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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静默了片刻又问,“你如今有三个儿子,朕若是让你割舍其中一个呢?”
她警惕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他们三个都是故渊的孩子是母妃的亲孙儿,皇上爱屋及乌,我想总不至于对三个还不懂事的孩子有想法吧。”
“朕的身子一向很硬朗,只想着百年后的事再晚个五六年做打算也是可以。却是没想到……朕本来属意故渊,倒是宁可他手段狠辣一些,无奈他志不在此,并不是做帝王的料。”
卷三缘深第七十九章 天花(二)
伊寒江听出了他的打算,“我爹娘从不拘束我将来要如何如何,我既然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也打算将这样的品行延续,我的孩子将来要如何那是他们自己要考虑的事,不需要我这个做娘的操心。”
皇帝骂道,“真是愚蠢,多少人机关算尽也得不到的东西,朕现在帮朕的孙儿铺好了青云大道,他们不需要抢也不用去夺就能轻易的拿到。你要断了他们的前程么。”
“很多人想要的东西不表示我的儿子也想要。既是我伊寒江的儿子也该是有本事的,想要就自己去抢,反而白白送到嘴边的肉才该考虑要不要吃吧。”皇帝气结,苦心经营的江山却是像被她嫌弃得一文不值。
伊寒江走去倒了一杯水,摸出一颗药丸来扔进杯子里让它化去,然后递给皇帝,“皇上膝下子嗣这么多,不愁没有人选,即便觉得子辈里没有钟意的,孙辈里不是还有景麒么。”
皇帝默默的喝光了药,推说累了便让她出去。皇后慧妃等人都等在殿门外,只等伊寒江艳丽的衣裙随风抚摆出现在石阶上,皇后急急追问,“皇上如何?”
“稍后我会写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让人给皇后娘娘送去,只希望娘娘吩咐底下的人配合。”
皇后冷着脸道,“本宫问的是皇上,且后宫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丫头发号施令。”
她以为她想么,即便宫里人因为感染天花一个个翘了辫子都与她没有关系,若不是景故渊,她也不需要扮一次大慈大悲的观世音,“皇后娘娘若是觉得不痛快可以不听,只是若是天花蔓延了,那可是您管理后宫不力。可怨不得别人。”
慧妃帮腔道,“皇后娘娘方才不是还训斥我不懂医术便不该碎嘴么,皇后娘娘也不懂医术,想来还是该听听这懂医术的人的建议。刚刚皇上独独留下寒江一个人想来是对其十分信任有事交托,不晓得是说了什么。”
伊寒江含笑,“没什么,皇上不过是问了一些如何医治天花的问题。”
景故渊朝她靠上来,她抬手制止道,“等我用热水和酒洗过后你再接近我,免得被传染。”
原本包围着她的人一听立马将她当作了病源拉远了距离。倒是还给了她清新的空气和炫目的日光。
皇帝得了这样的重症,即便是回王府景故渊怕也是坐立不安的,她想着便提议在玉钩宫里暂且住下。且玉钩宫和皇帝所在的寝殿挨得较近。若是有个什么突发的状况,她也好在最短的时间赶过去。
她用热水掺了酒洗过身子。景故渊凭栏眺着外头郁郁葱葱却是心思混乱,她去握住他的手,他转头来静静看了她一会,搂过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腹上。“告诉我,你有几成的把握?”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外公的医术比她好,若是在或许……,只是他定不会愿意为了外人下山,即便愿意吧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你去派人让北望也进宫。这时候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景故渊轻声道,“我虽然晓得生老病死乃是寻常,但事到关己的时候真是很怕。我也不过是个胆小鬼。尽人事听天命,这样不晓得最后时好时坏的结果我却是无能为力。”
伊寒江抚着他的发道,“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你虽是一家之主却也不需要你一直逞强硬撑。”她扫了一眼,见周围并没有闲杂人。小声道,“你爹有和我聊立储的事。”
景故渊并不讶异。“父皇是个深谋远虑的人。”必然是担心自己若是有个万一,偌大的江山交托谁才会让他放心。
“我若是告诉你他把主意打到我们儿子身上呢?”景故渊一怔,听得她又继续道,“反正我和他说得清楚明白了,我的儿子可不是别人手里的棋子,他们想要什么,日后自然会自己拿。”
景故渊本来是打算和她一块去皇帝的寝殿,却是被她阻止了。那皇帝也是睿智的人,自得知自己的病情后便是下了旨,除了殿里伺候的宫人御医和她之外,其他人若没有召唤不得靠近,等于是将自己隔离了起来。所以即便景故渊去了,也见不到他爹。
何况他处理公文到了三更才睡,一脸的憔悴样,弱得像是一阵风吹来能把他刮到天上,她索性点了安神的香让景故渊睡下再走。
在皇帝养病期间,国事由景绵衍和景故渊两人来分担处理。这样的托付倒是让人吃惊,景故渊也就罢了,而景绵衍流放了两年,或许连如何享受从前的尊容富贵都需要一段时日来适应,对政事处理起来也未必能如过去游刃有余,皇帝却是交托了这样的重任。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也让某些人不服也不满,只是嘴巴上却是不敢有意见。
“这不是湛王妃么。”那矫揉造作的声音,这般刻意的点出她的身份,像是尊称她却是听出了不善。转身就见李幽昙扭摆着腰肢,手里提着食篮朝她走来。“王妃是正要去给皇上诊治么?”
伊寒江懒得搭理,“废话。”
李幽昙面皮扯了扯,却是忍了,笑道,“我祖上倒也曾出过几名悬壶救世的大夫,他们对疑难杂症也有些研究,还详细记载了一些民间偏方,我翻阅了他们留下的书卷,吩咐底下人做了几道有益的糕点。听闻皇上胃口不好,王妃可否代为送进去。”
伊寒江看也不看食盒里头的东西,“你若是想借机会讨好君心,大可让别的御医帮你把东西拿进去。你忘了你我可是有过节,你怎么会想到要我帮你。”
李幽昙温良说道,“谁不晓得如今皇上对湛王夫妻二人最为信任,别人拿进去皇上未必肯吃,但王妃送过去的东西皇上胃口不好想来也是愿意尝上几口。我无其他意思,只是想代六皇子尽尽孝道。”
“是么,也就是如果皇上问起这东西是谁送来的,我可以只字不提李夫人的名字了。”看吧,果然是哑口无言了。想讨皇帝欢心就说,既然为了达到目的都愿意硬着头皮来找她了,怎么反倒不敢实话。“我可不随便给人担责任,所谓的偏方有没有效谁也不知道,要是吃了害了龙体,罪责是李夫人担还是我担?”
李幽昙笑脸垮了,“我也不过是好意,王妃何必给我难堪。你我的出身差不了多少,人生在世总不会一直是一帆风顺,总有你帮我我帮你的时候。”
慧妃头上插戴着三翅莺羽珠钗,红艳的唇角微微弯起,撩开挡路的垂柳,“只怕有的人,你帮她时她便感激不尽满嘴的好话,等到要她帮你时便是溜之大吉。所以即便是要帮人也要带眼识人的好。”
李幽昙曲膝行了礼,慧妃只当视而不见一般也不喊她起来,看了指上的丹寇好一会,才道,“人应当有自知之明,若是没有人家的本事,就不要妄想得到一样的待遇。你也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上一回皇上对你的反感,留在你的府里安分的做好你的李夫人,不该想的就不要胡思乱想,明白么。”
李幽昙面上青紫交接,只能低头掩住气愤,“多谢慧妃娘娘的教诲。”自觉是丢了人,拿起食篮快快走了。
慧妃盯着李幽昙的背影,似有感触的说,“这世上就是这样多痴心妄想的人,世道才会不太平徒增了许多杀戮。”
伊寒江笑道,“谁让人心离不开一个贪字呢。可不是人人都能想娘娘这样拥有大智慧,无欲无求的。”
慧妃慈爱的笑,“要论大智慧,宫里这么多人谁比的过故渊呢。他的韬光隐晦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本宫是多么羡慕他早逝的母妃有这么能干的一个孩子,自然也羡慕能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媳。”
她漫不经心道,“娘娘谬赞了。”
“连皇上都要另眼相待的人,我又怎么能不另眼相待呢。我一直悉心的照顾他,一直是以为我和他当真是亲如母子无话不说,只是没想到当初他腿已经好了,这么大的事都要瞒着我。”
“即便是亲如母子也不可能是事事都说,相信娘娘也有事是瞒着故渊甚至是三皇子的吧。”比如她和景蝉敬偷情,她可不信她敢与她亲儿说这样有违伦理的丑事。
慧妃摸着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她抬手曲了手指令阳光照耀在上头更显得那红宝石是璀璨,她问,“好看么?这是从前皇上送我的,我万分的喜欢,可近日看着看着也不晓得是不是岁数渐长,觉得这样艳丽的颜色已经不适合我了。”
她优雅的把戒指脱下,拉过伊寒江的手,把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该戴在年轻又有活力的姑娘家身上才好看。”
伊寒江淡淡瞥了眼,这慧妃爱用东西收买她也不是第一回了,不收是不给面子,收了她又嫌占地方。“娘娘忘了我嫁给了故渊也已经不是姑娘了。”
卷三缘深第八十章 天花(三)
“故渊的心性我又怎会不知,荣华富贵他并不在乎,功名利禄也不志在于此。偏他的无欲无求看在许多人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当他是别有用心。”慧妃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们有为自己为你们的孩子考虑过以后的事么。此处就你我二人,我就拿掏心的话与你说了吧,皇上患了天花,我看你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若是……到时候承继大统的是其他人倒还好,若是大皇子,你想他第一个不放过的会是谁?”
她也没说皇帝必死无疑吧,这么快就考虑丈夫的身后事了,她倒是未雨绸缪得早。伊寒江抚着下巴笑,“娘娘待故渊犹如亲儿,想来已经是为他做好了打算了吧。”
“故渊若是有那个意思当初早就顺了皇上的心思纳名门望族的小姐做妻妾,虽说一个男人的功成名就不必依靠女人,始终妻妾的娘家若是兵力财力雄厚对日后也是一种助力。但故渊为了你,却是拒绝了。”慧妃查看着她的神色,“我想我说的你都清楚,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权势更有保障。他母妃死的时候我曾发誓会把他当自己骨血来照顾,而纵邢更是他的至亲,无论日后如何,我们母子都会好好的照顾你们的。”
这样拐弯抹角的暗示是要景故渊扶持景纵邢,将来才会有好日子么。也对,如今皇帝病中不愿意见任何人,景故渊打理朝政,而她这个儿媳妇侍奉汤药左右,有风吹草动也是头一个能知晓,在许多人看来,是最有可能成为最后赢家的。
她的地位倒是又原来的一落千丈反弹到了人人艳羡的高点。
“娘娘的话我会谨记在心,回去以后定会和故渊好好的考虑。”
慧妃微笑,“那就好。夫妻几十载。我对圣上的龙体很是关心,皇上若是病中有所需所想的,不妨来和我说,我会吩咐宫人全力的办妥的。”
她是想揣摩圣意,提前知道皇帝下一步棋怎么走好做好对策吧。同床共枕的情分也不过是相互猜忌,她嘴里的几十载也算是白过了。“慧妃娘娘放心,终归是自己人,我不与慧妃娘娘说,难道还告诉那个成天为难我的皇后娘娘不成。”
慧妃妖妖娆娆的笑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以后那些闲杂人等不会再来打扰到你,这后宫虽是皇后娘娘打理,但本宫的话也还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