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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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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起那一次她和陆庭淞在酒馆里简单闲聊的那几句,陆庭淞也的确是说过,不会太快便把身家性命压在某一个皇子身上,便是调侃道,“你倒是了解他,也不辜你们两个从小一块玩大,对彼此都是认识颇深了。你既然这样信任陆庭淞,也就是在你心里嫌疑犯就独剩下一个了。”

辛恒叹道,“即便是想要与世无争都不容易。六皇子么,从前在皇宫里倒是也遇见过几次,却是个与王爷一般深懂中庸之道的智者,早朝时也多半安静并不常发表政见。”

伊寒江笑道,“就凭你这阅历不深的雏鸟,还以为能一眼看穿别人城府多深么,有时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信这个人与你想象的可是彻头彻尾的不一样。”

比如若不是被她撞见,连她都猜想不到那景蝉敬有那么多良家妇女可以选,偏偏却是这般求刺激的和慧妃暗通款曲,他对女色的喜好倒是特别。

她扭头看向景故渊,“你若是这般的信任陆庭淞,倒也好办了,请他来府里,把这封信给他看,或许他心虚之下又或许他对你这个朋友多少也念些友情来之不易会和你透露些什么。”

辛恒却是摇头,并不赞同,“若陆大人牵扯其中,必然会怕牵连自己,这般一来不是打草惊蛇么。”

伊寒江嘴角勾起,“那就要看景故渊看人有多准了。若陆庭淞真如他猜测的,那他想救他四哥倒还有些希望,查起线索是事半功倍。若是看错……”也就看他四哥有没有那个命数和景驰拓一样咸鱼翻身了。

卷三缘深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二)

景故渊让人给陆庭淞送了帖子,送帖的小厮归来回复转达陆庭淞的意思只道会如约来访。第二日便是备好了酒菜,景故渊本是只让人准备茶,是她提议用酒,若是酒醉还能吐露真言,不比茶只会叫人提神的好么。

她笑着对景故渊道,“有时为了目的也要适当的牺牲,一会你只用情谊为理由拼命劝酒,大不了你若是醉了,我亲自照料你。”

景故渊好笑。陆庭淞来时两肩上都沾染了雪花。他的剑眉星目因为染雪点了白冷意更盛,就是柔和的灯火扑打到他身上似也被无形的冷意化作盾牌阻挡住,不能温暖半分。

他脱下披风让贴身的小厮保管,坐到桌边看着小锅子里的汤水和食材在冒着白烟翻滚着,“火锅么,之前不久皇上吩咐御厨要做些新鲜的菜肴来,倒是愁坏了宫中的厨子,做了整整几十道菜,皇上皆是一口不常退回了御膳房。最后是慧妃最懂圣心,就是让人做了这一道火锅。”

景故渊道,“我倒是没有听闻。”

“那是你去南蛮后的事了,自然不晓得,这本是寻常人家一道普普通通的菜,不过是为求方便把能吃的东西都倒到一块。却是因为皇上曾经亲点过,一时竟成了热门的一道菜,几乎每一间酒馆都打出了招牌,做起了火锅的生意。”

伊寒江笑道,“你爹倒也有意思。”就不晓得他是喜欢上了在他们这里尝过的那火锅回味无穷,还是只是怀念那一夜的围桌的天伦之乐。

陆庭淞目光自他们身上清淡的掠过,景故渊微笑,“从前也曾把酒话桑麻,只是随后你入朝为官,相聚倒是少了。”

“是你我之间选择已是大相径庭了。”

景故渊微怔,许是没想过今夜他说话是这般的直白,一句便是剖析了两人的立场,别说现在,即便是将来也不可能如年少无忧只凭喜好行事。

滚烫的水汽就犹如一道朦胧的墙隔在两个昔日的友人之间,或许并不明显,但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陆庭淞所选的,正好是景故渊所排斥的。

景故渊沉默半响,端起酒壶在两人杯中添了酒水,并不是为伊寒江让他想尽办法把陆庭淞灌醉而使的计策,只是单纯的觉得该用酒来哀悼他与陆庭淞之间衍生出的陌生,而这样的陌生源自对彼此的熟悉,都清楚这样的渐行渐远对道不同的人来说是必然的。

毕竟也是一块长大的,与苏婉容一块,三人此般的情谊也都付与时间的洪流了。

陆庭淞慢条斯理道,“我晓得你今日邀我过来必然不会只是想请我喝酒。故渊,你的看透世事让你让你避了这么久,却终究躲不过的就是躲不过。你的腿好了,我半句恭喜也没有,你之前下狱,我也不曾想过要尽力营救过,说到底,我这个朋友并不值得深交。”

景故渊笑,“但监牢失火时,你却是为何这般凑巧和张敬一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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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公司有事,所以更的字数缩水了,不过明天放假,会补齐的

卷三缘深第六十八章 请君入瓮(三)

陆庭淞淡淡的笑了,“我就晓得你骨子里是个清醒的人,大皇子害你你却不会坐以待毙,总有反扑的时候。那夜我赶来时在挨近监牢的小巷里看到有人鬼祟的窜出来,但你放心,这个秘密会烂在我肚子里。只是没有人员伤亡,不得不说这自保的法子还是太过的妇人之仁了。”

若是那夜烧死了人,皇上或许就会因为牵扯了人命不得不酌情的加重处罚。

景故渊苦笑,徐徐道,“我也不是好人,自然没资格去评论别人手段是残忍还是仁慈。活着这个浊世总有不得已,我再故作清高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也总会有个退不得的底线。寒江若是真小人,我便是伪君子吧。”

好端端的倒是把她给扯进去了,这些人说话还真是一个模式,都要徐徐渐进,先叙旧一番再过渡到主题,直接开门见山不比较痛快么。

伊寒江单刀直入,“陆庭淞,林初一死之前他与你碰过面吧,你们说了什么?”

陆庭淞把生肉放进了锅子里滚煮,“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方才和景故渊说得那样爽快不是挺好么,只在这一夜把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也算不枉相交过一场,当然,对许多人来说朋友一词实在是可笑了点,尤其是你们这样复杂的环境,但我看过林初一的遗书后,却是觉得有这么一两个可笑的傻子存在也不算是坏事。”

陆庭淞把熟了的肉夹进自己碗里,却是被伊寒江执起筷子把他碗里的肉又夹了过来,“你不说可就是心里有鬼了,老头子的事真和你有关?你不解释清楚我明日一早就去陆家和陆爷爷说,你可要想清楚是不是想让我闹大。”

景故渊话到嘴边却是被她堵住,“闭嘴,我可是在帮你。你不也想早点知道答案么,若都是聪明人兜兜转转温温吞吞的绕到何年马月才能问清楚。”

陆庭淞拿起酒杯要饮酒,却又是被伊寒江一手抢过,“这些东西可不真是用来招呼你过府饮宴的,摆在这里全是为一个好看,你要喝酒吃肉也得,可以说完再吃也能边说边吃,但不许只吃不说。”

陆庭淞轻笑,“你们请我过来的,现在却是要赶客么。”

“你脑子这么好使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请你来是别有目的。而你还肯过来,不就证明了你愿意坦白不是么。若是事情的背后真与你没有关系你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庭淞看着景故渊道,“你晓得多个香炉多个鬼的道理么。大皇子回来了,你若是又把四皇子也弄回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将来某一日血腥的开端就是由今日开始的。”

景故渊自然是明白他所指,若是景绵衍回来又是一番龙争虎斗,或许他会后悔今日做的决定。他曾经想与世无争只是这王府四面高墙依旧是挡不住刀枪剑戟的野心,他只能自保反击,但即便是要自保她依旧希望能想一个对自己或是对别人伤害最小的方式。

每一次袭来的危机他被动,若是由他两手谱写出祸端的由头……“我不能为了一个可能就任四哥在外头自生自灭,何况即便不是为了四哥,我也该为景麒着想。”

陆庭淞道。“你们一起生活了两年,他虽喊你们叔叔婶婶,但你们之间和一般的四口之家又有什么区别。他五岁就和父亲分开,这样轻的年纪记忆实在太脆弱了,再过几年也就淡了,到时候只会把你们视为亲父母。”

景故渊道,“我还是那一句。我想把四哥救回来。我明白亲情也是靠着培养和积累,而血缘并不是其中最重要的。只是迫不得已也就罢了。若是能我尽全力也是要让他享受上父子天伦的。何况——我不能让麒儿的父亲蒙上罪臣的骂名,这会影响他的前程。”

他的话语渐轻,自饮一杯垂下眸子时敛去眼底许多东西,却是让伊寒江灵犀间抓到某些含糊不清的讯息,却又是暂时还理不清,只懂得他对麒儿的关照也算是面面俱全了。

陆庭淞道,“你们若真是想知道,我便说,只是日后不要后悔。”

景故渊指腹磨着玉杯,听着陆庭淞道,“林初一临死前的确是找过我,他想和我做笔交易,他说他亲人落在某个人手里,他势单力薄只要我愿意帮他,他愿意将那人全数的秘密说出来作为交换。”

伊寒江着急的问,“那人是谁?”

陆庭淞笑,“这一次倒是许我边吃边说了吧。”他夹了菜又是配了酒,大门大户出来和景故渊一般有着很好的教养吃东西也是同样的文雅,“正是六皇子景蝉敬。”

林初一若是景蝉敬的人,那么老头子被冤枉的事也就是景蝉敬一手主导了?他安的什么心,老头子所在的官职并不高,也不似兵部户部掌管兵马赋税,对朝政影响较大。是要拉下景绵衍殃及到了孔家,还是有意针对?

伊寒江问,“他没与你说交换什么秘密么?”

陆庭淞眉目敛然,“我做事小心谨慎,不会轻易去淌混水,何况已经是涉及四皇子。对林初一我知之甚少……”

景故渊低头也吃起了菜,但注意是放在陆庭淞的话上。伊寒江道,“林初一和辛恒不是你介绍给老头子的么,怎么事发后反而推说不熟了?”

陆庭淞道出当初本意,“辛恒出身于一方的世家大族,拉拢他没有坏处。我当初想要举荐的其实是辛恒,只是他和林初一关系很好,我宴请他时他把林初一也一同带来了,才学上倒也出众,这才一同把他们两个都带去孔家为孔大人引荐。”

只是后来辛恒一路的平步青云,林初一也不过是谋得一个小官吏的职务校对修补古籍,想来是没有出头的时候了,他也就再也没对他关住过。而孔公晏下狱后辛恒竟是送来一封信约他深夜在阅卷楼有要事相商,他虽感意外倒也是去了。

对于林初一说的事他将信将疑,而林初一言语中有所保留,并没有把所谓的秘密解释得清清楚楚。在朝廷里做官久了。戒心总是有的,就怕是陷阱,他自然是什么也没承诺。

没想到才过几天,林初一便是去自首还在狱中自杀了,他这才感觉他那夜所说的九成是真的。

伊寒江挑挑眉,半是玩笑半是讥讽,“也就是你晓得老头子是冤枉的了?好歹你也差点做了他外孙女婿,怎么,摆脱了孔濂溪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明明是知道也能保持沉默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陆庭淞面上自若。毫无愧疚。“我不救,总会有别人救。事实证明孔大人最后不也是安然无恙从监狱里走了出来么。”

伊寒江倒也不在和他再纠结在这人情义礼上,过去了的事情再翻出来对如今她要知道的半点帮助也没有。何况要不要救孔家是陆庭淞的选择却不是他的义务。所以她挖苦了一句,又是继续问,“林初一那晚到底是和你说了什么?”

陆庭淞思索了片刻,“他只告诉我许多年前景蝉敬府里私设的地牢里曾经关了一个人,他现在所做的都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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