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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晚膳,这在你眼里或许只是小事。但你知道朕有多高兴么,足足好几个晚上朕都睡不着。知道父皇喜欢你的勤奋好学,朕就将夫子教的诗篇反复的背诵。只是想在生辰那一日换得父皇一句赞赏。谁晓得等到的却是玉钩宫的太监,说你身体不适父皇要照看你,不过来了。”
他停顿了一会,“朕偷偷跑到玉钩宫外头,隔着窗看到父皇将你抱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喂你汤药,就怕你嫌药苦还小声的哄着你。这是朕想都不敢想的事,朕花了多少心思想逗父皇开心,却还不如你只要笑一笑就能办到。”
景故渊平静的辩解道,“我没有想过要从兄长和弟弟那里抢夺父爱的疼爱。”
“就是因为你没这个心思,才更让人生气。”他不是不知道故渊的无辜。故渊的好,他无论对谁都是那样的友善,每一次在宫里遇到总是扬起脸来敬爱的喊他一声兄长。毫无防备。但他气起来哪里会顾虑那么多,哪里会想起他的好。他偷偷的去太医院偷了药下到故渊的药膳里。“其实我第二日就后悔了。也偷偷去看过你,听到御医说你虽然以后都走不了了,但至少保住了性命时,我是松了一口气。我对景乔说会补偿你。并不只是为了应付她,你信么?”
景故渊轻声回道。“我信。”
景绵衍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愣了愣,见景故渊面容诚恳,想起从前父皇老是夸贊他,不止他的文采还有他的从容淡定。
“我信皇上曾经对我念及过手足之情。”只是时间荏苒,已不复当时。
“你对朕和景麒有恩,朕曾经承诺过你,绝对会善待于你。”
伊寒江骂道,“狗屁,这样叫善待么,你连不懂人事的孩子都不放过,倒是做皇帝的料子。”够心狠手辣。
景绵衍承诺道,“朕若是像故渊只是个王爷,自然能随心所欲。但朕是皇上,朕有朕的思虑。朕不会伤害你们一家,日后凡是麒儿有的东西,昂儿他们三个也会有一份。”
伊寒江释出冷笑,她可不稀罕。景故渊走到殿中央,行了君臣之礼,“故渊求去,望皇上成全。”
“宣州一事你功不可没,朕知晓是你淡泊名利才没有向朕领功,朕还知道是景驰拓在背后搞鬼,朕不能让他危害江山社稷。”
景故渊淡漠道,“故渊愚笨,听不懂皇上的意思。”
“你若非要朕言明,那朕也不妨直说,你求去,可以。但你身为景家人,对景驰拓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不该视若无睹。朵祗是怎么疯的?”他有意无意的瞟向伊寒江,暗藏了什么心思无庸赘述。
伊寒江索性代他说得更明白些,“你是要景故渊为你清理门户,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是吧?若是有一日这事被翻了出来,你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了,难为故渊要背弑兄的罪名。”
景绵衍笑着夸赞,“朵祗一事你不就做得很漂亮,朕想你自然有本事做的干干净净让人查不出来。”
他是不喜欢伊寒江,但也不得不说她手段高明。找遍皇都男儿,也没人能比得过她的本事,所以父皇后边才开始以一个帝王的目光赏析这个人才。尤其后边他病危,要将故渊托付给她时。
伊寒江笑里藏刀,“皇上既然知道我有本事杀人于无形,竟是还敢和我们单独相处,你也不怕我这个南蛮的妖女不懂礼数冒犯了么。”
景绵衍泰然处之,“皇宫始终是朕的地方,朕若是有不测,大人或许能全身而退,孩子却是没有自保的能力。”
伊寒江只觉得心里头有怒火在翻腾。抓了她的孩子让她投鼠忌器,即便她杀了景驰拓,他当真会放他们一家子走么,只会把她和景故渊当作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就如卓耶嘛当初打过的主意一样吧。
景故渊忽然道,“我弱冠时第一杯酒,是四哥教我喝的,四哥还记得么。”他脸上闪过对那段岁月的缅怀,曾经像是华美的锦缎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却始终留不住了。他不由的可惜,“只可以后来便再没有机会和四哥把酒言欢了。”
景绵衍看着景故渊的神情,心中倒也升起了不忍。他始终是曾真心疼爱过这个弟弟。他唤来守在外头不远的太监,送上一壶桂花酒。“你若答应我,你我还是兄弟,随时可以共饮美酒。”
景故渊徐徐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先饮为敬。“父皇从前一直教导,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不可自相残杀。”
“父皇自己也是踩着兄弟的尸骨坐上了皇位,他该明白,在宫中很多事身不由己。”
“是啊,身不由己。”他幽幽叹息。目光萦绕在金光灿灿的龙椅上,上头的飞龙腾云驾雾雕刻雕得是多么的栩栩如生,他又倒了一杯酒。“不晓得如今四哥是否还愿喝我倒的水酒。”
景绵衍接过那杯桂花酒,一口饮尽,“你既是喝了酒就表示答应了四哥了。”
景故渊面上沉痛,哀伤之色在深邃的眼中荡起,盈盈间景绵衍记起年少时。他送给故渊一只黄莺,结果那只鸟儿被关在笼子里失了自由郁郁而死。那时故渊看着那只死去的鸟儿就是这样的沉痛。
父皇说他心慈。心永远比他们要柔软,他却是觉得这种人在宫中会过得很艰难。
景绵衍感觉有什么自嘴角溢了出来,打在他那身威严的龙袍上,他低头,瞧见那金龙的双目有血在蜿蜒而下,好似血泪一般。
他伸手摸自己的嘴角,指尖都是鲜血,难以置信,“你,竟敢……”
耳边只响起父皇生前的话,故渊是最心慈的,最心慈的……景驰拓对他做尽那么多坏事,他始终念及兄弟情谊放他生路,可见这个人心软不是做大事的。他一直是这么笃定的。
景故渊指上的火珀戒指闪着暗红的光泽,伊寒江方便才是看见他举杯时摸了摸戒指才噤了声。这酒是景绵衍吩咐亲信倒的,又是亲眼见景故渊喝下去,他怎么会想到呢……
“御医。”景绵衍想高声呼喊,嗓子却是想被东西堵住一样,一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来。
景故渊道,“我会好好教导景麒,至少不会让他走你和父皇走的老路。”
陆庭淞和景驰拓自外边走了进来,陆庭淞若无其事的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在恐惧中慢慢失去意识的皇帝,“罗通已经是把看顾昂儿他们几个的侍卫悄悄控制了,文臣那边有辛桓在安抚。相信那些人也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伊寒江回想皇帝有意让景麒领走昂儿他们时,景故渊在她手心里些了一个信字,她才会一言不发,听之任之。她只是没有料到景故渊早就事先安排了一切。
景驰拓抽出腰间的剑想上前给景绵衍一剑,景故渊却是阻止,“他此后会如同废人,放过他吧。”
景驰拓看着景故渊道,“我不是帮你,只是帮自己和婉容而已。”
景故渊闭眼,血的腥味让他感觉不适,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皇上在流放的时候已身染恶疾,夙兴夜寐操劳过度以至病情加重,宫中御医速手无册,实在无力再执掌朝政,决定传位给唯一的子嗣,择吉日由景麒继位。”
PS: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会争取今天发完的
卷四完结第四十九章 结局(下)
两年后,陆家喜宴上——
孔公晏先是朝着陆名梵恭贺,虽是做不成亲家,两家情谊还在,倒也真心为陆家高兴,同时看着喜气的喜堂又是羡慕。
陆名梵笑道,“要羡慕也该是我羡慕你吧,都有三个曾孙了。而我要抱到庭淞的孩子却还不晓得要等多久。”
寒江也就罢了,反正嫁给了王爷,自有王爷去管束。孔公晏烦的是——朝着身边吃着花生米的伊北望瞪去。
伊北望接触到了杀气,人家成亲是人家的事,总不能要他跟风随便在街上拉一个女人成婚吧,他摆摆手,笑嘻嘻道,“我比庭淞还小几岁,不急。”
“你能和庭淞比么,庭淞如今已有三品的官衔,你呢?不是在酒馆生事就是在大街上瞎闹。”花白的长胡子随着没完没了的教训动来动去,搔着坐在他怀里的景昱的脖子,景昱觉得有意思,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胡子,疼得孔公晏告饶。
伊北望偷偷朝着侄儿做了一个好的手势,所谓一物克一物,老的克大的,大的克小的,小的又克老的,“舅舅赏你一根鸡腿。”
景昂穿着竹叶绿的小褂,身形灵巧的在满堂宾客里穿梭,他跑到伊寒江身边,笑道,“娘,堂姑姑好漂亮。”
陆名梵听得他说话讨喜,随口问了一句,“有多漂亮?”
景昂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陆名梵见他不过五岁,却是思维敏捷,笑着赞道,“长大了只怕是了不得的人物。”
孔公晏骄傲道,“王爷教得好。”
伊寒江翻白眼。是啊是啊,反正孩子的优点都来自景故渊,缺点都来自她这个不争气的娘。也不想想没她的十月怀胎,哪来他这三个宝贝曾孙给他逢人就炫耀。
孔公晏问,“晏儿呢?”
伊寒江享用着酒菜,吃得满手都是油,漫不经心道,“上茅房了。”
孔公晏苛责道,“外头这么黑,你让他一个孩子自己去。”
当然不是。他没看到景故渊的位置也是空的么,“他爹跟着呢。”
“这种事怎么能让王爷去做,你也好意思就坐在这顾着吃。到底有没有一点做娘亲的自觉……”
唠叨完伊北望又轮到她受荼毒了,最近性懒,实在不想和他吵。拉起桌布擦干净手,没好气道,“得了。我去找他们行了吧。”
孔公晏闻言这才满意,让景昂坐了她的位,又是殷情的给手短的昂儿夹菜,得昂儿甜甜回了一句谢谢曾祖后,笑的一脸的皱像是朵菊花一样。
真是越来越受不了这老头子。
向个丫鬟问了路,出了外头直走到长廊尽头。陆庭淞一身大红喜服。胸前的大红花已是取下,被他抓在手里。
伊寒江笑道,“还没恭喜你呢。”任他之前对景屏影表现得多么冷淡无意。到最后和他共谐连理的还是这个对他纠缠不放锲而不舍的小郡主。
陆庭淞凝着她,那一身的邪气还和初见时一样,委实不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我已到了成家的年纪,没法子和北望一样拖延。就只能顺爷爷的意了。”
是他老兄娶妻,说得这样不情愿倒像是为他爷爷娶的。“好好的对屏影吧,别让她像孔濂溪那样。”
“你和故渊要离开了么?”
皇帝年纪还小,虽然登基为帝了,但练武习文还是一日不可荒废,这两年来不论刮风下雨,景故渊总会每日进宫给他说两个时辰的为君之道。
他昨日入宫要和景麒商讨今年科举的考题。却是听到景故渊辞行的事。
伊寒江道,“是啊,回南蛮去。这里不是有句话么,叫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那是我的家乡,适合我,更适合故渊。”看在他是新郎官的份上,就和他多聊几句吧。
陆庭淞凝着她,他知道有的话只适合深藏在心里,永远也无法见光。“还会回来么?”
她不见得喜欢这里,但这里有她和故渊的亲人,终归还是不能完全的放下的,“老头子过寿的话会回来。”还有景麒、景乔他们,若是一去不回,这些人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她。
“伊寒江,我……”话说了一半。
景晏忽然的像只兔子从茂盛的草木中蹦了出来,“娘。”他顽皮的跳了起来抱住伊寒江的腰,顺手想勾她腰间的玉佩。这孩子最近看中了这块羊脂玉佩,总是想尽各种方式讨要,撒娇耍赖,用偷用抢都试过了,偏伊寒江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