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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延面色一沉,“王爷说你今日是要负荆请罪,可我却丝毫看不到你的诚意。你是又想再戏耍我一番么!”
景故渊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撇撇嘴,抓起一把瓜子继续嗑。只是再也集中不了精神放在柳毅传上,她的雅兴完全被破坏了。
景故渊道,“寒江虽是住在我的府上,但我却是以礼相待。我两之间并无暧昧,她性子直白,与我很投缘,我们是朋友。她刚才的话若是得罪了,请将军见谅。”
贺延道,“王爷严重了,她何罪之有,如今她可是孔陆两家的宝贝孙女,哪里还是我能得罪的。”
伊寒江呸的一声,把瓜子壳吐了出来,举止粗俗得很,只是人美,就算做那样不雅的动作竟也含着娇媚的风情在里头。她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笑道,“何必不温不火的说些场面话,你若不是要我当众给你赔罪,干嘛把地方定在这?难道还真是请我来听书的。”
景故渊侧身靠近她小声道,“别忘了我们的赌,你刚才还说你愿赌服输的。”
她瞪景故渊一眼,再不愿意,当初也是她说会遵守赌约的。她倒了酒,虽是敬酒,说话声却是有气无力,含含糊糊,“当日多有得罪,就请将军大人有大量,忘了吧。”
贺延迟迟不接过酒,只道,“你不会以为一杯水酒就能一笔勾销吧。”他摸着腰间的刀,“这把刀跟着我杀敌无数,不知砍过多少敌将的首级,当日却是被你踩在脚下,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她就说贺延小肚鸡肠,她不耐烦道,“那你想怎么样?是不是又想和我打一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不是贺延,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贺延道,“那倒不必。我的坐骑在门外,你若是能骑上它,绕城一圈,往日的事一笔勾销。”
她怀疑道,“那么容易?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这人恨她入骨,巴不得逮着机会就为秦兰为他自己出气。
贺延讥讽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她把手里的瓜子放回桌上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用的是激将法,那招也就对你那种人有用,对我没用。看看。”
她走出店门,见到有一兵将拉着一匹黑马,昂首踏蹄,鬃毛柔顺。就算她不是伯乐,也看得出这马与她曾经见过的马都不同。
好事者聚到了门外跟着热闹。
“那是我父皇赐的马。”景故渊也看出不妥,小声道,“通常良驹总有些野性,虽然将军已将它驯服,但既是将军主动提的要求,兵不厌诈不得不小心,还是不要答应的好。”
她笑了笑,快步上前,抢过缰绳翻身上了马,两脚一夹,马便是跑了起来。到了城门处再调转马头回程,前面倒也顺利,只是快回到茶楼,却见一顶轿子挡在路中央。
“快让开!”她大叫一声。
轿夫是背对着她的,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去,见一匹马扬蹄朝他们冲过来,顿时大吃一惊,逃命要紧,便扔下了轿子,躲到一边。
她勒了缰绳,马却不见停下,眼见就要撞上,她手往马身拍了一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是让整匹马倒地不起。
苏婉容手里抱着孩子走出轿子。刚才那一颠让她惊吓不小,好在她紧紧抱着孩子,才没让孩子受到损伤。
贺延蹲下检查黑马,大声道,“这可是皇上御赐的马,你竟然将它弄死。”
她邪笑道,“这就是你想的用来对付我的方法?”弄死了皇上御赐的马有罪,若是不停下,撞伤了大皇子的妻儿,同样也有罪。“我怎么看你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方法秦兰教你的吧?”
贺延只道,“众人皆看到是你将马弄死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辩驳,只怕这次不是你那点小聪明能逃脱得了了。”
伊寒江看着前面围观的人,景故渊也在人群里头,静静看着,不见着急。“难怪你要约在茶楼,原来是要来个人证物证俱在。她这次是有心对付我了。真是不知死活,不自量力,怕她到如今都分不清楚哪个是石头,哪个是鸡蛋吧。”
她蹲下,顺着马的鬃毛,摸了摸。众人大吃一惊,竟是见贺延口中已死的马站了起来。
她大声道,“我不过是把它弄成假死的模样。马倒是好马,只是跟错了主人。现在可是众目睽睽见它起死回生。”她对着景故渊喊话道,“皇都人才济济,总有爱马,识马的人,找个人来检查检查,免得大将军无所不用其极,回府把他坐骑弄死又赖到我头上,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卷一缘起第七十五章 街上的巧遇(四)
贺延哼了声抢过缰绳,牵了马要离开。
伊寒江道,“回去和秦兰说一声,我这个人最喜欢礼尚往来了,别人敬我一尺,我就会敬别人一丈。”
贺延警告道,“她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伊寒江嘴角勾起,他充其量就是一个莽夫,动武可以,动脑不是他强项。要是少了人在他身后推波助澜,他所谓的不放过,也就是亮刀子找她拼命而已,明枪易躲,何足为惧。
贺延上马,伊寒江大声说道,“我说让人来检查你的马,是你自己不愿意,围观的人可都能作证。”回去后他的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赖给她就没那么容易了,会招人闲话,所以他若是还有招就现在使出来。
贺延扫了人群一眼,只觉得人前失了脸面了。缰绳一拉,骑马走了。
她走到景故渊身边,“刚刚那马倒下去也不见你来帮忙,我今日要真是倒霉被算计了,你打算怎么‘营救’我?”
景故渊笑道,“你翻身上马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应付了,想一想,你是魔,天底下还有几个人能和你较量,道行不足,不过是像将军那样自讨没趣而已。你主动示好,他有心刁难,日后人家说起来,你也不会理亏。我想知道,你刚才怎么让那马起死回生的?”
“贺延那莽夫,小小的障眼法就能骗过他。”她亮出手里的银针,刚才贺延定是以为她用了什么妖术吧。其实不但是人有穴位,畜生身上也有。
孩子哭闹不休,景故渊的视线与苏婉容的胶上,他淡笑着点头,苏婉容也是大方得体行了礼。景故渊道,“这孩子哭的这样大声,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他抬头看着伊寒江,又是求她伸援手的眼神。
她都说她不是大夫了,可来来回回救了那孩子几回了?还真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连最后一颗药都耗在那孩子的身上了,吃了大亏,他还要她如何?“你别指望我会出手,你要是担心,就让颜安来看吧。”
“颜安的医馆离这太远,何必舍近求远。”他道,“你若是再帮我这次,就当下一个赌我输给你了。”
她想了一会,道,“我要听完柳毅传,要我帮也行,进茶楼去。只是大皇妃她身份尊贵,怕不习惯和平民百姓坐在一起吧。”
苏婉容得体道,“我虽是官家出身,可父亲自小也教我不要轻贱他人,有劳姑娘了。”她跟着伊寒江进了茶楼里。
小鸟依人的女子能激起男人怜惜的欲望,苏婉容善用自身的娇弱,不强出头,顺从听话,迎合了这边世俗礼教对女子三从四德的要求。
所以百日宴时,与苏婉容正面起了冲突,众人宁可信是她这南蛮妖女无理取闹,也不信是知书达理的苏婉容暗箭伤人。
苏婉容把女儿轻柔的放进伊寒江怀里,孩子哭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到世上第一眼见到伊寒江便与她相看两厌,每一回她抱那孩子,孩子总是哭闹不休。小手握拳,虽是力气不大,却是一直在朝着她拳打脚踢,在她怀里一刻也静不下来。
伊寒江拉开孩子的小衣服,快速的看了一眼。“没什么,估计是刚才被吓着了。”
与御医的谨慎,每一回诊脉总要诊上半日相对比。她的话来得实在轻易,没有闻问切,光只是看,还是看的那样马虎,苏婉容不太信任道,“只是被吓到的话,为什么哭了这么久也不见停。”
伊寒江道,“小孩子哭闹本来就正常,或者你女儿喜欢哭,不哭她不高兴吧。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立马抱着她去找大夫。”
苏婉容道,“这孩子几次差些活不下来,都是姑娘自鬼门关救回来的,我怎会不信姑娘医术,是我失言了。”她说话得体,每个词都拿捏过。“母子连心,我只是太焦急了。”
伊寒江把孩子塞进景故渊的怀里,他第一回抱这么小的孩子,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伊寒江事先没给他任何的准备,他被迫接过,有点手忙脚乱。
他抱得小心翼翼,仔细盯着怀里的孩子,生怕抱得不好,会压坏她的小手小脚。孩子本来哭的鼻尖都红了,却是见到景故渊后,就停下不哭了。
伊寒江道,“这不就不哭了。也不晓得是这孩子真和我不对眼,还是你那张脸实在太会骗人,连婴儿都被你骗过了。”
孩子手上挂着铃铛,是百日宴时景故渊送的礼,经高僧开光过,有积福的作用。孩子举起小手握住景故渊的手指,景故渊也任她握着,问道,“大嫂,今日怎么会抱着孩子出府。”
苏婉容听到那称呼黯了神色,发现伊寒江在观察她,便很快恢复了原来淡淡的得体的笑,她回答道,“皇后娘娘想见见这孩子,刚刚才从宫里出来。”
景故渊逗弄着孩子,“这是大哥第一个孩子,母后必定是很欢喜,取名字了么?”
“想了几个名字,只是要等钦天监算过吉凶再决定。”
伊寒江继续听说书,边一心二用插嘴道,“你们这边真是奇怪,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只要不是阿猫阿狗张三李四那么难听,简单容易记住不就行了。还要算什么吉凶,也不想想,若是名字能觉得一个人的前程,那满大街还有乞丐么?改个名都能飞黄腾达了。”
景故渊道,“名字自然不能决定什么,但求的也是一种好意头,其实就和过年时,人人喜欢穿红衣道吉祥话,差不多。”
景故渊把孩子抱回给苏婉容,“母后前一阵子身体不好,以后多了孙女可以逗弄,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会百病全无。”
苏婉容柔声道,“王爷好像最近清瘦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身子。”想起自己的身份,说这话不太适合,便又补充道,“母后对王爷的身体也是担心的很,刚才在宫里还特意召来御医问了适合你身子进补的药材,吩咐给你送去。王爷身体好了母后心里的大石也才会放下。”
卷一缘起第七十六章 街上的巧遇(五)
刚说苏婉容每个词都斟酌过,可这会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关心则乱了。伊寒江故意挑错道,“他的身体是我调养的,你说他清瘦了,不就是说我没本事么。”
这说书先生与其他茶楼的不同,不是个好事的人,收人钱财为人做事,除了说书,门外闲事不管。方才茶楼里的茶客大多跟着出外看她的热闹,可这说书先生却是继续讲他的柳毅传,不论听众多寡。
害得她只离开一小会,中间一小段故事却已经跳过,直接来到高潮的部分。钱塘君吃了寡情薄幸的泾阳小龙,激得满堂喝彩。
伊寒江道,“奇怪了,不过是一个编造出来的负心汉,死了却是有那么多人拍手叫好,可皇都满大街都是三妻四妾的人,他们把负心当成普通寻常。却没有人指责他们半句,这不是习相矛盾么。”
苏婉容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他们拍手叫好,只是因为这说书先生说得精彩,故事跌宕起伏。”
伊寒江看着她道,“所以你觉得那泾阳小龙不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