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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葱指抬起,温柔的拂了拂轩辕焰肩头几缕墨发,上官凝月转望向了南宫傲日,轻声的唤道:“外公?”
迎对着上官凝月的笑颜,鼻酸心揪的南宫傲日,唇间给予了颤疼的回应:“嗯!”
“灵泉干涸的最后一天,我与焰一定会化解怨咒的。只是,在我和焰化解怨咒之前……”
樱唇弯弯的笑勾,上官凝月柔声的问道:“您能否替我和焰,安排一间无人打扰的雅室,让我夫妻可以安安静静的,渡过尘世的最后一段幸福时光呢?”
“玉儿出宫后,玄灵殿便一直空着。我曾下过命令,灵宫中的任何人,都不许踏入玄灵殿一步,即便是打扫,亦由我亲自来。月儿,你和焰儿若不想被打扰,可以入住玉儿的玄灵殿!”
心疼音颤的回完,泪流满面的南宫傲日,背转过了身躯,手掌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与轩辕焰一个笑望之后,夫妻二人同时的移步,与对面的天机老人,距离拉靠的更近了。
葱指抬起,把玩着天机老人的肩头,两条缠成团的麻花辫子,上官凝月歪头,轻声的唤道:“帅老头?”
红肿无比的眼睛,望着满脸笑容的上官凝月,天机老人悲声的应道:“月娃娃,帅老头在呢!”
从紫色的袖筒内,掏出了一金色的小匣子,上官凝月将金色的小匣子,对着天机老人晃了一晃。
“帅老头,医治焰母妃的怪病,总共需要七种药材。小金匣子内,如今已装了四种药材,还缺圣花、圣草以及翩舞花。”
“圣花和圣草,外公已答应给我了,你一会儿别忘了跟外公拿圣花和圣草,拿到了之后,记得将它们放入小金匣子内哦。”
“至于药材翩舞花,它在焰的幻影宫。幻影宫位于何处,焰的母妃位于何处,相信我们家神通广大的帅老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是不是?”
“等你拿到了翩舞花,便集齐了七种药材。七种药材如何调配,才能医治焰母妃的怪病,无痕是最清楚的。所以……”
拉长话音的上官凝月,将金匣子交到了天机老人的手上,樱唇笑勾的语道:“成功调配药材,医治焰母妃怪病的重任,就交给帅老头和无痕咯!”
瞅了一眼虽艳笑满面,可唇中所说的每一句话,却仿佛是在交代临终遗言的上官凝月。
悲痛十足、涕泗横流的天机老人,将小金匣揣入了宽敞的内兜中之后,抱膝蹲在了地上。
脑袋扭转,上官凝月望向了右侧。
右侧,痛意蔓延四肢百骸的上官浩,双臂正贴在桌面间,身躯亦颤抖的趴在桌面间。
上官凝月知道,双臂掩面、身躯颤抖趴在桌面间的上官浩,这一刻正在努力抑住哭泣的声音。
樱唇抿了一抿,上官凝月并没有上前安慰。
上官凝月一清二楚的很,此时此刻,对于上官浩来说,任何的安慰言语,都显得多余!
--亲爱的爹爹,多年前,您痛失了娘亲。
多年之后,您若再一次痛失月儿,月儿十分的清楚,您必定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不过……
倘若月儿随焰离世前,将四个宝宝产下。
然后,让四个聪明的宝宝,承欢您的膝下,应该能够治愈您的悲痛,让您喜笑颜开的活着吧?
已决定让四个宝宝,来抚平上官浩心中悲痛的上官凝月,玉眸从上官浩的身上抽离,笑望向了南宫傲日。
“外公,娘亲的玄灵殿位于何处?”
南宫傲日知道,外孙女急于去玄灵殿,是不想浪费她夫妻二人,所剩余的独处幸福时光。
将玄灵殿的殿门钥匙,交给了南宫雪衣。
南宫傲日眼睑低垂,声音哽咽:“雪衣,就由你前方带路,将月儿和焰儿夫妻二人,领入你圣主姑姑的玄灵殿吧?”
“月妹、焰妹夫,请!”
眼睛红肿的南宫雪衣,声音嘶哑的说完,手握着玄灵殿的殿门钥匙,朝着天灵殿大门外走了去。
待上官凝月夫妻二人,执手尾随在南宫雪衣的身后,踏出了天灵殿的大门,消失在了殿外的走廊间。
天灵殿大厅内,泪如雨下的一众人,再也控制不住了,齐奏出了震耳欲聋的痛哭声……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
入住玄灵殿的上官凝月夫妻俩,连门槛都没迈出过一步。
除了南宫雪衣送一日三餐,夫妻俩会落座在桌边用膳,其余的时间,夫妻俩基本上都静坐在窗前。
他们十指温柔缠扣、身躯亲密相偎。
他们并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赏日出,赏完日出又赏日落,赏完日落再赏晚霞,赏完晚霞还赏星月。
入住天灵殿的无痕、轩辕璃、萧寒一众人等,基本上连天灵殿的门槛,也没有迈出过一步。
他们整天齐聚一室,挥袖拭泪泪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每日每夜,只有彻底醉了方会昏睡。
同样入住天灵殿的血鹫之王傻宝,以及小金貂球球,也从天机老人的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
吃不下喝不下的傻宝,从往昔的威冷狂傲,变成了萎靡不振;胃口极度欠佳的肥球球,也变成了瘦球球。
傻宝和球球,就仿佛失去了灵魂,整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若不是圣君南宫雪衣,每日掰开球球和傻宝的嘴,动用浑厚的灵力,硬灌入一些食物儿。
有意的绝食,一心欲随主而去的傻宝和球球,恐怕已于上官凝月之前,先气断命绝了。
至于圣帝南宫傲日,眼睛日日肿的跟核桃似的。
其除了将泉湖之内,那所剩不多的圣水,交给长老们分送外,也是和天机老人躲在室内,挥袖拭泪泪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对于圣帝的悲痛表情,灵宫的长老和护法们,心中虽然疑惑万分,可圣帝不主动说,他们也不敢多嘴问。
日落星起,星隐日出。
时光无情的飞逝,岁月残忍的流过,就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二十九日就这么的过去了……
夜色降临--
银色的月辉,仿佛感染了人心的悲痛,宛如一层薄薄的冬日冰霜,冷冷的洒落在绿色殿檐上。
其中一间殿内,南宫傲日与天机老人迎面而坐,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倦容悬满痛绪的,默默执杯灌酒。
殿外,绿竹延伸的长廊间--
萧寒与夜逸风二人,静静的背依栏杆,静静的凝望着前方一对壁人:上官凝月和轩辕焰。
这一刻,萧寒与夜逸风二人,无论是眸中还是心内,都未对上官凝月流露一丝一毫的情愫。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
此时此刻,若对上官凝月流露一丝一毫的情愫,是对上官凝月和轩辕焰,那一份生死相随爱的最大亵渎。
月光萦绕之下--
萧寒与夜逸风的右侧,背依靠栏杆的上官浩,并没有凝望前方,而是仰头望着繁星点缀的苍穹。
天机老人知道,一旦爱徒命陨,徒媳亦必定会徇情。
因此,天机老人将一切,毫无隐瞒的告诉上官浩,令上官浩跟来灵宫,本是想待爱徒命陨之后,希望凭借上官浩的亲情,最起码能够留住徒媳的命。
然而,当死劫的秘密,被彻底的揭开,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一番对话,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
即便上官浩动用了亲情,将上官凝月的性命,强留在了世间。这强留下来的性命,也是没有灵魂的。
所以,一幕亲情留命的“戏码”,众人终究还是没有“上演”,他们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晚风回旋中,墨发飞转的上官浩,无论是脸庞间,亦或者是双眸内,痛意已经荡然无存了。
反正,心爱的女儿若是去了,他也会随之而去的。所以,这一刻的他,还会有什么痛呢?
上官浩的右侧,则并排立着无痕与轩辕璃。
侧头,血色尽失的唇颤抖,轩辕璃声音沙哑的道:“无痕,我真的希望……希望明日有奇迹发生。如果有奇迹发生,我愿意用命去换!”
--倘若明日,真的有奇迹发生。
能令知己焰,不牺牲魔珠的能量,也能解除灵泉干涸的怨咒,他也愿意用命去换啊!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奇迹发生呢?
无痕没有回答轩辕璃的话,也没有侧头回望轩辕璃,他的一双泪眸,正盯瞅着前方的一对壁人……
绿竹长廊的对面,远处--
片片粉色的樱花瓣,迎风轻轻的旋舞,落入众人的眼帘内,就仿佛寒冬腊月的飞雪,令这个夜色特别的冷。
迎风旋舞的樱花瓣下,静静耸着一座呈扇形,精致的翘角飞檐间,悬挂艳红灯笼的石亭。
白玉铺展的亭阶间,正落座着一对壁人,一对美到了笔墨难以描绘,诗歌难以赞颂的壁人。
此对壁人,正是前面的二十八日,未迈出玄灵殿的大门。
却在这二十九日的夜晚,亦是最后的一个夜晚,移步迈出门槛,一起坐赏樱花艳景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
为何说最后的一个夜晚呢?
因为,泉湖内已无一滴圣水,而泉眼之处,那似血的怨咒烟雾,颜色更是转成了淡红。
怨咒烟雾一旦颜色转成淡红,便意味着明日是最后一天了。
一旦明日过去,若还没有成功解除怨咒。
那么,当淡红的烟雾,变成了墨黑的颜色,即便牺牲一万个魔珠能量,也无法解除怨咒了。
轩辕焰的胳膊,圈搂着上官凝月的腰;上官凝月脑袋枕在轩辕焰肩头,香躯窝在轩辕焰的暖怀中。
这最后的一晚,他们格外的珍惜。
因为,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明日天一亮,他们夫妻俩在人间的幸福,便彻底的走到了尽头。
“月儿,如果我说,我若活着,必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我若命陨,我不要你命随,只要你为我哭一场……”
俯首,温柔的望着上官凝月,轩辕焰轻语道:“哭完了,便好好的活下去,你能答应我么?”
“若我命陨,我也不要你命随,只要你为我哭一场。”
上官凝月笑了一笑,柔声的反问道:“哭完了,便好好的活下去,你是否会答应我呢?”
--如果失去了月儿,活着便再无意义,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胳膊将上官凝月的腰,圈搂的更紧了一些,轩辕焰的薄唇中,缓溢出了柔柔的笑音。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提此傻要求的!明日,我先走,黄泉路上,我会放慢脚步,等待你追上来的!”
语毕,夫妻俩没有再说话。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偎依,十指暖暖的缠扣,一起欣赏着徐徐回旋的风中,片片粉樱的艳丽舞姿……
短短的一夜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逝,就仿佛转眼之间,灯笼内的红烛已燃尽,天色已亮。
上官凝月夫妻俩一夜未眠,默站在竹廊间的一众人也未眠,执杯灌酒的圣帝和天机老人,同样一夜未眠。
金色晨辉耀洒间,南宫雪衣端送来了早膳。
只是,心口揪痛的一众人,却根本吃不下半口,他们布满血丝的双眸,正盯望着扇形石亭的方向。
上官凝月夫妻俩,已从白玉亭阶间站起了身,在众人的哀痛视线中,缓缓的走向了绿竹长廊。
魔珠能量,若由轩辕焰自己逼出体外,再交给上官凝月运转“牺牲”,轩辕焰灰飞烟灭之前,将承受仿佛万箭穿心的痛苦。
反之,魔珠能量,若由天机老人助轩辕焰逼出体外,再交给上官凝月运转“牺牲”,轩辕焰灰飞烟灭前,则不会承受丝毫的痛苦。
为了四个宝宝,上官凝月别无选择,必须亲手“摧毁”轩辕焰的性命。
可,“摧毁”轩辕焰性命之际,如果能令轩辕焰避免痛苦,上官凝月自然不会选择后者。
因此--
携手立在了竹廊上,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