶过了父亲。去往了内书房中。

直到父子一席完毕,方才起身定定望向长子那修长的身形,怔怔半响后,才沉声低叹一句:“我卢家长子果然已不再是那,初窥门径的官宦子弟了。”

想当年自己这般年岁之时,只怕还不曾如此沉稳,毕竟自己当年可是一帆风顺,与自家长子相比已算是半点坎坷全无。或许也正是因此,才使他遇事更比自己冷静几分,恍若又耳边又响起了刚才鲁妈妈所提。不禁是心力交瘁。

黯然低头跌坐一旁。又是一声喃喃自嘲:“那毒妇在我身边整整二十余载。为何从未有过半分察觉。可笑我自己平日里还自持谨慎过人,却是时至今日才看清了那人的真实面目,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原本已是临近年末,即便朝中昏暗不明,但府内上下该做准备的也是一样都不曾拉下,就连给二房一家预备的年货,也已有专人备妥了车马,就要上路送往甘霖。却不想出了如此大事,底下众人也无人敢贸然出头,多提半句。

这会子正没了主意的把式,猛然听得二房的蔺管事回转京城,怎不心中一松。暗自欢喜。好歹自己这一趟可以去得顺利些,那位老管事可不单是二奶奶的陪嫁之人,就是在老爷、夫人面前也是颇为说得上话的,顶多也就落在鲁妈妈之后而已。

想到此处不觉安静等着内院传来消息,才是最好。这旁把式心中已是安稳大半,另一头听闻二房的老管事到来,也是心中一喜。连忙回禀了正房的鲁妈妈知晓,得了二房管事安然抵达,便知远在甘霖的二爷定然一切安好。

而当听完了老管事的叙述之后,更是神情一顿:“怎么二爷他悄悄回了毅州?”

“此时甘霖那片虽远离京城,可大小消息陆续传来,也是颇为令人忧心的紧,回转途中二爷唯恐那方之人会趁乱出手,我们也是能绕则绕,宁可多走上几日也需得防备一二!”

那头鲁妈妈听了也是重重颔首:“亏得有蔺管事你一路打点,二爷回来原是好事,可昨个府里出了一桩大事,这会子老爷同夫人都被那毒妇气得不行,只怕得有些日子……。”

一旁眼神疑惑的老管事,却是莫名震惊。旁的不提,这卢家老爷的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很,就是王夫人虽说早年间略有些小恙,却也不是那汤药不停口的主。不对,方才那鲁妈妈口中的毒妇又是何人?

显然对面之人,也已猜出了他眼中的疑问,到底不是外人,倒不如直言明说的好。略略定了定神,便将这两日间府内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与他知晓。

饶是蔺管事数十年在高门大户领命当差的经历,也不由听得是惊心不已,愕然连连:“怎会有此等之事!”一句才刚惊呼出口,双掌已是重重击向桌面,亏得他此刻已是上了年岁,较之年轻时已收敛了许多,可这桌面之上的茶具,依然是连跳了数下,方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看得对面就座的鲁妈妈也是吃惊不小,这二房的老管事只怕也被气得不轻……转念再一思量,到底是二奶奶的陪房之人,听闻主子当年险些被害,又怎能无动于衷?只是这手上的力道,也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吧。临送他出门之极,才发现那人坐过的八仙桌下,已是清晰可辨一滩水迹,再回身寻了方向望去,却是令她为之一震!

“鲁妈妈这茶盅怕是得另换一套了。”前来收拾桌面的大丫鬟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低声凑近鲁妈妈身边耳语了起来:“我家舅舅本就是替人走镖的会家子,只怕这二房的蔺管事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

一句提醒,却让这旁还有些愣神的鲁妈妈,顿时清醒了过来。这就难怪二爷会这般重用于他,的确与二房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人选。要是当年二奶奶不曾允了他们祖孙几三人,回家探亲,只怕也后院的毒妇也不能得逞!

快步出了偏厅,却不由得暗然了三分,那毒妇本就早有算计,想来就是没了那次的‘意外’,又怎知她没有别的安排,这真正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好在二爷、二奶奶吉人自有天相,才得以安然躲过了那次的暗算。

想着二房一家子就要悄悄回府,不免加快了脚下,直奔内院方向而去。待轻声在此刻方才幽幽转来的夫人耳旁,告知这一消息,鲁妈妈才又柔声念叨了一句:“如今夫人才刚晕厥,老爷也已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好在大爷及时出手,又让东三街上住着的罗老太医来给诊了脉,这会子就在东间里歇着了。”

刚才得知儿子已是安然抵达了毅州,王夫人眼中已是明显添了一份神采,此刻又闻听老爷被气得不轻,却不免紧张万分:“快,与我换了衣裳,得去看一眼老爷才能安心。”

一边急切的念叨起来,一边已是着急起身,却不知才想着坐起身子,却只觉得眼前猛得一晃,亏得此刻挨坐在床沿上的鲁妈妈动作不慢,前倾身子将主子接了个正着:“您慢着些才好,老爷那里并无大碍,刚才已让人按罗老太医开得方子抓了药。那罗老太医说了,等回头吃上两副汤药,他再来诊脉便好。”

这才安心让鲁妈妈扶了,靠坐在床头,缓缓阖了阖眼,才低声询问道:“刚才瞧着蔺管事的面色可还好?”跟随主子多年,自是明白言外之意,显然夫人关切二爷一家在甘霖这些日子,过得可是称心。

忙是点头回禀:“虽说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在路上多行了几日好歹不曾出什么岔子。不过此刻未回毅州的老宅,却是去了乡间住。咱们家二爷本就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又得二奶奶一旁……。”话到此处已是再无隐瞒必要,附耳在主子这儿,索性将刚才外院那一幕细细讲明了与她知晓。

“亏得当初我那老亲家想得周全,有这么一个经年管事在身边看顾着,到底比什么都强!”此刻好似已将先前的怒气去了小半,忙不迭让厨房送些吃食来,自己才好早些起身主持府内之事。

王夫人历来是个要强的性子,这会子家中一下被气倒两个,怎不叫她忧心不已。本来这京中已是寒意逼人,又是临近年节时分,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偏差,此刻却因后院那人的当年恶行而病倒在床,只怕会引得外人非议。

然而这坏消息还是在两日后,传出了卢府所居的巷子外。本来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算寻常,可这一惯身子硬朗的卢侍郎,居然是因为后院一个姨娘疯魔就此一病不起,却叫无数知情者顿时有些张目结舌!

就连这两日满脸忧色出门的卢临岩,每每逢被问起缘故,也是只是连连仰头长叹,却不肯多言一句。唯有原本就与他家亲近之人,才陆续得知了内情如何。

“唉,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原就是……这般说来他卢家近些年来也是喜忧参半。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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