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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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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舒服,那事儿可就太多了。”蕙娘撅起嘴,顶了他一句,声音又低了下来,“不过,今天还真就是为了姨娘的事……什么到地下没法见四爷,越、越发和你说穿了,爹心里何曾拿她当过一回事呢。最是四姨娘可恶,也不知和她叨咕了什么,偏姨娘性子左,拿了主意就不反悔的,嗳……权仲白,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她娘家事,权仲白从不多加置喙,此时蕙娘主动问策,他方道,“嗯?你也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蕙娘拧了他的手一下,他又痛呼道,“你这也是在求人吗?”
蕙娘本来心情不好,权仲白又这样逗她,因挣扎着转身怒道,“权仲白你到底要怎么样——”
“求人还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你不心虚?”权仲白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松开了手,蕙娘却没坐直,还是靠在他怀里,只是她转身面向权仲白了,便把权仲白的手拎了起来,环到自己颈后,照旧让他抱着自己。她略带狐疑地看了权仲白一眼,只觉他似乎胸有成竹,便软了声音道,“好郎中,你别和我一般计较,有主意便告诉我吧。”
“天下郎中多了,谁知道你叫的是哪个。”权仲白今日看来是要逗她到底了,他慢条斯理地给蕙娘挑着刺儿。蕙娘鼓起嘴想了一想,忽然发觉,她除了在人前假惺惺地喊仲白以外,好像私底下相处,不是叫他郎中,便是连名带姓地喊他。比如桂少奶奶叫桂含沁‘沁哥’、杨七娘喊许世子‘升鸾’这样的昵称,她的确是没有喊过,倒是他好像还在祖父跟前叫了她几声阿蕙。
看来,此人貌似是对这一点,有些不大满意了……蕙娘禁不住要笑,又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她心里再也不烦郁了,甚至还要靠在权仲白的胳膊上,把自己的一点笑容给藏好呢。
“那不然叫你什么?”口中却还是不能服输的,蕙娘道,“难道我叫你‘白哥’?”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一阵恶寒,蕙娘打了个冷战,越想越好笑,捧着肚子笑了半日,又说,“你字子殷这我知道……”
不过,子殷一般都是朋友们喊的,蕙娘叫了几声,也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权仲白,她笑道,“我觉得就是连名带姓地喊你最舒坦了,怎么办呀?”
权仲白白了她一眼,道,“你就矫情吧你——瞧,我就喊你矫情,多么方便自然。”
蕙娘本想说,家里人都喊我佩兰——但想到焦勋,便不敢多说,她又苦思冥想了半日,方道,“算了,今日实在想不出。”
既然想不出,那么便没立场让权仲白来帮着出主意了。蕙娘吊着眼梢瞟了权仲白一眼,悄声细语,“我嘴巴笨得很,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不如这样,我先练练口齿,一会再来想?”
权仲白还没发话,已被她一把抓住衣领,直摁了下去,他一着急,也忘了‘矫情’,道,“焦清蕙,你做什么——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要练口齿的这个人倒很是安静,比较吵的人,竟换成了权神医。
当然,顺理成章地,权神医也就把三姨娘这个难题,包在了自己身上。让蕙娘得以安心收拾行囊,等待月底的那一趟海外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稍微早了十分钟啊哈哈哈哈
我后天,又要坐车出门了。
这两个月我已经活泼得过分了我发现|||而且这一次还是去参加亲戚的婚礼……抱头……预感会被‘家里就你了,什么时候带一个回来’之类的话淹没5555
话说,他俩对对方的昵称我还真没想出来,白哥太搞笑了pass,仲白、子殷又都很普通,蕙娘这边除了阿蕙以外好像也真没剩什么了。


、282自缚

虽说孙侯船队是三月初开拔;但蕙娘已决定先到山东探视文娘,因此二月中旬便出了门。这一次出去,她只贴身带了桂皮和绿松服侍;自己打点的也多是男装随身,一概华贵首饰都未携带。只除了和焦家通了气儿,对外只说是身子不好,去庄子里休养;这亦是因为当时富贵女眷外出;颇有些惊世骇俗,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计。
江南民乱;进了二月大致上已经平息,就连朝中风云,随着皇上有意含糊;王尚书所带领的旧党,攻势也渐渐地放缓了。不过,朝堂中的较量和阴谋,是永远都不会止歇的,也许眼下的平静,酝酿的不过是又一波动乱。但不论如何,焦家已经全面退出了政争,权家又处于一个超然的位置,随着盛源号和王家关系趋于冷淡,宜春号的地位自然更加稳若泰山。蕙娘放出了自己即将亲自前往日本的消息以后,盛源号的态度也有些软化,若非日本的闭关锁国政策,比曾经的大秦,如今的朝鲜都要更严厉,如非持有大秦国书,否则很难在日本港停泊,盛源号几乎要立刻派人前往日本考察环境了——的确,要说到票号的市场,日本的表物、白银、漆器,在国内都颇有卖气,只是如今不能通商而已,如果蕙娘能够凿出一条哪怕是走私的通道来,盛源号在日本的获利,都能比得上在朝鲜的利润。
不过,盛源号到底也是背靠晋商的大票号,对宜春号的压力,他们还保持了足够的矜持,只说且等蕙娘从日本回来以后再商议,而蕙娘也不怕他们拖慢脚步,事实上,她是巴不得盛源号再犹豫一点——他们也的确有足够的理由,在朝鲜拖延下去。朝鲜境内,别说票号了,连可以开具银票的钱庄都很少,大商人们只能用现银交易,这就给山匪强盗,提供了许多机会。盛源号几乎是才一进朝鲜就开始盈利了,到现在,除了朝鲜王庭还保持沉默以外,许多高官,都和他们有了或者正式,或者非正式的来往……这对凤楼谷也是强大的压力,如今权家私兵,已经从凤楼谷转移出去,开始一批批地上船往海外游曳等待,只等着人员聚齐,便可一道往海外开航,预计是先在朝鲜海劫掠一番,若是盛源号那边情况不见好转,便从那霸绕道去往新大陆,星图都已经给准备好了,甚至连领航员都找了几个,也算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当然,像孙国公领着的船队出海时,他们肯定不会与其正面冲突,到时候茫茫大海无处相遇,也很有可能真被权家兵逃过这一劫。反正,就算出海的时间这么接近,双方几乎要在同一水域盘桓半个月到一个月,凤楼谷也丝毫没有多余的忧虑,就是权世赟都不以为意,还叮嘱蕙娘,如在海上见到权家兵马,不要露出马脚云云。
实际上,蕙娘对于权家兵的旗帜、船只和旗号,都是一无所知,就算想知道细节也无从去问,她这一次出海,还真就只是想看看海外风光,顺带着去检阅一番自己的力量。良国公、权夫人等,也都觉得此番出航,可以开阔眼界,要比成年累月地关在家里要好得多了。
相公不靠谱,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舅姑都是真心栽培,权夫人甚至还让她回程若有空闲,可以去江南探视一下权叔墨,毕竟他和何莲娘在江南也有几年了,期间虽然时常打发人回来送信,权夫人也常令人过去探视,但对她来说,肯定还是蕙娘的眼睛更为可靠,更可以看出小家庭里掩藏的种种问题。
蕙娘虽然在京畿一带游历过,但除了那一次心事重重的东北之行,还真没正儿八经地远行过几次,她也算是明白了权仲白对于远游的爱好:虽说旅途诸多不便,肯定难以避免,但能够走出这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天地,即使是她,也不免有几分兴奋和激动。
不过,比起她的期待,立雪院内的其他几位主人,情绪就都要低落得多,权仲白还好,主要是郁闷自己被关在京里,蕙娘一走,还有许多琐事免不得要他来打理。乖哥也还好,他不过是不舍母亲要离开几个月,不过,因为这情况之前也时常发生,所以掉了几次眼泪,也就接受了这个安排。最闹腾的却是歪哥,知道母亲要出海见识,而他居然不能跟去,这小子可是翻天覆地闹了好几场,一直到蕙娘出门都不怎么愿意搭理母亲,若非权仲白多次带他出门玩乐,这孩子的脾气,怕还没那么容易消解呢。
不论如何,二月中旬,天气乍暖还寒时,蕙娘到底还是从天津上船,往山东过去。——王辰年前九月,刚换了个位置,如今正在莱州府做通判,几年间上了一品,这条路也算是走得安稳。她坐的是宜春号为她安排的船,一路上自然是安安稳稳、舒舒服服,顺流而下不过四五天,便弃舟登岸,文娘早遣人在码头守候,听闻她到了,立时就有车来接。蕙娘一路掀开帘子,看着和京城颇有几分不同的街景,不免笑和绿松指点一番,因道,“毕竟山东要朴素些,路上所见女子,泰半都穿着棉布衣裳。”
京城姑娘,当然也不至于成天绫罗绸缎地在街上走,不过有八大胡同的那些北里名花在,热闹地方是不缺美色的,还有些稍微轻薄些的平民妇人,得闲无事,也愿插了一头的花,梳了时新的首饰招摇过市。反观莱州府,白日里在街上行走的女眷,多半都是劳苦辈,头顶最多一根银簪,穿戴衣物也毫不跟身,似乎并无京城妇人,即使棉布衣裳都要随着时兴每年新改新作的劲头。再有街上随处可闻的山东土话,路边围着桌子吃朝天锅的食客,一边走一边咬大葱的老农……别说蕙娘,连绿松都看得目不暇接,听蕙娘此言,亦点头笑道,“肯定是没有京城那么热闹,不过也还算富饶吧,您瞧,路边连小摊贩,碗里都放的有鱼虾,靠海吃海,倒是比京城贫民要吃得还好些。”
说着,前方已经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没有多久,便有人来扶蕙娘下车,口中犹道,“家里狭小,车马进不来,委屈姑奶奶了。”
蕙娘此时仍做女装打扮,见是云母亲自来接,不免也有些岁月之感,握着她的手笑道,“上回文娘回来,你没跟着,我听她说,你是有身孕了……”
两人一边说家常一边进了二门,才过垂花门,文娘便掀开帘子,从堂屋直奔了出来,喜道,“姐,你来得好快呀,信才送到,你就来了!”
她出嫁已有五年,可此时举动,依然带有少女时的天真浪漫,蕙娘打从心底想笑,却又故意板着脸道,“怎么说话呢?你这样说,倒是不喜欢我来了?”
文娘笑道,“哪能呢?你就逗我吧你,来来来,快里头坐,路上饿了吧?莱州小地方,没什么好吃的,就给你预备了几道海鲜……”
通判是到州衙门上差,一般不给提供屋舍。王辰和文娘当然没有金钱上的顾虑,这一套三进两重的小院子虽然不奢华,但布置得却很舒适。文娘在中间正院起居,东边一个偏院给王辰做书房用,后进给下人住,西边偏院正好做了蕙娘的客房。蕙娘还问王尚书太太去向,文娘笑道,“不巧得很,今日知府太太邀我们过去赏花,我在家等你,太太就独自过去了。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蕙娘稍事梳洗,便和妹妹坐下来对着吃了饭,菜色亦不过分复杂,多以清蒸海鲜为主,取个新鲜原味,蕙娘吃着,倒觉得要比自己在京里品尝的海味更为鲜美,虽说易牙妙手,但烹饪之道,三分工七分材,不比在船上打发肚子,这顿便饭,蕙娘倒是吃得挺香,竟还罕见地添了一次饭。
文娘倒是很早就放下筷子,撑着下巴笑嘻嘻地望着蕙娘,颇有几分得意地道,“我呢就想着,海船上吃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多半都是腌物,你才下船,一定就想吃些清淡可口的物事。正好婆婆是闽人,也爱吃海鲜。我就同文书家那位说好了,这一阵每天都担一篓海物,什么新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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