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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嬷嬷当然也明白其中曲折,但是她只是一介下人,自然不能多说什么,面色不由十分惶恐。
凝芳见自己随便一句客套话便吓着了她,心中有些无奈,于是便转移话题,向方嬷嬷问道:
“我听闻贵府上有位格格,正好今年要参加选秀,嬷嬷可否为我介绍一番?”
那方嬷嬷得了自家主子的交代,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家大格格选秀之事。听闻凝芳问起,自然知无不言:
“回四福晋的话,正如福晋所言,府中确实有位格格今年要参加选秀。这位格格本是由老爷的金姨娘所生,却因为得了老爷福晋的喜爱,自幼被福晋抱在身边充作嫡女教养。如今格格十四岁,正好符合是选秀的年纪,老爷福晋为了方便照顾,这才从盛京搬回了京城。”
庶女?
凝芳心中暗暗疑惑,这倒是没有听额娘提起过。
也难怪,她们两家平日里并无多少往来,也没有特意去探听什么消息。那堂叔家又是最近才回的京城,再加上那堂妹被自幼当作嫡出的闺女养在嫡福晋名下,她额娘不知详情也理所当然。
可是既然是庶女,即便是被嫡母抱在跟前教养,按理来说身份地位也不会太高才是。便是选秀,也不一定能被留牌子,就算被留了牌子,也不一定能被指个好亲事,为何她堂叔一家却为了她的选秀而专门从盛京搬回京城?
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让那个堂妹进宫?
应该不会,他们家虽然也属于乌拉那拉一族,但是本身却并没有什么出息的子弟,那个堂妹又是个庶女,便是进宫也不会有什么前程。
更何况,这几年朝堂渐稳,皇权集中,圣上已经不需要再通过纳妃去拉拢满洲大族了,这几年进宫的多是背后没有什么势力的汉军旗女子。
算了,凝芳微微摇头,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估计堂叔一家只是借此机会从盛京搬回京城吧,毕竟京城是皇权集中之地,较之盛京更加富贵繁花,也会有更多的发展机会。
至于他们到底要她帮忙在选秀的时候做什么,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反正她虽然对于前世的侄女有些愧疚,却也不会因此而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到这里,凝芳抛开思绪,让如月取来纸笔仔细回了帖,确定了日期,又将回帖交给方嬷嬷收好,并且微笑着对她说道:
“劳烦嬷嬷了,你回去跟堂婶说,就说承蒙堂婶惦记,到时候堂婶来访,本福晋定当扫榻相迎。”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啦~(≧▽≦)~
88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紫禁城;皇宫内;阿哥所;八阿哥胤禩的院落中。
八阿哥胤禩生于康熙二十年;此时虚岁十四;还未成婚;因此并没有出宫建府。
八阿哥胤禩向来与九阿哥胤禟以及十阿哥胤俄交好;此时几人正在阿哥所八阿哥的院子里聊天对饮。
十阿哥长得白白胖胖的;性子豪爽憨直,一向有些大大咧咧。他此时正四仰八叉地瘫在八阿哥的榻上,一边往嘴里扔坚果,一边向九阿哥抱怨着:
“九哥,刚才先生罚我的时候你也不知道替我求求情……这下可好了,我又要熬夜抄书了!”
九阿哥眨了眨继承自宜妃的狭长桃花眼,一张堪比女子般艳丽的白净脸蛋上满是戏谑的笑意,只见他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手中名家绘制的纸扇,真可谓是翩翩公子,好一派风流倜傥。
不过,他嘴唇中突出的话语却跟翩翩公子一点儿都沾不上边,反而无比毒舌:
“活该!谁不知道今天讲学的李先生性子最是严苛不过的,你居然还敢在下面睡觉……睡觉就算了,你小子还打呼噜,不罚你罚谁?”
九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扫视瘫在矮榻上不断往嘴里塞东西的十阿哥:
“我看你除了能直立行走,其他地方简直跟某种吃了睡睡了吃,长肥之后便能宰了卖钱的动物一个样!不对,人家能宰了卖钱,你却还要倒贴钱养着!”
十阿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喃喃回嘴道:
“九哥你简直就是钻紧了钱眼里,以后干脆去开铺子做生意得了……”
过了一会儿,十阿哥的脑筋才转过弯来,刷刷扔掉手中的坚果,从矮榻上一跃而起,怪叫着向九阿哥扑出:
“你居然讽刺我是猪!那我现在就把你揍成猪头,咱们说不定还能凑成一对!”
奈何九阿哥早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躲得远远的,十阿哥扑了个空,不仅没有如愿揍九阿哥一顿,反而由于惯性带着椅子摔在了地上,圆溜溜地滚做了一团。
九阿哥站得远远地,看着十阿哥在地上扑腾许久也没能成功推开厚重的楠木椅子爬起来,一边笑得幸灾乐祸,一边继续开口刺激十阿哥:
“说你是猪还抬举你了,你看你,整天吃吃睡睡,脑子还经常转不过弯,嘴上说不过就要动手,真是没有君子风度。”
十阿哥扑腾地累了,干脆懒洋洋地躺在地上装死。
听到九阿哥的话之后,十阿哥毫无形象地对着九阿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哼!你这是嫉妒!俗话说,能吃能睡才是福……我这叫做有福气!还有那什么‘君子风度’之类的……那是什么?能吃吗?!要我说,那些什么个君子,都喜欢弄些假惺惺地东西装模作样地,折腾自己就罢了,还要去膈应别人,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八阿哥本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九阿哥和十阿哥打闹。此时听到十阿哥这番话,不由忍俊不禁: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有知仁勇之常德……为圣贤所推崇,小十你这样编排君子,小心那些圣贤听到后来找你算账。”
十阿哥和九阿哥打打闹闹地吵惯了,对八阿哥却是极为尊重并且敬佩的,因此听他这样一说,虽然其实完全没明白八阿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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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八、九、十三位阿哥突然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阵暴躁的训斥,其中还夹杂着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十阿哥一咕噜爬起来,往外凝神一听,接着便不屑地撇了撇嘴:
“肯定又是那个十四在责骂下人了,三天两头的来一遭,也不嫌烦人!”
九阿哥见十阿哥不再暴走,便摇晃着手中的纸扇施施然回到桌子旁边坐下,开口附和:
“就是!没见过那么难缠的,动不动就说下人伺候不好。他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都换了好几波了吧,这阿哥所哪个阿哥不是这样的定例,就他娇贵……还害得我母妃差点被皇阿玛误会苛待了他,小小年纪就那样阴险,简直跟那个德嫔一个样!”
“噤声!”
八阿哥瞪了信口开河的九阿哥一眼:
“德嫔娘娘虽然被皇阿玛剥夺了妃位,又被禁足在永和宫中,但好歹也是有皇阿玛的妃嫔,小九你在外面可要收敛一点,切不可对其妄自评论,小心隔墙有耳。”
九阿哥摇头晃脑:
“知道啦……八哥你就是爱操心,这不是只有咱们兄弟几个我才这样直说的嘛,谁让她以前掌管宫务的时候老是在皇阿玛跟前给我对母妃下绊子、上眼药的,这下子可是风水轮流转,嘿嘿!”
八阿哥无奈一笑,好在他的院子里都被他收拾好了,再加上外面也有小九小十的人守着,倒也不怕传出什么。
十阿哥听到九阿哥的话,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八卦兮兮地开口:
“说到那个永和宫的德嫔娘娘,你们都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被皇阿玛降位禁足的吧。”
十阿哥边说着,边摆出一副心有戚戚地表情:
“她也真够狠的,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下得了那种手,倒不像是对亲身儿子,反倒像是对一个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仇人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四哥摊上这么个狠心的母妃,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九阿哥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看不惯老四那张冷脸,整天板着一副棺材脸像是别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不过有那样一个母妃,大概他平时也没少被德嫔磋磨吧。要说这德嫔,她怎么就那么蠢呢?老四好歹是她的儿子,即便她因着嫉恨孝懿皇后而迁怒老四,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吧!再说,就那样直接在永和宫中动手,如果老四真的中招,她也逃脱不了干系吧。她能得到皇阿玛的宠爱,以包衣出身爬上那么高的位置,应该说是个聪明人才对啊,怎么就干了那样一件蠢事呢。”
八阿哥听到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分析,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不,她不蠢,相反,她还很聪明!”
见九阿哥和十阿哥都疑惑地看向他,八阿哥笑得高深莫测:
“要知道,德嫔不喜四哥这件事,早就被她不加掩饰的行为而弄得人尽皆知。可也正因为如此,别人才更加不会相信她会那样明目张胆地去陷害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儿子。”
“因为在其他人眼中,她都是一个聪明并且看得清形势的女子,而一个聪明的女子,一般都更懂得明哲保身。所以,她又怎会蠢到去在自己的地盘陷害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更遑论,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她的亲侄女——没人觉得她会疯狂狠心到将自己的亲侄女作为一个弃子,尤其是当那个侄女的父母是她宫外唯一的支持的时候。”
“再加上,这是个母凭子贵的时代,无论如何,四阿哥毕竟是她的亲儿子。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即便再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也不会主动出手加害于他,因为这根本就是有利无害的行为。因此在正常情况下,她根本没有任何动机。”
然而奈何德嫔根本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或者母亲啊……
八阿哥仔细分析者德嫔的所作所为:
“所以,若不是皇阿玛碰巧查到了一些隐蔽的线索,继而怀疑到德嫔头上,连我都不敢相信德嫔会那样利用别人思维的盲点,将自己光明正大地摆在风口浪尖之上!这样一来,反而让她成为那个最明显、却又最不可能被怀疑的幕后黑手!”
“因此,若是操作得当,那件事情中她就能成功毁了四哥,即便最后查出四哥是被人陷害,但是祸乱宫闱的事情已经发生,他便是皇室的丑闻与污点,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且,即便四哥毁了,她也不太会遭受牵连。因为她早就摆出了不喜欢四哥的‘直爽无伪’的态度,甚至四哥自出生以来都不是由她教养的,而是被孝懿皇后教养长大的……说不定还能顺利影响到孝懿皇后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
除此之外,德嫔还能在皇阿玛面前摆出一副自己被人栽赃陷害、连儿子也被人加害的受害者模样,可以成功引起皇阿玛的愧疚与怜惜。
若是皇阿玛继续查下去,她还可能利用某些似是而非地证据将更多的人拉下水,可谓是一石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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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八阿哥的仔细分析,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听得目瞪口呆。
一方面,他们心惊与德嫔阴狠毒辣的算计;另一方面,也更惊诧于这世界上居然有德嫔这样心理变态的母亲,简直就是将亲生儿子当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八阿哥在两人脸上成功看到了自己预料之中的反应,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心中十分有成就感。
不过,得意过后,他心头又泛起一丝沉重,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
“只是德嫔再怎样手段高超,却终究在计划最开始的时候就栽了……这到底是皇阿玛神通广大、借机敲打包衣世家呢……还是有人跟德嫔过不去,暗中推波助澜呢?
会不会……这一切其实都跟四哥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