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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到也未曾在胞弟的信中,有过提及。由二管事口中也只提了胞弟能以沙地的产出,养活许多佃户之事。此刻被自家娘子如此点到关键之处,却不见他有丝毫的慌乱,当下定了定神反问一句:“岳家这些年来开垦的荒地,迄今为止归于名下的能有多少?”
“少说也有五、六十亩的样子,每年单是那一片的产出,只怕就够抵得过那沙地的全部产出咯!”起初听闻这颇为荒唐之事后,身为商家之女的魏氏,便不改惯例粗略算了这笔账。
本来嘛,那会儿随之听说了沙地所产之物,除了能代作薪柴之用的枝条外,再无别样能够卖钱的。这般一来,即便足有千余之数,也不过只能等同于乡间打柴之人的收益,又哪能与田亩中的丰厚产出相交高下的?有此一估算后,自然是信心百倍,细细将自己早前的两相权衡娓娓道来。
不曾想,自己末一句才刚结束,这旁自家相公已是轻笑两声,摇起头来:“娘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为夫我虽不曾亲眼见过西北沙地中情形,也在传闻里听过有关撒下草籽一事。不往多了说,单是这千余亩中产出的新鲜草料喂养牛羊之流的牲畜,又该换来多少银两想必,娘子定是比我这整日不理银钱一事的,更为明白才对!”
早在前一句中点明了有关草籽那桩,显然魏氏已露意动之色。自己怎么都不曾听说过这些,远了不说单是如今市面上,这牛羊肉的价格便可见,那偌大一片草料能养活多少,待到年底之时必能换回许多的银两,也是不争之实。
想到这种种地必然,怎不叫她大吃一惊:“这般说来,那家倒也不是半点计划全无,不提送入京中,只要他家能送入人口众多的繁华城池,必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自家娘子只要提及有关经营一事来,必是一改平日口无遮拦的坏毛病,俱是认真无比。此时能得她的点头认可,更让这旁的卢临岩安心不少,显然二弟做事也着实稳妥的很。
未料自己才欲重新拿起书稿来,细细研读,却被那旁复而出声询问的魏氏,吓了一跳。
“夫君,想你必有同窗旧友在那礼部任职,可否寻了相熟之人细细打听了那位异士,究竟是得了何等妙法,才敢在沙地栽成树苗?”
“你,你这是……唉。”只得低叹好笑道:“不到来年春日,这结果如何尚是未知之数,只怕连皇上都未必会打探详实。真要得了喜人的天大消息,便更不是你我这般能够先听为快的,必是直接呈与万岁面前才好!”
本就是那愚钝之人,相公话中之意,又怎么丝毫不察。待低头思量片刻后,不觉也是一声长叹,终究只有这听说的份,想要借此大发其财却是部能够的。
转过天来,自是要寻来当日传话的妈妈,为何说了半拉,使得自己痛失了抢占先机之利。只是如今这位也是略有收敛,再不似从前那般不待下人回完了话,便已是劈头盖脸的大声斥责了。
而此刻正亲自寻了同在户部任职的尹侍郎,说道起详实情形的卢大人,也是事无巨细娓娓道来。听得这旁的尹侍郎是啧啧称奇:“令郎之才,的确是别与常人,只怕是太过别与常人咯!”
“大人过奖了,想必犬子口中所提的那位‘高人’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想着世上,何曾见过能将沙漠改作林地的能人,这般说来也惟有常年在沙漠之中,悉心钻研之人才有如此之能!”
被对面这位如此一分析,也的确如此。本来这卢府的次子再是博学多才,终究不过二十出头。再说这沙地栽种植被一事,或许曾在地理杂志上略有提及,他不过刚巧翻到也是极有可能。
然而想要将其真正用于实践,却是谈何容易?说来他这般的官宦子弟能吃得如此之苦,已是不易,即便不是出自他之手,好歹也已比这京中的高门子弟略胜一筹咯!
想到此处,不免也已直言不讳道:“即便此法的确是出自那高人之手,以令郎身份能安心治理沙地,已实属难得!更何况,还是在那般境遇之下,他却义无反顾去往西北苦寒之地,可见其心志至坚!”
此话何意,听者自是再明白不过的,当日自家次子何以这般匆忙赶路,便是为了避祸一事。却不料,未等年末又在西北沙漠一侧传来如此惊人的大好消息。
只是苦了孩子,的确让卢侍郎是暗自心痛不已,只是未免家中妻儿担忧,从未曾表露一二。到底是自己亲身骨肉,又怎能半点不为所动,只有独自书房伏案之时,才会忍不住低叹连连。而此刻一切却已明朗,怎不叫人欣喜非常!
第二百六十七章 腊月至
西北那方已有确实消息,自然能让京城卢府的这个年节,欢欢喜喜地度过,而另一头沙漠旁,位于卢家大院不远处的牲口棚子内,也是好一派热闹景象。倘若那个不知情的瞧见,定不敢相信此处所作,正是早已十室九空的甘霖郊外。
围坐在特意架起的大炉灶旁,一边是满脸含笑,不停指挥着新来的两个小丫鬟,给佃户与工匠们盛热汤暖身的厨娘杨妈妈;而另一旁摆开了阵仗的蔺管事,正同许记两口子忙活着结算各家工钱之事。
如今单是给卢家领了各项活计的正式佃户,就是八家之数。更有不少听闻了消息,自己寻上门来临时帮忙的散工,少说也得二、三十人之多。外加那些加紧赶完了自家秋收一事,又接着修路补桥的外来工匠一众,更是占了这棚中不小的一块。
原本不紧不慢忙着自己手头活计的工匠们,在佃户与散工那般分外卖力的带动下,也都卯足了干劲,想要在年节之前全都忙完了手中的活计,才好给自家多添一份,东家特别打赏的物件。
这可是按人头算的,少说也能每人多添半成的进项,对于本就靠着外出帮忙别家搭桥修路,才能为自家添置额外进项的工匠而言,的确是再好不过之事。
就是那几个原本还打着小算盘,想要拖至来年春耕后,好歹再来此忙上一个月的工匠们,也都熄灭了这个念头。原因无它,虽说多混了一月的饭食,可终究抵不过多出时日。与其拖上这许多日子,皆是冲着卢东家的好饭食倒还罢了,但眼见着他们家的佃户如此卖力,只怕往后这卢家会将两者相比。这般一来。岂不是弱了自己这班工匠们的名头。
反复思量再三,那为首的工匠也已是辨明了要害所在,倒不如认真做活,让他卢家上下瞧得清楚,往后定是一有建筑活计,定是头一个就想着他们这班工匠,才好。
想通了因果关系,自是再无二心,只念叨着认真把手头的活计忙碌完,赶在腊月初返身往家才是要紧。今日又听得东家为奖励。赶在年节前忙完所有活计之人,特意另给了一笔打赏下来,怎不暗自欢喜不已!若不是那时的当机立断。如今又怎能赶上这好事。
看着一个个领了年前最后一笔工钱,陆续往自家回的佃户们,那旁的工匠们,更是艳羡非常!
“跟着这么一户东家,比啥都强。旁个地主家是专想着怎么多省银子。给自家再添地买牛,可这家倒好还另给佃户家分肉过节。”
“啥,他们东家还给分肉吃?”
见有人还不知道这桩,不觉点头低声告诉道:“咱们仲秋时节都赶着往家去,听说那东家就给他们五家分了半扇猪肉嘞!”
“乖乖,可是了不得。那还不得每家都吃得满嘴流油!”
那人忙又点头应到:“说是怕隔壁村口的屠夫搬去别处,年节里再寻不来好吃食,才特意让各家先分了些去。你说说这般心善的东家可是打着灯笼也寻不见的?”
显然围拢在一处。抱着热汤喝得正欢的工匠们,哪里还有别的说辞,惟有羡慕二字写满脸上。好在此刻为首的工头,面露喜色地走过这旁向众人招呼道:“刚才卢东家寻我去,已是说定了来年春耕过后咱们还来他们家。帮着将沙地与胡杨林带间的小道,也都一并修了。”
啥!这大路专为拉水车。浇灌沙柳地用倒还说得过去,可另外铺就小道,又是做什么用?这不是白费银子吗?先前那一阵欢喜,此刻也已是冷了半截心,指不定刚才是人家一时兴起,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罢了,可咱们这工头偏有当了真,唉……。
看着众人面上皆是掠过一丝忧心,不禁也是点头,笑道:“大家伙可是觉着卢东家玩笑不成,实话与你们说明了吧,这甘霖地界上的活计还多着哪,只是眼下还不能全都做完了。只等过几年,他们家用地里的产出换了银子来,咱们只怕更有好些活计要忙嘞!”
话都提到这份上了,即便再是慢一拍的,也已多少听出其中的暗示之意。显然工头刚才那句,并非人家的信口一提,而是实实在在的定下了来年那桩。
想到春日里,还能再给自家添上一笔进项,众人脸上皆是更添了几分喜悦之色。排到工匠们给自领到了工钱后,便是一扫方才的艳羡神情,反倒兴高采烈的坐上了大车,出了村口。
“说到村口的土路小道,索性借着来年那些工匠们到来,也一并修了才好。虽说咱们这里不常下雨,可终究还是修缮齐整的好,单是为了往后咱们要运出那些枝条,也得做些准备才是。”
想到沙柳三年便需平茬一回,这出村的小道就必须修缮妥当,再来自家往后还有诸多事务,也得用到这条进出之路,只怕再不能相先前那般将就着一用而已。
点了点头,卢临渊也一并定下了年后的另一件要紧之事:“索性拓宽成能进出大车的坚实石板道面才好,于是一再反复修缮,倒不如修个十载无碍的,才好。”
夫妻俩说定了这桩,又商议起采买牛羊一事,虽说临近村镇中也有人家圈养着少许,但对于卢家而言并非十分理想。一来挑选的数量有限;二来则是良莠不齐,到底不如每年初春之时,那沙漠腹地绿洲出产的羔羊品质颇佳。
此等消息倘若没有佃户们的事前告知,任凭你再多深思熟虑也是徒劳无功,到底不如他们知晓的确实。好在当初为了稳住新来的三家佃户,才提前修了这一排牲畜棚子,要不然还真不晓得这茫茫戈壁之中,居然还另有一个百多户的寨子世代居于绿洲内。
显然,他们拥有的那片草场,还算保护的不错。听着佃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充实着,先前不曾获悉地各种传闻,夫妻俩便商议定下羔羊采买一事全权托付给镇上的农具杂货铺子。
只因,每年春日里走出沙漠,来镇上采买寨中一切所需的领头之人,多半先要去到他家选些趁手工具。由此可见,这家必定是先于旁人家一步,得知那些牧民的到来,请托了那东家帮忙给个口信在,岂不是更为省力。
再则,赶了羊群去到市集贩卖,到底不如卢家这般直接一气包圆的买卖,来得爽利。在那铺子的东家听来,也是三家皆有利可图的好买卖,自是乐得帮手一二。
到底这郊外卢家的名头,已传遍了整个甘霖镇,连佃户家的工钱都从不拖欠的大户人家,难不成还会失信于人?
就这般,羊羔的采买交由这头帮村一二,另一方又忙着让人打听起谁家来年春日里,有新生的牛犊、猪仔可估。原本也没打算自家饲养猪仔,可赶巧隔壁村口的屠夫因买卖不好,咬了咬牙跟着他妹婿去到来远在百多里的外乡讨生活。
如此一来,被迫无奈也不得不自家养上些年猪,已被来年的饮食之用了。毕竟猪肉的价钱委实便宜过牛羊好些,用来分与佃户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